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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不顺


第五章不顺

人于天地如同狗屁。人生意义,狗屁中的狗屁!

                                                    ——《裘真说》

域州地处北方,天高地广,四季分明。

梁州尚且草木葱郁,百花斗艳之时,这里已是落叶满地,寒风烈烈了。

“十大门派不问世事,严格限制门人弟子外出。所以这天下间,四处行走的修道之人,多是散修之辈。李圣人不属于任何门派,也算一个散修。还有像我家这样,虽然人口数百,却只有两个修士。也算散修。”王午阳一边驱动法力飞行一边说道。他脚上踩着一把半透明飞剑,离地大约二三十米高。

飞剑长十米,宽两米,足够四五个人在上边活动。

兰兰趴在边缘,探出头俯瞰着大地。她眼神明亮,小脸通红。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王午阳接着说道:“我家只是修仙家族的末流。钟离世家却能在众多修仙家族当中排名第三。门不当户不对,钟离云天阻拦我与阿倩,也许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知钟离世家子弟们修为如何?”夜归问道。

“当然。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王午阳微笑着继续说道:“他家里好几万修士,修为自然参差不齐,有高有低。钟离云天修为高深莫测,他的五个堂兄堂弟,尽管修为不及他,相信也不会相差太多。最厉害的是他家的老祖宗钟离青天。传言他曾经与香山书院老夫子一战,稍胜一筹。又与松道派王鹤圣人一战,虽败,却撕掉王圣人的一片衣袖。”

夜归眉头紧皱,担忧地说:“这么说来。钟离青天的修为能与圣人相比?”

王午阳生怕他改变主意,赶紧地说:“不必担心。他已经消失了很久,很可能已经死了。何况我们此去,是偷偷潜入进去把人带出来,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去抢。”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连续飞行了半日,体内法力几乎耗尽,他有些支撑不住了。

夜归拍拍他的肩膀,送了一股法力进去。

王午阳得了帮助,脸色好看了些。

“假如行事途中遇上钟离云天,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夜归想了想问。

王午阳感慨说道:“依我看来。九州修士大致分为三流。三流之中,是像我这样的人。修为有所小成,却不够火候。二流修士,则是像你这样的人,修为大成,却遇到瓶颈,无法突破。至于一流修士,则是如钟离青天一样,突破了瓶颈,却找不到自己的道。只能屈服于三位圣人脚下。”

“这么说来,你认为钟离云天也是二流修士?那我倒是想会会他。”

王午阳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我知道你厉害,修行速度也快。但你不要小看天下英雄。钟离云天已经三百多岁了,他修行了三百多年。而你仅仅修行了十年。还有。我曾亲眼目睹散修无敌道人与单家单一斗法。无敌道人在域州之内,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修士。一手《浮沉剑法》施展开来,当真是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强,简直凶猛无比。钟离云天也曾经败在他手中。可就是这样的人,在狂刀单一面前,仅仅撑了三个回合,便一败涂地。那单一比你我大不了几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一钟离世家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呢?所以绝不可大意,一定得偷偷摸摸地带走阿倩,不能被钟离云天发现。”他言辞激烈,面赤耳红。

夜归摊了摊手道:“你别这么激动,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做到不被发现呢?”

“你放心吧,钟离世家里面有我的人。我们先进城找间客栈歇息,稍后再议。”王午阳回答。

“也好!”夜归应了一声,随后目光移向前方。

一座城池已出现在视线中,正是车裂城。

从空中俯瞰下去,它成一个长方形,有内城和外城之分。与凡人城池不同,它的城墙上不设城楼,城门口也无人把守。人们随意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王午阳十分紧张,说道:“夜归,我们现在就下去?”

“好。”夜归答应一声。

王午阳立刻指挥飞剑落到地面。

刚一落下,兰兰就打着冷颤道:“好冷啊,这里已经是北方了吗?”

