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君下臣
灰衣老者望着少年肩头的花斑猫,不由得心生恐惧,仿佛看到了天敌一般,心里道了一声“怪哉!”疑惑不解之时,见到那猫咪耸了耸耳朵,望向了他,当即心里一颤,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如血液凝固,心脏骤停。
老者感觉极度恐慌,仿佛上辈子被那猫杀了千遍万遍,等他陨落后还不放过他,将他的尸体打碎砸烂,万般摧残之后,又将其恢复,骷髅当做夜壶,身子骨当做玉灯支架,摆放在茅坑里照亮,等腐朽不堪时,又丢入茅坑里遗臭万年。他的名声,成为众矢之的,反面教材。
就是这样的感觉。
老者连忙移开目光,装作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不想与他们有什么交谈。
冲云弟子,对子君他们更是议论纷纷,却没指指点点。
女修士有些腼腆的,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地讨论着选拔之事,其实心里比谁都关注得深,想着他是不是在看自己,难道他喜欢我?
男修士则是盯着香子,再对比了下自己身边的女子……
都是些什么玩意。
人群中,那手握折扇的男子,身旁围着一群师妹师姐,扇开一半,望着子君他们那里,他表情愣住。
模样倒是如徐七说的那般,生得极好,甚至在冲云宗,可称得上第一美男子,不过却是个废材。
进入冲云宗两年,才到了金丹境十段,虽说马上就要突破到蜕凡,但对付起那些个个生龙活虎的人来说,他还是不够塞牙缝的,而且由于以上关系,导致神乏。
他倒不是什么苦命之人,而是被他父亲遣到此处,他父亲是唐王的好友,有这一层关系,在冲云宗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
甚至打算靠这个来夺得天骄之位,明面上是不可能,因为有那些公正廉洁的长老坐镇,再加上父亲给他们打过招呼,就得暗中来。
先是以地位诱惑,说是跟着他能够吃香喝辣,只要输自己今年,明年出去后就抬大轿子相迎!
还算了一笔,这次要带二十个小妾出去!
对他来说,来冲云改造就是游玩的,实力什么的,交给那些争强好胜的人来做吧,自己运筹帷幄,背后运棋,就能执掌很多人的生死!
现在见到子君一行人,尤其是香子,虽一身平民装,却仿若天女下凡,体验世俗那般,与身旁这些人相比。
不!
她们不配!
“旁边那女子,不正是唐王大人的女儿吗?”
“这样就好办了!”
心里如此想,见几人有说有笑,他便撇开身旁已经迷醉在其中的女子,走上前去。
子君这一行人,本来是没有人来接近的,都是他们从别人旁边擦肩而过,可是当那人从对面走来时,少年就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一眼看去,子君就看出了他的不行!
走上前来,他一手握扇,轻拂吹发,一手背在身后,作出翩翩公子的模样,对子君他们温笑道:“道友请留步,我看你们甚是面生,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他努力摆出自己最帅的模样来,希望躲在子君身后的香子注意到他,不过香子却根本不看他一眼,这让他有些吃瘪。
再仔细端详面前之人,连他都从心底自愧不如,呼吸都忘了,要是自己是女的,恐怕一眼就爱上他了!
不过!
哈哈哈!
实力居然和我一样是金丹境!
太好了,看来长得帅都遭到天的嫉妒。
原来如此!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天赋这般。
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
那我甘愿受罚!
子君对着他点了点头,不多说一句话,他当即心里吃瘪,看来还是要搬出老底来唬唬人家,不然人家根本瞧不起自己!
想完,他开口道:“我父亲是唐王的好友,那可是罗朝三十二王排行前二十的人啊,想必各位应该听说过吧,我年幼时抓阄还是那位大人给安排的呢!哎~,这不是唐王叔的贵女雪剑姑娘吗,多年未见,没想到已经生得这般国色天香了!”
白衣少女闻言,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这人是谁?自己何曾见过他,谈何多年未见?
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我出生之时天体虹光架彩,姓沈,单名一个虚字!”
