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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之念---桑君


一双眼睛忽然睁开,筱筱坐了起来,她缓了一缓想到刚刚在做梦,自己梦到的什么吗?自己叫了什么名字?叫了…“桑君?”

        她喃喃自语的声音惊动了什么人,“你醒了。”

        声音让筱筱猛然侧头,她看清这屋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男子,他正在不远处的窗前看向自己。见她如此疑惑,男子朝她点点头道,“我是桑君。你刚不是我叫的名字,你是认得我,还是谁,跟你提起了我?”

        是了,筱筱心想,可这人和梦里竟然是一个人,那刚刚是梦,是梦中梦。不管了是什么梦,可自己哪里见过这人,还是因为自己梦见这桑君长这个模样,所以醒来看见的才是这个模样?不对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桑君,这人,不,这神,他本不该在这青要之山。

        她有些奇怪的问,“这是青要之山,那诸犍呢?你是桑君?可桑君不该在这里。”

        “别人也不敢在我青要之山冒名大神官的名讳。”诸犍端着些食物进来放在她的床边,看着她,那目光有些许的奇怪。

        “姑娘不必顾虑。”桑君开口,“我已经让诸犍将我的手书差臻白亲自送去澜沧海了。见了臻白,他们至少会肯收手书的。”

        “如果你说的实话,那边也肯你去,我诸犍亲自送你去澜沧海。”

        诸犍的话说的恶狠狠的,筱筱自然也不肯示弱。

        “那边要肯,你之前做的那些不怕澜沧海会计较吗?怎么?送我去了,再负荆请罪啊。”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不要命也是因为你自己。”

        “诸犍。”桑君叫住了他,稀疏平常的继续道,“人命也是你废了心思和力气救回来的,你现在这么不饶人的吓唬小姑娘并不大合适。”桑君的话,很是挪于诸犍。

        诸犍有些讪讪的不再开口,筱筱却有些懵。

        桑君的手从袖口拿出来什么,待筱筱看清…

        筱筱忙从床上起来要去抢回来,可刚下了床榻就要栽过头去,诸犍赶紧扶住她,紧紧的箍住她不肯她前行一步。“你要做什么!”

        筱筱脸上没了刚刚与他斗嘴的蛮横模样,换上的是一种狠厉和惊惧夹杂的神色。她这个样子,诸犍立时就懂了,他转向桑君,看着的也是桑君手里的东西。

        “还给我。”筱筱开口索要,“那是我的东西。”

        “这个玉佩,你叫它什么?”

        桑君的问法,筱筱有些犹疑。

        “你将自己撞上去,是为了让这个灵佩渡上法力。”他竟然知道?筱筱心里想着却没说什么,依旧盯着自己的双灵玉佩。“一般的玉佩要是遭受了诸犍那般的法术,怕是早就碎了,可这块却完好无损还有丝丝法力残存。它能吸收灵力,自然不会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能是她的主人拿它有用。我沽了诀在上面,可它却不受。试问能让一个大神官的法诀都无用的物件,这还是第一次,可它却也并不是神器。谁帮你施了法术在这个灵佩上面?”

        筱筱看了片刻桑君,不知为何,她反而觉得眼前的神祇比身旁的这个更可以信,她没有再犹疑,开口回他,“是我的自然是我自己施了法术在双灵玉佩。”

        听了这话,桑君笑笑在玉佩上附了法术然后上前递给她。“这样子,另一半玉佩是不是可以感受到你没事了。”

        筱筱想伸手却还被诸犍箍着,她有些愠怒的冷冷道,“松开我。”

        “松开你就倒下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我刚见你时还有力气施水沦的。”他睨了一眼玉佩,“就算桑君注了法术在玉佩里给你保命,也没那么快见效的。”他使力一把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拿过桑君手里的玉佩扔给她。

        玉佩到了筱筱手上,筱筱便感受到潺潺的法力。她惊讶的抬头看着桑君,“你信我与澜沧海有关系。为什么?你这般做只是因为你是碧海的未婚夫,这算是…爱屋及乌吗?那你也知道,阿骁在澜沧海待了…几百年?”