在空中飞行时,飞剑上有一层透明的保护罩。不仅能把高空中的狂风抵消,也会阻止外边的温度侵入里面。所以她觉得十分舒适。现在落回地面上,王午阳收了飞剑,保护罩也随之消失。所以她立刻感觉到了寒冷。毕竟这边的树木叶子已经全黄,已是深秋时节。她还穿着一件无袖葛衣,自然会觉得寒冷。

王午阳从储物袋中拿了件白裘衣给她。

兰兰披在身上,果然不再冷了。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些热,开始冒出汗来。她抚摸着又软又棉的毛领,却是不舍得脱下,问道:“午阳大哥哥。这裘是用什么料子做的,我穿着遇到官兵会不会被抓?”

“被抓?”夜归疑惑地看着她。

王午阳解释道:“这是貂裘,价值千金。是成人礼时母亲送给我的。貂皮是最好的御寒衣物,效果比狐皮还要好。但是貂皮得之不易,且它体型娇小。所以好几个国家是禁止下九流穿貂裘的。一旦被抓,不仅要没收貂裘,还要上缴罚金。”

夜归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与这世界脱节了。

“兰兰不用担心。车裂城不是凡人城市,不归任何国家管。没人管你,再说了,你也不属于下九流之列。”

兰兰放了心,笑道:“那最好了。”

王午阳指着城门又说道:“这就是车裂城了。钟离世家十万人都居住在此,加上凡人,车裂城大概有百万之众,人口抵得上各大国家的都城了。你要注意,車裂城上空是禁止飞行的。对了,你有钱吗?”

“钱?没有。”夜归摇摇头。

兰兰小声说道:“我有。我身上还有十文钱。你要吗?”

“我说的不是银子,是灵石。”

夜归一脸茫然地还是摇头。

“你不会听都没听过吧?”王午阳有些无语。

“我知道灵石,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想来应该与石头差不多吧。”

“啊?”王午阳瞠目结舌,满脸的不敢置信。

夜归耸耸肩,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堂堂李圣人门下大弟子,竟然不知道灵石长什么模样?”王午阳提高了嗓门,口水四溅。

夜归用手擦掉脸上的口水,赶忙往后退了两步,心里觉得安全了些,才说:“我感觉灵石也没什么作用,你看我从来没用过,不也修行的好好的?”

“灵石无用?真是骇人听闻!买丹药材料,住客栈,买法宝功法。你仔细看看你身上这件破衣服,都打了三个补丁了。还用不同颜色的布料,你是色盲吗?进城后先去给你买件像样的衣服,不然看起来像个乞丐一样。真是灭我的威风!”

“凡人也收灵石?他们怎么用?”

“你的关注点真是奇怪。灵石可以用来换丹药,用来请修士治病,有太多用处了。哪怕凡人不收灵石,你也可以把灵石换成银两,一颗灵石可换三百两白银。天下各大城市,都有兑换处。”王午阳道。

“原来如此。”夜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兰兰忽然吞吞吐吐地说:“午阳大哥哥,我……我也想要新衣服。”

王午阳脸色一苦,惨叫着:“这可都是日后我和阿倩逍遥快活的资本啊。”

“啊?那算了吧,只给夜归大哥哥买吧。”兰兰乖巧地说。

“兰兰可真懂事。我虽然没有多少灵石,银子却有的是。进城之后,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给你买条街也可以。”王午阳咧嘴笑道。

兰兰认真地说:“只要一两件新衣裳就好。街就不要了,要来做什么?天天扫它吗?”

“哈哈哈……”王午阳乐了。

夜归也忍俊不禁。

车裂城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入了城门,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每隔上几十米,就有一个戏班子在唱戏。十里八乡的戏班子都被钟离世家请了过来,最受欢迎的戏班子还有机会到内城演出。

唱的好的,台底下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观众,不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唱的不好的,台下虽观众少些,却也十分卖力地唱着。

一名身材矮小,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在夜归等人前边。他挑着的扁担上挂着两个竹篓,右边竹篓里放着秤杆,砝码,提线等称重的东西,左边的竹篓里放着一颗大白菜,还有一些菜叶子。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咧嘴笑起来,露出满嘴的黑牙,冲着一名蜷在墙根的老人问道:“董老,今天怎没看陈家班大戏去?”