转而将目光望向子君他们,少年想了会,笑道:“给我取名时,也是正帮人取名,那人姓赤,名沉鱼,而我姓子,单名一个君字!”
香子摇摇头,唐雪剑不说话。
而且白衣少女看到,他的目光时而往香子那边挪,当即就看出了此人的鬼胎。
他倒是能说会道,继续笑道:“子君道友,这冲云天骄的选拔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你我同是金丹境,不如待会结伴而行,好有个照应,我有各种强大的法宝,能保你安详!”
子君当即就对此人好感大增!
你说说剑荒他们,刚落脚歇息就来找自己打,而这个人却与之相反。
此为“善”!
作为回礼,子君笑道:“那好,我这里也有很多强大的法宝,能护你周全!而且沈虚道友,你有病,两处体肾皆虚乏,双目无神,头发些许枯燥,指甲干瘪,是不是时常感觉头晕目眩,心疲神乏?这种病,我会治,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严重的人,不过你放心吧,相信我就是!”
边说,唐雪剑边掩嘴轻笑,就连那猫咪,也是带着挑衅的目光望着他,这下可让沈虚难堪了,再加上周遭人的窃窃私语,望着自己满脸嘲笑,他差点爆发,拳头握得很紧!
不过听到子君能治,当即一脸郑重地道:“此话当真?”
少年点头道:“当真当真!”
他抛下面子,开口道:“如果真能治,许你家财万贯又如何,去到唐王都,领一座平安城!”
白衣少女问道:“何来如此狂言,平安城乃是上个朝代的京都,虽已腐朽没落,却是你说赏就赏的?你父亲是谁?”
他道:“沈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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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波光潋滟的湖边,坐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孩,那正是子风,本来被子君喝退,都打算再也不来了的,回到她本来的地方了了此生,不过却完全耐不住啊,仿佛那见过几面的少年是自己的前世情人一般,就想跟着他,直到永远,在他远处坐着。
为他递剑,看他战斗。
那便是她最舒心的时刻,方才她躲在暗处,见到了他与那小时候来找自己打的女孩一同练剑,那人长这么高这么大了,而自己还是这么点。
他们都比自己大,会不会他要那般高大的人才能跟他呢,所以才将自己赶走,被那些人打,在她的理解里,如果一个人要赶走一个宠物或者畜生,就把它丢得远远的,随后快速跑开,手里拿着棍子警告别过来!
而那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应该是想征服自己。
现在想想,幸好没有被那人征服,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通过了他的考验,不忍心再这样,回来看自己呢,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女子。
子风也没有露出头来,只在远处感受着,等他们飞走后,才来到了这里。
女孩的嗅觉很是灵敏,那人的气味自己可以记到永远,此时她打算走了,在这湖畔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那些残留的气已经剩得不多,甚至太少了几乎没有。
女孩的狼耳朵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已经长了出来,变得更加邪魅,连手上脚腕都开始从肉体里渗出狼毛来。
“啊……不要……”
女孩极力压制着体内的血脉,仿佛就欲破体而出,杀光眼前的一切。
破坏!
毁灭!
屠人间!
杀尽一切!
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通通打碎砸烂,让这没有他的世间再无安宁!
第三次沉寂——他不在!
第四次封印实力——他还是没回来!
第五次隐世——已经记不得要干什么,自己是谁,少说了话,变得不会说话!
第六次第七次堕落——只与猛兽为伴,争其口中血身上肉!
第八次第九次第十次轮回——好像除了那些食物和阳光,只有月亮相伴,星星点灯,女孩望着苍穹,想着明天去哪里找食物。
女孩心里不知为何,冒出这等天方夜谭的想法!
大半柱香后,她已经是满头大汗,终于将那些狼毛给压制回去,恢复了精致娃娃的模样!
那些淡掉的气息,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亘古如此,在那个非常久远的年代……
感受过。
“离开”,“回去”这等想法与“不走”、“等”交汇在一起,二者展开激烈的战斗,杀了个天昏地暗,最终前者获胜!
