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选
在傅凌云在心底评估关子琦的同时，关子琦也在悄悄地打量傅凌云。
顾明月见她小心翼翼偷偷打量傅凌云的小眼神，不禁笑道：“子琦，看我们傅总看傻了吗？”
当着当事人的面被打趣，关子琦秀丽的脸蛋染上了薄薄的粉色，“傅总，顾副总，下午好。”
傅凌云淡淡点头，嘱咐苏菲亚道：“苏秘书，劳烦你替我到工作室走一趟，你先下去休息用个午饭，有需要我会再叫你。”
苏菲亚没有多说，应了声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傅凌云示意关子琦和顾明月坐下，便道：“好了，多余的客套话就不必再说，直接进入正题吧。”
顾明月看着身侧的关子琦，顿了顿道：“傅总，我有个问题想先问问子琦。”
傅凌云微微挑眉，在外人面前，顾明月倒是知道时刻顾及他的面子了，“你问吧。”
他极少与旗下艺人接触，对他们的了解远不如林和初与顾明月来得深刻，由顾明月来提出问题也算合理。
顾明月认真道：“子琦，我记得前段时间你申请了两个月的休假，离你的假期结束还有半个月，怎么突然回来了？”
关子琦柔柔道：“顾副总，我觉得我已经休息够了。”
“你还年轻，也有演技，确实该趁着年轻时多拼搏，”顾明月认可般点了点头，却突然话锋一转道：“但你来接演这个角色，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关子琦微微一愣，立刻解释道：“顾副总，我是很认真看待这个角色的。”
顾明月又道：“我记得你休假是因为角色的番位问题，电影里的女三位和电视剧的女三位有本质上的区别，你真的想好了吗？”
傅凌云一直旁听着，闻言问道：“所以，关小姐休假是因为没能接到心仪且合适的剧本……但你的经纪人在你休假期间也没有放弃，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你推上主演的位置，那么，接受这个角色就与你的初衷相异了，为什么？”
傅凌云看向一言不发的关子琦，“说说你的想法吧。”
关子琦犹豫着道：“傅总，顾副总，其实我是听到了一些传言……”
傅凌云微微蹙起了眉。
顾明月顺着她的话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是关于《暗潜》换演员的一些原因……”关子琦观察到傅凌云不好的脸色，很明智地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傅凌云闻言，调整了自己的坐姿窝进了沙发内，昨天的会议，他并没有要堵住所有人嘴的意思，消息会在内部流通他倒是不太意外，“所以，这就是你接演的原因？”
关子琦双手紧握成拳，一双清澈的双眼直视着傅凌云道：“这些话我自己来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认为我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汐鱼是选秀出身，出道初就有了一定的粉丝底子……我听说有高层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新人捧起来，但正是因为汐鱼有了基础的粉丝底子在，新人若是在刚出道时就背上了‘冒名顶替’这样的标签，很可能会影响他们以后的发展。
再则，汐鱼虽然拍过几套广告、也出过几首单曲，但在演戏方面，她还是个新人，比我好的女演员在星云里有不少，但她们一定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和汐鱼扯上关系，既能出演电影，又能帮上公司的忙，这是双赢的选择。”
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傅凌云：“很高兴你同时考虑到了公司的立场。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个人的原因。就像明月所说的，你的经纪人一直在为了将你推上主演而努力奔波着，这时候你接了这部电影，似乎对你个人并没有什么帮助。”
傅凌云直直地看进了关子琦的双眼，让关子琦恍惚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
沉默一时充斥整个空间。
傅凌云也没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关子琦的回答。
过了好一阵子，关子琦重新抬起头来，直面傅凌云的双眼，“傅总，我这个要求提出来，您或许会认为我不知天高地厚，甚至贪得无厌。但是如果不现在说出来，我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一次，关子琦的眼神再也没有躲闪，傅凌云看着她那双清灵澄澈的双眼，微微勾起了嘴角，“说吧，我听着。”
“我想以这部电影作为跳板，往大银幕发展。”说出了这句话以后，她整个人似乎松了口气。
“为什么？”傅凌云眯着眼问道：“比起大银幕，连续剧更容易让观众看见你，名气和回报来得也更快更容易。”
关子琦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微笑，“我进入演艺圈的初衷就是因为我想上大银幕，之前经纪人告诉我，要上大银幕不容易，几乎没有导演愿意接受一个没有任何作品与名气的新人，所以我才拍了好几部连续剧。可是，拍了这么久的连续剧，我也没有接到过一部电影约，这次的《暗潜》是我达成梦想的第一步，我不想轻易错过。”
傅凌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抓紧这次机会好好表现吧，黄导可不一定会接受我们这里推出的人选，一切结果还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关子琦早就有过猜测，闻言并不意外，“傅总放心，我一定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
