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旧梦 （五）

沈识义因为从小就爱臭着脸，从没有女生敢接近他，更别提这样声嘶力竭的告白，他被秦娇云打动了，以为秦娇云是这样喜欢他。
  但是秦娇云酒醒之后却不肯承认，沈识义以为她害羞，一再逼问。
  有一次被宋莺莺听到，秦娇云无奈，只好承认自己喜欢沈识义。
  那时，其实她也早已对沈识义心动了，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缺点不过就是脾气倔强强势，但是对她很好，她够知足了，想着这辈子能跟他在一起，也算是自己修来的福气。
  她不知道沈识义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对宫恒原来的感情，只是自那之后，沈识义便不再对她温情，只剩冷漠和应付。
  那时她发现肚子里有了孩子，便主动与沈识义坦白。
  她跟沈识义的孩子出生时，宋莺莺才怀上。
  宋莺莺之前怀孕是骗宋时昊的，她只是想逼自己的父亲松口。
  宫恒是个有风度又负责的男人，绝不会轻易碰她。
  结婚之后，宋莺莺有些难过，她一度觉得宫恒并不爱她。
  但是每次她问宫恒这样的问题，宫恒总是会哄着她。
  她生下了一个女儿，看着女儿如宫恒一般的眉眼，心里稍微慰藉。
  至少她如愿了，只是她太过敏感，总是怀疑宫恒的爱，宫恒一定是爱她的的，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呢？
  她时常让秦娇云来陪她谈心。
  秦娇云觉得，宋莺莺好像有些抑郁。
  但是宋莺莺不觉得，她看着宫恒给她买的漂亮衣服和首饰，一遍又一遍地催眠着自己。
  宫恒爱她，宫恒一定是爱她的。
  宫恒工作太忙，不常回家，宋莺莺便抱着女儿在家等他。
  终于有一天，女儿被她哄睡了，宫恒还没回来，她忍受不了了。
  “宫恒，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家吗？你还知道家里妻子女儿在等你回来吗！”
  她的双手摁在洗手台前，不住地发抖，看着镜子里歇斯底里的憔悴女人。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是她吗？这是宋莺莺吗？
  宫恒在外面应酬，喝得有些多，回来时一身烟酒味。
  宋莺莺将他拦在客厅，不准他回房间。
  宫恒松了松领带，抬手去摸她的脸，“别闹，我好困。”
  宋莺莺哭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宫恒，你是不是恨我，当初耍了手段，拿家里的权势逼迫你娶我？”
  宫恒叹了口气，“你别闹，星辰一会儿听见了。”
  宋莺莺擦掉眼泪，哽咽道，“星辰已经睡了，我们好好谈谈。”
  宫恒坐直身子，接过下人递来的解酒茶。
  宋莺莺就站在他身前，红着眼眶，居高临下看着他，“宫恒，你跟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爱过我，至少你有没有可怜过我，可怜我这样爱你。”
  宫恒放下杯子，淡淡道，“莺莺，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宋莺莺拿起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刹那间玻璃四分五裂，宛如她破碎的心。
  下人们第一次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全都不敢吭声。
  宋莺莺从前在家里就是娇生惯养，一点点不开心就会发火，但是她在宫恒面前从来没有发过火，一次都没有，这是第一次。
  “今天你没有跟我说清楚，谁也别想休息！”
  宫恒有些烦躁地扯下领带，他今天晚上喝得太醉了，终于冷声道，“你想听什么？你想清楚什么？你自己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
  “……”宋莺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火的男人。
  宫恒一向最是沉稳有风度，对人温和彬彬有礼。
  他居然吼她。
  宫恒又将皮带随手扯下，丢在沙发上，似乎松开了某种禁锢。
  “嫁给我委屈你了，这么委屈，为什么非要嫁给我呢？你喜欢我什么？”
  “宋莺莺，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早在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吧，不要喜欢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对，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我讨厌别人强迫我，包括你拿感情强迫我，包括你拿你父亲压迫我，我讨厌你！”
  “如果不是你这么做，我原本可以按照我自己的轨迹，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一切！”
  ……
  那一夜，宫恒变得如此陌生。
  宋莺莺从不知道，宫恒心中有这么多要宣泄的东西，她也从不知道，宫恒对她如此不满。
  第二天宫恒在沙发上醒来，是宫星辰去上学前捏着他的脸把他叫醒，一脸茫然，“爸爸，妈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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