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气,二气,三气,好的人没了!(…
楚忧正襟危坐于主位,听着下方人汇报部署。
点头赞许。
“很好,既然物资、粮草等已经准备就绪,便让将士们好好放松一番,只待三日一切了结后,进军越国。”
楚忧和颜悦色道。
“传令下去,待还朝后,吾会禀报陛下,对诸位将士论功行赏!”
“诸位这次辛苦了,待处理完手头事务,便好好休息。”
楚忧一番操作,收割了一波人心。
“末将告退。”
楚忧专注着翻看呈上的军务,挥手示意退下。
似又想到了,抬首叫停了即将退至门外的将领。
巧笑倩兮,“林左将军和骠骑大、将、军留下。”
元诺锦:完了!我又干啥了
林左将军有些忐忑,楚忧私留元诺锦可以理解,可是她在楚忧面前还未到如此地步吧?
况且她林家可是站在她对立面,昨天不是才威胁过林家
百感交集的返回。
跪拜,恭敬询问,“元帅有何吩咐。”
楚忧温声道:“将军不必多礼,有些事情需要叮嘱罢了,不必紧张。”
林将军头低的更低,“您吩咐便可!”
“将军先起来。”同时将手中的军务递给她。
元诺锦神色放松,迅速起身。
“殿下啊,啥事!”
楚忧神情冷冽,讽笑,“跪回去,没说你!”
元诺锦身体僵硬,一脸蒙的跪了回去。
不禁腹疑道:这又咋了?刚才不还好好的难道是那些个混蛋又干了什么混事,惹到了殿下
楚忧不管元诺锦的头脑风暴,继续事务。
“林将军这是楚军走后的安排。”
“本帅想让你为首,与家母和几位将军留下,暂时镇守景都。”
“期间林大人负责将楚律代替景律,传遍景国。景国上下废除景文字,教化景民楚字。改习楚语。”
“我会留下五分之一的兵力供你驱使。”
林将军震惊的看向楚忧,惶恐不安的接过。
[五分之一那可是十万兵力,不怕我反了吗?]
她有些拿不准楚忧的心思,毕竟这位主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
“只要待陛下派来的人接手后,你们班师回朝即可,相信会赶上幼弟的百日宴的。”
林将军明白了,楚忧要拉拢林家。
她也明白,为何昨日起母亲提及宸王时,一改往日态度。
既然一向谨慎的母亲有意归顺楚忧,她也愿意试着相信。
楚忧无意识的瞥了眼林将军左肩,自怀里掏出药,递给林将军。
“昨日攻城听闻林将军伤了左肩,相信你会用到的。”
林将军:她竟然注意到了?这可是皇室才会有的少量伤药!
心悦诚服道:“属下定不辱使命!只是……”
楚忧看出其忧虑,宽慰道:“放心,我会派绿歌跟着你,见他如见本帅,她们不敢不听令。”
林将军退下后,楚忧继续埋首处理公务,彻底无视元诺锦。
元诺锦快被这迫人的低气压逼疯,沉不住气的哀嚎。
“殿下,您别这样行不,属下有什么错您直说,要罚要打我都认了,别捅软刀子呀!”
楚忧嗤笑,“这就沉不住气了?那你还如何领兵?本王看你这骠骑将军也别当了。”
元诺锦慌了,她可是楚忧一手提拔上的,得生多大的气都要革她的职了
元诺锦欲将功补过,开始谄媚。
楚忧软硬不吃,“离本王远点!叫你起来了吗,继续跪着。再不敬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元诺锦疯狂头脑风暴:快想到底干了啥!
楚忧间隙间,瞥了眼脑子快打结的元诺锦,无声叹息。
[我的错,当初识人不全,算了不为难她了,到最后还不是把我气个半死。]
没好气道:“起来吧。”
元诺锦乐了,不顾酸胀的双膝,凑上前。
“殿下,是不是我底下的混蛋们惹你生气了?我回去弄死她们。”
楚忧扶额,生无可恋道:“滚吧!”
