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解决烦恼的办法上（上）
第十五章解决烦恼的办法上（上）
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善恶同行，人皆如此。
——《裘真说》
微风掠过。吹起狗尾巴草摇摇晃晃，拂过女子长发随风飘扬。
两三只小鸟。挺着滚圆的肚子，从两人头顶飞过。留下满地的唧唧喳喳。
“恶贼。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女子声色俱厉地说。
夜归苦笑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一路走过去，不知道要遇上多少来杀我的人。真是一个接着一个，烦不胜烦。
女子见他慵懒的模样，心中恼怒。纤纤素手一抬，手中多了一柄粉色的油纸伞。
夜归见她要动手，两手一摊道：“你能否战胜无敌道人？若你打不过他，就回去吧。刚才他已经被我击败了。”
女子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也提高了警惕。她将油纸伞张开，往高处一抛。纤纤手中，泛起红色的光芒。
油纸伞突然变成白色，四周温度骤降。
夜归叹息一声，静静地看着，手上却毫无动作。
油纸伞开始旋转不停，一股白色寒气弥漫开来。
“你不是我的对手，钟离世家的灵石你也赚不到。”夜归继续劝说着。
女子斥道：“大胆狂徒，真当九州修士都是贪图名利的小人？”
听她所言，应该不是为了那两万灵石。若是为了除魔卫道，那我必不能伤她。夜归想道。
伞面之上，突然飞出两头晶莹剔透的冰熊。它们全身上下都由寒冰组成，甚至呼气之时，都会喷出冰霜之气。
“吼！”两头冰熊捶胸长吼一声后，大步流星冲了过来。
“听好了。我乃月华山智先生门下，名沈雪儿。你呢？”女子冷声说道。
夜归道：“我说了你也未必相信。我乃道山李霄圣人门下唯一弟子，姓夜名归。你们都是受了钟离云天的蛊惑，杀死他女儿的不是我，而是曹云。”
“放肆！李霄圣人门下，怎会有你这等作恶多端之徒？”沈雪儿一脸冰寒，脸上隐现出怒意来。三圣乃是天下修士的信仰，夜归说自己是李霄的弟子，让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冰熊冲到面前，四周花草土地，尽皆结冰。它们一左一右出拳击向夜归的脑袋。
一出手，便是杀招。
夜归大袖一挥，体内法力近乎狂暴地宣泄出去。两只冰熊根本近不了身，就被巨大的力量掀飞出去。身体之上，咔咔直响，竟然有了裂痕。
本来旋转的油纸伞立刻停顿，落到地上。其上白光散去。
沈雪儿并不意外，刚才出手看似全力出手，实则是在试探。她手上红光越渐红了，若是仔细看，能够看到红光里边有一个像是老虎一样的影子。
“够了！”夜归感觉到红光之内异样，所散发出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他并指如剑，一指点出。
“封！”
霎时。沈雪儿身躯一阵颤抖。她感觉体内突然涌入一股无形无色的力量。这力量并没有杀伤力，却在进入的一瞬间让她的法力停顿，丹田紫府也停止了运转。
手中红光散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此时此刻，她已经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法力。
“不能使用法力的修士，就如同一个凡人，连飞行都做不到。看来你的确不是无敌道人的对手，起码他从我手中逃走了。”夜归淡淡地说。
沈雪儿后退一步，惊慌道：“你想怎样？”
夜归站起身的同时，脚底翻滚出一丈大小的白云。他冲沈雪儿微微一笑，腾云而去。
沈雪儿大喝：“贼人休走！”
夜归并不理会，越飞越远了。
飞了一阵，俯视下方。见一条数十丈的河流蜿蜒东去。河水清澈，水底石头水草一览无遗。
他随即降落在河边，打坐恢复法力。
在他看来。自己打败了无敌道人，足以令大部分修士望而却步。那么接下来敢来追击的修士，修为必定不会在无敌道人之下。
車裂城内。
“听说了吗？无敌道人被那魔头一招击败，已经逃走了。”一名矮胖修士小声说道。
“早就知道了。王离刚一进城，城内就传开了。现在钟离世家又提高了赏金，足足有四万。我的乖乖，四万呀！这够我用五十年了。”旁边一人唏嘘道。
矮胖修士道：“也不知这人什么来历。听说他十分年轻，修行时间应该很短。却能搅得钟离世家不得安宁，无敌道人也败在他手里。恐怕一时半会，无人会出手了。”
“不。韦氏七兄今早就到了。说是已经出城去寻那魔头的踪迹了。他们七兄弟，擅长合击之术。七人加在一起，就算是与一派掌门相斗也能不落下风。”
“若他又胜了呢？”
矮胖修士思索道：“若他仍旧能胜。说明他的修为早已超凡入圣，超越了天下九成修士。这种人，不是钟离世家能够与之为敌的。”
“域州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
夜归睁开双目。体内法力充沛，一阵神清气爽。
“此地距离車裂城最多三百里，还是尽快离开。”他呢喃一句后，就要起身离开。
“唰唰唰……”数声轻响过后。
他面前突然多出七个大汉。
这七人身材相差不多，皆是虎背熊腰，丈高八尺。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长衫，手上各拿一柄开山斧。横眉冷对之间，煞气浓郁森然。
韦老大的身高是七人之中最矮的，可也比夜归高出一个脑袋。他冷笑道：“为了调查你的来历，特意去了一趟南镇。所以来晚了些。幸好你还活着。”
夜归迟疑道：“调查了些什么？”