        见她如此直白的问,桑君稍稍思量了一下,“我知道有个人,在澜沧海待了几百年,原来这人的名字叫阿骁啊。不过,你不是跟诸犍说,你是阿骁的未婚妻,那你所说的爱屋及乌,又谈何而起?”

        “那…”筱筱也自觉话说的有些错,他这么问自己反而不知怎么回的好。

        “神与人不同,神有规必守。所以即使你用这玉佩做了什么叫使得另一块玉佩的主人知道你遇险,那他身边的神要出面救你帮你也都是为难。神看万事皆是烟尘,碧海因为碧蓝的事情已经惹了很多绯议,帝不怪,诸神不再议,可她也不能随心。若只是小事,我帮她一分又何来这么多由头。”

        这神祇言语清淡平和,面容姣姣不做俗尘,难得叫筱筱觉得舒服。自己也修仙,师傅说尘埃不该沾得多,大抵就是他这番话里的意思了。

        “人有人的界,神有神的界。姑娘找到了人,便也告知一句,事事要守规。”

        “若我得安,自然也叫我朋…”不对,筱筱急忙改口,“叫阿骁与我回去的。我们来,本也不是为了打扰碧海的。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请桑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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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神官,大神官!”

        盯着那沉着水面池子的碧海被阿峨的叫声叫回了神,她扭头看阿峨,“有什么事这般急着找我?”

        “您看看这个,是青要之山侍神官臻白送来的。”

        碧海接过来锦帛展开,锦帛之上是桑君所书。文上提及筱筱在青要之山,他会让诸犍将筱筱送来澜沧海,让他们都不要担忧了。

        碧海将信递给一旁的阿骁,阿骁看完信很是犹疑的看着碧海,“信上所书可真?桑君…是那个与你定了亲的桑君。那这件事情传到他那里,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以为你会问,筱筱是安全还是不安全。”

        “你拿给我看就说明你是信的。”

        “是。现在大家都可以安心了,至少知道筱筱在哪里了。”

        “那第二个问题?”

        “桑君不是多嘴的人。”

        “所以这事,不好不坏。可你不想欠他的。”

        “对。你一向看的清楚,知道我虑。”

        “那为何不请他来见一见,水面一直这个样子,来个人出出主意也是好的。欠不欠的,只有是有和没有。既然有了,也不差那一次。”

        “你即未见过桑君,可话里却觉得很信他。”

        “能知你所忧,将筱筱送来,至少那心意在你身上。我真的觉得,留着碧蓝的孩子在这里,我们迟早要有大麻烦。”

        碧海睨了眼阿骁又收回来眼神,她不肯再接他的话,转身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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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还可以在我那里多待个几日,养养好,省的说我虐待你。”

        “免了吧。”诸犍看向筱筱,她回的干脆,眼神一直向远处看。自从离开了青要之山,这一路,她的神情在他看来就有些不一样了。应该说是跟从她遇到他,和跟他闹了那么多日子的她,与他眼前的她不一样。

        筱筱察觉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也盯着他,“你一路这样子看我了好多次。”

        “我也头一次发觉,好像现在的样子才是你的样子,不是在我青要之山的样子。”

        “呵。”筱筱乐了,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个梦里,梦里的人,啊,不对是神,既然还这般的计较的。”

        “你说什么?”

        “我说?…”说起梦,筱筱忽然想起来了那日,她见到桑君的那日,“你知道什么地方,从一个山洞出来有一片花海的?”

        “花海?”

        “桑君说,这过去的山林皆在泰皇的地界,你不能随意带我飞行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既然我们也要走些时日,我想先去个别的地方也没关系的哦。”

        “好。!”干脆应下。

        “好?”疑惑反问。

        “好。”再次确认。

        筱筱看着这人,不,这神。算了,反正这神也没正常过。“好归好。那你说说哪有我说的那地方啊?”