女孩平静地望了湖畔一眼,张了张嘴,似拖着沉重不堪的身体挪了两步。
“嗡嗡嗡——”
一阵轰鸣声传来,女孩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当食天蚁停留在她的肩膀上时,子风还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食天蚁一开口,那磨牙的声音尖锐无比,给她吓得一个激灵,浑身寒毛竖起。
食天蚁开口道:“你要去哪里?”
子风回过头来望着肩上那只小小的蚂蚁,她不能说话,只是难过地嗯了一声。
食天蚁这时开口道:“你在心底想便是,我听得到!”
子风心底声音,与食天蚁发出的声音差不多,一个磨牙,一个风啸。
她道:“我……要走了!不过我不想走,好想闻他的气味!”
食天蚁望着天,喃喃道:“难道是主人某个时刻遇上的狼?也罢,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便是因果。”
转而对着子风郑重地道:“别走了呗,本帝现在是一转,帮不到主人什么,你那实力已经达到了金仙境巅峰到真人境巅峰不等,虽然你最多只能发挥到金仙境巅峰,不过对他来说,现在也是一大帮手,既然不想走,就跟着吧!不用怕,你想的那些都是多余的!”
子风嗯了一声,道:“那我见到那白衣女子就想跟她打,我控制……不住。”
食天蚁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子风坐在地上,开始缓缓想来:“就是想,不知道为啥,看见穿白色的衣服的人就想杀,心里有一个念头,谁能配白衣?”
食天蚁突然疑惑道:“那你对我的主人怎么不想打呢?而且你既然心里能想话,为什么说不了呢,当初的你是不是会说话?”
子风道:“我不知道!”
食天蚁说:“那好吧,本帝也不想多说,是主人叫我来找你的,你回不回去,不回去我就要割头颅洒热血了!你忍心吗?”
子风露出笑容,心里道:“子风不忍心,在野外我从没有见到会说话的蚂蚁,你应该是非常稀有的了,物以稀为贵,不该杀,天下乱臣贼子,该杀,我真的要走了……”
食天蚁道:“那好吧,本帝也要回去了,有缘再见!”
“因果你还想逃?太天真了!”
食天蚁飞到完全不见的地方时,子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方才是何人要说走。
现在又是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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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沈虚公子还是受不了子君直言相待,先行离去,不过倒是嘱咐再三不要忘了治病之事,有唐雪剑盯着,他不敢再逗留,不过想到香子,就感觉是人生一大遗憾。
没有了这个心善的人,子君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好说话的,那些人都以为这剑客是个高冷的人,不能与他交涉,不然那最擅长交际的沈虚公子怎么被人家三两句就喷走了?
所以当子君路过时,只敢远观,不可近而亵渎!
云层之上慢慢飞下来两个人,那二人是冲云和冲牛,飞得很慢,冲云开口道:“那漫天的天塌石,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被谁打碎了,毁灭人间不成,还将迎来一场盛大的火雨!”
冲牛神色自若,开口道:“不知,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就别来问我了,方才回答的这不是那不是,你自己决定吧,既然没有灾难,那便无妨!”
瘦小老头冲云飞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开口道:“你莫不是太小气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快点吧,看来今年天骄选拔将会格外地热闹,到时候还能看漫天火雨,难道是上天恭送天骄不成?有意思啊,看来以后能为冲云争光,之后甚至有机会进入内门呢!”
冲牛撇了撇嘴,与老者岔开飞行,他来到战台上空,清了清嗓子。
开口道:“各位冲云宗弟子们,准备天骄选拔吧,孰强孰弱,狭路相逢勇者胜!”
“排开,列阵!”
“上人!”
此话声音不大,却精准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的,一个二个顿时精神振奋起来,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围在悬空台的边缘,那偌大的悬空战台,仿若有黄沙吹过,战斗一触即发!
子君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还好白衣少女在旁边解释道:“这是亭台三战,也是第一关,这列完阵,就是上台挑选人了,一次挑选一个,连打三场终是赢,就能进入下一关!随便输一场,就与天骄之位失之交臂,这也是我义父给我讲的,说到时候注意着那些冷静沉着的,反倒张狂的一般都是先输,看人要准,不过有子君公子,我不会再选其他人了!放心吧!”
