第109章 第109章也学会反客为主了
他一句不曾多说,一言也不曾独留,扔下瑕云独自一人离去。瑕云哭的伤心欲绝,直到另一个女人莲步微移来到她面前:“哎呀~你哭什么?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你啊在这里待的久了也就惯了~什么贞洁烈女、才子佳人的佳话啊,那都是死了之后才被人称赞的,你急个什么呀?”
那是个出挑的美人,也是这里的头牌姑娘,她已经是这里的头牌,却偏偏看不惯君逢墨对瑕云的迷恋,她不服,不服那样美好英俊的公子越过自己而看上了那个毫无长处的瑕云,于是在瑕云最无助的时候故意嘲讽刺激她,最终造成的恶果是瑕云听信挑唆无心留在人间,最终坠楼而亡。
瑕云死后,君逢墨得知玷污瑕云的人正是自己政敌之子,且瑕云是受人刺激而亡,君逢墨从此失去了理智,但奈何对方权势滔天一时半刻没有办法,直到玄夏破灭朝政混乱,那日他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书生拿起了屠刀,亲手杀死了那个刺激瑕云的头牌,他本想随瑕云而去,却又觉得世间有太多事情还未了断,就在他亡命天涯之际他遇到了楚柔和裴熙,裴熙说他很同情君逢墨的经历,愿意传他法术助他报仇。
君逢墨得到法力后的第一件事就去杀了政敌满门,他后来想过收手,但是很可惜他已经失去理智,起初他还只是用术法杀些伪善之女,心情好的时候偶尔还会搭救羸弱之人,后来他的心智逐渐被吞噬,就发展到了第一采花贼的程度,他最初抓来的那些姑娘都被他摧残而死,直到他见到了溶月。
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溶月简直就是瑕云的翻版,当初北城命他屠村,并严格要求一个活口也不准留,可他偏偏私自留下了废墟里瑟瑟缩缩的溶月。溶月同瑕云一样,初见时她们都是那样温柔,后来瑕云流落青楼,溶月的举止也逐渐变得妩媚,君逢墨甚至怀疑溶月是不是老天派来陪伴他的人。
从来没有落脚处的君逢墨出奇的置办了宅子,他本想与溶月在那里度过余生,但可惜他的生活还没开始,官兵就剿灭了他的宅院,他的行踪向来琢磨不透,唯一的可能就是身边出了奸细,这让本已经下定决心重新做人的君逢墨彻底疯狂了起来,他不但继续屠杀那些他抓来的姑娘,甚至连溶月也不打算放过了。
可到最后他还是输了,从他开始享受这一切优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代价,这代价来源于裴熙、来源于楚柔,同时也来源于他自己。
顺着这些记忆一路找过去,冷燃城在记忆的尽头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君逢墨,此刻的君逢墨早已一脸病容不复往日的神采,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也知道自己遭到了算计,可在他看见冷燃城的时候,却难得的从脸上挤出几分无力的笑意:“你终于来了……”
他的语气里出奇的带着期盼,似乎恭候已久。
“你杀了那么多人,是逃不掉的。何况你的体内还有他们要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路看了满眼君逢墨的遭遇,此刻他独自依靠在一旁,自顾自的突兀开口自嘲着:“直到今日才知晓他们的用意,当真是为时已晚。”
“你若非作恶多端,也不会落得如此。”
见冷燃城还肯听他说话,君逢墨的脸上多了几分宽慰,他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边对冷燃城道:“多说无益,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不肯让官兵救走那些女子,是因为这里的兵亦是贼,让她们落到那些贼兵手里,倒不如跟着我这个活死人,或许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善事。”
兵亦是贼?君逢墨死活不肯交出那些女子,居然是因为这个?
冷燃城的眉心微凝,她本想继续追问下去,但君逢墨却没有想细说的意思,只是拖着残弱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向冷燃城走去,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不知你是何方神圣,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我向你求个人情,那两个人害了我,我不想让东西落在他们手上……稍后不必劳烦你亲自动手,我会自行了断……只望你将这东西带到它该去的地方。”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借魂引这件事,冷燃城的眉头蹙的很深,然而还不等她言语,君逢墨随手取了一个掌心的梨花,他怀念瑕云为他做的那份梨花糕,可惜那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味道。
他将手腕向下一翻,洁白的花瓣散落在地瞬间化成一片吃人的火焰,那火焰将君逢墨紧紧的围在中心,那是他自己放的火,冲天的火光烧的凛冽,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得到他无助沧桑的自语:“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谢过你,能让我再见到她。”
不曾想他最后唤的不是瑕云,而是溶月,或者说他是在向冷燃城道谢,谢她让自己在能在梦中最后看一眼他的瑕云,只可惜他不知道,溶月也不是溶月。
最终君逢墨被火海吞噬,一道蛟龙锁从他倒下的地方冉冉升起,冷燃城接过法器,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梦境外裴熙一直守在君逢墨的肉身旁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进去的两个大活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正想办法探个究竟,谁料下一个瞬间君逢墨的身上忽然燃起熊熊烈火,裴熙吓得大惊连连后退,仓皇间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冷燃城出现在自己面前。
裴熙见状一愣,眼见冷燃城转身要走,赶紧跑过去堵住冷燃城的去路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楚柔呢?蛟龙锁呢?!”