“太远了,我懒得走。人上了岁数,就懒得动弹了。杨三,这白菜还剩一个,成色也难看,卖是卖不掉了。不如送给我吧。”

“董老啊。马上冬天来了,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点菜钱过活呢?您三个儿子都在朝中为官,还能缺钱吗?要不然你给三个铜板就行。卖别人的话,起码要卖五文。”杨三笑着说。

“真是个人精!”董老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说着站了起来,顺便把木凳拿起来,夹在腋下。

他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往前走,步伐慢吞吞的。

“我跟着,省的您再跑一趟。”杨三儿笑容满面。

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一条胡同,消失不见了。

夜归正聚精会神看着面前戏台,一个撇子武生正翻着跟斗,连续十二个后空翻,直让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

“好!”夜归也鼓起掌来。

王午阳附在他耳旁,指着天上道:“你看。”

他抬头望去,见两个青年男子脚踩祥云,手持兵刃从头顶飞过。他们飞行速度不快,且在飞行途中不时观察着四周。显然是负责巡逻的人。

“钟离城主千金大喜之日,巡逻之人增了数倍。钟离世家还怕有人闹事不成?我看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成了鼠胆!哈哈哈……”一家酒馆内忽然传出了一个童声。

声音之大,半条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闻者无不变色。

在车裂城,钟离世家相当于皇族。在这里生活的凡人也好,散修也罢。谁敢说他们半句坏话?

大家循声望向酒馆门口。

一名童子背负双手,一步踏出。他身高不过一米,长的虎头虎脑,肤色嫩白如碧玉。模样十分讨人喜欢。此刻站在台阶上,神色倨傲地扫视前方。

一名魁梧大汉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喊:“你个乳臭未干的没毛小子胡说八道,不怕爹娘打屁股吗?”

“哈哈哈……”

他的话引得哄堂大笑。

童子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你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屁股吧。”

话落。大汉臀部的衣服立刻冒起浓烟,随后窜出了火苗。

他面色大变,慌忙往地上一坐,来回打滚几圈,才把火扑灭。起身后知道遇见了修士,再不敢多言,灰溜溜走了。

周围的人立刻转移目光,不敢继续盯着童子。只有几个修士并不畏惧,仍然好奇地盯着他。修士当中,样貌年轻与否并不能代表实际年龄。许多修士驻颜有术,几百岁也是年轻的面孔。因此,修士里俊男美女数不胜数。但是以孩童面貌修行的人,实在很少。故而大家都比较好奇。

那童子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一一回望过去,冲他们一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他迅速离开了。

散修们也四散离去。

王午阳带着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停在了一间酒馆前。

“就住这里吧。”王午阳指着牌匾说道:“云来客栈你应该知道,南镇也有分号的。我经常住这里,比较干净。”

夜归和兰兰完全没有意见,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一进门,迎面一个精干的伙计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呦!王公子!里面请,里面请!有日子没见了您,还是这么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王午阳踱着方步,趾高气扬地跨过门槛,歪着脖子扫视了一圈后,沉声说:“何老二,你家掌柜不在?”

“赶巧了。今儿去进货了,晚上应该能回来。”

“三间上房!快去!”

“得嘞!”

选好了房间后。三人去了雅间,点了一桌子饭菜。

王午阳不愧是熟客,每道菜都分量十足,味道极好。

兰兰赞不绝口,吃的满嘴流油。夜归也动了筷子,想喝黄柑酒,王午阳却是舍不得拿出来。

何老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容可掬地道:“王公子,菜齐了。”

王午阳点点头,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忙活?黄达呢?该不会又喝大了吧?”

夜归神色一动。黄达是他的发小,也是何先生的学生。

“唉!作孽把自己作死了!”何老二叹了口气。

王午阳和夜归对视一眼:“怎么说?”