回去便丢给元国公好好教导吧,不求能言善辩、舌战群儒,只求没了我的庇护,不被朝堂那群人吃的骨头不剩。
元诺锦没心没肺的溜了。
楚忧:……还真走
气极反笑,笑骂道:“滚回来。”
经她这么一闹,楚忧气消了不少。
正色道:“你去和姝白汇合,这是景国的百姓、土地总量及分布,我按楚国法律大致的划分了一下,你们带人去层层落实到各地官员手中,保证每家每户都分到田地。”
说着拽下腰间玉佩,“本帅知晓让那群高官权贵吐出东西很难,亦无法明着动她们,所以我的暗卫这段时日任你调遣。胆敢有不从的——诛!”
眼中杀意尽显。
楚忧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退下时,元诺锦还特意向楚忧身旁的栀夏放电。
栀夏装傻中:看不见、看不见……
现在楚忧看见她们这群“文盲”就头疼。
画秋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楚忧的一举一动,早早看出楚忧一直在忍疼。
开始上前揉着楚忧太阳穴。
楚忧唏嘘,享受着按摩,“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还是画秋姐姐好啊。”
一旁的栀夏不服,跳出来反驳,“殿下偏心,光夸姐姐,那我呢?”
眉头挑了挑,好笑的安抚,“对对,你也是,栀夏最厉害。”
栀夏五人中最小的一个,不免被娇宠,但不要小看她,他可是很小便跟在姐姐画秋身后给楚忧做事。
实力不容小觑。
栀夏满意的听着楚忧夸奖。
二人对视一眼,画秋无奈的轻摇头。
“殿下,您惯会惯着他。”
楚忧戏谑:“还说我,就你最宠他。”
刚才元诺锦与栀夏的互动自然逃不过楚忧的法眼。
楚忧歪头咧嘴一笑,贱兮兮道:“栀夏,本王看你很闲呐,不如去帮元诺锦。”
栀夏反应很大,手脚并用,全身发力的表示拒绝。
大叫道:“殿下,我才不要和那个傻子单独相处!”
楚忧玩心大起,眉眼弯弯,天香国艳,灼了她人的眼。
“夏护法听令!”
栀夏苦着脸,行礼领命。
现在,仅余忧、画二人。
“殿下您故意驱走他人,是有什么事需单独吩咐属下吗?”
在画秋面前,楚忧难得卸下伪装,疲惫的陷入座椅中。
“有线索了吗?”
语气里满是疲惫与颓意。
画秋心疼的看着主子,“据阁中消息,叛徒行踪断于越国三公主处,她太过多疑,我们的人没多久便会被清除掉。”
轻拍画秋手背,“有消息就好。你们做的很好,不必自责。”
楚忧知晓其人,亦知晓阁中众人的能力。
天机阁,江湖中近几年的新生势力。
几年间迅速崛起,成长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势力遍布天下。
传言,只要你开的起价格,便没有她给不出的消息。
只是天机阁主极其神秘,没人见过其真容,盛传其极爱红衣,长的是青面獠牙丑陋至极的老家伙。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传,皆是因为天机阁主爱美人,身边的春夏秋冬四位护法,虽半遮面容,仍可看出皆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别有用心之人一番杜撰,越传越离谱。
遥想当年,意气风发的楚忧听见自己被传成这样,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还好诸国民间对天机阁的风评还不错。
楚忧清楚,连她们都渗透不进去的势力,天下便没有人能渗透。
“藏龙宝藏呢?”
藏龙宝藏又被称为薛家宝藏。
此乃千百年前薛家先祖遗留下的,传闻里面珍宝数不胜数,可谓富可敌国。
也有传闻,其实是薛家先祖找寻到的龙脉,掌握者必掌天下。
不管是哪种,都足以引人觊觎。
薛家当年被先楚帝王查出通敌叛国,查抄满门,藏龙宝图上卷便“丢失”了。
在楚忧为皇姐掌回皇权,发动政变时,在先帝寝宫极其隐秘的暗格中找到。
由此可见,薛家是否真的通敌叛国是有待商榷的。
虽然这和楚忧没关系,但楚忧为先帝觊觎他人东西,而灭人满门的行为所不耻,便将藏宝图又丢回暗阁。
奈何造化弄人,女帝皇权还未握稳,便迎来盟友撕毁盟约,大兵压境的消息。
尽管最后楚国获胜,但就此乱世由这一战拉开帷幕。
楚国倘若不想沦为阶下囚,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主动出击,必然拥有强盛的军力与兵马,才可能在乱世博弈中博得一线生机。
可这必定离不开一样东西——钱!
