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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庙算谈兵定军略


  当众声讨越军,并非私仇,只是为了让骏府支援背信弃义,违抗幕府调解的武田家,看上去更加师出有名,毕竟‘甲相骏’同盟中除了今川家外,剩於两家的所作所为,都称得上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

  朝比奈信置声讨长尾景虎之罪,各家国人立刻带着自己部下的乡曲,扬臂奋呼,三千人举兵大喝:“讨贼!讨贼!讨贼!”

  朝比奈信置遂折弓断箭,拔刀指天:“官贼不两立!今朝北伐,破贼讨逆!”

  足轻、杂兵们在武士的带领下,再次举兵高呼:“官贼不两立!今朝北伐,破贼讨逆!”

  自今川义元继位家督以来,一直积极同京都朝廷、足利幕府保持紧密联系,并不断捐献供奉。作为回报,朝廷则派遣羽林家大臣姊小路氏,入驻骏府城作为今川家与朝廷沟通的奏者。

  因为朝廷使臣的存在,今川家开始手握大义名分,以朝廷官军自居,在没有幕府委命的情况下,频繁向三河与尾张两国扩张,并成功从名分上压制住远江国的豪族,使之家臣化。

  站在场左空地的军役众,每乡曲各自派出一队足轻,再次伴着鼓点,跟随着旗帜,再次入场,向站在台下的吏员依次领取军粮赏钱。

  各家豪族,也纷纷登台,向郡守朝比奈远长求取盐引,待在信浓贩卖完食盐,返回远江后,便可以手持盐引向郡户曹领取盐引数量六成的钱粮,其余四成则是当做出阵前的补给折扣掉,提前支取给各家。

  军役众出阵,虽然会如高师盛那般自备补给,但这只仅限於同郡作战,此回奔赴北信,支援武田家对看越后军,补给按道理该有武田家负责,但与武田军正式接洽前,还是要靠今川家自己解决。

  当众宣布赏格,发放军粮、赏钱,也是为了激励远江军役众的士气,就目前来看士气还算可用。

  阵代朝比奈信置很满意,郡守以及两厅八曹的官吏很满意,就连围观检阅地百姓、行商也都很满意,纷纷叹道:“今日才知道,骏府的官军当真威武雄壮,此番北伐信浓,定然能够大胜而归!”连对於远州子弟出阵的怨愤,也被激昂慷慨的呼喊,冲刷的无影无踪。

  这也是郡守朝比奈元长明明在府库空虚的情况下,还执意要劳民伤财地举办检阅,为得就是向郡国百姓,展示今川家的富庶和兵威。

  当晚,郡守朝比奈元长大宴国人,为之壮行,军中诸吏作陪,哪怕一个普通士卒也有加餐。

  高师盛作为郡守亲眷,此回又募义从四百於众响应骏府出阵,诚谓冠绝群豪,因此得以列居上席,青木大膳、长田盛氏、滨名信光三人随行,长谷川隼人、小野忠明、大井盛朝、信朝等人则留在军营,约束乡曲部众。

  在他身旁作陪的三名武士,也不是外人,蒲原氏清、伊达宗纲、冈部长信三人都是高师盛在骏府城的旧识,纵然算不上多亲厚,好歹也有过点头之交。此刻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倒是其乐融融。

  朝比奈信置得知高师盛军中缺少得力将官,主动派遣一队旗本过来担任组头、兵佐帮助指挥。

  换句话,也可以说大半兵权,直接就被剥夺,但高师盛却是求之不得,四百杂兵,看上去人数众多,但实则一群乌合之众,连担任最基层的足轻组头的武士都凑不齐,只能让乡中的足轻众来临时担任,真的上了战场,弹压不住阵型,恐怕连敌军一次摧锋跳荡,都挡不住,就要被冲的七零八落。

  席间,高师盛频频举杯,亲善三名客将,郡守朝比奈信置却向坐在自己的长子问道:“敷知橼今日以见军役众实情,明天便要率军北上,不知对阵长尾越后守可有方略?”

  朝比奈信置见自己以公事相问,遂也恭谨答奏:“武田大膳关东军法名家,两次出阵征伐北信,却皆败於越军,长尾越后出世未久,数讨甲信、上野,却能以越后一国之力,连连击破武田、北条两家百万大大名,诚为当世名将,末将远不如矣,哪里敢夸下海口,枉谈方略,不过······”说到这里稍微一顿,随后继续说道:“不过下吏偶有小得,敢请大人指画形式。”

  “好!”

