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荥泽共氏
程怀亮在李恪的命令下，只得点头应诺。
随后他又派出手下一旅兵士护卫李恪前往荥泽，并表示若是李恪拒绝，他哪怕是违抗命令也绝不让李恪离开。
于是李恪便带上十余随从和一旅兵士踏上了前往荥泽的道路。
荥泽县位于郑州的西北，地理位置比原武和阳武更靠近郑州。
李恪一行轻骑行了两日便到了荥泽城外无力处。
一路上他们依旧看到了路有人骨露于荒野的惨状。
不过此次并没有给李恪过多的震动。
李恪也没有派人去收敛这些遗骨，而是直奔他们的目标荥泽而去。
崔豹也提前得到书信，早早就在荥泽城外等待李恪。
等到崔豹看到李恪一行时，当即上前对李恪拱手说道:“王爷，都是小人的错，竟然使得王爷以千金之躯犯险。”
李恪闻言摆摆手指着不远处的荥泽说道:“这和你无关，本王只是被你书信中的两个点吸引而来。”
“好了，不多说了，带着本王入城吧！”
崔豹只得点头应诺带着李恪一行向着荥泽县城走去。
没走多远，李恪便看到了成片了简陋窝棚，窝棚下是一张张脏兮兮的脸，眼神麻木毫无生色。
同时窝棚下的人也看到了李恪等人。
瞬间这些眼神麻木的人起身向着李恪跑来。
“公子救救我们吧！”
“给口吃的吧！”
崔豹看着冲过来的灾民，当即拔出了腰间的横刀。
护卫李恪的兵士也纷纷将锋利的步槊指向冲来的灾民。
“有谁胆敢靠近十步者，杀！”
曹豹握着横刀在马上高吼一声，眼神中满是杀意。
灾民听到这一声高吼，瞬间作鸟兽散。
只剩下几个盲从而来的孩童，还傻乎乎地模仿着大人喊叫。
“公子救救我们吧！”
没等孩童靠近，便又大人疯了一般的冲过来，拉着孩童便跪在地上磕头。
李恪见状深吸一口气，还有孩童存活，看来是没有人易子而食。
如此同时在城门处施粥的共明看着灾民将碗中的稀粥分给孩子小半碗，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能力终究是有限，如今族中不少人已经反对继续施粥。
如今能够让灾民不至于易子而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父亲，你已经仁至义尽，无需在”
听到女儿劝说的声音，共明摇摇头说道:“馨儿，你不必劝了，为父救济灾民实则是在救全城的百姓，也是在救我们共家啊！”
“一旦灾民没了粮食，你以为他们会等死吗？”
“城中的百姓和我们这些城中的豪绅就会成为他们劫掠的对象。”
“到时候，一旦生乱，只怕城中的疫病也压不下去了！”
言毕，共明抬头看着苍天，随后咬着牙说道:“必须再派人去管城联系州府。”
共馨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州府的刺史、別驾和长史全部染病而亡，管城都乱成了一片，怎么还能管我们的死活！”
她刚说完话，便看到原本排队领取稀粥的难民忽然从后面散开，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有谁胆敢靠近十步者，杀！”
共明和共馨父女闻言皆是一愣，谁人如此豪横？
而此时李恪也在崔豹的带领下走到了城门前，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施粥的共家父女。
而共明和共馨也看到了被众人团团护住的李恪。
双方对视一眼后，共明率先上前拱手说道:“在下乃荥泽共氏家主共明，不是公子为何来此？”
李恪闻言打量了一番共明。
只见共明穿着素衣，但是腰间的玉带显然说明了他并非庶民。
而且共明皮肤白皙显然是成日坐在屋中之人。
李恪此时也翻身下马轻轻推开护在身前的崔豹，走到了共明面前。
瞬间一股药味传入李恪的鼻子中。
“在下，新任郑州刺史李恪！”
共明闻言脸上瞬间露出惊喜之色，虽然李恪过于年轻，但是他还是激动地拱手说道:“刺史，我等终于把您盼来了！”
言毕，共明转身对女儿和府上的仆从们高喊道:“快来拜见刺史大人！”
共馨打量着面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李恪，修长的娥眉一挑，有些迟疑地跟随父亲行礼。
周围的灾民得知李恪便是刺史，当即噗通跪在地上高吼起来。
“求上官开仓放粮，救救我等黎民百姓吧！”
一时间李恪竟然被灾民围住。
但是没有一个灾民靠近李恪十步之内。
李恪十步之内竟然生出一个空旷的圆环。
守在城门的小吏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即反应过来，调头便向着县衙跑去。
李恪看着十步外跪成一片的灾民，目光又落在了共明身上。
方才他故意高喊，引得灾民前来，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是想要以灾民逼迫自己赈灾，还是另有他意？
崔豹等人见状密切注视这周围的灾民，生怕有人忽然暴起行凶。
共馨见状拱手对着李恪说道:“李刺史，天子派你来牧民，你却让侍从拔刀相向，这是牧民之道吗？”
李恪闻言看向共馨，只见身材高挑的共馨以手帕遮住口鼻，身上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梳着象征未出阁女子的飞仙髻。
崔豹当即开口说道:“无礼！汝一民女岂敢质问贵人！”
共明见状也是连忙黑着脸呵斥道:“馨儿，不得无礼！”
李恪轻笑一声看向共馨说道:“共氏淑女，那本官且要问一问你，什么是牧民之道？”
共馨闻言也轻笑一声，伸手指着周围的灾民说道:“民女粗浅，不知什么牧民之道，只知道如今郑州哀鸿遍野，水灾疫病接踵而来。”
“眼下若是刺史大人能够妥善安置好这些灾民，不用我等替官府赈灾，民女便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此言一出，共明当即跪在地上说道:“刺史大人，小民对女疏于管教，还请刺史大人治罪！”
李恪看着跪在面前的共明，又看了看一旁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共馨，随后上前将共明扶起说道:“共家主，方才共氏淑女所言的替官府赈灾是什么情况？”
共明闻言瞬间背生冷汗，民代官府赈灾自古为朝廷忌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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