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四个人走之后,私库一片安静。徐令容还就不信了,天书当真没有放在这里?
这么看那两个比狐狸还精的人都不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天书下落。
徐令容环顾四周,盯上了那个角落。
这个私库应当是时常有人进来打扫,只有那个角落里沾满了灰尘。
角落里似乎是一堆很久没有打开过的画,一卷一卷的堆在一起,在这金银财宝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之前进来的时候还真没有注意到过。
徐令容随便打开了几幅画,多是山水画,有的画的是蜀城的雾雨,也有的是画的雪城的大雪,笔力劲透,当是比较珍贵的画作,只是不知道怎么堆在了这里。
再往下翻一下,画卷上的灰尘越厚,有几卷上面还留下了几个手指印。
手指印?有人过来翻过,而且还是前不久。
徐令容心中一动,立刻将那几幅画卷挑了出来。大致上有一二十副。
打开第一幅画,画上是一位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拿着糖葫芦站在一株老树下笑得正甜。
第二幅依旧是女孩,这一次女孩长高了不少,拿着一把长剑在老树下练武。
打开几幅画,画上都是同一位女子,从少时三岁一直到出嫁前。
徐令容盯着出嫁前的那一副画愣了很久,那种若有如无的熟悉感此时才真正的落到实处。
这是她的母亲。
母亲走的时候她只有五岁,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此刻却全部跳了出来。
她想起了母亲的眉型、嘴巴、下巴,想起了她说起话来的温柔腔调,想起来她总会细声细语的唤自己容容。
徐令容敛下眉眼,怪不得储岫会如此笃定自己就是她的表姐。
她的样貌确实六分跟了母亲。
这些画卷她必须带走,放在这里也是沾灰尘。
徐令容脱下外套,吹掉画卷上的灰尘,打算将它们都包起来。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墙那边又有声音传过来。
是轱辘轱辘车轮子的声音。
徐令容的动作一顿,老阁主和储誉生的谈话声就传了过来。
“爷爷,妹妹也是不小心找到了姑姑的画像。你就别生她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老阁主道,“你们兄妹俩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储誉生干笑:“这么些年,爷爷莫不是还在生姑姑的气?”
“生气?走得比我还早,生气也得去地底下生气。”老阁主吹胡子瞪眼。
这话储誉生可没法接,将老阁主推到暗门前,他就闷头去转动机关。
“死之前都没想着回来见见我,我有必要和她生气!”
“对对,爷爷不生她的气,不然也不会将天书镶在她的画像里面了。”储誉生随意说道。
咔嚓,他手中的机关也应声转动。
藏在一旁的暗门徐徐打开,随之带动的震动,连带着刚刚被徐令容划裂的整面墙都在扑簌簌的往下落灰尘。
轰隆隆,暗门打开,整面墙也随之崩塌。
徐令容手里还握着一卷画,就这么毫无遮挡的和两人打了个照面。
储誉生和老阁主:“……”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
徐令容最先反应过来,将画卷打包起来背在后背,然后又捡起地下遗落的几卷,对着两人挥手。
“多谢告知天书下落。”
说罢,就留下两位呆滞的人,麻溜的跳上不久前开的天窗,飞速原路返回。
储誉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和姑姑六分像的女子扬长而去,震惊地说不出话。
老阁主则是铁青着一张脸,呼吸都急促起来,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咳地上气不接下气。
储誉生立刻回过神来,赶忙推着他回到地面上。
一群大夫又手忙脚乱的迎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床上去。
爷爷的病不是装的,好不容易压下去,这一次气血上涌必定又是大劫。
老阁主喘气都成困难,抓着储誉生的手腕,脖子上青筋暴起,他艰难的说道:“快去追回来,绝对不可以放她走。”
放她走了就会像你姑姑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储誉生立刻点头:“爷爷放心。”
老阁主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大夫的针一插在脑袋上,他就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
徐令容从私库逃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一路上她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逃离雪城。
徐令容背着一大包东西咚的一下跳进房间,一抬头就撞见了一身黑衣的段重。
他正在脱下身上的黑衣,雪白的里衣若隐若现,仔细看还能看见徐令容之前不小心蹭上去的血迹。
继刚刚与祖孙俩的尴尬遇见,徐令容现在又觉得有些尴尬了。
回来的不凑巧,赶上爬窗看人家换衣服。
段重见她过来了,顺势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别着凉了。”
徐令容摇头,将尴尬消化掉,一脸正经的说道:“我不冷,先帮我一个忙。”
说着她拉着段重走到桌子边,将装在衣服里面的画卷全部倒出来。
“帮我找找天书被镶在哪一副画里面了。”
天书是用一种极其单薄又坚韧的锦绣制成,只有方帕大小,镶在这些厚重的画卷中肉眼看不出来。
只能一点一点的用手摸出来。
段重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打开画卷。
第一眼,他就愣在在了原地。
徐令容并没有觉得意外,头也没抬道:“长得很像是吧。”
段重缓缓地嗯了一声。
“是亲生的没错。”徐令容自嘲道,“轩雪阁的老阁主是不是告诉你们天书他明天会在宴席上拿出来”
段重并没有太意外:“你都知道了。”
老阁主这番话不过也是哄骗,段重并没有全信。
“嗯,反正应该是等不到明日了,一会儿我们就走。”
“一会儿就走?”段重抬起头来问道。
“怎么?你有事?我的目的就是来找天书,找到了我自然就回去。”
段重点头:“老阁主决定在明日宣布魁首的事情。”
徐令容动作一顿,面不改色道:“你感兴趣?”
