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忙上前推辞说不敢，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有什么敢不敢的？”

        姜沉鱼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大奶奶身后站着个着芥子色的窄袖织纹衣的男子，眉眼与大奶奶有些相似，只是面上多了几分厉色，想来是那常年随父在军营的姜家长子姜明诚无疑了，忙欠了欠身唤道，“沉鱼见过大哥。”

        姜明诚虽搭理自己，神色中却是淡淡，摆明的只是寒暄，为了也不是她，这点姜沉鱼心知肚明。

        姜明诚点了点头，众人正说着话，突然屋侧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地衣裙摩擦声，众人忙站了起来，就看见帘子一晃，一个身着缕金五福大红洋缎窄袄，内衬朱红锦缎长袍的老妇人由桂妈妈搀着走了出来。

        众人见状忙起身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落了坐，扬了扬手，一脸慈祥，“都起来吧，地上怪凉的，难为你们这天寒地冻的还记得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有心了。”

        “老祖宗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来给您请安是咱们小辈们的福分，有您指点着也不至于走弯路不是。”二婶忙笑道。

        她平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可待在老祖宗跟前却刻意的做好，两面三刀，若不是知她的底细，压根没法将之前仗势欺人来讨坠子的二婶与眼前之人联系起来，姜沉鱼想，若孙氏和三姐能懂得这些，也不至于闹到如今的地步。

        众人忙说不敢，眼睛瞥见一旁立着的姜明诚笑道，“诚哥儿回来了。”

        姜明诚忙道，“昨个回的府，想着老祖宗喜静今个又是初一要给老祖宗请安，昨个便不曾过来。”

        “好好好，回来就好。”姜明孝奶声奶气的唤了声老祖宗，乐得姜母直朝他招手，“哎哟，我的心肝宝贝来了，快来祖母这儿坐着。”

        姜明孝看了四姐一眼，得了四姐的首肯忙扑到祖母怀里腻着，与众人一一招呼着，扭头看向姜明诚，“明诚，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耽搁着也不是个事，姚姐，如今你掌着家京中权贵你也熟，给明诚物色几个合适的，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虽在军营里厮混着，人可是极好的，谁家闺女跟了他不吃亏。”

        季姚尘忙笑着道，“瞧祖母您说的，咱们大少爷一表人才，谁嫁给了大少爷是福气，岂会有吃亏的理，这是常年在军营远了，若是待在京里，那些个姑娘小姐们还不眼巴巴的盼着，念着？”

        “姚姐就是会说话，着嘴跟抹了蜜似的，怎么这么甜呢。”老祖宗笑，姜沉鱼却眼尖的发现姜明诚欲说什么，却被大婶拦了一把。

        “诚兄弟，一会我差竹桃将画给你卷送，你给挑挑，若是有中意的告诉我，若是没有赶明的我再给你去寻，你看成吗？”姚姐显得格外热忱，姜明诚却只礼貌性的点点头道谢，再无别的言语。

        大奶奶见状开口道，“劳你费心了。”

        姚姐忙摆手笑道，“嫂嫂说的这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

        姜母眸子往东边瞅，瞧着那空荡荡的椅子不由问道，“老三家的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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