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二郎兵败
又过了几日,襄阳公主大婚,女儿寡居多年,如今又嫁了人家,万贵妃心中禁不住替襄阳公主高兴。
襄阳公主第一次出嫁时,是窦氏夫人作为母亲为她送嫁,如今窦氏夫人已经去世,万氏身为贵妃,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次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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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归宁,观音婢、杨婧和阴月娥都过来看望,襄阳公主刚过双十年华,正是如花儿恣意怒放的时节,新婚过后越发显得娇婉动人。
见到襄阳县主容光焕发的模样,观音婢笑着问她,“二姊对光大从兄还可满意?”
襄阳公主抢白观音婢道,“怎么还在喊光大从兄?如今应该喊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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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一本正经地抬杠,“姊夫和从兄难道还有多大差别?从兄是姻亲,姊夫却是外人。”
襄阳公主道,“你那从兄是拐几拐的亲戚,姊夫却是你亲二姊的夫婿。”
观音婢呵呵取笑襄阳公主,“二姊刚嫁过去两天,就向着姊夫说话,生怕我们将他当成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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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公主已是再为人妻,谈起男女之间的事已不怎么害臊,她理直气壮地道,“既然嫁到了窦家,二姊如今就是窦家的人。”
观音婢挽着襄阳公主的胳膊,笑道,“听二姊说话,好像对姊夫非常满意,给阿婢说说,姊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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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观音婢问起窦诞,襄阳公主抿嘴笑道,“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观音婢笑道,“二姊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这天底下到处都是好人。”
襄阳公主呵呵笑道,“我说他是个好人,老好人,为人和气,说话不温不火,你说啥他都愿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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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小声问襄阳公主,“姊夫让着你,是否因为你是公主?”
襄阳公主摇头,“我看不像,这两日我见他整日都是笑呵呵的,就没见他绷起脸训过人。”
观音婢默默想了想道,“这也难怪,窦府中有道生舅父当家,上面还有大兄、二兄,啥事还真不用姊夫操心,他也乐得做一个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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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公主与窦诞成婚没有几日,窦氏家族传来不好的消息。
李世民母亲窦皇后的叔父,刚任命不久的内史令窦威,得急病去世。
听到噩耗,李渊异常痛心,窦威在窦氏家族德高望重,深得李渊依重,因此被拜为内史令,行宰相之职。
国家草创,天下未定,李渊仍需借重窦家之人,窦威去世后,李渊即任命窦抗为纳言,窦家依然有一人居宰相之位。
前面已经说过,尚书省长官为尚书令,中书省长官为纳言,内史省长官为内史令,实授官职都是正二品。唐朝武德初年,沿用隋制,尚书令、纳言、内史令与皇帝共议国政,皆为宰相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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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出征走后,有孕在身的观音婢时时牵挂着李世民,从前方传回的战报说,李世民正在豳州以西的高墌城,与薛举的军队对峙。
到了七月中旬,李世民出征已有一月在余,观音婢日日盼着李世民早日得胜归来,等到的却是李世民兵败的消息。
从豳州传回的战报,对兵败的经过进行了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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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率军到达高墌城以后,薛举也率军从泾州进逼高墌。
李世民命部属深挖堑沟,加高壁垒,不准备和薛举所部马上交战。
适逢李世民得了疟疾,把军事指挥权委托给行军长史刘文静、行军司马殷开山,并告诫二人,“天水离此地数百里,薛举孤军深入,粮食不多,假如前来挑战,尔等小心不要应战。待我的病痊愈后,我等再商议打败他的策略。”
从李世民帐中出来,殷开山对刘文静道,“秦王担心刘公不能退敌,才说这番话。薛举听说秦王有病,必然乘虚来攻击我们,我们应该显示一下武力,在声势上给敌人以威慑,让敌军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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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听从殷开山的建议,在高墌城西南摆开阵势,目的是向薛举炫耀一下武力。全军将士皆有轻敌之心,仗着己方人多,防备松懈。
刘文静、殷开山没有预料到,薛举派军秘密绕到唐军背后,从后面偷袭唐军。
两军在浅水原展开激战,唐军八路总管有七路败下阵来,唯有刘弘基一路率部死战,最后矢尽力竭后被俘。
唐军大败,士卒死亡过半,大将军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等人被俘。薛举占领高墌城。李世民率军返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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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战报的情况,观音婢对战败的结果深信不疑,但是对战斗的决策过程,和战斗经过却认为不可思议,其中有太多的疑点让人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
观音婢想解除心中的疑惑,但是即使心中疑虑重重,也只有等到李世民回来,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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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李世民率军回到长安,临走时带走精兵四万,回师时残兵败将不到两万,而且有数名将军被俘。