  朝比奈信置起身,至朝比奈郡守案前跪坐,以指蘸酒,在案几上曲行勾勒出两条最终交汇的斜线,说道:“上边这条短线是犀川,下边这条长线则是千曲川。”

  朝比奈郡守抚须说道:“不错。”

  朝比奈信置随即在上边这条斜线,即犀川的两侧分别点出几个小点,四个在犀川北岸,一个在犀川南边,借着指着北岸四个小点,说道:“此四者为善光寺、葛山城、旭山城、栗田城。”

  朝比奈郡守道:“不错。”

  这四座城砦,皆是北信控遏要害之地,其中善光寺、葛山城,两地为北越出入信浓的门户,旭山城、栗田城在下紧邻犀川北岸,上下四城中间又有千曲川支流隔开,不过并非紧要,故而没有描绘。

  此四城因为北信豪族反乱,仅剩栗田城还在苦苦坚守,倒不是守军多么忠诚武田家,而是败退的小山田信茂听取真田幸隆、山本晴幸两位军师的意见,全军退守栗田城,替在川中岛与长尾景虎对峙的武田信玄把守住侧翼,同时借助屋代政国沟通犀川水贼众帮助运输粮草,同时配合武田信玄隔绝长尾景虎派遣新的援军,顺江而上,夹攻栗田城。

  形式已然危急到,一着不慎,全军覆没的地步,武田家向今川、北条求援也就不足为奇了。

  接着朝比奈又在长线代表的千曲川左右,各自点了两个点,说道:“此为海津砦,此为茶臼山。”

  茶臼山、海津砦分别在千曲川左右两侧,都是地势险要,仍在武田军控制之下,也是武田信玄跟长尾景虎这个后辈,对峙下去的最大底气。

  “依照前些时日军报推断,长尾越后虽然夺回善光寺,但海津砦未克的情况下,绝不敢犯险越过千曲川进攻武田大膳本部,只要拖到补给难以为继,越兵一退,善光寺等地仍旧是信玄公的囊中之物!”朝比奈信置很是推崇武田信玄的代表孙子四如的风林火山的军法,从兵者诡道的角度,很是赞同武田信玄把控人心背向,通过废立盟约来开疆拓土的手段,反而对长尾景虎这种打着‘义战’之名,行窃国实举的行为,不以为然。

  “骏府援军前去,以武田大膳的秉性,定然会指派我等驻守栗田城、海津砦中的某一地。不!说不准还会想要将本家这三千於军势拆分,分别补入两地,来达到更容易驱使的目的。”

  “你待如何应对?”朝比奈郡守颔首问道,对於长子的推断并不意外,换做他自己站在武田信玄的立场上,也会如此做,甚至条件允许的话,还会做的更加干脆,将之尽数拆散,补入各队游势,充当进攻越兵城砦的填壕。

  朝比奈信置膝行退后了一步,伏拜在地,轻声道:“为骏府大殿上洛,匡扶朝廷幕府的野望,武田家作为牵制北条家的盟友,不能就此惨败,但越兵更是控制武田、北条两家的重要棋子,更不可助信玄公全取信州,大殿只派远州羸兵,北上信浓,不正是为了维持关东大名之间的平衡么!”

  “末将打算不与武田大膳合兵,而是直接北上犀川,先拔克越军占据的旭日城,攻其必救,从侧面来解救栗田城之围,随后再次飞书传与长尾越后,商议邀他一同上洛京都,讨伐三筑逆乱之举。”

  “长尾越后自诩忠义,定然应允,惊闻越兵西出北陆道,本愿寺定然惶恐难安,全部精力必然要放於加贺佛国,防备长尾越后之军,便是武田大膳想联络本愿寺证如法主,请其降下法旨,密令三河本证寺煽动一向一揆,骚扰本家,证如法主也要考虑东海、北陆两道开展的压力。”

  “同时占据越前的朝仓家也不得布兵防卫,即便不惧长尾军,也要担心加贺佛国的一向一揆趁机侵攻越前,朝仓家一动,南近江六角家必然要前去讨伐浅井,失去朝仓家这一得力外援,只能求救美浓斋藤氏,斋藤义龙弑父篡国,本就不得人心,被牵扯住大部分兵力,本家讨伐尾张织田打通上洛之路,再也无外忧也!”