“魁首之争是江湖的一大盛典。”
“原来你还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徐令容随口调侃。
段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明月楼这次被邀请过来参加寿宴,便是入了局,楼主你现在想要脱身也难了。”
徐令容侧过脸看他,正经起来说话倒是连一句令容姑娘都不叫了,直呼楼主。
“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着他们说废话。赶紧找,天书找到了吗?”
段重又看了她几眼,他能感受到她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心中那点担心又消弭了许多,随后笑了笑:“我很欣赏令容姑娘的洒脱。”
徐令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会儿楼主一会儿令容姑娘,男儿心思也如同海底针,不过两人谈话的档口,二十几副画卷已经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时候手底下人来报:“轩雪阁的侍卫朝着这边来了。门外的几个人已经放倒了。”
徐令容皱了皱眉头,东西还是没有找到手,难道要将画卷一副一副的撕开?他们藏得也小心了吧。
段重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阻止道:“画卷很珍贵。”
“我比你更清楚,也没打算将画毁掉,更没打算送回去。”
“那事情就好办了。”段重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的人吩咐道:“放出消息去,就说妖女在这个院子出现了。”
门口的人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话。
徐令容也站起身来,瞅了他一会儿,思考了一会儿后,对着门口的人点头:“就按他的意思。”
门口的人点头,立刻去办了。
段重对着徐令容道:“就劳烦令容姑娘假扮妖女了。”
徐令容哼了一声,对于自己走不掉了的事实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等到将所有门派都集中到这里,众目睽睽之下,轩雪阁的人也不能强行将画卷要回去了。
而且关于天书的消息,他们比自己更加不想透露给这些人。
而院子门口,来势汹汹的储誉生还没有进门就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还是她的亲妹妹。
储岫:“都说了妖女不在这个院子里,大哥又带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
储誉生只觉得脑袋瓜子有点疼:“不是因为妖女,是因为别的。”
别的?储岫更加警惕了,难道大哥和爷爷已经知道表姐的身份了?带这么多人是打算赶她走?
那更加不可以进去了!
“不行,你不能进去。这是我找来的客人,你不能带着这么多人闯进去。”
储誉生无奈:“岫岫别闹。”
“大哥,是你别闹,都没有理由,我怎么放你进去。”储岫撅着嘴,整个人都绷紧了,好不容易将表姐哄骗过来,还没有相认呢,可不能被自己的亲大哥坏了事情。
储誉生闭了闭眼,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是当真没有办法,说也说不通,而且时间紧迫,他挥了挥手,打算让身后的人闯进去。
储岫眼见着大哥心意已决,仍是半步不让,硬着脖子吼道:“大哥你知不知道徐姐姐的身份,你可不要后悔!”
储誉生憋不住内心咆哮:你再不让我进去人就要跑了!到时候后悔的是谁啊!
一旁也一直守在门口的萧宪容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
剑拔弩张之际,天边刷刷飞来几道身影,其中就有吊着手臂的田虎,即便是有伤在身,也不能阻挡他杀妖女的心!
“妖女在何处,速速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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