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罪与裁决

高明每天在村子里四处转转，尽可能收集一些线索，虽然几乎没有什么用处罢了。

        30天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就是献祭的日子。

        “哈哈哈，阿城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高明一起来就听到门外那女鬼披着少女的身形假惺惺的来叫他。

        “稍等，我全都准备好了。我相信今天一定会让我们都满意的。”高明自信的回答。

        门外安静了片刻，随即又响起来女孩的轻笑，“是吗？希望如此吧。”

        高明穿戴好后，最后深吸一口气确定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后终是推门走了出去。她还是那副小女孩的模样，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高兴的样子。

        “走吧，我们去圣地。”女孩转身笑着蹦蹦跳跳的走在了前面。

        高明跟着她走着，看着村子离着他越来越远。树林深处的槐树扬起的风吹拂在高明的脸颊，慢慢的眼睛也觉得一阵模糊，看不出前方的路。或许是走向了深渊深处，漆黑是唯一的感受，它浓稠着黏糊在高明身侧，一时间只感到前路难行。不知走了多久，他甚至早已不知那女孩去了何处只能一直凭着感觉向前走着，即使是深渊。

        “你打算献祭什么呢？阿城。”

        女孩的声音飘飘渺渺却又清晰的从耳侧传来，高明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他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水，而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献祭自己得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献祭双腿和左手，相反我要知道你的故事。”

        高明说完以后空气霎时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女人恶毒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那么，如你所愿，阿城！”高明听到这个称呼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最终也不打算逃跑，他站在原地虽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面前的寒气越来越凝重。

        下一刻，高明只觉得剧痛袭满全身，“啊啊啊啊-----！！！！”惨叫声一时间响彻整个漆黑到底空间，高明只觉得疼到了极致，他脑子一片模糊感觉又涨又疼，但还来不及消化左腿根处传来的剧痛，右边的大腿根也传来剧痛。高明觉得自己就要死了，那种整条腿被生生撕扯下来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他试图用手去触碰自己的腿，但是疼痛迫使他做不出更多的反应，他不死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腿就这么被扯了下来，一时间他满脑子都是后悔：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本来只需要贡献自己的一只手就能活下去，但是他想早点脱离这里，想早点见到白年，他贪心的付出了几乎自己能付出的全部，疼到极致，只是他的神智却异常清醒，似乎她想让他好好感受这一场盛宴。

        不死心，微微的抬起左手试图去碰碰自己的腿。只是手一抬起来，他就感到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高明眼神迷离，涣散的看着虚空想着：怎么了？我怎么感受不到我的左手，为什么呢？下一刻剧痛席卷他大脑的所有神经。

        奥，失去了左手啊。他麻木的想着。

        渐渐地，疼痛麻痹了一切神经，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睡意终于战胜了疼痛，他想：终于解脱了吗？

        终于世界彻彻底底陷入一片弄黑，高明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陡然睁开眼睛，太阳直直的射下来。高明抬手挡住阳光，微微睁开眼睛。

        他躺在一张大的、红色床上。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红色的纱铺满视线，他看一切都显得有点红。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高明转头看去问道：“谁啊。”只是这声音娇娇揉揉，完完全全不是自己的声音。

        “小姐，是我，您该起床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门外的声音说道。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走远的声音。

        高明看着自己没有动弹，但是片刻后居然掩面痛哭了起来，“我怎么就这么不幸，呜呜呜~，落了这么个下场，凭什么拯救家里就要把我嫁给那个又老又色的东西。呜呜呜~”听着絮絮叨叨不停的叙述，高明大概明白了，现在自己就是在以这个女人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女鬼的生前活着的样子。

        哭了一阵子大概是哭的没了力气，女人又侧躺下去小声啜泣着。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倩，你好了没，今天你结婚的日子，对我们家族来说非常重要，你快点给我起来！”门外是粗犷的男声说道最后显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高明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颤抖了一下，接着自己说道，“知道了，爹。”

        门外的人没有多说，嗯了一声匆匆离去了。

        女子听到自己的父亲远去后急急的擦干眼泪，不情愿的下了床穿好自己的已经准备好的大红衣裳。

        她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足抵红莲，红衣素手，景盖未批，面有难色，虽是一身大红大贵大吉之色着身，却是眼边微红，音音嘶哑。她不是想嫁，只是不由己，走上门前她披上了红盖，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眼前是一片红色的世界，微微的透过红纱能看到被染红的半边天，周围热闹极了。身边的佣人丫鬟见了自己路过无不说着“恭喜小姐”，她亦步亦趋，穿过了不知多少个层层深院，被人领着上了轿子，直到轿子被抬起，她微微的向一边偏去，她才清醒，自己——这是要出嫁了啊

        一切就像过电影一般，高明看着“自己”嫁到这个达官显贵的家里当了四房太太，时常备受冷落，就连所谓的丈夫也只仅仅见了一次。看着一轮轮春秋移走，月盈月亏，她爱上了那个常常来为她检查身体医生。她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她感到自己得到了滋润；就如同久旱甘霖一般，那情愫已然成为了爱慕之情。他们计划着私奔，他们诉说着衷肠，只是到了说好要一起离开的日子，等来的确实那常年不见的丈夫。她看着其他几个太太讥讽的眼神，她不明白怎么的，她甚至不想开口求救，她心里只想着：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这么难，我只想拥有自己的爱情我有什么错？

        最终，她像一条死狗被下人拖了出去，关在了黑屋子里头，她甚至没有叫喊，只是平静的呆呆地目视发生的一切，她听到有人骂她“表|子”，有人骂她“烂|货”，她都没有开口。她总是还有着一丝丝的幻想，幻想着那医生能来到这里救她出去。

        如她所愿一般，他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站在铁栏的那一边，他看着她这幅悲惨的模样。

        他只是冷冷的开口：“我早就成亲了，也有自己的孩子，跟你只是尝尝鲜罢。不过死也让你死明白，我主动和老爷说你勾引我，还说你威胁我私奔，到了那日一看你那阵仗，老爷自然对我深信不疑。”说完他再也没有一丝丝的留恋转身离开。

        那一刻后，她想叫，可她惊恐的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口。她早就被割了舌头缝上了嘴，一针一线的穿刺，她竟怎么也不记得。她想逃，可她怎么也站不起来，她看到自己被巨石碾碎的断手断脚，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沦落到这样的田地。她开始疯狂的挣扎，死命的用喉咙震颤发出惊悚的声响，她用自己的躯干疯狂撞着铁栏，可她发现自己早已不是什么小姐、少奶奶。她最后看着所谓的丈夫带着人来剥下她的皮，把她一点点撕碎，其他人都来了，所有人都看到她这样子。

        她被挖出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在心里拼命的诅咒所有人，她希望所有人都去死。都为此付出代价！尤其是那个欺骗自己的男人，她最想杀了他！带着无尽的恨意，她停止了呼吸，遥遥还记得当年那个出嫁的，穿着盛装的自己几日后，家里传出四太太染急病不治，一时间家里又是一阵阵下人帮佣的假意哭嚎声。而她被永远困在了那个小小的围城了，带着无尽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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