少年道:“那老婆婆说别人领着出去的要为奴十二载,可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啊,还要找记忆,打江山社稷什么的,完全忙不过来。”
白衣少女还是第一次听见子君透露出他的想法,当即心里更加激动,没想到他的志向这么远大!
笑道:“子君公子,那些规则设来就是给人打破的,真正为奴十二载,可不是表面意思,而是要辅佐那个人十二载,真正做到这些的又有多少人?放心吧,到时候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将你带到唐王都,都随你,反倒你去哪我就去哪!”
少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笑道:“我跟定你了!”
子君当即敞开心扉了,不为奴就好,不然要浪费七八倍四十九域的时间,他可等不及!
便对着她笑道:“只要不让我为奴十二载,你怎么都行!”
少年这么说,仅仅是说了表面,而她却理解得深了。
呢喃细语:“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子君抚了抚香子的头,她一直躲在自己的背后,仿佛周围都是如狼似虎的人们,便叫白衣少女带着她和妩媚先走。
望着那台上,已经站立着一个人,乃是赵㞩,他微微弓着身,望着自己这边邪笑着,表情满是戏谑。对于师傅临终之言,他自然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报仇!
一定要杀了他!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天骄选拔第一关不允许杀人,至于其他关,随你怎么叫唤都没有人去帮你!
他打算先看看子君的实力是如何,要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就更别提其他关,等夺得天骄之位,要离去之时再找机会算账!
赵㞩望向其他人,那些看不舒服或者得罪过他的,在接下来的时光,都被一一淘汰!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就只剩下两百多人,这其中有子君的身影,表现平平,皆是因为轻敌,来了三个不知轻重的小子,就轻松地赢得了胜利,皆一拳败之。
以至于王七匀和济世游还有其他看出子君不一般的人恨得牙痒痒,还以为能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没想到到头来终是无味,冲云宗,厉害的很厉害,不厉害的弱得一比,出众的人。
也就是那几个人了。
至于下一关高崖老木桥,依然没有什么事发生,直到迷仙阵里,才有了点看头。
简直是什么仇什么怨都使了出来,那些早就看不爽的,在迷仙大阵里,都得到了解决。
而子君也成为了受弟子瞩目的焦点,因为那耍枪的、执棍的、打拳的、单脚双剑客,四人围攻那青衣少年,却还能游刃有余,战斗发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全都败退其中,被子君一人打得爬起来都费了很大的力气!
少年走出阵时,望着手心手背又上下望了望,先前跟白衣少女练剑发现得不明显,现在真正地战斗起来,才发现这实力增长了不止一星半点,就连他独创的杀招剑势都没有使出,剑华倒是用了两次,挥剑斩落,败退四位天骄!
不过迷仙阵是只要出了阵就算成功,这地方子君不熟悉,出去时也不是第一,而且跟那几人战斗,浪费了一些时间,出去时是第二,有个高马尾的女修士等在那里。
那女的倒不是生得多好,而是充满英气。
想必将来可以成为女将军什么的。
不过那都是后事了,莫不是那几个排行前十的来找自己麻烦,这女将军也不能成为迷仙第一。
除了第一关没什么表现的机会,其他关子君皆是出类拔萃,明明已经让了很多,那些人还是追赶不上来,干脆不让!
一绝骑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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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引着六将来时,偌大的战字平台上已经少去很多人,仅有三三两两地在收拾着战后尘埃,剩下的跟着去欣赏天骄英姿去了!
一时间竟然有些荒凉,而六将做的事,更加荒凉,则是发动横冲直撞规则,能挡得过三个回合,就算过了,彻底戴上了天骄的冠冕,这是六将自己领的差事,在这里等子君,也没什么事做,总不能曾经挽回了冲云宗一条命脉,就赖在这里混吃骗喝十多年吧!
这也算是对那些心浮气躁的孩子一些考验,横冲直撞,意味着外界有很多这样的人,要是不懂得为人,人家以这般姿态雷霆轰杀了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再加上这是法则之力,什么都不能拦住,除非是超越法则之力的东西,不过那在罗朝这种小地方是暂时遇不到了!
