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踏雪拒凌寒
大雨洗礼的雲灵谷，更是凉寒，凄冷。
今日，又飘起了雪花。
凌寒坐在雲灵谷客房--南星堂。
这终年皆是冰冷的雲灵谷是一般常人接接受不了的。
元离的待客之道，除了喝茶就是暖手炉，虽然对凌寒不是太喜欢，但是也是让缘豆将南星堂中的东西都给他配齐。
这样，凌寒还是觉得手脚透着凉意。
他知晓，云嫣平日里是最怕寒冷的。
心中不舍：这雲灵谷这么冷，她是如何呆着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的。
他坐在屋子里，披着一件裘皮外袍，手端着青铜手炉，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陷入回忆。
白雪皑皑，大片雪花落下，落在他的肩头。
巫月堂外，凌寒拉着一马车的东西从外归来。
远远的就看见对面披着红色外袍的女孩。
红衣外袍只有脖子处带着一圈雪白的毛领。
其余尽是单薄。
女孩脸上肤色被冻得有些发青，她见到归来的凌寒，兴奋地站在对面摇了摇手。
“凌寒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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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在脑海，面前的大门被轻轻推开，漏出一片白来。
外面雪下得已经很厚了。
踏雪，站在门口，她没有撑伞，雪白的衣裳，鞋上沾着细碎的白雪。
“嫣儿！”
凌寒喜出望外。
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又改了称呼。
“小踏雪，快进来，外面冷。”
起身迎接踏雪，快靠近才发现踏雪只穿了一件平日下山穿的常袍，慌忙的解下自己的裘衣外袍要给踏雪系上。
“这么冷，怎么还穿的这么薄。”
“凌寒师兄。”
踏雪的手横在两人之间。
“这是我常年居住的地方，我已经习惯了。”
原来，这里只有凌寒才觉得冷。
他要送出去的裘皮又重新搭回自己的身上。
满是温柔的看着踏雪：“小踏雪，你刚刚唤我什么？”
踏雪带着笑意：“凌寒师兄。”
他在门里，她在门口。
门扇开了一半，透着中间的那个缝隙，凌寒恍惚见到当年那灿烂的身影。
凌寒突然感觉脸上有温热划过，扶手一试探，是自己竟然流了一滴泪。
凌寒流泪了。
是百年的羁绊，百年的不舍，还有此刻的不敢置信。
他起先以为自己找错了。
到那日，苍术堂，虽然执意要将她带走，也是只有一半的把握。
现在，是她，没错，是他的嫣儿回来了。
只有嫣儿会笑着呼唤他：“凌寒师兄。”
之前，他抱怨过云嫣，嫣儿为何喊着其它的师兄，都带个字的称呼，而喊我是一直带个全名。
云嫣只是盈盈一笑：“我觉得这个更显得亲近。”
凌寒大喜。
“嫣儿，你想起来了是嘛？你想起我了是嘛？”
“凌寒师兄，你还是唤我踏雪吧，我比较习惯。”
“好。踏雪。”
看着凌寒，踏雪有话想说。
“那日，我脑海中出现了好多画面，我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梦中有爹爹，有果子，有你，还有云嫣。”
踏雪隐去了她看到的那个黑衣男孩。
“凌寒师兄，这不是我的记忆，但是在梦中你们都唤我嫣儿。我是来问个答案。”
“嫣儿，是谁？那些都是谁？”
“嫣儿名唤云嫣。是巫月圣主云生狄的女儿。”
“她也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阴差阳错，我俩连成婚的机会都没有，她跟巫月的那场大火一起消失。”
“那日，在茶楼，我只说了一半。”
凌寒当年在桃夭洞府沉睡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在第五十天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桃夭见他清醒，满脸挂着羞涩与关怀。
桃花洞中满面大片火红的绸缎高挂。
桃林的精灵们正准备着红烛，红果，正准备着他与桃夭的婚事。
桃夭趁凌寒没有意识的时候，定了两人大婚。
他虽感恩，但是也不愿娶桃夭，背叛小师妹。
他恨自己能力不济，气不过，却也没办法。
想要找桃夭将话说明白，稀里糊涂听见桃夭与别人的对话。
“他有别的女人，我先把那女人杀了。”
一字一句在凌寒眼中尽是狠毒。
凌寒表面迎合，没有言语，在大婚当日，凌寒趁着精灵们为桃夭梳妆没空管凌寒的时候，不顾一切逃离。
后来的事儿，踏雪都知道了。
桃夭的妒忌之心。
让凌寒最爱的小师妹，他的师傅，他的师弟们，整个巫月教全部从人间消失。
巫月教全部丧于桃夭一族之手。
凌寒后来入了修仙之门，是为了修炼复仇，还为了可以不生不死活下去，找到他的师妹--云嫣。
“嫣儿。”
“不。踏雪。你可知道，我当时就是觉得你没死，你只是不见了，有了这个执念，才能让我坚持修炼，坚持这么多年。”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紫龙镇，他看到那熟悉的脸庞，起先以为认错人了。
可是后来，还是跟着她去了冥界。
凌寒当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唤她嫣儿，还是什么。
然后，那女孩很自来熟的跟凌寒熟络起来，叫他凌大哥。
踏雪的对面，凌寒是情感真挚。
展了一半的门，她未动，他也再未言语。
飘着雪花，四目相对，一片安静。
“凌寒师兄。”
“我日后便这样一直喊你吧。”
凌寒轻道：“好。”
“虽然，我不是你的云嫣，可以后你就是我师兄了，跟二师兄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踏雪心疼凌寒的遭遇，可是她的满心，已经在尸山濒临死亡的时候早已塞满，容不得别人。
她早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心。
凌寒，没有想到她如此直接的回答。
原来，他与她的过往，激不起她心中的一丝涟漪。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踏雪，而非云嫣。
“师兄，好好休息，雲灵谷冷，别冻到了。”
踏雪将展开的门拉上。
最后的缝隙中，凌寒问了一句。
“嫣儿，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回家。”
踏雪珊然一笑。
“雲灵谷，便是我的家。”
桃夭靠在桃树下，心口微微拉扯着，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
从有记忆起，踏雪的所有记忆全是来自雲灵谷。转世也好，重生也罢，她已经习惯了踏雪的身份。
习惯了身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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