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 归来
程如悦点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说:“二叔,这阵子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只怕真的撑不下去了。你这么大年纪,还让你跟着操心,我很过意不去。对了,前阵子我在余杭看中一个山庄,依山傍水,风景很不错,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准备买下来,送你去颐养天年。”
程瑞山笑着摇了摇头,说:“大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程老爷和二夫人都对我恩重如山,我老程的命就是程家的。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应该做的。至于养老,我还是喜欢在北方,风土人情都比较习惯,也算落叶归根是吧。大小姐要是真打算让我归隐,我就还是跟着你跟三小姐,替你们做个管家也好。再说双儿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分开太久,真是舍不得。”
程如悦笑着说:“二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老为了程家忙活了一辈子,难道到老还要让您操心啊?再说双儿那丫头向来任性,还不知道她以后准备去哪呢。”
程瑞山犹豫了一下,说:“大小姐,你真的不打算让双儿再回程家了么?”
程如悦沉默了好一会,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端起茶杯轻轻摇晃着,若有所思的说:“回来做什么呢?一入豪门深似海,进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其实像双儿这样子不好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用管,也什么都不必想。双儿跟我不一样,她太单纯,再过两年,找个中意的男子嫁了,简简单单,又平静又温馨,这样的生活该多么好啊……”
“嫁人?”程瑞山怔了怔,说:“这个,二小姐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嫁给林向东,你怎么办?”
程如悦刚抿了口茶,扑的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程瑞山连忙讪讪的说:“我是随口胡说,随口胡说。”
程如悦郁闷的放下杯子,说:“二叔,你不要总是提他,都已经跟你说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双儿喜欢谁就嫁给谁好了,我管得着么?”
程瑞山也汗了一下,说:“是是是,我瞎操心。大小姐你也知道,我对别的事把都能拎得清,唯独这种事一想起来就犯迷糊。”
程如悦皱眉看了他一眼,心说是啊,难怪你一辈子都讨不到媳妇。迟疑了一下,说:“林向东不准备留下来,这次他跟欧修作结了仇,以欧修作的为人,肯定要报复。说到底还事是因为我,所以不能不管,二叔,你想办法摆平欧家堡的人,别让他们去惹麻烦。”
程瑞山点头答应,想了想又说:“我刚才跟他说话,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之前我们答应过要给他入股,到现在都没有具体给个说法,你看这事要是再拖下去,会不会……”
“现在不是我们入不入的问题,二叔,你也是行家,应该知道他那个计划想要实现需要多少银子,至少也要十几万两,我们拿什么入?为了应付欧家熊家那些人,我们就已经倾尽全力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拿得出这笔银子来吗?”程如悦忽然有些生气的样子,说:“林向东其实现在也并不缺银子,我真想不明白他整天想这么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原本我方才想告诉他,一切等事情过去再谈,占多少成无所谓,反正肯定不会让他吃亏,可是他居然……居然说要大不了不干了!哼,我还真就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人人舍得有银子不赚的,想吓唬我,做梦吧他!”
程瑞山吓了一跳,弱弱的说:“大小姐,如果别人说这话,我打死都不会信,可是林向东这家伙,我真说不好。这家伙脑子跟正常人不大一样,你永远都猜不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程如悦想了想,说:“这样吧二叔,你先去跟他谈谈,看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坚持要卖,我再想办法。”
程瑞山点点头,忽然又叹了口气,说:“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居然给他拿到这样稀世的宝贝。对了大小姐,上回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漠北的纳兰正德十年前的确来过青宁州府,只是有没有收过徒不得而知。至于林向东跟纳兰家到底有些什么渊源,这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过敢保证,这家伙确实是纳兰正德的传人无疑!”
程如悦看他说的十分肯定的样子,奇怪的说:“为什么?”
程瑞山振振有辞的说:“当然了啊!你看,纳兰家的人可有名的分流成性,处处留情,这小子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身边都多少个女子了,还见一个勾搭一个,先是三小姐,现在又是你……”
“……”程如悦一阵无语,忍无可忍的说:“二叔!我想好了,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我或者双儿,去余杭养老吧!”
程瑞山:“……”
歇息了半晌午,林向东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却精神奕奕,疲态一扫而空。
程瑞山果然很有办法,弄来了一艘大船,本来这老头是要跟程如悦去江北办事,可是考虑到林向东一个人的安危,便陪同他先回了青崖城,顺便看看多日未见的三小姐。
沿途一路北上,直到夜里才回到了青崖城。这一次金陵之行虽然林向东是赚了不少的银子,还包括一套书简,可是也着实惊心动魄,直到进了青崖,林向东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但是还忍不住有些烦闷,因为在江南亲手制造了两起血案,虽说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可林向东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有些人包括后来的那些护院、家丁,根本不是为了任务而杀,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快感,这种快感就像是上瘾一样,林向东觉得自己在渐渐已经成瘾了。
这样血腥的杀戮,无疑是一条不归路,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他脑子里的光球进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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