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狱


大庆朝的请安折子,其中未必有正事,但是却不会超过时间不递。

        这不但是奴才对于皇帝表忠心的重要手段,也是一种隐秘的传达信息的方式。

        比如所谓的秘折暗奏,经常就会按照这样的方式送来,往往行文中的些许不同就暗藏了某些密码。除了直接写上,还包括用药水以及在奏折夹层之中,其密其隐不一而足。

        但是就凭借请安折子还无法判断对方的状态,毕竟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林如海现在这样子,绝对不正常,她分析道:“林如海……倒是有个地方能知道他出没出事……”

        “贾府?”司徒源眼神一亮,的确这是十分隐蔽的渠道。

        现在马上就是年关,作为贾府的女婿,林如海是要进献年礼的,而从中自然可以知晓林如海的状态。

        康眠雪笑着点头:“明日我就接黛玉过来,到时直接问她就好。”

        她没说的是,若是林如海真的出事,恐怕这江南要变天了。若是林如海真的因为盐政而出事,雍和帝难免会一场震怒。

        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为此赔上性命,康眠雪心中感叹,却对那些主犯没有丝毫怜悯,不过是群硕鼠而已。

        可惜现在人手不足,若是再多些,就可以考虑将海盐之事提上议程,但是江南势力盘根错节,这些都让康眠雪每每不敢下手的原因,毕竟与其打草惊蛇,不如雷霆万钧。

        提起黛玉,康眠雪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拉着司徒源询问:“说吧,你今日怎么在宫里耽误这么久?”

        听到妻子的询问,司徒源想起今日的事情,也是有些啼笑皆非,他冷笑着说:“雪宝,那起子小人,当我们好哄骗呢,竟然推出两个替死鬼。”

        这事儿,还要从李无禄将两名被供出来的妃子说起,原来雍和帝在痛失爱侣后,便几乎不在进出后院,即使是先皇赐下的那些女子,也不过是被他养起来当门面。

        是以当今登基后,整个后宫上下都算上,也不过是十几人。

        而这次被供出来的,就是其中两人,一名贵人,一名常在,两人买通了内务府,将义忠亲王妃的东西送来。原因却极为可笑,因为坏下康眠雪的运气,因为那位先太子妃后亲王妃,此生都没有一儿半女。

        司徒源用带着讥讽的语气诉说,对于这个荒诞的缘由,他却是半分不信的。

        司徒源的话虽然简洁,却完整的在康眠雪面前将当时的情景描绘出,也让她迅速的从中读出特殊的味道。

        “这是在试探当今啊,不能认回的女儿,和已经出嫁抚蒙的女儿,谁更重要?”康眠雪的表情有些冷淡,她极为讨厌这种一眼就可以看出的蠢计。

        除了恶心人,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或者再加上个泄露自己有多蠢的作用吧?

        司徒源深以为然,他摇头说道:“皇上直接将对方打入招狱,斥夺封号,废为庶人,待查明相关瓜葛,再行判决。”

        不管是他,还是雍和帝,都不相信这是陈贵人那个脑子能想出来的。

        背后之人所图,恐怕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只单独一样,陈贵人怎么知道前太子妃的寝宫里放着那件东西?”康眠雪冷笑着。

        司徒源点头赞同,他说出雍和帝的原话:“那个陈贵人,入宫之前当今已经开府,加上当年并无毓秀宫进人,所以当时前太子妃根本没有召唤秀女前往毓秀宫,所以陈贵人根本不可能,在那里看到这只青铜鼎。”

        “我觉得,明日你肯定会被御史弹劾。”康眠雪轻点朱唇,眼中划过算计之色,开始打趣司徒源。

        对于妻子一直是无条件包容的司徒源听到这话也不着闹,他思索下点头称是:“应该是如此,恐怕还会说我意图不轨,构陷后宫。”

        康眠雪点头赞同夫君的说法,她有些顽皮的调侃:“你说,明日会有几项罪名?”

        司徒源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大概是五条?”

        他这些年来虽然得罪的人不少,但是因为都是皇命,所以实际上的仇人却不多。

        能够拿来构陷的,也不过就是当初在江南的那几件事情,加上这次的事情,司徒源数数大概也就是五条左右。

        康眠雪却不这样看,她心中略一计算,对方能够做出来这些,恐怕还会有后招,不可能做了这么多事情,只为了恶心二人。

        既然这样,那么明日的罪名就不会只有区区几条,且其中必定是有些大事。

        若是她所料不差,恐怕明日有人会拿内务府的那帮子人说事。

        想到这里康眠雪跟司徒源将自己的想法诉说,夫妻二人将一切商量已定,具是心神疲惫,步入后堂安寝。

        大庆朝是十日一大朝,第二日正是大朝之日,司徒源小心地将妻子的胳膊塞进被子,然后才轻手轻脚的撩开床幔。

        小德子带着几个丫鬟鱼贯而行,替司徒源穿戴上朝的服饰。

        司徒源张开手臂任由小德子替自己打点,口中吩咐绣橘:“将早膳温着,你主子什么时候醒了,你再伺候她用膳。记得把篱笆扎好,如若再发生什么,即使你主子不追究,我也不会放过去。”

        说罢,司徒源用与看着康眠雪完全不同的眼神扫过众人,那如同鹰隼般的锐利中充满了冰冷杀意,让众人具是屏气凝神、不寒而栗。

        直到司徒源走出正院,站在门口恭送的众人才缓上一口气。

        绣橘也是将素日笑面佛的样子敛去,盯着众人拧把弦,口中警告道:“刚侯爷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我不求你们学会什么死而后已,只是权你们把皮子给我收紧了,若是再出什么一差二错,别说主子不容,我会亲自一个个送你们升棺发财。”

        众人被这连番敲打,吓得不轻,口中不停的诅咒发誓,绣橘却不耐烦他们,挥手便将对方挥退,自己如同往日一般守着康眠雪等待对方苏醒。

        此时的定远侯府虽然因着司徒源的话小小骚乱了一下,却马上恢复了平静,只是朝堂之上,今日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升棺发财,不是打错。

        指的是一种刑罚,将宣纸沁湿后掩住口鼻致人窒息,就是升棺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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