楚国当年可谓是仅余空壳,尽管现在有所缓解,但还是穷、大写的穷!
一个国家的运转不只有军事一方面,所以更加需要钱!
楚忧看着被各地伸手要银子而逼得焦头烂额,几日几日的不得休息,选择拿起了先楚帝用她所不耻的手段得来的——藏宝图。
画秋禀报,有些心虚。
“您当年找到的下卷与陛下手中的上卷结合,虽是完整的宝藏地图,却是宝藏内部的地图。”
“具体身在何处,还是没有记载。虽然这些年赤影楼与天机阁不断寻找,但消息线索微乎其微。”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说出来会让本就劳累的殿下,更加烦心。
但画秋还是迟疑的,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恐怕想要短时间内找到……只能寄希望于……薛家后人。”
楚忧烦躁的拭着后槽牙,这个办法能用早用了。
唯一的薛家后人,他失!忆!了!
吐出一口浊气,大力的揉了把脸,呐呐道:“算了,还是找吧,多派人马加紧时间……快点,楚军、楚国等不了多久。”
硕大的楚国在还未恢复气力前,完全靠着赤影楼与天机阁养着。
女帝掌权后,二人及其麾下能人大刀阔斧的改革下,才逐渐恢复生机,尽管如此,仍然需要天机阁时不时的接济。
接济里最大的开销便是养兵与军备上。
四舍五入,楚军靠楚忧养,但让人心寒的是,近半的将军拿着楚忧开的工资,处处给老板使绊子。
好在兵士们非常爱戴这位战神,给了楚忧极大安慰。
在楚军中甚至只认楚忧不认虎符。
“那……”小心翼翼的开口,终是不忍说下去。
画秋按摩的手一顿,她当然明白楚忧的意思。
甚至可以说,当年悲剧的发生,有她与姝白的手笔,尽管只是间接。
因为那个人,对楚忧产生了极大影响,画秋不愿出现能威胁到楚忧的软肋。
楚忧的成长环境,造成了她性子的嗜杀与冷漠。
这种性子让她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尽管隐藏的很好,但16岁之前的楚忧真的犹如修罗,对楚国、百姓的热爱全部来自楚帝,因为那是楚帝在乎的。
楚忧才会拼了命的守护,可以说没有楚帝,楚民死光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的。甚至她也会因为被无意冒犯而轻易了结人性命。
但那人存在,让楚忧真正的学会了共情。
那个人爱民、心软,于是她也逐渐发现楚民比在冷宫长大的她还悲惨,她想做些事。
不求为万世开太平,只求在当下让她们好过点,有饭吃、有地方住。
楚忧不是个重享受的,在她的心里,有饭吃有地方住便是极好的生活。
这与她的生长环境有关。她自生下来便是在破败的冷宫,没饭吃是常态,住的屋子也是漏风又漏雨。
小小的楚忧便想,终有一天,一定要能吃饱饭、有不漏雨的地方住。如果有人能给她与姐姐这样的生活,她必定为那人肝脑涂地。
楚忧也做到了,女帝给了她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拿命为女帝保驾护航。
她开始真正的爱民,因为那人。
楚忧一直在用天机阁的名义,为百姓做着实事。
那人不喜弑杀之人,她私下便尽量收敛心性,连在公事上也是除非必要,尽量不杀人。
只是当年的楚忧心不在儿女私情上,没有及时意识到自己情根深种。
在那处回来后大病一场,众人私下皆传,病好的宸王殿下性情大变,脾气也愈发温和。
但只有亲近的人知晓,楚忧受了多大刺激,脾性愈发古怪。
甚至真正触怒楚忧后,楚忧变得更为恐怖。
属下们战战兢兢的好长时间。
回来后楚忧更加散漫、肆意妄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嗜酒,自战场上回来的那一年对什么基本都不感兴趣。
女帝了解妹妹,明白她在求死。
遥记那一战还朝后,楚忧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十日,谁也不见,日日酗酒。
忙到黎明的楚帝处理完事务,刚要听听妹妹的近况放松一番,结果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楚帝当场暴怒,罢了早朝,杀进宸王府,砸门而入。
看着瘦的不成人形的妹妹,楚帝气的差点当场驾崩,把人揪出来打了一顿,至此宸王禁酒。
其实说来那是楚忧为数不多的,不愿被提及的黑历史之一。
至于为何
一个17的大人、统御三军的统帅、一个国家最尊贵的二人之一、内定的太女,被当着众多下属打屁股,搁谁身上都丢人丢大了。
间接促成残剧的这件事瞒了楚忧这些年,楚忧的痛苦她看在眼里,画秋今天想把事情说出来。
哪怕楚忧要杀了她。
楚忧鬼使神差的先开了口。
“画秋姐姐,我昨天好像见到他了。”
听到她这么说,到嘴边话硬生生被吓的拐了个弯
“殿下放下吧,当年的事并不怪您。而且他何德何能?他不配!”
