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赤沉鱼,子君如何
草房下,木屋中。
屋内闪烁着昏黄的烛光,少年坐在椅子上拍拍打打,好不容易将小天身上的污浊清洗干净,这小狗却又当着他的面去屋外青石板的缝隙中吃了两口泥,少年眼见这狗嘴巴脏兮兮的,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像是在炫耀什么。
于是直接抱在怀里,帮它擦嘴,故作恼怒地拍了拍它的身子,嘴里唠叨道:“小天,你为什么要吃泥呢,香子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吃泥吗?”
天狗轻哼两声,像是在呜咽,身子有些颤抖,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的。
这时少年望向屋外,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见少年注意到他,这才开口道:“外面已经清静了,你跟我来吧。”
就在刚才,少年想要去看看热闹,却见夫子在人群中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别过去,因是怕少年说错话,惹恼了赤帝家。
少年也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应该不适合自己参与进去,实在是自己问题太多,什么都搞不懂,又什么都想搞懂。
点了点头,轻轻放下天狗,老者看到这,神色里浮起一抹更加确定,趁少年不注意,赶紧转身引路。
夜晚的护苍村虽没有俗世金城繁华,也没有街道小巷那般叫弄声,却也灯火阑珊,不失风光良辰,红灯笼,黄灯笼,挂在房檐当阳笼,星闪烁,火闪烁,装饰人间美景色!孩童嬉戏,手中拿的也不是白昼时的十八般武器,或有纸风车,或有燃着的火花细线,又或者玩不起玩具的孩童,围观在一个白胡子老头旁边,其手中浮现神秘符文,光华闪耀,掌中有日月绿森,神兽海岛,这一手掌现山河,令许多围观的孩童目眩神迷。
四周不吵闹,却热闹,少年跟在夫子后面,感觉这个情景煞为舒服,心中也不再操心那些人情世故。
天上繁星高挂,地上灯火通明,它们互羡,却各都处于一方其中。
少年很喜欢这种氛围,对老者问道:“孔先生,这里每到黑夜都这样吗?”
夫子笑呵呵地答道:“也大概,不过加上今日村中又迎了新生命,大家都高兴,所以也比以往放开得多,再加上外出的年轻人都回来了,所以才显得人满纷闹,比如那边静坐冥想的娃娃,就是万里之外归来的少年,这些人喜好外界风光,时常挣脱牢笼,却又发现这方天地是个牢笼套,我为他们指明了路,闯过四十九个域就可离开这里,好了,多的不说,择日再讲也不迟。”
夫子讲得正兴起,却发现少年像二三岁孩童一般漠不关心,渐渐地便不听他的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需教导。
“嗯,好的。”
少年点了点头,刚才夫子讲的他都听见了,也牢牢记住了。
少年又问:“今日那位妇人就是新生命的母亲吗?”
老者脚步一顿,又恢复如常,边走边道:“是也,我此次去叫你一起,就是为这事,他家婴儿还未起名,村中人后辈的名字大多也是我给起的,你不是名字都记不得了吗,在想起来之前,一同起名,给你一个名字,也好呼唤,你是否钟意?”
少年心神一动,对啊,香子有名字,青氏姐弟也有名字,而且都好好,自己若是也有个名字,那该多好啊。
对于少年来言,给他名字仿佛比给他天财地宝更加欣喜,当即点头答应,心里也在无限幻想,老者会起什么名呢?
很快,就到了红灯高挂,彩旗飘扬的赤帝家,院门大开,门口跪拜着一个人,正是赤帝之子赤子,今日诞生的女婴,就是其女。
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起来吧!”
中年人起身,抱拳说道:“劳烦夫子了!”
老者哑然一笑,带着少年入进大堂,堂内有五人,一人青羊慈,坐于大堂最门前右边,整个人看起来举止端庄大方,佳丽动人。
一人杨氏妇女,赤子之妻,怀中抱着女婴,母仪之德外露,颜不抑表,坐于大堂上方右椅。
一人护玄尊,坐于左方中部红椅,表情略显温和。
还有一人是赤帝也,穿着火色红衣,看起来做工精湛,花白头,皮肤干瘪却不失神俊,眼神都是含红光,也是村中尊者辈。
夫子一来,皆起身相迎,过后,赤帝对老者说道:“夫子,我孙女的名字大事就交给你了,需要笔墨纸砚吗?”
夫子眉目一转,道:“拿笔和纸来即可!”