就算遇到,最终也会发光发亮,成为君下臣!
所以这种天地法则之力,只有这些沉寂的动物们有,那猴子的不死之力,在天道之上就是笑话,所以不超越天道,他们的实力也就如此了,所谓一转,就是最弱的形态!
二转,就是恢复上一个形态!
实力会增强万倍不止!
小生领着六将坐到那宝座上,六将抬眼望去,有些寂寥,干脆叫停了打算离去的那弟子,开口道:“你难道没参加天骄选拔吗?仅是因为请我,就错失了这么一个机会,冲云那小子做得不厚道啊!”
小道友见六将称呼宗主为“小子”,更加衬托出这位表面看起来很可怕其实背地里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牛人,他的实力更是毋庸置疑。
小生想了这么一番,开口道:“六将大人,我已经落选了,并非没参加,实在是选拔杀出一名青衣剑客,那人非常不简单,仅凭拳风,就败退了我这个蜕凡后期的人,可是他才是金丹境十段,所以很是奇怪,我怎么都想不通,六将大人,待会要是他不招惹您……我绝对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那人真的很不一般,要是他不招惹您,或者没引起您的注意,就别去攻击他!”
六将心里道:“这还用你说?”
便点头答应道:“很好,我懂了,只是今年过后,过五关战六将只剩过五关了!”
小生也不是那种随声附和的人,别人话还没说完就阿谀奉承,听六将说完后,他自然心生疑惑,连连惊慌道:“六将大人,您要去哪呢?”
六将一手扶着额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笑,开口道:“随帝去!”
“啊?”
“去外面看看我那帮好友,黄川将军就是其一,他是我儿子!”
小生尴尬地笑道:“六将大人真会说笑,六福大将军是猴子大仙,而您是牛仙,怎么可能是父子关系?”
六将嘴角微微上扬,跟此人比舌功比跟那人比舌功要简单得多,他面露笑意,开口道:“那你说说,我跟他是不是都姓六?”
小生木讷地点点头,六将十分满意,牛鼻子耸了耸,道:“呐,这不就对了,子随父姓,所以他就是我的儿子,老子就是他爹!”
见小生还有些迟疑,便继续问道:“那你说,他是不是比我小?”
他点头,六将再道:“呐,这不就对了,儿子自然是要比父亲小,所以他就是我的儿子,老子就是他爹!”
小生不再接话,六将叹了口气,道了声:“没意思”,就靠着手小息。
小生道了声:“六将大人,那我先走了!”
挥了挥手,他才赶紧离去,六将大人要离去了这等大事,可不得赶紧去告诉宗主?
所以他来到古剑山下跪立,开口喊道:“宗主,不好了,六将大人说要离去了,恐怕只在朝夕,是弟子的错,不知哪得罪了六将大人,以往都不会这样,弟子愿在这剑古洞旁跪到冲牛河枯!”
瘦小老头的声音传来道:“没事,不是你的错,回去吧,该走的留不了,不该走的赶不掉,诚然多年来,是我等习惯了这个神人,他走后,常备战吧,到时候那些妖兽,杀人不见血哦!去修炼吧!”
瘦小老头在上方叹了口气,果然,六将所等的人,是那剑客!
老者望着前方,大剑已经不见,恍惚中,好像被谁偷了去,是谁呢?
消失的人有剑荒、七月、孟虚修、齐云、还有那本来是清点人数的年轻人,这几个人,唯有剑荒最可疑,那剑他拔出来过,不过又重新插回去了,还说还回来,这就把他的猜忌给彻底推翻,看来这剑不是杨剑荒的,那又是谁的呢?
竟然一柄无刃之剑,被修炼出剑魂,这种人,猜也可以猜得出来,他本邪恶,却留有人性,不杀人,或者不杀无辜之人,所以造出这柄大剑,不斩天下人,手当自然不沾血。
冲云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
老道人济浠河与高大中年人徐七站在一处地方,这里人迹罕至,仅有飞鸟来过,目中观察之人,是子君,口中讨论之人,是子君,二人挑起事端所争论之人,还是子君!