“半年前,他告假回家。掌柜的正好有些货物要送到南镇,就托他护送回去。他驾着马车,走到宣城地界。在路旁买了烈酒,一路痛饮。喝到神志不清,疯狂挥鞭抽打马匹。马也疯了一般加速,结果撞死了一个老翁,货物翻了一地,被过往村民哄抢一空。”说到这里,他嗓子有些哑了,不得不停下。

王午阳赶忙递过去一杯茶水,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后,又接着说道:“宣城新上任的地方官是京都大贤白不冤的门生,叫周同,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老翁的家人押着黄达上了堂,收押了半月。断他故意杀人,判了斩立决!”

“故意杀人?斩立决?”

“怎么判了故意杀人?”

何老二道:“两位有所不知。宣城那条官道,历来属于商业要道。往来商贩络绎不绝,车马更是不计其数。因醉酒驾车而出事者,大有人在。官府想了各种办法,屡禁不止。周大人到任后,提出两种区分醉酒驾车的方法。一种是未造成人员伤亡的,按照一般律法处置。第二种是造成人员伤亡的,按照故意杀人罪论处。而齐国律法,对于故意杀人罪的参照资料为民间口口相传的那句名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王午阳仰头倒了一杯酒下肚,抹了抹嘴,“这醉酒驾车跟故意杀人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怕不是老翁家人使了银子?”

何老二连连摇头,道:“周大人说了。其一,黄达明明知道醉酒驾车严重性,还敢明知故犯。其行为与故意杀人无异。其二,人只此一生,莫问来世。此生身死,即永远失去!其三,世间万物无量,唯人之生命有数。生命珍贵程度,胜于世间一切。因此故意剥夺人生命者,亦当被剥夺生命。如此方可让律法严明,不容僭越。”

王午阳拉着脸,想起黄达的样子,颓废地说:“虽然如此,却总觉得律法过于残忍。毕竟他上有老下有小。”

“周大人还说。律法若不能严惩恶人,还要来做什么?”何老二压低了嗓门低着头说。尽管他不想得罪这位公子,但还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午阳倒也没有在意,夹了一颗花生吃了起来。

外面传来招呼声,何老二应声跑了出去。

有了这个插曲,两人都没心思继续吃下去。等兰兰吃饱喝足,三人各自回了房间。

夜归刚坐下不久,王午阳就推门而入。

“夜归。这个给你。”

一个黑乎乎的袋子飞了过来,正好落在他的手里。

“出了门往南走,到了第一个路口右转,那条街上都是布庄。等会儿你带着兰兰去逛逛,你们俩都去量量尺寸,让人家做上几套衣裳。我先去探探消息,很快便回来。”

夜归打开储物袋,里边有七颗圆滚滚,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石头,以及一些银两。

“这怎么行?你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快拿回去!”夜归的口气有些急促。

王午阳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说道:“钱我多的是,不缺这一点。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你不仅不把我当兄弟,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很有可能我在你心目中只是一个外人,恐怕连外人也不如。唉!虽然你家住南瓜村,我家住南镇。可咱们打小就一起捉鱼摸虾,偷鸡摸狗,狼狈为奸。你记不记得你偷了一户人家的狗崽子,人家主人把你按在地上毒打,要不是我们几个出手……”

“好!停!够了!我收,我收下!”夜归连忙喝止,瞪了他一眼道:“再让你胡扯下去,能把我爹跟你爹小时候做的混事都扯出来。”

“哈哈哈……我刚要说那一段故事。”王午阳十分得意地指着他大笑不止。

夜归觉得头疼,锤了锤额头问道:“灵石怎么用?”

王午阳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认真地说“你把它放在手上,用极少的法力就能把它里面的天地灵气引入自己体内?这种灵气十分精纯,而且没有任何属性。能够直接转化成法力。”

夜归依言将一颗灵石放在手里。刚一运转法力,便感觉到汩汩灵气十分有序地入少府穴,沿手少阴心经进入体内。这灵气十分纯净,一路平平静静直抵丹田,入得紫府与本身法力交融在一起。

他十分惊讶,这样补充法力的速度要比自己修炼转化快了好几倍。

灵石可是好东西,关键时刻能有大用。他心里这样想着的同时,也停止了吸收。低头一看手上,刚才还绚烂美丽的灵石,已经成了一团粉末。

“我滴娘!你是妖怪吧?”王午阳凑近脑袋,盯着他手上的粉末无比吃惊地吐出来一句。

“嗯?”夜归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午阳抬起头,如同见鬼一般望着他说:“我用掉一颗这样的下品灵石,需要来来回回吸收几十次才能把它吸干净。你倒好,两个呼吸的功夫你就把它吸的丁点不剩,你是妖怪吧?”

