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分手
白毅染刚从信屋出来电话就响了。
他一只手插兜走到泳池旁边。
白毅染:“喂,怎么了?”
那边的语气不对:“白毅染你q·q留言板屏蔽我?”
白毅染想都没想:“我没有。”
张沉余吸气:“你没有,那没有为什么我留不了言?”
白毅染叹气:“等着,我给你看看。”
白毅染翻了翻权限,发现设置了只允许一个人留言,是他哥。
他盯着手机好半天,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他绝对没有设置过,能碰他手机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难道是?
动了动手指,他把权限打开了,设成了所有人可以留。
“好了,我打开了,但之前留不了不是我弄的。”白毅染稍稍解释了一下。
张沉余:“哦。”
于是,白毅染的留言板又多了一条留言。
*
这个冬天尤其的漫长,不仅冷,还是湿冷,穿得再厚,凉意都能透进骨头里。
不过还好,春天到了。
时家老宅的园子里一时间杂乱不堪,除了灌木以外,其它花儿啊、草啊都倒在地上,蔫儿巴巴的。
近了一看,才发现是白毅染在除草,遇到难拔的植物,他得拔上好几次才能将根给□□,有些植物的根竟然比长在地上的部分还要长。
高管家和几个叫来的人站在一旁,只看着,不动,因为白毅染不让他们动,说要自己来。
开学已经两个月了,趁着周末不上学,白毅染打算连着忙活两天给一举弄完。
高管家没办法,只得打电话给刘茵。
高管家:“喂,夫人。”
刘茵:“嗯,什么事,说吧。”
高管家:“是这样的,少爷今天一早起来说要种花儿,把老宅园子里原本的花草都拔了,我找了几个人说帮他,他不让啊。”
刘茵觉得这是好事,都说爱种花草的人都格外热爱生活。
她笑道:“没事,高管家,你随他去就是了。”
高管家叹了口气:“哎,明白了。”
一直收拾到下午,白毅染终于把几大块园子和几个小三角园子里的花草给拔完了。
这天白毅染又起了个大早,正在往土里大把大把地撒着什么种子。
高管家站在用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上,喊道:“少爷,这种的是什么花儿啊?”
白毅染这才抬起头来,回了声:“向日葵。”
“哎呀,少爷,这向日葵花期不长啊,还是草本植物,一年生的啊。”
高管家难得有个人聊天,逮住机会不放。
白毅染笑了笑:“一年生就一年生呗,把它们种在这儿,秋天它们的种子落在土里,老的花杆就化作肥料,来年种子再长成向日葵,年年都可以生。”
高管家点点头,以前没跟这个外姓的少爷交流过,现在看来,还挺适合和他这个老头儿讲话的。
—
回教学楼的路上,四个人刚打完球回来,沈涛看了眼白毅染,发现了一个问题。
“毅染,你这,今年好像又长高了一茬儿啊。”沈涛伸手在白毅染脑袋上比了比。
白毅染下意识去看张沉余,张沉余早就走到老前面了。
于是他转头朝着沈涛笑了笑:“羡慕?”
沈涛嗤了一声:“我也是一米八的人,跟你比差不了哪儿去。”
三人到教室的时候张沉余已经坐在位子上了,白毅染走过来站到一旁,等他起来让路。
张沉余皱着眉,也没看他,只说了句“我渴了。”
白毅染刚要拿起他的水杯,沈涛一把上来按住,不让白毅染去接水。
他脸上还滴着汗,恶狠狠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张沉余:“自己去接。”
这四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白毅染“啧”了一声,想说“没事”,结果被沈涛怼回去:“白毅染你别讲话,你自己说,这祖宗这个样多久了?”
他又压低声音,怕班上其他人听到:“你是找了个男朋友吗?我看你是找了个女朋友。”
只见张沉余面无表情地扫过白毅染,无所谓道:“不想接就放在那儿。”
白毅染没讲话,沈涛却拳头都捏紧了,“什么叫不想接,你他妈别用枪指着毅染,是我不让他接的,他以后都不会接。”
白毅染开口道:“沈涛,回去坐好。”
他拿起水杯去接水了。
得亏余淼一把将沈涛按到座位上,不然按沈涛这个性子,今天这件事根本收不了场。
—
放学路上,白毅染张沉余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校门口白毅染走上去,偏头道:“今天下午出去吃吧。”
张沉余看也没看他一眼:“都一样,随便。”
两人是坐张沉余家的车走的,进了一家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默契的是,两人都只点了一杯咖啡。一个是因为不想呆太久,一个是因为要聊正事。
酝酿了好久,白毅染始终说不出口,直到张沉余不耐烦说要回家了。
两人出了餐厅。
“你叫你家司机过来接你吧,我打车早点回去还有事儿。”张沉余带着口罩说话,听不出语气来。
白毅染停在原处,看着某人的背影。
很久了,确实,他这样很久了,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好像不在乎了,所以不想小心呵护这段感情了。
“张沉余。”白毅染跟了上去,“你抱一下我吧。”
他好像从来都只会用拥抱来试探一段感情。
张沉余头也没回,语气有些不耐烦:“不是抱了很多次了吗?”