却不知,下方那白衣少女已经看上了子君。
哪里还有他们的份。
一,他们不美。
二,他们不美。
三,他们不美。
所以由这三条复杂而又拐弯的结论得出,子君是不会跟他们走的。
仅是路过,要是你好言相劝,能给个酒吃,或许还能停下来听听你到底是想干嘛,要是去对阵妖兽狂潮,那子君没啥兴趣。
“此后不再战弱者!”这句话可是坚定了的,谁也无法阻拦,更别提那数量多实力大多一般的妖兽狂潮,除非来两个剑法很厉害的妖兽与他战斗还行,要不就是强大到让自己浑身激动得颤抖,血液沸腾的强大妖兽,不然是不可能了!
如此便得出,要是二人说不出个能打动子君的心的来,恐怕他们之间难再有瓜葛。
不过望着那一拔头筹的少年,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要,甚至二人将自己所认识的姑娘在人家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许配给了子君,这时候已经不是美貌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关乎数量和长伴在身。
子君这个人,现在看来没什么,要是等他们带回去悄声匿迹地培养几年,到时候进入罗朝,能独领风骚也说不定,要是与那罗朝独独的一个公主攀上关系或者有个一面之缘,那他们可不得飞黄腾达,要是能那样,谁甘愿做一个边境客栈的掌柜啊。
做个亲国公他不香吗?
所以二人的争执,已经上升到了要决一死战的地步,不过沉住一口气冷静了下,还是得慢慢来,这样可谁都讨不了好处,要是到时候子君不选他们,他来这里就是来玩的,那他们可就白忙活了。
所以一捏断指咬碎牙跺断脚,就粗略地忍住了这个自认对方无耻之人,一眼观察着子君,一眼目视对方。
互相较量着!
徐七悄悄在掌中汇聚迷魂散,笑呵呵地道:“济掌柜,你看那模样生得还可以的折扇男子是真的不错,没想到凭金丹也闯到这里了!”
济浠河在口中凝聚出臭气,不过还是吞了下去,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徐掌柜,你能别再提他了吗,唯有那剑客能动我心,其他人就别想了,这人,贫道是要定了!”
“哎~徐掌柜,你这是干啥,赶紧放下你手中的莫大凶器,坏了大事就不好了,不能乱了冲云宗的和气啊,你说是吧!”
高大中年人收回迷魂散,这老道人还真是,既然这样,他道:“不如我俩打个赌,一锤定音即可,敢不敢来?”
济浠河开口道:“你尽管说便是,要像先前分我孙子和耍枪少年时的公平公正,不然恕贫道不能答应你!可行就赌!开口吧!”
高大中年人顿时笑道:“就赌待会这天,会降落上天之火,此乃万千红星,众星捧月,迎天骄诞生!如何?”
“哈哈哈!”
你这比的什么玩意?
你以为我没有感受到?
太嫩了,说的倒是就像是你先发现的一样。
济浠河掸了一手拂尘,开口道:“老徐,你可真会说笑,这不就相当于赌明天太阳会从东边升起吗?哈哈哈——”
徐七见这招不行,又使了一招“过河拆桥”!
他笑道:“那就凭眼力见,赌那流星火雨有多少颗,能降几个时辰?”
老道人闻言,当即嗤之以鼻。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方才走了一会儿的神?
恐怕早就算得明明白白的了吧!
不过,依然太嫩!
贫道也算过了!
于是他笑着开口道:“那你先说说!说个大概贫道也心服口服,我倒是没粗略地算过,所以不如你精准!”
话里有话!
你说你,好的不行,这些细节倒是满满的啊。
你说你没算过。
可能吗?
反正我是不信!
接下来这招,叫做“误导!”
只听他笑道:“那好,我不说大概,而是按照我说的那般精准!此乃破碎的天塌石,以我二人立此山巅,环顾方圆天地到目之所及的流星火雨,能有八万九千又一颗,持续时间一个时辰又七寸香的功夫!不知道济掌柜的呢?”
