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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124章美目盼兮如意我心


说着苏应媖猛然抬起头,努力甩掉贴在脸上的碎发,周围的火光忽明忽灭,那是一张已经中年的面容,但却写满了熟识之感。

        苏应媖大笑:“怎么样?熟悉不熟悉?你猜有朝一日你的容颜逝去,我们会不会更像了?哈哈哈哈——”

        冷燃城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她已经清楚地看出,纵然苏应媖这张脸布满了沧桑,但还是难掩与冷燃城的相似,若是放在年轻时这两人简直比亲生母女还要相像!

        “华沙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与冰棺里女子相似之人,我是,你也是!只不过你比我年轻漂亮、比我更像那个女人!若不是我在华沙与淮冥生开战之际毁了那女人的衣冠冢,华沙又怎会分心败阵受伤变成孩童!我又怎会被他关在这里,承受这无尽的折磨!!”

        当年淮冥生就是发现苏应媖与冰棺里的女人极为相像,加之苏应媖怀有身孕,于是他火急火燎的将苏应媖送到了华沙身侧,淮冥生命她做密探,但苏应媖感觉到华沙对自己虽然好,但明显这种感情早有根基,似乎是把自己错认成了某位故人,直到淮冥生叛逃,苏应媖毁掉那女子的衣冠冢,导致华沙腹背受创,华沙深受重伤不得已化为孩童保存实力,也就是因此才有了他与楚家兄妹一同长大之说。

        终于将烂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苏应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冷燃城目光茫然,苏应媖继续道:“你若还不信,我告诉你个有趣的,想来你还不知道华沙的身世吧,想来他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们相处这么久,他可曾与你说过,其实他来自天族!”

        当“天族”的这两个字眼落出,不知为何冷燃城浑身上下猛然一震,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在逆转,好不容易才站稳,忽然间华沙巧笑的面容映入冷燃城的脑海,那是华沙笑着对自己说了个故事,故事是什么呢?是天族皇子与灵女的故事

        可是天族与灵族的事,华沙为何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又如此念念不忘

        冷燃城的心头不可遏制的剧痛,苍白的脸色暴露着她内心的煎熬,望着冷燃城惊讶的面孔,苏应媖不知冷燃城伤心在何处,只当她是太过惊讶:“你一定没想到吧,嗯?这么一个妖人居然是天上的神,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神仙怎么会爱上我们,真是说起来都觉得可笑,我们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冷燃城不想承认这一切,可是她忘不了华沙讲述灵女与天族皇子的故事时是一种多么热切的眼神,她撰紧了拳头,盯着苏应媖的脸咬牙道:“这些都是你看到的?”

        她的指甲几乎腕进血肉,但却比不过心中的疼痛:“你还看到了什么,说!”

        似乎很满意冷燃城现在的状态,苏应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呵,你想知道吗?那你先告诉我玄夏皇室的下落!”

        听到这疯妇骇人的笑声,冷燃城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应该早就想到了才是。

        冷燃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应媖,面上的笑容比苏应媖还要狡猾:“拐弯抹角的问玄夏皇室多麻烦,不如我直接告诉你,裴熙的事情。”

        淮冥生的叛乱是二十年前,苏应媖是怀有身孕后被送给华沙的,左右相差最多不过一年的光景,而放眼玄夏整个皇室,唯有裴熙一人年龄相符。

        但这些只是猜测,真正让冷燃城确定的是,放眼天下那么多大小诸国,为何淮冥生偏偏选了玄夏来扶持?玄夏被灭后他又为何亲自救走裴熙?记得楚柔不止一次抱怨过淮冥生将自身修为传给裴熙,曾经冷燃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现在一切迎刃而解。

        因为裴熙,就是苏应媖与淮冥生之子,而且是淮冥生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听见“裴熙”二字,苏应媖的双眸瞪得几乎开裂,她甚至忘了掩饰,若不是铁链捆着她,只怕此时她早就从水牢里跳了出来:“你知道他?他这些年,这些年还好吗?!宫里的妇人有没有为难他?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然而苏应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道法力从冷燃城的身后越过猛然打在苏应媖的身上。