  朝比奈郡守同样拊掌轻笑,依旧是“不错”二字,但语气已然郑重。

  “长尾越前守政景深的越后士心,麾下上田众兵精将勇,再加上村上羽林更是信浓四大将之首,猛牛陷阵,便是武田大膳这头甲斐猛虎也难免有上田原崩溃,你有何把握在此,当着老父侃侃而谈。”朝比奈郡守话语虽然严厉,但最后一句话,却明显代表认同自己长子的智谋,仅仅从没有头绪的推断,便猜出了骏府的部分意图,虽然没有猜出假道伐虢的方略,但也已经有几分智将的气候。

  “何须为武田家火中取栗!”朝比奈信置轻蔑笑道:“长尾政景无能之主,竟然拱手将一国奉让他人,越是深得越后豪族之心,便越要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那位‘义战之将’,况且上田众是他存身立命的根本,料想他必然不敢与我军正面厮杀。”

  “村上羽林如何?”朝比奈郡守言下之意,却是再问如何能抵挡村上义清发动北信豪族,展开山地骚扰偷袭的疲兵之计。

  “若是当年的信浓大将,信置遇见定然当退避三舍,不敢轻衅兵锋,奈何如今村上猛牛老矣,折角力竭,当年的上田精兵不复旧观,麾下不是浪人游势,就是借来的越后兵,难听调略,而今虽收拢部分倒戈国人的支持,但此辈三姓家奴,绝非可以依仗,托付大事,此等败军老将,散沙之军,让人何惧之有?”朝比奈信置说的不错,真的放北信豪族脱离本队控制,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墙头草,会不会重新投向得到今川家派兵支援的武田军:“即便二人真的不肯退兵,寻我决战,那不正好解了栗田城之围!以真田弹正中、道鬼军师的智谋必然不会放其轻易离去。”

  朝比奈信置伸手指了指旭山城与栗田城之间的距离,继续说道:“旭山城与栗田城亦有犀川的三条支流,就算二人真的能忍痛断臂求生,想要来救援旭山城。首先便要渡过川流,淮阴半渡而击尽灭楚军,我部亦可效仿,此为其一。其二,栗田城守军即便追击不成,也能趁机夺回城外的诸多砦关,重新构筑防线。当其时也,越军必进退失据。说不得,能不费一兵一卒,迫使其退还葛山城、善光寺。”

  朝比奈郡守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是二人救援旭山城固可如此,但如果他不管你部,一意强攻栗田城,你又待如何应对?须知旭山城险峻可非栗田平城能比。”战国时期因为山城高度、攻城器械建设成本太高,运输困难,蚁附攻城伤亡太大,等各种外在原因的困扰,多数还是采用围困,待城中兵粮耗尽,才能落城。

  时间漫长到动辄一年半载,旭山城守军在兵粮充足的情况下,哪怕只有百十名足轻,只要动员起城内百姓协防,起码安心守个把月。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部有还有两种方法,可以逼迫越兵来援。”

  “那两种选择?”

  “北信城砦多为豪族据守,正如先前所言,彼辈三姓家奴,不识忠义,见我部突袭攻城,城内必然有反骨之徒,愿意充当我军内应,届时里应外合,破城易如反掌观纹,轻取不难。”

  “哦?若是城内守军不愿请降呢?”



  “犀川支流可为天然屏障,只需派一游势,把守住渡口。同时散出忍者乱波,监视可能会出现的长尾援军,其余部众,皆可分散郡内,大掠乡野,人取百姓。长尾客军能长久对峙川中岛,少不得北信豪族破家供养,一旦传出有敌军剽略四方的消息,人心定然涣散,便是长尾越前、村上羽林二人能够沉得住气,想先攻克栗田城,再来寻我部决战。长尾越后也要从大局考量,催促他两人速速救援,就算两人顶住压力,一力破城,那时我军也早带着劫掠来的辎重钱粮,退回犀川南岸,与武田大膳本阵回合。”

  朝比奈郡守东海名将,听完后不觉老怀大慰,点头笑道:“此回出阵北信,老父无忧矣!”

  朝比奈信置拜倒在地,说道:“信置必不复大人威名,纵然纸上谈兵,败於敌军之手,也当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当晚宴后,诸将归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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