老道人心里嗤笑,整整少了一千颗,要是真当自己傻,预估你比那少一颗,那到时候你转耳一笑,说加一千颗达九万,这就不是大概了,而是差了很多!
以此境界有这么大的错误,肯定会被耻笑一番。
不过也不能直接指点迷津,而是得用上“将计就计”这一招。
想误导老子?
不可能!
老道人笑道:“那贫道就比你多一千颗,如何?达九万又一颗,这可是粗略的算啊!徐掌柜可别耍赖哦!”
粗略个屁!
那是老子精准地算得的,没想到你竟然看穿了!
不简单嘛济道人。
怎么可能不耍赖?
跟你这样的人能叫耍赖?
那叫让棋!
这下不让了。
徐七笑呵呵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老济,方才是我一时口误,本来想说九万又一颗的,你瞧我这嘴!”
口误个屁。
九能说成八,你怕是嘴被烫破皮了才说出来的!
想反悔就直说,果然啊,你还是赌不起!
老道人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徐七的小算盘可打得好,不过自己岂能是泛泛之辈?
虽说前两年也有过这番景象,不过今年他二人的功力,硬是为了争少年给强行拉扯到了巅峰时期!
当仁不让这个词在二人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衣少女与香子站在另外一座山头。
香子疑惑地道:“那两个人在争论什么?会不会要打起来了?”
白衣少女轻笑道:“不用担心,他们永远打不起来的,除非是大雾重新袭来,亦或是喝醉了酒,清醒时分,谁愿意捅破那层关系?”
“不过还真是为老不尊,呜呜呜,香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不能让子君公子跟那老头和大汉走去,不然到时候我们就得跟一群大男人待在一起了!”
香子衡量再三,郑重地点头答应!
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所以看向那两人时。
竟然展现出了敌意!
————————
六将一手食指在宝座上敲敲打打,一手按着眉心,显然是百无聊赖。
不过前方出现那瘦小老头时,六将睁眼,微微一笑道:“小冲,你知道了?”
瘦小老头微微点头,抱拳道:“老朽自当恭送六将大仙,还望以后有时间,多来冲云宗做客!”
六将手里变出两坛酒,一坛抛给冲云,自己则拿着一坛,一牛一人同时开坛,碰了一下,仰天饮尽!
乒乒乓乓中。
又一同摔碎酒坛,六将抱拳道:“这些年多谢冲宗主收留了,过了今日,卸去六将一职,欲随帝去!”
冲云擦了擦嘴角,笑呵呵道:“自然自然,莫不是多年前有你们,这处地方早已毁灭!所以来恭迎,去恭送,反倒是老朽,没有什么相赠品,六将大仙莫怪老朽两袖清风就算大恩大德了!”
六将心底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开口道:“小冲,你这地方可别搬走啊,虽然比不得你内宗,小是小了点,不过这里依山傍水,又有镇世史功镇守,纵使方圆妖兽横行,不过是为了吸收那放出的至精至纯的微弱法力,等啥时候有空了,定会常来看看,到时候还要见到你站在古剑山上,观风云,拂清风,一口对天问世间,不达目的冲破云!”
冲云闻言,笑着点头,望着缓缓变成大黑牛的六将,开口道:“在这里借你吉言,早日突破金仙,习得气冲之术,尔来呼唤一声,再见六将双芒刺千军,排山倒海踏尽城!”
六将点点头,吼出一声能吓退真龙喝傻猛虎,身子开始全身冒出白光来,整个人变成了光牛!
那地平线上浩浩荡荡地走来一群天之骄子,其中当属子君第一!
少年心里砰砰直跳,望着前方那高大神俊的白光牛,再也抑制不住地冲了出去,与那牛相撞在一起!
那一瞬间,黑牛身上的白光消散,全部进入了子君的身上!
这一次!
复苏的法则有无声无息以及轻身,有了三个法则之力,必将更强!
这时只听见六将单膝跪地,抱拳道:“吾六将,之后天帝心之所向,吾辈身之所向!”
“吾乃君下臣!”
“终等来,对天说了誓死不贰!”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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