李渊对此次兵败异常震怒,这是自晋阳起兵以来,唐军受到最大的一次挫败,他敕命罢免刘文静、殷开山等人所有官职。李世民则因为两军交战时,有病在身,不再予以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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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率军返回长安之日,李渊亦未安排文武官员到城外迎接,没有迎接大军凯旋的军礼,没有接风的庆功宴,李世民将军队驻扎在城外军营,和军中主要将佐灰溜溜地进了长安城。
在两仪殿见过李渊,详细禀报了战事的整个过程,李世民从两仪殿回到承庆殿,观音婢已在承庆门前廊桥的西端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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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征归来的李世民,没有了上次从东都洛阳归来时的意气风发和春风得意,他步履沉重,表情淡然,见到在桥头等候的观音婢,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关心地问道,“我走后这段时间,阿婢一切可好?”
观音婢叉手屈膝向李世民行了个礼,笑盈盈地道,“臣妾向大王问好。”
李世民被观音婢的举动闹得哭笑不得,只得笑道,“阿婢你又在作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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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这才回复常态,柔声劝慰李世民,“胜败乃兵家常事,世民阿兄又何必为一次出师不利而烦恼?”
说着,观音婢侧过身,对李世民道,“世民阿兄赶快回到院中沐浴更衣,洗去征尘,然后给阿婢说说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
李世民点头,两人并肩进了承庆门,回到承庆殿,观音婢吩咐覃兰安排宫人服侍李世民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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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沐浴更衣已毕,回到殿中临窗榻上坐下,观音婢斟了一盏香茗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轻轻啜了一口,将碗盏放下,心中似乎想着心事。
观音婢见李世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很是心疼,她能够感受到,这次出征失利对李世民的打击很大。但观音婢刚刚见到李世民,又不知如何才能劝到他的心里。
她柔声问李世民,“世民阿兄觉得这茶怎样?”
李世民淡淡地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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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看着神情淡然的李世民,呵呵笑道,“世民阿兄出去打仗回来,口味变得真刁,这么好的茶,你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还不错’。看来阿爷是白费了一番苦心。”
李世民听观音婢提起打仗,心中就有些懊恼,后来听到她又提及阿爷,就问观音婢,“我评论茶好坏,与阿爷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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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微微笑道,“当然和阿爷相干,因为这茶是阿爷前两日刚刚赏赐的,说是蜀地进贡的新茶,专门让人交代,等你出征回来,让你尝一尝。”
李世民叹道,“阿爷心中总是记挂着我,可我这次出征却辜负了阿爷。”
观音婢劝道,“刚才我已经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阿爷没有对你予以处罚,就是没有怪罪于你。而你遇到挫折,就灰心丧气,才是真正辜负了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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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沮丧地道,“阿爷没有降罪于我,实是刘文静、殷开山等人代我受过,想想他们被罢去一切职务,而我却安然如故,心中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他顿了一顿,然后内疚地道,“这次失利,其实是我的错,刘文静、殷开山是替我顶罪,这样让我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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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刚听到李世民战败的消息时,就觉得战报之中有许多疑点,如今听李世民所说,果然被她料中,观音婢心中思忖,这其中定是藏着七巧。
她关切地看着李世民,询问道,“世民阿兄,这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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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思想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当一个人心中藏着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对象进行倾诉,如果一直不说出来,就会时时萦绕在心头,憋在心里挥之不去,从而加重心理的负担。
天长日久,这种心理负担长期无法释放,便会患上抑郁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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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世民心中藏着天大的秘密,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见观音婢问起,便一吐为快,将整个战事的前前后后讲给观音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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