白毅染愣住,半晌道:“所以再拥抱也不会心动了吗?”
前面的人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了,回过头来,有些疲惫的样子:“别闹了。”
“我闹?”
白毅染抿着嘴再也说不出话。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白毅染觉得心慌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半天才说了句:“……好,我不闹,你回去吧。”
前面的人竟然真的走了。
他站在原地,心痛久久不能平息,他不知道张沉余是怎么了,是因为心情不好吗,还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
春天确实是不一样的,坐在教室里都能闻到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好像扛过寒冬后,变得格外的好闻了。
沈涛端着一杯蜂蜜水过来,还没来得及盖盖子。
“砰嗤……”白毅染突然起身,没看见对面走过来的沈涛,玻璃杯碎了一地。
“没事吧,没烫着你吧?”白毅染拉着沈涛转圈。
沈涛摇头:“我没事。”
“我去拿拖把。”白毅染去了教室里堆放扫除工具的角落。
他拿着拖把去了厕所,等拖把吸了水就拿了回来,一路上滴了不少水。
到了座位张沉余正好回来了,他迷茫地看了眼白毅染身后的地板。
这拖把不是可以手动把水挤出去吗,怎么还滴了一路水?
白毅染看着他:“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张沉余微微张嘴,有些惊讶:“这拖把可以把水挤干,你以前没值过日吗?”
白毅染一脸茫然:“我……以前值日都是负责扫地的。”
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跟家长认错。
张沉余坐下了,本能地说了句:“怎么什么都不会?”
白毅染愣在原地,一不小心对上了沈涛的目光,这样的目光挺让他尴尬的。
突然沈涛起身一把夺过白毅染手里的拖把:“你不需要会这个。”
这话像是对着张沉余说的。
“沈涛,给我,我自己来。”白毅染伸出手,却是看着张沉余。
……
拖完地,白毅染进去坐下了,扔了句:“放学聊聊吧。”
张沉余撇了一眼,没说话。
一放学,白毅染就跟在张沉余后面,他没有挎包,而是单手拎着,一路走到校门外旁边的桦树街,那里基本没什么人。
张沉余停下,靠在一棵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毅染轻笑一声,某人真的太淡定了。
“说吧,是不是不喜欢了?我只要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白毅染拎着挎包,一只手揣兜。
张沉余轻笑一声:“你知道你哥为什么要走吗?”停顿了几秒,白毅染盯着他,他又说:“因为,你什么都不会,他厌烦了你什么都要依赖他,而且……”
“你他妈放狗屁!!”包一下被白毅染扔到了地上,顿时两眼通红,胸口因愤怒而起伏很大。
张沉余也不甘示弱,靠近他开始吼:“狗屁?谁他妈欠你的,你哥凭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还不能厌烦,还不能离开?”
白毅染笑了,笑得面目狰狞:“你他妈厌烦我了就直说,扯我哥干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张沉余咬牙猛地点头:“白毅染,以后你记住,没有人一个人会一直喜欢另一个人,新鲜感没了就会腻的。”
他又靠近了一些:“男人只喜欢一直没有得到的东西,所以,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记得吊着他。”
没有停顿,他继续道:“这样吧,算我对不起你,你提分手吧,算你甩的我。”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白毅染双眼猩红地扬着头,半天没回过神,眼泪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也不得而知,最后发出最真诚的疑问:
“那为什么我还没有腻?”
张沉余垂眸,“本性吧,天生的,你比我更长情一点。”
白毅染抹了把脸,忍了半天才说出口:“能不分吗?”
张沉余很快掩住脸上的心疼,冷漠道:“我腻了。”
白毅染绝望地偏开头,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是满脸泪痕了,气音道:“好,分吧,那……我先走了。”
随后弯腰提起包走了。
他打车回的家,一路上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
进了客厅。
高管家明显被他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立在原地,“毅,毅染,回来啦?”
他走过去仰着头查看,发现白毅染只是面部有些僵硬。
见他不说话,高管家拿出颗糖来,是他孙子给他的,“孩子,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来,这糖可甜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慰让白毅染不知所措,他嘴角两边的肌肉突然沉下来,像有千斤重一样,嘴一下就瘪了下来,像个不会掩饰情绪的孩子。
见他是要哭的架势,高管家急忙去安慰,但没想到白毅染突然靠在了他肩上,身子在颤,但没有哭声,似乎是在咬牙忍着,好像很痛的样子。
高管家轻轻地拍他肩膀:“没事的,孩子,没事……”
呜咽声从他肩膀传来,“……爷爷,我好饿了,我想吃饭。”
就这十个字,几乎每个字都颤抖得含糊不清。
“好好,饿了,爷爷亲自给你炒菜,好不好,乖,不哭了。”高明松轻轻将他从肩上挪开来,安慰道:“乖,不哭,爷爷去给你做饭啊。”
……
高明松炒了几个拿手小菜,就在对面坐着,看着白毅染面无表情地把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白毅染突然抬起头来:“爷爷,今天的事别告诉我妈行不行,我就是和同学闹变扭心情不好,明天就好了。”
高明松笑了笑:“好,不告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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