夜归道:“可能是我体内法力的总量要比你法力的总量多。”

“不对!”王午阳断然否定,继续说道:“之所以是下品灵石,一是因为它灵石含量少,二是因为它承受不住灵气大量输出,那样做会导致它爆炸。你竟然能瞬间把它的灵气全部抽完,真是神乎其技。不愧是李圣人的高徒。有你相助,何愁功败垂成?”他越说越高兴,说到最后,已兴奋的手舞足蹈。

夜归想了想,可能是《大道绝》功法的缘故。他又取出一颗灵石,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

“好了。我先走了。”

“嗯。”他随口答应了一声。

观察了半天并没有什么收获。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外边传来兰兰的声音,“夜归大哥哥?”

“进来。”夜归喊到。

兰兰一进门就说:“午阳大哥哥不见了。”

“他去探风了。走吧。我带你去买衣服。”夜归说着收起灵石。

兰兰瞥了一眼他衣服上的补丁,摇了摇头道:“我有很多衣服,不买了。夜归大哥哥你应该买一套了。”

夜归哈哈一笑,“走吧。午阳给了很多银子,足够买我们很多套衣服。”

“真的?”兰兰的小脸上有了喜色。

“当然。”

另一边。王午阳戴着斗笠,满怀激动地走向内城。

外城住的是凡人与散修,内城住的是钟离世家所有族人。里边宫殿林立,亭台楼阁数不甚数。

他要去内城找一个钟离世家的族人,那人曾受过他的恩惠,并且答应帮助他与钟离倩联络。

当他走到内城门口时,四道人影突然落了下来,将他围在中间。

“哼!以为你没胆子来,终究还是来了。为了吃天鹅肉果然不怕死!”其中一五官端正的男人冷声冷气地说道。

另外三人的目光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先是大惊,又是大怒。心中恼道:我真是愚蠢,竟然会相信钟离世家的人?

他装作镇定的样子,挤出一丝笑容道:“钟离虎好久不见。”

钟离虎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说:“倩儿说了:她不会跟你走。你既然提前来了,就是客人。过几日结婚酒席,你安安心心喝杯喜酒,我们钟离世家求之不得。如若不然,这偌大的車裂城,绝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好话赖话都说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你。”一名青脸大汉一步跃出,站在了他的面前。身体四周形成无形气场,冲着他压了过来。

王午阳立刻呼吸困难,立刻运转法力抵挡,才堪堪抵住。他沉声道:“我不信她会这样!”

“呵!书信在此,你自己看。你不会连妹妹的字迹都不认识吧。你们互通书信可不是一两天,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钟离虎拿出一封信,扔在地上。

王午阳低下腰捡起。望着信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拆开了信。上边只有一行字,写着:妹已有决定,勿来!

他怔在原地,呢喃着:“这……这……这……”

“这什么?这就是现实!你是现在离开?还是跟我们进去?我劝你最好马上离开,不要自讨没趣!”钟离虎大声说。

“赶紧走……”

“滚远一些。”

另外三人也出声驱赶。

王午阳心乱如麻,他非常清楚。钟离倩根本没有妥协,她是在求死。

钟离虎见他呆愣地站着,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呵斥:“还不走?”

“走?”王午阳苦笑,心想:走。我能走到哪里去呢?

滴答!

滴答,滴答。

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掉下雨点来。

庞记布庄。

一名裁缝学徒正给兰兰量腰围,夜归脸色沉重地走过来,拉着她道:“走,下次再买。”

兰兰见他脸色难看,只得点了点头。

他走出门外,脚下涌现出一朵白云。托着他飞向内城。

他前脚飞起,后脚就有修士飞了过来。

窸窸窣窣。

雨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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