冷燃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乱,根本没有心思与裴熙多说,只是留给裴熙一个幽深的侧颜,看着君逢墨的躯体冷冷对裴熙道:“你若再纠缠不休,楚柔怕是要化成灰烬了。”
抛下一句最简单的警告,冷燃城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去,裴熙顾不得落入冷燃城手中的宝物,愤恨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冷燃城离去,自己转身去救困在大火中的楚柔。
——
南城之中华沙轻轻打开密室的大门,这是他的私人密室,此密室与他的卧房连通,里面除了小部分南城最顶级的秘密记录之外就全是他私人的物品,冷燃城刚走进华沙的卧房,就见华沙身影一闪进了密室,想着自己不好跟进去,最终转身回到了书房里华沙为她专门摆放的美人榻上。
刚完成任务身心俱疲,冷燃城卧在美人榻上,又拿了个金丝锦绣攒金枕垫在脑后,她懒懒的倚在柔软的美人榻上,不多时一阵倦意忽然涌上心头,但是碍于自己是来汇报任务的,于是努力克制自己的困意。
她侧着头在柔软的美人榻上蹭了蹭,柔软的云锦抚摸着她的面颊,她实在倦的很,奈何越是克制就越困,几乎沉浸在了半梦半醒的梦境中。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躺的舒心,忽然只觉得一阵温热逐渐从自己耳边传来,冷燃城不由得一愣,再抬头却只见华沙不知何时出现在枕畔,此刻的华沙一身鬼魅的坐在美人榻的边上,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冷燃城,鬼畜如毒舌般的嗓音幽幽滑入冷燃城的双耳:“怎么不蹭下去了?”
他的声音妖孽黏稠,一句反问惹得冷燃城一时恍惚,然而当她反应过来时却发现,那阵舒适的温热正来自华沙的体温,自己毫不知情的在这妖人身旁蹭了好久,不知何时自己居然钻进了华沙的怀抱。
想到那个妖人本就对自己“图谋不轨”,之前还想方设法的占便宜,现在可算是被他逮到了机会,这样想着冷燃城仿佛被捉住了小尾巴,如同触电一般一个机灵蹿离了华沙的怀抱,眼瞧着就要脱离,谁知竟被华沙一把给拉了回去,冷燃城向前一倾,再次重新跌在柔软的美人榻上,削瘦的下颚刚好垫在华沙的腿边。
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脱,华沙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继续枕在自己腿边,一双血红色的双眸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嘴角挂着的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分外妖异:“闯了祸就想跑,你觉得可能吗?”
不用说也知道冷燃城是拗不过华沙的,若是硬碰硬定是讨不到好处,见逃离未遂便直接放弃了挣脱的想法,冷燃城的媚眼流连一番,唇畔勾起一抹很好看的弧度,她先是沉寂了一下,随后一个激灵索性直接翻过身来枕在华沙的腿边,反客为主,媚眼轻轻一挑便写尽了世间万种风情,她魅惑又故作无辜的看着华沙,软绵绵的开口,声音柔软缠绵令人沉醉:“不逃跑,等人来抓吗?”
没想到这次她会来这一手,瞧她这个样子,华沙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化为玩味,他一双充满魅惑的瞳孔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冷燃城,如同正在看着一块待宰的猎物,他用力捏了捏冷燃城的下巴,甜腻的幽幽恐吓道:“怎么,还没出戏呢?想用对付君逢墨那招对付我?”
自从这次冷燃城中了西城的毒之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不仅气质更胜从前,在优雅从容的同时又增添了一股不同于世俗的妖娆魅惑,尤其是在接触了君逢墨之后就更是沾染了野性,也难怪华沙要同她周旋一番了。
“入戏三分情,我这分明是炫耀。”
华沙的眉心轻轻一挑:“这么说,这次任务很合你心意?”
