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沉鱼落雁
第十七章 沉鱼落雁
世间万事万物不过能量与物质也。唯意识高于二者,难以捉摸不可理解。
——《裘真说》
夜归挥了挥手。
童子体内的封印松动了一些,足够让他使用一丝法力。
“拿来吧。”夜归道。
童子一脸委屈地说:“道友,再解开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取出来了。”
夜归瞪了他一眼。
童子一缩脖子,手上立刻多了一根盘成圆圈的绳子。他笑了笑说:“居然够用了。道友给你。不知你要绳子做什么?”
夜归一笑,将绳子丢给他,道:“把你们两个绑起来啊。”
“啊?”童子瞠目结舌。
五娘急道:“这就不用了吧,我们不会逃跑的。”
“你们是自己来,还是我来?”
童子退了一步:“这……”
夜归不耐烦了,一步跳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
“道友……道友。怎能把奴家与小屁孩绑在一起,不如把奴家与你绑在一起。”五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夜归置若罔闻,闭上双目。
眼前立即一片黑暗。四周出现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点,这些光点密密麻麻充斥整个天地。
他按照《大道绝》修炼之法运转法力。
丹田中的法力海洋,喷出十二缕金色法力。它们循着十二经脉游走全身各处。天地之间的光点涌入他的体内。进入经脉,与金色法力融合在一起。等到金色法力在全身游走一圈之后。又回到丹田,投入到金色海洋之中。海洋内的金色法力,一点一点的增加起来。
域州境内,约有两千七百镇。南镇也是一个。它背靠云龙山脉,南边是无边无际的森林。山脉之中,有大量玉石。因此镇中凡人,多已开采玉石而生。
南镇王家,便是做玉石生意起家。发展至今,已有七百年之久。可谓家境殷实,富甲一方。
王振就任族长一位,已有二十年之久。虽说修为不高,却有经商头脑。短短几年时间,就淘汰了另外两家玉石商。如今南镇九成玉石都是出自王家,可以说占据了整个南镇的玉石市场。二十年来,王家财富暴增,远超以往。王家历代族长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王振做成了。
账房刚刚来对过账,最近一个月,盈利比往月增加了两成。王振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他唯一的儿子,太不听话。
韦氏七兄来到南镇,拜会了王家。
自他们离开后。他魂不守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时而仰天大笑,时而低声抽泣。
他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封信。这是打扫王午阳的房间时,在被子下边找到的。
爹。
古语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今年二十四岁矣。天性懒散,上不能修无上之法,下不能承继家业。
只见白驹过隙,不见我有所成。
然而。我仍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我要去救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她们是同一人。前路虽坎坷,却不能妨碍我为此赴汤蹈火的决心。
您常说:人一生只要做好一件事情就足够了。
这一生。我愿意做好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爱她。
您又要叱责我大不敬了。
可我忍不住啊。当思念浓时。练剑是她,雨水是她,天地也是她。只盼望以后的日子里,风霜是她,欢笑是她,余生也是她。
自上次分别,已有一年未见。
您只过了一年,我却熬了三百六十五年。
您常常教导我世界本来弱肉强食。
既然世界如此残酷,又让我如何割舍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爱人?
曹云也好,清水也罢。
我不能只听名头,就服软认输。我不怕死,我怕窝囊的活着。
以后,您会有一大堆孙子孙女的。只不过,他们远在天边。
孩儿去了。
王家再无王午阳,我也不回祖宗堂。
不孝子王午阳留。
王振脸上一片悲痛之色。他此时已经知道王午阳死了。但是他不知道是谁杀了王午阳。他不相信夜归会杀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们从小交好,堪比亲兄弟。杀死王午阳的人,只能是钟离世家和曹云一方。
然而不论是钟离世家还是曹云,都不是小小的王家能够招惹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
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老爷,阳儿有消息了?你怎么自己闷在房中好几天?莫不是阳儿出事了?”
王振连忙收起书信,咳嗽一声道:“没事。最近家里事情颇多,我自己待着清静清静。夫人不必担心。”
“你也真是的。”一名衣着华贵,面容姣好的妇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幽怨之色。
王振干笑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过些日子我去沙河镇一趟,听说有位商人正在大肆收购玉石。若是能谈妥,准是一笔大买卖。”
妇人放松了些,面带笑容道:“瞧你。一说起生意来,就板着个脸。要是被外人看到你脸色,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
……
两日后。
夜归结束修炼,睁开了双眼。
天上乌云密布,光线昏暗。一只燕子低空飞掠,似乎在告诉人们大雨将至。
“恭喜道友伤势复原。是不是可以放我二人离开了?”童子试探着问。
五娘看着他完好的左臂,心道此人功法真是厉害,若是我被断了左臂,少说也要数月才能恢复,他才用了两天。怪不得无敌道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夜归活动了一下新生的左臂,感觉有些怪怪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他说道:“不可啊。为了避免麻烦,还请两位道友一路护送我到幽域交界之处,好像是杏子岭是吗?听说那里数十里,种满了杏树。因此得名。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童子心底大骂,脸上却笑容灿烂,使人如沐春风。他说道:“对对对。的确叫做杏子岭。可是道友,你法力通天,域州之内无人能敌。何必带着我们两个累赘呢?”
