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蒸汽汽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窜来窜去，这对素来喜欢安静的奥莉安娜来说简直苦不堪言。
是的，一大早她就被洛亚尔轻轻拍醒，这位不知已送多少代家主去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家养小精灵此刻紧紧绞住自己的手，显得比要去上学的小主人更加紧张。
仍旧睡意朦胧的奥莉安娜懒洋洋地听着父亲的嘱托，贴面吻告别公务繁忙的父亲后她不急着上车寻找空车厢，正当她数到地上第二十只从她脚边蹭过的猫时，只见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是颗草莓味的软糖。
“抱歉，等了很久吧。”
抬眼一看，是眼噙淡淡笑意的西奥多。奥莉安娜也不跟他客气，接过软糖就往嘴里塞。
甜滋滋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让奥莉安娜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好了些，她边走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也没有等很久，正好数到第十只猫而已。”
西奥多早已习惯奥莉安娜这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话，拉开一节空车厢的门落座后就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只奶猫来。
“送你的。”
西奥多停顿一下，像是在想该如何解释这只猫的由来，“上个星期去对角巷的时候偶然看见的，听店员说这叫布偶猫。”
觉得跟你很像就买了。
奥莉安娜道了声谢随即轻轻接过西奥多手里的猫，随意挠了挠它下巴，看着小猫被人吵醒后睡眼朦胧的样子，倒是不由得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听着规律的咕噜咕噜声，一阵困意袭来。
坐在窗边翻阅《标准咒语三级》的西奥多感到肩膀一重，转头看去身旁的女孩早已靠在他肩头阖上眼沉沉睡去，怀里的小猫也乖巧地趴在女孩怀里安睡。
一人一猫和谐的画面让西奥多一时之间有些不忍心打破，只能拿出袖口里藏着的魔杖对着门轻念忽略咒。
奥莉安娜做了很长很长一段梦，她以上帝视角看到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被分到格兰芬多，奇洛教授大呼小叫地跑进霍格沃茨礼堂，嘴里念叨着巨怪闯进了霍格沃茨。救世主不知怎么想的，和他的伙伴决定去四楼靠右的走廊一探究竟，不得不说他的伙伴之一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在未知的情况下能迅速冷静下来，认出那是魔鬼网并及时想到应对方法。直到最后一关他看着镜子的时候从兜里拿出一块石头，还碰上了那个奇怪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噢梅林他终于肯拆下那看起来脏兮兮的紫色裹脚布了，还不等奥莉安娜仔细看，一股黑雾像是看得见她一般向她直冲而来。
奥莉安娜像是被双手一下子扯回了现实，懵圈之余忍不住开始小口小口喘气，心跳跳得异常快，隐隐约约感到一丝慌乱，被她惊动的西奥多不紧不慢递来一杯热橙汁。
“做噩梦了？”
西奥多目不斜视地盯着手里的书，半晌才翻动一页，彼时的他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书拿反了。奥莉安娜捧着橙汁吸了吸鼻子，像是还没从那个诡谲的梦里缓过神。
“你觉得那个哈利·波特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吗。”
西奥多指尖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个救世主了——据我所知，波特夫妇都是从格兰芬多毕业的。”
奥莉安娜失神地看向窗外，外面天色渐暗，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到霍格沃茨了。
“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罢了。”
老式蒸汽火车随着夜幕降临缓缓到站，奥莉安娜随着人群下车，被刮过的一阵冷风冻得一激灵，与奥莉安娜并排走的西奥多默不作声递来自己的斗篷。
“奥莉、西奥多，这边。”德拉科等人走在前边向她招手。
“你们去哪了？德拉科找了你们一个下午。”达芙妮走近顺势挽着奥莉安娜的手臂，“他甚至想去哈利·波特的车厢翻翻，是不是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把你俩藏起来了。”
奥莉安娜和西奥多同时噗嗤一笑看着德拉科，还是西奥多率先开口，“某位像是一夜无眠的小姐一上车就睡着了，我只能在车厢门那施展些小咒语。”
“西奥——我只是太困了！”
谈笑间达芙妮余光瞥见奥莉安娜手里揣着的奶猫，以及袍角绣着诺特家徽的斗篷，聪明如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暗自咬咬唇。
“奥莉你什么时候还养猫了？梅林的袜子，还是跟你一样蓝色的眼睛，太可爱了快让我抱抱——”
任何女生的都抵挡不住毛茸茸生物的吸引，即使是平常端着大小姐姿态的潘西也不例外，在她抱走奥莉安娜怀里的猫以后所有人都没发现站在一旁的西奥多眼神黯了黯。