只见护玄尊右手一翻,一支黑色毛笔出现在手中,左手一转,白纸现。
少年站在后方,静静地,不说话,目不斜视,盯着夫子的动作,看起来很认真,一人不识,也没有什么说的,或许本应该这样吧。
青羊慈悄悄观望着少年,越看越欢喜,就像是自己的宝贝一般,只容远观,不可近而亵渎。
“羊慈……羊慈!”老者呼唤了两声,少女才恍然,连忙答应,道:“怎么了,夫子爷爷?”
老者手握毛笔,最正宗的握法,见者赏心悦目,却没下笔,问起了青羊慈。
“今日破晓之时,有没有见什么奇景?”
青羊慈皱着眉头想了两秒,道:“天色黄昏之时,鱼应沉眠水半,却浮至水面,白肚朝天,我以为死了,去洗衣裳时,却又全都还活着,以前从没见过,其他的没有了!”
老者点点头,又问赤子之妻杨氏:“确定乃今日破晓之时开始阵痛的吧。”
她点点头,夫子开始落笔。
护玄尊懂一些,问道:“夫子这是观天象起名吗?”
老者嗯了一声,写字极为认真,不是潦草地装作大人物乱搞,待全部写完这三字,已是过了一寸之香!
书上所现之字,如有神助,苍劲巍峨,磅礴大气,仙气灵气尽揽,懂得人无不瞠目,不懂的人嗤之以鼻,却连字中一横或者一竖都要学个千年万年,或者一个时代辉煌到腐朽。
“赤沉鱼!”
女婴父亲念了一声,感觉甚好,当即就要再跪感谢,连杨氏妇女都行了一个月子中的妇人之礼,夫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少年忍住了心中疑问,静静等待着夫子问他,却没有,老者写完这个,又开始写。
没人敢打扰,这次只有两个字,第一个字写完,少年问:“孔先生,这字念什么?”
老者抚了抚胡须,也不怪少年打断他,开口道:“这是子字,愿你永如少年那般,岁月蹉跎,时光荏苒,都不会失去本心。”
少年点了点头,又问:“这是我的姓吗?”
老者点头,少年不再问,护玄尊以及赤帝心里一惊,竟然用子字来作姓,天底下,这姓氏极为罕见,仿佛是一种禁制,虽确有此姓,却无人敢用,用者皆活不过三日,老者这是什么意思?
赤帝心里传声:“夫子这是要加害少年人?”
老者言:“非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定数,造化虽无常,却又在这道中运行,你现在还不懂,这姓,帝王也!若你察觉有变数,再改!”
二寸香过,才写完第二字,其为“君”字,少年虽不识字,对这字却识,甚是怪哉,如君字剑。
“子君!”
少女轻声呼唤了一下,被少年听到,少女很激动,竟然比香子更加提前知道少年的名字,猛然又一怔,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感谢孔先生赐我名字,从今以后就叫我子君,哈哈!”
少年很高兴,片刻却又很尴尬,皆面面相觑,赤帝以及夫子连忙出来笑着解围,羊慈也喊道:“子君!”
“怎么了?”少年应道,少女展颜,开口道:“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嘻嘻。”少年少女都欢笑,如莺歌燕舞,灵巧动人。
“孔先生,为何取名为君字呢,我出生……不对,哦,我知道了,感谢夫子!”
老者一笑,赤沉鱼也在发出奶声奶气的咿呀声。
“这君字正是根据那剑,既然它一开始就跟着你,恐怕是伴生剑,永远不会被掠夺分开那种,你逝它消,你不逝它永远在,不会被破坏争夺,永远跟着你,这就是伴生之术的强大,除此之外还有伴生灵伴生法宝伴生之人等。”
夫子说的这些在场之中只有赤帝知道,其他人皆迷茫,经过这番不算详细的解释,也算了解三分,同时又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能力施展这种法力?
之后,老者看一切都准备好,便说道:“现在取名之事也告成,我等就先离去了,饭菜也快凉,之后还得忙着传授我孙孔布衣,子君也需要一些教导,今日有些忙碌忘记告知了,玄尊,明日告诉孩子们,白天到夜晚三次来私塾,都要学习,我也快走了,多选几个苗子,也不会落得只剩痴迷武道的愚者,告辞!”
护玄尊点了点头,其他人皆抱手相送,少年对羊慈挥手告别,她心里一片祥和,如春阳破冰,少女悸动。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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