“很好，以后你的发展如何，还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星云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资源，你想要待在大荧幕上，就让我看见你的价值。”
这话说得稍显冷漠，但关子琦并不气馁，世上没有能白吃的午饭，有傅总这一句话，她反而放下了心。
傅凌云：“好了，为了尽早定下这件事，你最好通知一下你的经纪人，今晚要和我一起去江市报到。”
关子琦绽出了灿烂的笑容，“是，傅总。”
——
当谢承瑾接到傅凌云的电话，并得知对方临时要到江市出差，今晚不会回去他们共同的家时，他原本就能将人冻着的周身气息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陆玖将文件送进谢承瑾办公室时，见到的就是这种能将管理层们吓破胆的画面。
“哟，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陆玖就像是感受不到谢承瑾那生人勿进的气场般，还十分不怕死地调笑道。
谢承瑾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脸上‘谢绝打扰’的意思非常明显。
原本只是将文件送进来的陆玖，这时候看见谢承瑾这烦躁的样子，反而不急着退出去了，“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的小未婚夫要跟你分居了？”
陆玖完全没注意到，在听了他的话后谢承瑾那又黑了一分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摇着头说道：“不对啊，真要说起来，你们这五年就没有同居过，顶多只能算是借宿而已……你该不会被甩了吧？”
谢承瑾瞪着陆玖脸上那故作震惊的表情，暗暗地吸了口气，警告性地唤道：“瑞玖·莫里蒂。”
“好吧好吧，我闭嘴，别这么喊我。”陆玖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还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在关心你。”
谢承瑾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地发紧，为了转移对方对他私生活过剩的注意力，他干脆另外挑起话头，“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听说莫里蒂夫人终于下定决心要给你订个未婚妻了？”
对于谢承瑾的问题，陆玖看起来十分的意外。没想到麻烦突然从天而降，陆玖立刻端正了坐姿追问，“怎么回事，我妈又是怎么起的兴致要折腾我？”
“我们到九州也有一周的时间了，你姐没有和你提过吗？”见陆玖神情不似作伪，谢承瑾也有些意外。
陆玖闻言无奈地为自己申诉，“‘papillon’要开拓九州的市场，你也知道这一个星期光是应酬就把时间挤满了，九州和鸢尾国又有时差……要不是你提起她，我差点就要把米拉忙忘了。”
谢承瑾点了点头，顺势往下说道：“前几天和母亲联系时，她和我提到了你。”
陆玖没有接话，谢母和他母亲是大学认识的姐妹淘，两位妇人虽然已经毕业了数十年，但她们的感情仍旧很好，时不时会一起吃个下午茶说说话。
“我记得布鲁家的小姐一直对你很有好感，莫里蒂夫人最近跟布鲁夫人走得比较近，似乎起了心思想要撮合你们俩，或许过不久布鲁小姐就会到九州来‘旅游’了。”
陆玖有一瞬间神色厌恶地蹙起了眉，但很快又挂起了轻松闲适的笑意。
若不是谢承瑾和他足够熟捻，几乎就要错过陆玖那一闪即逝的神色变换了。和陆玖认识十来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对某个人怀抱这样的恶感，并且对象还是一名女性。陆玖一向自诩为绅士，不论是对女性或是男性，尤其是对长得好的，都表现得风度翩翩。
谢承瑾看了眼窗外，怀疑天要下红雨了。
陆玖的父亲是出自亚平宁半岛一个颇有声望的古老家族，莫里蒂家族的小少爷，虽然母亲陆氏并不是世家出身，甚至连鸢尾国人都不是，但单是莫里蒂这个姓氏，就足够让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对他趋之若鹜，更何况陆玖偏偏还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蛋。
有时候谢承瑾也佩服于对方勾搭男人女人的能力。
久而久之，这位少爷也终于因为他的花心惹出事儿来了。
最开始是他的新女伴被人拍□□威胁，后来还有各种诸如硫酸、车祸等等不一而足的事件发生在他交的各个新伴侣身上。
各种各样的事件在鸢尾国闹得越来越轰动，虽然都被莫里蒂家族一一压了下来，但陆玖的父亲也因为这些难看的花边新闻而气得把他赶出了家门。
这也是为什么像陆玖这样的大少爷迫不得已必须要换上母亲的姓氏，跟着谢承瑾躲到九州来委曲求全地给他当助理的原因。
看着陆玖这故作自然的表情，谢承瑾提醒道：“如果你对布鲁家的小姐没有意思，最好早些处理好了，她和你以前找的那些不一样，没那么好打发。”
陆玖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竟是难得的认真，“多谢提醒了兄弟，我可不敢让那位小姐追到这儿来。”
谢承瑾见对方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再在他身上看热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早点回去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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