德拉科不免哼哼一声，布雷斯在一旁努力憋着笑，“你们下午不在倒是不知道，德拉科经过救世主的车厢时，发现他和纯血叛徒坐在一块，尊贵的马尔福家小少爷差点不顾脸面跟人家扭打在一起。”
“噢别说了布雷斯，我直到今天为止都以为哈利·波特是个正常人，显然是他不识抬举的样子超出了我的预料，心甘情愿与韦斯莱家的纯血叛徒们厮混——该死，等我回去一定给我爸爸写信，让他捐款给霍格沃茨，梅林的裤子，难道霍格沃茨已经穷到连条平坦的路都修不起了吗。”
德拉科的抱怨声渐渐小下去，随着领头巨人的指引看去，一座巍峨的古堡矗立在悬崖边，灯火通明的建筑在泼墨般的夜色里格外显眼。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来到隐秘而开阔的入口，沿着一条蜿蜒的隧道来到城堡地下，德拉科在看到又是碎石子路时脸更臭了，不过眼里还是掩不住对霍格沃茨的隐隐期待。
一行人来到橡木门前，是一位身着深绿长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女巫接待，从领路巨人与她的攀谈中可以听出她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走过精雕细琢的大理石楼梯，麦格教授把新生们领到大厅另一头的空屋里。
“分院仪式开始前，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絮絮叨叨的迎接新生致辞对于麦格教授来说简直倒背如流，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就聚集在几个男孩身上，德拉科随着麦格教授的话看去，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
“看呐，是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啧，这穷鬼韦斯莱家的飞路粉都在鄙夷他们，他鼻子上那块的壁炉灰就没有人提醒过他吗，还是他存心留在那想跟麻瓜种们炫耀一下。”
德拉科自从在列车上与哈利·波特几人发生矛盾后，就看他们极其不顺眼，逮着一点机会就要冷嘲热讽一番。潘西也在一旁小声附和，看得出德拉科听了潘西的话以后奚落得更加起劲了。
众人听见他的话也开始窃窃私语，有甚者更是探头探脑地寻找救世主男孩在哪。
奥莉安娜兴致缺缺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个救世主，他显然脸颊涨红并不想跳出来承认，低着头的同时紧张地拼命把自己的头发抚平。
这个娇气的女孩此时只关注到西奥多借给他的袍角沾上了泥点，眉头紧拧，就差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西奥多注意到她的样子，行云流水地从兜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她并朝那块地方施了个清理一新，不得不说他哄奥莉安娜这一方面确实很有经验。
大门再次开启，麦格教授领着众人往大堂内走去，四张长桌坐满了学院其他年级的学生，其中不乏有与布尔斯特罗德家交好的世家正在好奇地寻找奥莉安娜的身影。
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天鹅绒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麦格教授拿出一顶破破旧旧的分院帽，看起来像是几百年没洗过似的，在场的女孩一想到这玩意不久后要戴在自己头上，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说这分院帽不仅长得丑，唱歌也很难听。
随着拉文德·布朗的名字念完，米里森·伯斯德的名字引起潘西几人的好奇。
“伯斯德？是你家亲戚吗奥莉。”
看着那个身型魁梧长相粗旷的女生被分到斯莱特林，与奥莉安娜交好的女孩们面如菜色，毕竟姓氏同样的发音，这长相确实令人不敢恭维。
“这是我家的远房表亲，算起来还是布尔斯特罗德家的分支。”
奥莉安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朋友们聊着天，喊到她名字时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低声讨论声明显安静下来。
女孩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从长队里走出来，经过长桌时不乏有人为她出众的样貌倒吸一口气，几个轻佻的男生更是吹起了口哨。
“很难抉择，太难抉择了，你有为朋友牺牲的过人勇气，有丰富的学识，有对朋友的忠心也有对名利的渴求与野心。告诉我，孩子，你想去哪？好的好的，那么——”
“斯莱特林！”
银绿色的长桌上响起一片鼓掌声，奥莉安娜时刻谨记特蕾莎夫人的教导，一举一动都是良好的礼仪教养，坐在长桌前端的位置上熟练地与人寒暄。
紧随其后的是达芙妮，这个小姑娘缓缓落座在奥莉安娜身旁，奥莉安娜安抚性握住她的手，依稀能感觉到藏在长桌底下的手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
要说今天分院最大的焦点就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不止是斯莱特林，连教师席上的教授看到他走出来都不禁窃窃私语，这个不知所措的男孩在高脚凳上坐了接近三分钟，嘴巴里念念有词。
“格兰芬多！”
金红色的长桌一下子炸开了锅，他得到了最响亮的掌声和喝彩，更有人重复大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斯莱特林这边则是兴致缺缺，一位与波特夫妇在世时家族交好的高年级女生更是不小心折断了自己的扇子。