五娘耻笑道:“小屁娃你赶紧闭嘴吧。你不要看他温文尔雅,老实木讷就觉得他好骗。他心里,对自己要做什么事可是一清二楚。才不会被三言两语骗倒。”
夜归哈哈一笑,大有深意地望了五娘一眼,笑道:“我们走吧。”说着,他脚底上凭空升起三丈白云。
五娘怒道:“你把我们捆在一起,怎么走啊?还不过来解开,我们被封了法力,还敢从云头跑掉不成?”
夜归思索一下,走上前来道:“本来需要二位帮我震慑他人。若解了绳子,别人会以为你们与我是一伙的。这样吧,我把你们的手捆起来。好让别人一眼看出我抓住了你们,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手。你们不要耍花招,我保证一到地方,立刻放二位离开。话说回来,这绳子应该能捆不少人呢。”
五娘和童子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夜归见二人同意,当即大喜。剪了两截绳子,将他们的双手捆在一起。
做完这些之后,三人踏上云朵,飞了起来。
夜归伤势痊愈,又想出了避免争斗的办法,心情大好。身后两人却一个个苦着脸,心情低落。
飞了约有半日,行至一片荒草地上空时。
夜归皱了皱眉,云头一顿。
地面上,一左一右盘坐着两位女子。一人手持洞箫,一人手抚古筝。
拿洞箫的女子,夜归见过。正是月华山修士沈雪儿。她白衣胜雪,亭亭玉立,美得不可方物。
另一女子,五官精致,冰清玉洁。一身绿色碎花长裙,裙摆铺在地上。
“是沉鱼落雁!沈雪儿和陈琳儿。这下有救……咳咳……道友法力惊天,修为通玄,这两个弱女子怎么会是道友的对手。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哈哈……”童子说到前边一句,感受到夜归看过来的目光后立刻改口。
沈雪儿双眼平视,将洞箫放于唇边。
“呜——呜呜……”
箫声起,声音凄凉。
陈琳儿瞥一眼天空,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琴弦上。
“铮铮——铮……”
琴声鸣,婉转惆怅。
童子面色大变,道:“一醉长眠曲,非君子不可闻。两位道友,且慢动手。我……”
夜归看了五娘一眼,后者满脸迷惑,显然不明白。他又带着疑惑盯着童子。
琴声突然响亮,如千里决堤,惊涛拍岸。
箫声却渐小,如低声呜咽,轻声哭诉。却又回旋宛转,直击人心。
童子面色煞白,表情沉重。他尽力睁大眼睛,盯着夜归。
五娘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竟然快要睡着了。
夜归一头雾水,看看身后两人,又看看地上的佳人。自言自语地说:“这曲子如此好听,怎么你这么害怕?”
每一个音符跳出,童子的身体便轻松一分。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舒服。脑中一会儿浮现出十分劳累时,躺在床上熟睡的场景。一会儿又浮现出父母亲慈祥的样子和关怀的目光。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全部合上,身子一软,倒在云头上呼呼大睡起来。
五娘早就进入睡梦中。她睡觉很不老实,隔上一小会儿就要翻个身。
两人这一睡,顿时占据了很大的地方。逼得夜归不得不站在云头边上。
“一醉长眠曲。有些意思。我在山上可从未听过如此优美动人的声音。若是能够时时刻刻听上一曲,则再好不过了。”他轻笑出声,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起来。
“铮——”
“呜——”
一曲弹罢,天地又恢复平静。
美妙的旋律仍旧在他耳中回响。他神色轻松,面带淡淡笑意。陶醉在乐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沈雪儿抬头一看,惊讶出声:“姐姐。你看他并未睡去,还十分享受。”
陈琳儿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收走了古筝道:“师妹。我们走吧。他不为乐声所困。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修为远高于你我,二是此人心性正直,做人坦荡。不管是这两条中的哪一条,我们都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沈雪儿脸色通红,急道:“可他明明作恶多端。钟离世家乃九州第三大家族,怎会冤枉好人?而且她也亲口承认了。”
夜归一愣,心想:我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掳走了钟离倩。
陈琳儿气得一跺脚,回身走去拉着沈雪儿就要离开。
沈雪儿狠狠甩开她的手,刷的一声,拿出了粉色油纸伞。
陈琳儿立刻愣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急道:“师妹你不可乱来!”
夜归思忖道:童子和五娘修为并不高。这沉鱼落雁想来应该小有名气。若我带着他们,又可以省去大把麻烦。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所幸大喝一声:“既然是钟离世家派来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接招。”说着,他朝两人一指。
《大封印术》瞬间施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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