楚忧面色骤变,蹭的站起来,打断她,“让我如何放下!他还那么小,如果不是我,他这辈子必定是极尽美好。”
“这么多年了,我……唔!”
身形不稳向前倒去,双肘强撑在桌面,公务文书全部被扫到地上。
楚忧急火攻心,痛苦的揪住胸前衣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两年前,因忧思念儿所得的顽疾。
“殿下!”
画秋惊叫出声,她慌了,没想到会气的楚忧吐血。
张皇失措的掏出药,让楚忧服下。
楚忧被扶回榻上,气若游丝的靠在凭几上顺气。
画秋双膝跪于下方,心有余悸的端详楚忧,倘若楚忧有任何异动,相信她会立刻冲上去。
那股蚀人的悲切熬过去后,楚忧厉声道:“是不是我太纵着你了,连我的私事也敢插手!”
别的事也就罢了,可他及这件事,是楚忧心中永远的痛,容不得任何人诋毁。
画秋胆战心惊的行叩首大礼,她不怕楚忧惩罚,怕的是楚忧气出个好歹。
“殿下息怒!属下不敢,要打要罚属下甘愿受着,请您保重身子。”
逼视道:“我看你敢的很!是不是仗着我不舍得罚你”
楚忧似乎有些艰难的喘息,这要换成旁人,恐怕此时那人早已被楚忧收割性命,身首异处。
“有战事本王不罚你,回去后自己水牢领罚。”
“是。”
画秋长舒口气,能出气就好,殿下定要好好的。
强忍下再次呕血的冲动,冷冷吩咐,“让天机阁在景、梁两国开设与楚国相同的学堂,免费让平民子弟亦可读书、习武。”
愚民需教化,他国不仅需教化更得同化,最好的方式便是读书。
楚忧深知,打下一国只是收服的开始,必须废其文字、语言与律法,将其彻底同化,才会最大程度断绝其反扑的可能。
当然不可能教除了楚国文化之外的东西,不然不就成了培养敌人了。
画秋领命后,继续跪于原地。
她怕楚忧再吐血。
楚忧沉默了片刻,摆摆手:“还有事?无事便下去吧,本王不想看见你……”
画秋身体一僵,但还是不肯挪动位置。
楚忧胸膛中真气翻涌,无力的瞥了眼还未离开的画秋,“有事就说!”
“确实还有一事,据属下来报念儿公子十分想念您,愿您尽快归国。这几月公子时不时闹脾气,近日拒绝进食,王府众人好劝歹劝才吃东西。”
楚忧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回信,说会尽快。”
“无事便出去。”这次不等画秋回话,楚忧直接赶人。
画秋退下时不断回头,确认楚忧没有异动。
彻底退出门外,画秋抹了把脸,心跳如鼓。
画秋回忆刚才楚忧在榻上气若游丝的样子,“楚楚动人”几个字涌上心头。
她想她疯了,连主人都敢觊觎。
这是她藏于心底的最大秘密,一辈子不准备公之于众。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愿意看到楚忧身边有软肋,是主仆之心更重,还是……恋恋不舍得回看一眼楚忧住处,彻底退去。
也是,毕竟没人抵挡的住楚忧的魅力。
画秋离开后,楚忧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面色苍白如纸,眸中的爱意与愧疚、悔意彻底迸发,一寸寸侵蚀着楚忧。
握着怀中的玉佩,瑟缩成一团,如同受伤的小兽抱住自己,独自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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