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墨兰－6
老太太自然看得出来，但是她绝对不会提醒任何人。
她一向惯会稳坐钓鱼台。
装好人。
林小娘冲着雪娘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办。
就抱着墨兰坐在床头，“墨儿有什么想法，说给小娘听听。”
“阿娘，若是那卫小娘和老太太达成协议，她死，老太太抚养明兰，你觉得，按照老太太的性子，会怎么教养明兰，从小被太太养大的明兰，又会如何看待我们呢？”
林噙霜听了之后，心中一阵纠结。
她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她除去卫小娘和她腹中的胎儿。
但是，她也清楚，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若是失败，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甚至有可能自己会失去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十字路口，左边是光明和希望，右边是黑暗和绝望。
她不知道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最终她还是决定听墨兰的，暂时先不对卫小娘下手，她不能拿着自己的孩子去赌。
“墨儿，阿娘听你的，不对卫小娘下手。”
终于下定决心的林噙霜觉得心中一松，像是解开了什么枷锁一样。
不由得更加抱紧墨兰，就好像她会随时消失。
时间过得飞快，盛宅在大娘子的打理下，也没出什么问题。
不知是不是卫小娘和老太太的协议依旧是达成，整个怀孕期间，她都在不断进补。
就连大夫都劝诫她少吃，多走动，不然生产的时候很可能会难产。
卫小娘就像是饕餮投胎一样，送来的补品都进了肚子。
“小娘，你看卫小娘如今这样，肯定是和老太太达成了协议，想用自己这一条命，给明兰换一个前程。”
林噙霜也不是傻的，眼瞧着长枫开始上进，墨儿也像是有了大造化的样子。
她才不会让任何人打破她的生活。
哪怕那个人是老太太。
临近生产的时候，老太太率先抽身，说是去礼佛，离开了盛宅。
又隔了没几天，大娘子说要去大舅子家好好聊聊家常，也算是离开泉州之前的告别，等到盛家进了汴京，这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面。
整个盛家，能管理内院的竟然只剩下一个林噙霜。
大娘子离开前两天，林噙霜就对着盛紘好一番唱念做打，弄得盛紘心疼极了。
想着霜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卫小娘快生了，哪有当家主母不在的道理。
等到需要拿主意的时候，还是得大娘子拿主意，才显得家风严谨。
另一边的大娘子，行囊都收拾好了，就等着过一日走人，暂时离开卫小娘这个定时炸弹。
谁知道盛紘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脑子又转不过盛紘，没说几句就被他框的留了下来。
墨兰在林小娘的院子中，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看来就是今天了，但是这一切跟我阿娘有什么关系呢？
我阿娘这一次手上可干净着呢。
不干净的是老太太才对吧？不然按照卫小娘的份例，哪来流水一样的补品呢？
“统子，把之前的那颗丹药给卫小娘用了吧。”
是时候破局了，就让这卫小娘活着，作为一个妾室，活在自己的自责之中，活在自己的失意之中。
大娘子坐阵，一应东西自然准备俱全。
“大娘子，这小娘肚子中的胎儿过大，怕是要难产，保大还是保小，您得拿个主意啊？”
大夫看到卫小娘高耸的肚子，第一时间就联想到后宅阴私。
为了明哲保身，也只是说了一些能说的。
大娘子听见之后，也在纠结，自己买卫小娘进府本来是想让她分润林噙霜的宠爱，但是这个人实在是不争气。
进来之后不争不抢，官人宠爱过几次，就抛之脑后。
若是保大，说不准还是现在这样，不温不火。
若是保小，说不得自己还能再养一个孩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养着给如兰或是长柏做助力，也是好的。
“大娘子，我求求你，救救我小娘！我求求你！”
盛明兰突然出现在这边，刚刚好一阵兵荒马乱，都没有人注意到她。
墨兰也在门口注意到了盛明兰，心里想了很多，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焦急，紧紧抓住林噙霜的手。
现在的盛明兰不知为何，比之前的看上去顺眼很多，最起码对她的小娘是满腔爱意。
之前虽然眼神之中全是温情，但是眼底的讥讽却是真实存在的。
看来这个盛明兰不一般啊。
之前卫小娘死后，有一个未来的魂魄成为了盛明兰，现在哪怕有自己的插手，这个异世之魂还是来了。
想到这边，墨兰心中有了一个打算。
现在这个恐怕是真的盛明兰，因为对自己母亲的担忧，短暂压住了那个魂魄。
还真是有趣，一体双魂，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了？
“生了！生了！”
里面的产婆看到一个小胖小子顺着产道出来，心中一喜，看来今天的赏赐不会太少。
但是看到这个小孩子，面色青紫，浑身上下长满青斑，更是连哭都不哭。
壮着胆子让大夫看了一下，大夫只是看了一眼，就微微摇头，示意这个孩子已经没气了。
“小娘！小娘！大夫快来看，我们小娘大出血了！”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产妇大出血。
若是如此，也是天命了。
虽然最后止住了血，但是因为这次生产伤了身子，以后也不能再有孩子了。
更是因为这次大出血，伤到根本，日后只能好好将养着。
听到这些的大娘子只觉得晦气，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却没能力把他生下来。
等官人回来，还得连累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
没人在意盛明兰在一旁扭曲挣扎，但是一个小孩子的灵魂怎么可能斗赢一个成年人。
有这个猜想的墨兰对这件事也是乐见其成，若是真的盛明兰占据了上风，自己想要报复她，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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