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子女远行 父母心忧
兵士和民夫们得了蜀锦和钱财后，当即将东西送回家中，同时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皇家都已出了买命钱，自己也就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而且方才吴王所言也有道理，若是不管郑州的大疫，等到彻底失控传到长安，那就连自己的家眷也躲不过去了。
李恪双管齐下，顺利平定了兵士和民夫的不满。
程怀亮一旁见状，一时间有些异样的情绪，但是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而李恪也没有工夫注意到程怀亮的异常，只是和他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返回家中。
当下他还要做些其他准备，如今初步推断郑州是疟疾爆发。
但是水灾之后很有可能因为饮用水受到污染，爆发痢疾（腹泻）等疾病，所以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很快王德便来到吴王府，告知李恪他们已经将各药铺的青蒿都征用了，共有几千斤，而且艾草也准备了几千斤。
李恪点点头又开口让王德去征用药铺中中能够止泻或清热的药剂，每样都来一千副即可。
王德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当即点点头快步离开。
随后长安城中的药铺纷纷遭重，好在李世民很快下达命令。
此次为赈灾贡献的药铺免收一年的赋税。同时对做出巨大贡献的人，赠从九品上的文散官文林郎。
李世民这命令瞬间平息了各药铺的不满，一些想要得到赠官的药铺甚至追着官吏们要求贡献药材。
毕竟药材可以再进再卖，无非是赔些钱罢了。
可是一旦得到赠官，那可就实现了小小的阶级跃迁。而且平日耀武扬威的小吏见到自己还要行礼，这是面子！
李恪想要在明日出发前和杨氏好好聊一聊，毕竟自己前往郑州，到时候防止李泰对她下黑手。
但是当李恪来到杨氏的房间时，却发现杨氏正在缝制一个香囊一样的东西。
“母亲，你这是？”
听到李恪出言询问，杨氏回头看向李恪，笑了笑说道:“你要去河南道赈灾，娘也帮不了你什么，昨夜看到你让府上的仆从们熏艾草，娘就想着你给做个香囊，驱赶蚊虫！”
李恪见状一愣，随后上前看着杨氏手中的香囊，张开嘴想要劝杨氏不必做香囊了，毕竟香囊的作用有限，他到了河南道可能要要去很多地方。
到时候，他会走到哪里，让手下点燃艾草熏到哪里。
但是转念一下，这也是杨氏的一番心意，便就不再多言，默默地坐在杨氏面前看着杨氏缝制香囊。
等到杨氏缝制好香囊，李恪连忙起身接过，系在自己的腰带上。
杨氏看了看儿子腰间的香囊，点点头说道:“但愿这香囊能佑你不被疫病侵袭。”
李恪见状也点点头笑着说道:“有了母亲的香囊，儿子定会百毒不侵，母亲就放心在长安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杨氏闻言笑中带泪地点点头，看着李恪退出屋子。
接着杨氏换上一身道袍，快步走到府上的小观之中，跪在三清像前，为李恪诵经求护。
与此同时，程怀亮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程咬金已经坐在正堂等待程怀亮了。
“爹，儿子回来了！”
程咬金闻言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怀亮，爹问你，吴王今日在营地中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程怀亮当即将李恪今日在营中的言行告知程咬金。
随后又多问了一句:“爹，朝廷征发兵士和民夫，这不是正常的徭役吗？为何吴王还要给他们散发钱帛？”
“按照朝廷律法，凡是拒发徭役者，当以重刑罚之吗？”
程咬金见儿子一脸的疑惑，心中瞬间就明白了了儿子的想法。
儿子的意思无非是这些兵士和民夫谁要闹腾直接抓起来重罚，杀一儆百即可，干嘛还要用钱帛来赏赐他们？
程咬金轻笑一声，看着面前的程怀亮说道:“若是真能靠杀人解决问题，那为何前隋会覆灭？”
“知世郎之乱、杨玄感之乱，前隋那个不是杀得人头滚滚？”
“可是解决了问题吗？”
正说着，程咬金起身走到程怀亮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爹再问你，若是吴王和你强行镇压了营中的兵士和民夫，你能保证在前往郑州的路上，他们不会哗变？”
“更重要的是，哗变事小，一旦影响到赈灾的进度，导致郑州的疫情加重，届时麻烦可就大了！”
言毕，程咬金又笑着说道:“况且又不是让你出钱，陛下从户部拨款，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吴王这招看似多此一举，实则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人心。”
“这路上你们可以快速赶路，不必担心兵士和民夫哗变，如此岂不是好事吗？”
程怀亮此时点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吴王会故意让儿子配合他。”
程咬金见儿子明白过来，又大笑着说道:“凡是能够用钱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前隋库存钱粮无算，可最终不还是亡了。”
“人心这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但是可以用钱来收买！”
程怀亮若有所思地看向程咬金，随即开口说道:“爹，儿子明白了！”
言毕，程怀亮就要拱手退下，去看看自己的母亲，结果又被程咬金叫住。
“怀亮，郑州如今疫情严重，我安排你跟着吴王一同前去，你不会埋怨我吧？”
程怀亮摇摇头拱手说道:“爹你不是常说，要让我见见战阵吗？如今天下承平，边境无恙，我此番随吴王同去郑州，也是锻炼儿子，我怎么会埋怨爹呢！”
“而且听秦伯父说，吴王好像对疫病有一套处理的方法，爹你不也相信吴王能对付好疫病吗？”
“既然如此我这就是跟着吴王去镀镀金，日后我和怀道他们吹牛，那也能说我是和吴王去平息过疫病的！”
程咬金听到儿子用打趣的方式让自己放心，于是笑了一声，挥手说道:“去看看你母亲吧！”
“今天她可差点把我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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