韦老大说道：“你本是南镇之人。十五岁时离开南镇，据说拜入道山李霄圣人座下。王家现任族长之子王午阳是你同窗好友，于三月前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再结合钟离世家子弟的说辞。王午阳与钟离倩情投意合，钟离云天却棒打鸳鸯。王午阳无奈之下，离开家后去求助于你。大婚之日前，你们强行攻入钟离世家，带走了钟离倩。却不知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钟离倩身死，王午阳失踪。还望道友能够解答一二。”
夜归心道：这七人个个修为不弱，我恐怕不是对手。他们费劲心机打探我的来历，看样子并非为了赏金而来。若我说出实情，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救出钟离倩之后。我们便分开了。途中遇到曹云，待我反应过来后追到沙河镇时，钟离倩已死，午阳亦为她殉情。钟离世家之人赶到，迁怒于我。与我大战一场，不敌而逃。回去之后，便广发告示重金悬赏。诸位既是坦荡君子，谁是谁非，应有结论。”
“钟离云天真的败在你手？”韦老大仔细盯着他问道。
夜归点头。
“哈哈哈……”
七人突然大笑起来。
韦老大边笑边说：“钟离云天老匹夫，最爱面子。先是被你们在眼皮底下抢走钟离倩，已被天下人嗤笑。后来又被你一个小辈打得落花流水，自然恼羞成怒。原以为你是十恶不赦的邪魔歪道，不成想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不错不错。兄弟们觉得如何？”
韦老三是唯一留着八字胡的人，他笑吟吟地说：“老大说的对啊。”
其余五人都不出声，却纷纷点头。
夜归心底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微笑道：“前辈深明大义，晚辈佩服。既然事情水落石出，晚辈还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说着，就要驾云离开。
“等等！”韦老大眼睛一瞪。
夜归停顿下来，疑惑问道：“前辈怎么了？”
韦老大狞笑起来，道：“嘿嘿嘿……我兄弟七人浪迹九州多年，对功法佳人不感兴趣。最感兴趣的第一是真相。只要是真相，我们都感兴趣。第二嘛，就是灵石。你我同为修士，应该很清楚灵石的价值。说来惭愧，我兄弟七人的灵石相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虽说钟离世家颠倒黑白，隐瞒真相，恶心至极。可赏金却是实打实的。两万灵石。不不不，是四万灵石足够我们兄弟用上十年。这样吧。看在你蒙受冤屈和李圣人的份上，你给我们一万灵石。我们就此退去，并且还可以为你出手一次。如何？”
夜归哑然。
“老大说的对啊！”韦老三喝道。
“怎么样？”韦老大定定地看着他说。
夜归连连后退三步，叹息道：“一旦打起来，我怕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未免伤了和气，还是算了吧。”
七人闻言，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末了。韦老大忍住笑说：“李圣人的弟子难道是穷鬼一个？一万灵石都没有？”
夜归想到储物袋内孤零零的四颗灵石，苦笑着摇了摇头。
韦老大明显失落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把你抓到钟离世家，去换那四万灵石了。兄弟们。你们觉得如何？”
“老大说的有理。”韦老三道。
另外五人皆点头赞同。
夜归怒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灵石。那就战个痛快！”说着，他催动法力，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且慢。”韦老大喝道。
夜归抬起的手为之一顿。
“能与李圣人高徒一战，实在是生平快事。我们此战只论输赢，不论生死。若你胜，就算我兄弟七人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还。若我们胜，只需引见我们拜访一下李圣人便可。你觉得如何？”
“这又是什么……”夜归的话还没说完。
韦老三插嘴道：“老大说的对啊！”
夜归为之气结，气道：“好。就依你！”
“哈哈哈！痛快！兄弟们，上！”韦老大狂笑着说完话后，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开山斧，腾空跃起。
凡城内。一处酒楼的房间中。
曹云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口中。
钟山二鬼侍立在两侧，面带微笑。
“吱——”门开了。
一名美丽的女子，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来来来！”曹云笑道。
女子掩口轻笑，嗔道：“公子，这还有外人呢？”
曹云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笑眯眯地说：“两位前辈，这么些日子过去了。那人还活得好好的。钟离世家一群废物不堪大任，还是由你们亲自前往吧。”
钟山二鬼迟疑地说：“这……”
曹云一拍脑袋，从怀中摸出一把紫色的匕首，说道：“我也祝你们一臂之力，这是魔器幽魂。”
钟山二鬼眼睛都直了，喜道：“暗影妖王的魔器。”
“正是。有它相助，两位有几成胜算？”
“十成！”两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哈哈好。两位前辈快去快回，将他人头带来，我重重有赏。”
“是。”钟山二鬼躬身行了一礼后。化成两道阴影，桌子上的幽魂也一起消失不见。
曹云捏了一下女子的下巴，笑嘻嘻地说：“美人，现在可没人打搅我了。”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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