等到小团体最后一个分院的布雷斯被分到斯莱特林后，麦格教授卷起了羊皮纸拿着分院帽离开。坐在教师席首位的邓布利多站起来发表致辞，这个慈祥的老人用魔杖轻轻敲击桌面，学生眼前空落落的餐盘一下子摆满了吃的。
“所以我还是不明白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老头为什么要说笨蛋！哭鼻子！残渣！拧！”坐在奥莉安娜对面，与德拉科并排坐的潘西叉起一块牛角面包小声嘀咕。
“那可不是疯疯癫癫的话我的大小姐——听我爸爸说那是由古代魔纹音译过来的咒语，启动霍格沃茨创始人们千年前所设下的魔法阵的。”德拉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昵称让潘西一下子面带霞色，只能结结巴巴地胡乱应着。
众人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的从餐盘消失了，过了一会甜品就上来了，西奥多看到身旁的奥莉安娜似乎已经开始两眼放光。
“我是不会再帮你熬蛀牙药水的，奥莉。”
刚吃完两块覆盆子糖浆松饼的奥莉安娜停止了咀嚼，恍惚间以为是自家老父亲坐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导。
西奥多·父亲□□·诺特。
奥莉安娜恨恨地在心里这么想着，收回想再拿一块炸果酱甜圈的念头，随即不甘示弱地回击。
“那好吧，你打魁地奇受伤了我也不会再帮你熬止痛药水了，西、奥、多！”看着女孩气鼓鼓的样子，西奥多有些忍俊不禁，无奈呷一口红茶。
甜点消失后，邓布利多又重新站起来，整个礼堂复归肃静。寥寥几句话里奥莉安娜一下子捕捉到重点，真实到仿佛身临其境的梦，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和邓布利多说的四楼靠右边的走廊都好像在告诉她，她做的不仅仅是毫无逻辑的梦。
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持续到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西奥多看似不经意的询问一句。
“是在想列车上做的梦吗。”
奥莉安娜点点头，随即又笑着说：“可能只是个巧合，我也想不出来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不去格兰芬多的话还能去哪。”
西奥多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坐落在黑湖湖底，室内色调由银、绿两种色调交织在一起，偌大的室内摆放着十几张墨绿色的真皮沙发，棕红色嵌着银饰的矮脚木桌脚下铺着手工羊毛编织毯，隔着透明的玻璃落地窗还能看到湖底的生物游动。
休息室内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暖洋洋的，倒是不会让人觉得阴暗潮湿，外加斯内普低沉磁性的声音，听得奥莉安娜有些昏昏欲睡。
“嗯？”
正当奥莉安娜快眯上眼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手心被人挠了一下，痒痒的，像是有羽毛在心头轻轻撩拨。
是西奥多，他示意斯内普已经注意到她了。转头看去，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睛紧盯着她，像是深不见底的隧道。好在斯内普只是盯着她看一会，致辞完毕就回去了。
“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睡了一路还是很困。”
斯内普一走，几个伙伴便凑了过来。
奥莉安娜浑身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来安抚伙伴。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告别西奥多等人，奥莉安娜和达芙妮、潘西三人被分配到同一个寝室，进门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床在哪——
奶蓝色点缀着星月的床单和奶油白的帷幔在一通暗色调的装饰里尤其显眼，掀开软呼呼的天鹅绒被，竟然枕套也是嫩粉色的。
……她是该庆幸自家父亲精准拿捏住了女孩们的少女心吗，这套床品一经上市绝对会大受女巫们的吹捧。
洗完澡的奥莉安娜擦干头发出来看到的情景就是两个女孩站在她的床边对色调的搭配大肆研究，西奥多送的小猫正趴在两个女孩的脚边眯着眼开始打盹。
奥莉安娜走来向猫施展了清理一新，随手将猫捞起来抱在怀里，这小猫像是知道谁才是自己主人似的，趴在奥莉安娜怀里蹭蹭她就继续眯上眼。
“你有没有给它起名字？梅林的袜子它真的太可爱了！让它晚上跟我一起睡？噢不不不，它的爪子会勾坏我的真丝床单的。”
潘西嘟囔着从行李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经过潘西这么一提醒，奥莉安娜才发现西奥多送的这只猫还没有给它起名字。
像是福灵心至一般，奥莉安娜当即拍板决定这只奶猫就叫小朵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达芙妮眼神晦暗不明。
“你去过中国吗？奥莉。”
“嗯？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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