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开始自暴自弃了？
苏玲玲抬起头，清冷的眼神无比明澈，“那我的学费呢？我奶奶的治疗费呢？我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你不上班，怎么可能养着我和奶奶？”
顾杨眼眶微红，眸瞳变得柔软又不甘心，“你再等等，等我毕业了能挣钱，不需要父母给钱的时候，我的工资都给你花。”
苏玲玲懂得他的好心，也警觉的探查到他的无奈。
“顾杨，我奶奶的病等不了，我的生活学费都等不了。如果我是一个出身优越的女孩，或许会接受你的建议。”
话到此处，苏玲玲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惋惜，“可惜，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会越来越远。”
顾杨站在门口，明黄色的灯那么亮，他一时有些迷了眼。
恍惚间，仿佛回到两年前，苏玲玲穿着一身运动服，与他谈天说地的嬉笑着。
可惜，那美好的光景越来越模糊。
顾杨努力睁大眼睛，依然无法看清苏玲玲的模样。
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却似乎距离着很远很远。
“玲玲。”顾杨叫了她的名字。
苏玲玲不做声。
“我会一直等你。”
顾杨不自然的笑了下，有些苦涩，还有几分凄然。
苏玲玲苍白的脸颊憔悴凄惨，笑容僵在脸上，沉默不语。
本以为，学校这件事会慢慢的被淡忘。
但是，一些闲的无聊、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开始在校园网诋毁顾杨。
“求问男神顾杨为什么要当一只舔狗。”
跟帖的评论相当毒舌。
“他一定有当接盘侠的爱好，觉得苏玲玲经验丰富，更会撩男人。”
“头顶一片青青绿草原，还心甘情愿的舔苏玲玲，顾杨以后改名字吧，叫绿头龟。”
战火从苏玲玲的身上，烧到了顾杨，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同学打赌下注：看看顾杨多久能放弃当个舔狗。
苏玲玲这么多年受苦已成习惯，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语。
顾杨则不同。
一个在蜜罐中长大的男孩，忽然网暴的骤雨阴风席卷而来，几乎将他的意志摧毁殆尽。
“玲玲，我不想放弃你。”
这是三更半夜，顾杨发来的微信。
苏玲玲没回复。
她盯着屏幕许久，头疼病又犯了。
各种压抑的情绪充斥着神经系统，碎发遮住光洁的前额，心口堵着的大石头不上不下，卡在嗓子眼，任由着痛苦肆意的蔓延着。
苏玲玲想要发脾气，恨不得将那些造谣生事、到处网曝的垃圾人全都处决。又觉得无比失落，似乎活下去已经用尽全力，真的没空悲天悯人。
一夜未眠。
第二天，苏玲玲下了极大的决心。
她要和顾杨彻底断绝关系，放过这段错误的相识相交。
苏玲玲知道，顾杨讨厌风花雪月的女孩。
她把那些宽松得体的运动服收起来，换上紧身成熟的紧身衣裤，将头发染成金色，化着浓烈的妆容。
完全…变了个人。
“玲玲，真的是你？！”
顾杨拍了拍女孩的背影，满脸错愕。
苏玲玲叼着棒棒糖，涂抹着鲜红唇釉的樱唇弯了弯，“有事？”
“你穿的这是什么？还化妆？还染发？你现在哪里像是一个学生？简直是自暴自弃！你就不怕再被同学们辱骂？”
苏玲玲伸出翘舌，诱惑的舔了舔棒棒糖，故意拔高音调，“我再乖巧，在学校的名声也是狗臭的酒吧小姐。”
她挑起细眉，“还不如干脆放飞自我，让自己无拘无束，随便他们这么议论。”
“可我不喜欢你这样。”
“没关系，你习惯了就好。”
苏玲玲踩着高跟鞋，踏着地面叮当叮当，声音清脆的从顾杨的身边走过。
以前，苏玲玲最讨厌校外流里流气的小太妹，整天穿着超短裙，露出肚脐，嘴上叼着烟头，晃晃悠悠。
每次，苏玲玲看到她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衣服又短又小，故意将肩膀和整个脖子都展示出来，就觉得低俗。
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苏玲玲会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她穿着超级凸显身材的紧身衣裤，将金色的长发烫成大波浪，换上小巧的高跟鞋，脖子上挂着装饰项链。
第一个月的工资钱，一半交医院，一半用来打扮自己。
她彻底转变了风格。
就连奶奶病房的护工，都满脸的难以置信。
“苏小姐，您最近是和傅先生吵架了吗？难道是他建议您改变风格？”
苏玲玲摒弃了温文尔雅的模样，满脸骄横，“我俩好着呢，傅先生的前女友也是这种小太妹风，他不照样爱得念念不忘？”
护工惊诧。
可是，一想到傅庭轩愿意花钱给她奶奶请护工，便猜测着，“苏小姐，在傅先生的心中，你的位置一定是不可替代的。”
苏玲玲没吭声。
空气里一片宁静。
窗户打开正在通风，秋风拂过，苏玲玲能听到外面沙沙作响的叶片声，她略微低头，闻了闻衣服上残留的烟味儿，有点恶心。
刚才上楼之前，她在超市买了一包烟。
抽了一颗，便被呛得咳嗽不停。
苏玲玲凝望着病床上的奶奶，有些泪目。
她不知道癌症什么时候能治愈？什么时候会出院？又到底要花多少钱？
她只知道，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下午回到学校，苏玲玲将烟扔进垃圾桶。
树影掠动，她借由着快要日落的黄昏，看到了隐藏于树干背后的暗影。
“找我有事吗？”苏玲玲径自走过去。
顾杨从树后挪动步子，瞳孔紧缩，“玲玲，你学会抽烟了？”
“恩。”苏玲玲没有过多的解释。
“你怎么能自暴自弃？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你还要自甘堕落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顾杨整个人都无法平静，心跳如擂鼓，压低声音咆哮着。
苏玲玲的脸庞绝情冷漠，“顾杨，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喜欢你，我是为你好，我不忍心看你一错再错！自从你去酒吧兼职，就慢慢的被恶劣的环境同化了！”
苏玲玲冷冽的声音仿佛在发怒的边缘，只想要尽快的甩开他，对两个人都好。
“顾杨，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只是有好感，从来都没有真心喜欢。以前我一直都压抑着心里的野性，现在才是真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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