这话说的不明所以,冷燃城闻言当下不悦,一个激灵起身跑下了美人榻,一脸不乐意的盯着华沙:“这是你要的蛟龙锁。”
她将蛟龙锁交给华沙,华沙接过蛟龙锁,确认没有问题后打量了冷燃城一番,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何在你脸上看不到半点欣喜之情?可是遇到了什么?”
别人任务完成后都是一脸欣喜的跑回来讨赏,唯有冷燃城非但没有半点欢喜之情,甚至还有几分像历劫一般沾染了情绪,触景生情固然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但是作为南城的一员,感情永远都只会是一道催命符。
“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为何执着区区一个蛟龙锁?”
冷燃城的眉头微微一蹙,一张温柔的脸上带了几分质问。
“你该知道给君逢墨下借魂引的人不是我,蛟龙锁原是天上诸神用来捆锁仙兽的锁链,拿到人间便可困世间万物,我自然是不怕这种俗物的,不如你来猜猜,淮冥生要这东西是要捆住谁?而我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正如华沙所说,蛟龙锁本是天上神仙用来禁锢神兽用的锁链,如今世间的神兽已经越发稀少,除了刹颜谷中的穷奇,就只剩下九羽黑尾凤尚在人间,而九羽黑尾凤已经融入冷燃城的身体,淮冥生无论如何都要取得蛟龙锁,其居心叵测已然明了,若是被他们抢回了蛟龙锁,怕是很快将会掀起一场风波。
华沙所说的一切冷燃城自然知晓,也全然明白他的用意,但这都不是令她感触的所在。她走上前几步,远山眉微微轻蹙道:“我知道借魂引一旦启动,除非宝物炼成否则便无法结束,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你不直接命我去取蛟龙锁,而是要让我一早就潜伏在君逢墨身边?就算没有我,裴熙和楚柔也会护他周全,何苦非要让我去他的回忆里走一遭?”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代入感太强,每每抽身之时当真很不好受。
华沙看着眼前的冷燃城,不知不觉伸出手去触摸她脸上的倔强:“我的小美人,你该知道在这世上事情千变万化,若不去他这特殊的回忆里体会一番,又怎懂得世事匆忙,世事无常,很多时候太多因果都还未来得及道破便已烟消云散。”
冷燃城鄙夷的挑了挑眉:“只是为了一个道理?”
华沙轻声一笑:“也是为了你。”
他笑的温柔宠溺,只是轻轻一笑便足以抚去阴霾。冷燃城显得有些无奈,最终只是道:“记得我一共执行过两次这样深刻的任务,一次是楚君炎,还有便是刚结束的君逢墨,我只希望下次再派遣给我任务时,莫要有这些感情纠葛,能比这些痛快些。”
冷燃城的面上写着些许的不悦,她的目光有些暗淡,若是下一次华沙还执意要塞给她这样浪费感情的任务,她不保证任务完成后自己会不会气冲冲的回来跟华沙算账。
华沙从不受人威胁恐吓,可偏偏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办法,终究他还是道:“既然你亲自开口,那是一定。”
冷燃城闻言一时语塞,良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道了句:“你是不是,就是喜欢看别人在各种情感里沉沦。”
谁知这句喃喃自语落在华沙耳里,竟又变成了一番情话:“那自是因为,不管我喜欢什么,终归离不开个你啊。”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指尖缓缓划过冷燃城的唇畔,他轻笑了一声幽幽道:“开心一点,这段时间你不在宫中,你留在宫中化身为你的那道幻影传来消息,她已经动摇了冷成殇,你的妹妹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最近冷成殇再次对冷燃城放松了警惕,在这个紧要关头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你放心,这件事她没有露面,别忘了赵丽然好歹是皇后的侄女,又是丞相之女,冷成殇那个老狐狸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她这禁闭快罚了一年了,也该调回来了。”
当初冷成殇为了打击冷燃城的势力而将赵丽然发落到尼姑庵,如今事情过去将近一载,即便冷成殇不想放人也不得不给丞相家一个面子,毕竟大家族的女儿生来就是肩负重任的,赵丽然作为丞相家的嫡系女子自然被寄予厚望,冷成殇若是执意不还只怕会坏了双方的和气。
宫中的日子枯燥乏味,南城这边又太过凶险,有个人陪着,这漫长的日子才有趣些。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别跑。”
冷燃城刚转身欲走,不料华沙竟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唇角微微一勾,是那种久违了的招牌式笑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撞见我进了密室吗,你看见了不该看的,就没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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