        苏应媖的身体向前一拥,一抹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安静的流出,本就苟延残喘的人受不住这样大的力量,她的双眼中充满了苍凉,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冷燃城蓦然回首,居然看到怜儿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这种肮脏之人说的话,左使不必听,免得脏了左使的耳朵。”

        怜儿一席粉衣依旧娇嫩,仿佛这片血色的天空都不曾侵染她半分,冷燃城正问到关键时刻,陡然被人打断心里本就充满了怒意,再加上苏应媖嘴角那抹血迹,冷燃城的眼中陡然染上一抹猩红。

        如果说方才她对苏应媖的话还有几分怀疑,那么现在一切的疑虑,都已经随着怜儿的杀人灭口打消了。

        “左使还是随我回去吧,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怜儿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个“请”的姿势邀请冷燃城离去,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高傲,冷燃城愤愤的看着从定身法中挣脱出来的怜儿,冷声道:“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难不成是你该来的地方?”

        想不到冷燃城会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怜儿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左使这是何意?”

        冷燃城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在掌心凝聚起一束法力,怜儿看到她这个反应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一双看华沙时温柔、看其他人傲娇的双眸中第一次充满了警惕的恐惧,怜儿吓的大惊失色,娇柔做作道:“左使,您这是做什么?可是城主吩咐送您回去的,您可不要”

        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导致自己被散魂鞭毒打,这一次又是因为这个女人失去了得知真相的权利,她早就看这个小绿茶不顺眼,从前没有身份也没有理由,可现在她既然要与华沙成亲,就断然由不得这个小东西再此作祟。

        只见冷燃城双目猩红,沙哑着声音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她的话脏,你的就不脏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凝聚在手中的那束法力忽然发出,只瞧见怜儿的身体猛然一阵,还不来得及逃跑就已经彻底倒地,怜儿平时惯会娇柔做作,离开了华沙护法的光环,只是一击就可以将她掀翻在地。

        没想到冷燃城会真的动手,怜儿被这一招打的趴在地上站不起身,冷燃城明明可以走过去,却故意用飞的落在怜儿身边,再往前一步就要踩在怜儿身上,怜儿吓的连连求饶:“左使饶命!左使饶命啊!”

        冷燃城惊为天人的面孔上不悲不喜,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幽幽道:“连华沙都称我一声夫人,你这句左使,是唤给谁听。”

        不知是太过恐惧还是被骄纵惯了,见冷燃城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怜儿忽然大叫道:“你你不过是个人类,你敢伤我?!”

        原本苏应媖带来的消息就已经够让人崩溃的,偏偏这时候凑上来个送死的,冷燃城的嘴角挑起一丝讥笑:“别说伤你。”

        说着她抻着下巴,缓缓俯下身睥睨着趴在地上的怜儿:“杀了你又如何?”

        怜儿的瞳孔肉眼可见的一震,死到临头大叫道:“城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冷燃城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她虽笑着,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寒气,她淡淡抬起身,忽然凛了笑容:“那我们就试一试,看华沙敢不敢动我!”

        说罢她狠狠地给了怜儿一脚,这一次冷燃城真的动了杀心,怜儿本就被打得不轻,这一脚是加了法力的,水牢的昏暗处连怜儿的死相都看不清,从此那个叫怜儿的女人再也不会醒来。

        处理完怜儿,冷燃城重新回到水池边看向苏应媖,苏应媖毕竟坚持活着这么久,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她不会那么轻易咽气。

        果然苏应媖生命体征微弱,连眼神都已经溃散,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冷燃城的答复。

        “裴熙现在离开了玄夏,他过得很好。”

        冷燃城的答复虽有隐瞒,但确实裴熙现在衣食无忧美人环绕,就连生父都将他捧在手心,这个回答也算中规中矩。苏应媖闻言释然一笑,弥留之际苦笑的留下最后一句话:“那个密室就在华沙的卧房里面里有你想要的答案…那个女人就在那里…我…我终于…可以…可以解脱了……”

