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毕业快乐
蒋婧每次都欲言又止，想问什么，但却一直都没开口。
中途陆嘉歌来过几次，跟池夏说自己在京大待着多好多好，说京大食堂的饭都比国外餐厅的饭好吃个几百倍。
蒋禹国庆想来宜宁找她玩，被她拒绝了，说自己最近要复习，估计顾不上他，蒋禹叹着气问她要不要这么拼。
池夏话变得少了，即使蒋婧之后有时间天天在家陪她，她跟蒋婧呆在一起，也是沉默占大多数。
新年也冷冷清清的，除了宋琳带着蒋禹来了几天，她被蒋禹硬拉着出去玩才算是这么久来第一次放松。
天气渐暖，再次听到蝉鸣声，是池夏跟同桌一起喊完楼，躺在操场的草坪上聊未来。
同桌是个娃娃脸，很可爱的小女生，池夏扭头看她：“小竹，你说今年的考题会比去年难吗？”
温竹也看向她：“你居然也会关心这个？四模你可是考了739分诶，池夏大学霸，这应该是我关心的事情吧？”
看她略带夸张的语气，池夏忍不住弯了弯唇：“你也不差啊，别搞的跟你很菜似的。”
温竹哼了一声，问她：“池夏，你要去哪个大学啊？我参考参考。”
安静两秒，她开口：“京大。”
温竹撑着身子坐起：“京大？有什么好学的专业没？我想考外省离我妈远点，她老是管我。”
池夏跟着坐起，跟她肩并肩靠着：“你妈妈也是关心你嘛……我想学医我妈还不让呢。”
温竹啧了一声：“你先斩后奏，报完再跟她说，到时候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她总不能噶了你吧？”
说着，温竹举起一只手比在脖颈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池夏忍不住笑出声。
温竹跟着笑，许久，她又开口：“夏夏，你知道高三刚开学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池夏看她，语气中带着好奇：“什么？”
温竹咧嘴：“就是很不好相处啊，那种……高岭之花大美人，还很冷血那种。”
池夏诧异又想笑：“为什么？我觉得我还挺好说话的。”
温竹边叹气边摇头：“你说为什么？刚开学头一个月一句话不跟我说，笑都不笑，就天天学，我问你问题都唯唯诺诺的，生怕你一个不高兴给我两耳光。”
池夏记忆被她拉到了那个时间段，那时候，她应该也在跟蒋婧冷战吧，蒋婧到现在都对她选择复读这件事默不作声，她看不出她的想法。
温竹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我们两个混熟了。”
风吹来，凉快了不少，校园里还回荡着高三生要脱离苦海的欢呼声，操场上人也很多，一起散步的、拉着音响拿着话筒唱歌的、一个宿舍围在一起聚最后一次的，声音混在一起，听着有些模糊。
这是属于毕业生的狂欢。
池夏站起身，伸手拉温竹：“走吧，不早了，后天就高考了，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温竹顺着她的力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跟着她朝校门口走。
俩人回家方向相反，到门口就要分开，池夏松开她：“高考加油。”
温竹嗯了一声：“高考加油，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高考那天是大晴天，艳阳高照，晒的人都快要中暑了。
今年试题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难，好多人都比平时考试少了十几分，只有池夏，考了741，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池夏坐在书桌前盯着报名的页面没动，蒋婧在外面没进来，她扭头朝门口看了好几次。
池夏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站起身朝外走，一直走到蒋婧面前，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蒋婧倒先开口了：“你不是已经决定非得学医了？还跑我这来干什么？”
她知道池夏要说什么。
池夏垂眸看她：“可我希望我的选择，你是支持的。”
她知道蒋婧什么都不问，不是松口想让她学医了，是不想强迫她，其实她内心还是在排斥。
客厅安静了好一阵，蒋婧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夏夏过来。”
池夏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脑袋靠着她肩膀。
蒋婧开口：“妈妈知道，不让你学喜欢的专业这个做法是错的，但是夏夏，妈妈不想你以后跟你爸一样……”
“不会的。”
池夏接话，抓着她手的力度紧了些，像是安慰：“妈，这是概率事件，而且我跟你保证，我会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还要给你养老呢。”
蒋婧没说话，抱着她的肩膀安静了好久。
池夏还想说什么，听见了蒋婧的声音。
“好，学吧。”
她坐直身子，看着池夏：“但是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一切为前提，再去考虑其他。”
池夏附和着点头：“我会的。”
蒋婧松开她：“先去报名吧，晚会儿妈妈带你出去吃饭。”
“谢谢妈妈。”
说完，池夏从沙发上站起，朝卧室走。
填了自己一直想学的专业，池夏关了页面，坐在电脑前愣神。
窗户没关紧，风灌进来，池州的那本导师笔记被风吹开，池夏拿过，靠在椅背上翻看。
她指腹摩挲着笔记光滑的纸页，又想到了池州刚出事的那几天。
其实那段时间她是有怨过自己的，难过的同时，愧疚感也在，当时骆月白说的话像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如果当时她不急着见池州，或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内耗了好长一段时间，医院的那场暴雨停了，她心里的雨却还在下。
直到蒋婧敲门催她她才反应过来。
池夏把笔记放回原来的位置，把窗户关紧，拉开椅子往外走。
池夏最近有些上火，嗓子干疼，蒋婧没点太辣的菜。
中途宋琳打电话过来，问池夏暑假还去不去她家玩，之前的房间还给她留着呢。
蒋婧没同意：“我这段时间没事，多陪陪她，万一之后又要忙，估计还要拜托你。”
宋琳打趣：“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这德行。”
蒋婧笑笑没说话。
生活慢慢步入正轨，池夏跟蒋婧说不用天天陪她，反正自己也快开学了，她才慢慢开始回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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