        “我得找别的山神问问,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你说的这样的地方,山林之间估计很多都会有的。”

        “那…”

        “你总要给些不一样的描述。”

        “不一样?”是啊,筱筱也想,若没有不一样,哪里找的到。

        “那不是花海。我是看到花海,可…回头,再回头,有人叫我回去,山洞,还有萧圆莲…铜镜…难不成是那个佩镜,可佩镜不在我的手上,那契机在哪里,怎么去找?”

        “你一路上自言自语的不累吗?”

        “有什么法术,可你叫你看见我看见的东西?”

        诸犍果断摇头,“没有。”

        “你…是不是个神啊。”

        “神也是有分的,像你说的这种东西…等等,那你不是会那水沦之术的,你可以试试啊,那水沦术就是用来寻人的。”

        “水沦术是用来寻人的?”

        “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学会的?”

        筱筱讪讪的,“那…可我现在没法术,会也没用。”

        “桑君给你的玉佩是白给的。”

        筱筱疑惑的看着诸犍,“玉佩是含了浑厚的法力,可那是注入,不是…”

        “可它在你身上。”看筱筱还是有些怔懵,诸犍继续道,”澜沧海是出了事的,现在没有神想去与他们有关。帝不责,不代表天不责。即使桑君与她有婚约,也不能插手。你带着桑君渡了法术的玉佩,若我带你执飞一定引起人注意的,可你要在泰皇的地界用桑君的法术,没神管的。”

        “为什么?”

        “句芒大神官的儿子,司草木之责的大神官管一管山神之下的草木本就应当。”

        “你说桑君是句芒之子。”

        “你不是知道他是谁的?碧海没说过他是哪位大神官的儿子吗?”

        “句芒是上古共神,不论阿骁还是萧圆莲大抵不了解或者不知道的。可桑君是这位神祇的儿子,到底是梦还是事实。?”筱筱很是严肃的话听的诸犍一头雾水。她看着他们不远处正巧有一个小溪,快快的跑过去,盯着小溪,捂着胸口的玉佩,嘴里念叨,“凝碧川之深渊,凝碧水之方圆。得周始之全貌,画昼夜之永中。”

        诸犍笑笑,说道,“你看,我说的是吧。”

        可筱筱却不知道为何并没有什么轻松感觉,她看着这被自己施展出的一记水沦,“可我不知道怎么收,也不知道怎么寻。”

        “想着你想的事物和人,再不行,就放些与你寻的有关的东西。”

        “东西?可我哪里有…”筱筱想到了,她拔下头上的钗子朝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一戳。

        “你干嘛?!”看着自己把自己扎破手指的筱筱,诸犍有被吓到。

        可筱筱不理会他,将一滴血滴进那水沦。霎时间,血绵延至整个水沦,下一刻,有画衍出。

        一片花海,在一处山脚之下,似有山洞在,一个女子似乎在采摘着什么。她忽然停下,盯着那山洞不动,像在看什么,她似乎整个人都在抖。

        可抖着抖着,水沦衍出的画却不对了。

        诸犍法术施展,水沦消失,筱筱跌坐在地上。他回头,有一瞬不明的惊诧,眼睛看着地上的筱筱竟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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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神官!这动静是…”

        “水面醒了。”

        阿骁闻声也赶紧赶来,他们站在池边,看着水面渐渐浮出了池子,晶莹剔透的身形就是水凝华的,阿骁吃惊从没有见过这般的水面。

        “这是水面的真身,她现在虚弱得紧,还不能出来池子。可还好,还好水面你醒了。”

        “令大神官、公子和阿峨担心了。”

        阿骁释然一笑,“是担心了,真怕你因我们出了事,也怕碧海因为哭鼻子。”

        大家一笑,碧海也笑了,“我没你说的那个样子在。”

        “神官,我看见筱筱了。她和诸犍在一起看着我,是她用水沦将我带回来的。”

        “筱筱用水沦?”阿骁奇怪的问,“难道她使了水沦的法决。”

        水面点头,“是,但那神力不是她的。”

        碧海点点头对水面道,“大家安好就好,水面你要赶紧恢复,早日从池子里出来。”

        “谨遵大神官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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