        她终究还是没能将最后一句话完,只瞧见捆绑着她的铁链在最后一刻彻底松了下去,苏应媖也在此刻没了气息。

        华沙卧房中的密室,冷燃城记得有一次自己偶然看见华沙从卧房的密室出来,后来自己还为了避嫌躲去了书房,不成想居然就是这个。

        感受到被锁之人气绝,密室的阵法为之触动,满天惊雷一闪,冷燃城便没了踪影。

        ——

        躲过了几波巡逻的护卫,冷燃城悄悄地来到华沙的卧房,她曾见过华沙从这间密室里出来,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秘密所在,只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这么轻易就可以进入。

        站在密室的门外冷燃城心头一凝,没想到密室的大门不需要任何关窍,只是站在门外呆呆地望上一望就会打开,不明白这是什么套路,几经犹豫后终究还是决定走了进去,这间密室并不大,只需一眼便可以望穿,可是就是这间不太大的密室却让冷燃城一科炙热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密室内装饰的富丽堂皇,甚至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古韵,正对着密室大门处,一座晶莹的冰棺静静的沉寂在那里,冰棺通体透露着淡蓝色的光泽,隐约中似乎看得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静静躺在其中,在冰棺上面一只玉如意不停的绽放着幽蓝色的光芒,映衬着冰棺后面的那副画像分外美丽。

        冷燃城不知如何驱动着自己早已几近瘫软的双腿一步步缓缓的向那座冰棺走去,她注视着躺在里面的那个女子,那女子虽然逝去已久,但依旧面若桃花,尸身丝毫没有腐烂,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就连纤长的睫毛都是根根分明,她生的极美,却又极为眼熟,一身衣着显然不是人间的装扮。

        而墙上的那副画像由于岁月久远已经泛黄,一些画的逼真之处由于频繁触摸些许褪色,旁边提的“美目盼兮,如意我心”八个大字明显是华沙亲笔,画像上华沙与那女子相识于梨花之下,二人皆是风姿绰约、不染纤尘,那是一种从未在华沙的脸上见过的笑容,即便是对冷燃城也不曾笑的那样纯净,那时的华沙的发丝漆黑如墨,真真是个意气风发的大好少年,尚未被黑气侵蚀的华沙眼中是那样纯净,纯净的除了满腔柔情再无其他。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呢,那明明是冷燃城的容貌,可现在事情已经明了,那根本就是躺在冰棺的这个女人。

        这二人衣着打扮就连街边的小贩都看得出是仙人之姿,光是看着画像就如同见到了神仙亲临。

        冷燃城麻木的伸出手触摸着眼前的冰棺,一滴热泪不轻易从眼角划过,为什么她会有另一种悲伤的感觉,她看着冰棺里那个与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的女人,竟然痴痴发出一笑:“果然…果然有这个冰棺…也有这个女人。

        ”

        此时此刻她竟不知,自己与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谁才是多余,一滴滴热泪碎珠般不断从冷燃城的眼角划过,伤心太过惹人暴躁,一股不知名的怒意从她的心头猛然涌出,那双满是哀愁的眼中忽然布满猩红,心中的愤怒如岩浆般不可抵挡。

        她愤愤的看着冰棺里的女人,不知为何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刻起,冷燃城的心里就充满了异样,那并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她恨自己愚蠢、也恨华沙的欺骗,那感觉恨的她牙痒痒,各种感觉复杂交错,实在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那女人逝去的并不安详,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解脱,反而是一股深深地怨气,可即便这样华沙还是将她像神一样供在这里,丝毫没有介怀,甚至每日亲自照看。

        刚刚解决掉怜儿,血凤魔性带来的暴躁尚未消散,冷燃城愈发想着就愈发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她一双美目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的咬牙切齿幽幽开口道:“美目盼兮,如意我心,华沙…你想做谁的如意郎君!”

        既然是虚情假意,那也无需挽留。冷燃城运了法术正准备毁了那冰棺,一团蓝紫色的烟雾逐渐在她的手中清晰,她使足了法力正准备向那个女人打过去,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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