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郁冉早就猜到了迟陶的水平，距离考试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在走廊对迟陶说“可以”的时候，就决定用押题的方式来帮迟陶补习了。
迎上迟陶惊讶的目光，郁冉继续说：“我只能押到大致的考点和题型，不过如果你能掌握，及格应该没有问题。”
原来是郁冉自己出的卷子。
迟陶注意到卷子的题头只是简单的诸如“生物（一）”“物理（一）”这类的字样，他不禁问：“还有第二套吗？”
“嗯。”
郁冉很平静地说：“我有一个小时，先给你讲昨天卷子上的错题，明天再讲今天的卷子。”
在决定询问郁冉之前，迟陶完全没想到郁冉会做到这个地步。
包厢里有暖色的花艺灯，桌子对面郁冉本稍显凌厉的眉眼在灯光的映衬下变得柔和。
郁冉将垂落到身前的长发别到耳后，面容白皙下巴尖尖，无论怎么看都很漂亮。
迟陶顿了顿说：“谢谢，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郁冉原本正垂着眼看迟陶卷子上的错题，在心里盘算先从哪道题讲起，闻言他抬起眼，见到迟陶正认真地看着他。
迟陶说的是真心话，郁冉很容易就从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辨认出来。
郁冉跟他对视片刻，而后说：“你请我吃了蛋糕。”
跟周二很像的对话又一次被说了出来。
迟陶愣了一下，“我觉得还不够。”
郁冉却说：“已经够了。”
他在试卷上标了几道题，“给你讲这些吧。”
“好。”
为了方便郁冉给自己讲题，迟陶拿上笔和草稿纸去了郁冉那边的沙发。
郁冉给他挪了位置，迟陶坐下时又闻到了郁冉身上香气，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近。
郁冉选出的题都是考试很可能会考到的知识点以及他认为迟陶比较容易拿到分的。
他讲得很清楚，虽然话并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关键。
迟陶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他抛开其他心思全神贯注地听郁冉的讲解，一时也理解了个七七八八。
而郁冉也发现，迟陶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基础很差，他似乎对很多知识点都不熟悉，但对方不笨，郁冉将其中的原理和解析思路讲出来，迟陶大部分都能领悟。
没让他太过费心。
郁冉每份卷子上选出的题都不算多，讲了大半个小时就讲完了。
迟陶坐回原先的座位上去消化郁冉讲的内容。
郁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想了想，拿起叉子开始吃起迟陶点的甜品来。
酸酸甜甜的莓果、爆浆的流心以及甜而不腻的奶油，味道还不错。
迟陶做题间隙抬起头看到郁冉垂着眼眸安静地吃蛋糕的模样，不由勾了勾唇。
他对甜品没什么喜好，点的两份都是给郁冉的。
甜品的分量都不大，但郁冉只吃完莓果夏洛特就不吃了。
“不吃了吗？”迟陶问。
郁冉轻声“嗯”了一声。
有问必答的郁冉忽然让迟陶觉得很乖。
他道：“没事。”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迟陶继续做题，郁冉将饮品喝到一半，就接到了自家司机的电话。
挂了电话，郁冉对迟陶说：“司机在门口接我，我先走了。”
“要送你吗？”迟陶问。
这句话刚一问出迟陶就察出不对。
他在尽力让自己像跟朋友一样跟郁冉相处，虽然郁冉看起来是女生模样，但郁冉毕竟跟女生是不一样的。
迟陶知道他是男生。
而迟陶也绝对不会对他的其他朋友说出“要送你吗？”这样的话，哪一次跟朋友分别不是随意摆摆手，一句“走了”或者一句“快滚”就了事的。
但在郁冉这里一切就像乱了套。
迟陶想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是郁冉的外表太具迷惑性了。
郁冉自然也不需要迟陶送，他看了迟陶一眼，“不用。”
“那你注意安全。”迟陶说。
郁冉点点头，拉开门正要出去时迟陶又叫住了他。
“对了，我能把你总结的重点给言麦喆他们看吗？”
虽然有些课程不一样，但言麦喆跟宋明辛两人也有跟迟陶一样的选修课。
郁冉穿着一条青蓝色的长裙，荷叶边的裙摆轻盈地荡开在他雪白的小腿上。
门外是奶茶吧刷成明黄色的走廊墙面，郁冉长长的黑发垂在背上，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这一幕好看得像是一幅油画。
“可以。”郁冉很轻易就同意了。
郁冉走后迟陶没有马上离去，他回家也没什么事，在这个包厢他学习效率还可以，迟陶继续做完一套卷子才走。
第二天迟陶将他复印的郁冉整理的地理和物理资料拿给言麦喆和宋明辛看。
“哇，哪来的？”
“迟陶你好够哥们儿！”
迟陶没准备隐瞒，他道：“郁冉给的。”
正拿着重点看的两人愣住了，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迟陶。
“你说谁给的？”
“我没听错吧？”
迟陶：“……”
“不是说了我要去问郁冉么。”他道。
“我靠，勇士啊。”宋明辛说。
“迟陶你果然抓住了这个机会！”言麦喆道。
两人十分八卦地缠着迟陶问：“然后呢，大小姐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迟陶道，“直接答应了。”
言麦喆：“……”
宋明辛：“……”
两人面面相觑，言麦喆问：“这还是我知道的那个大小姐吗？”
宋明辛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言麦喆：“大小姐心情好？”
宋明辛：“不是，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迟陶真的能追上大小姐？”
言麦喆：“？？？”
迟陶：“……”
宋明辛：“你们想啊，迟陶可是当众对大小姐表白过的，而大小姐非但没有讨厌他还帮他划了重点，这是不是说明？”
言麦喆：“靠，你这么一说……”
他摸了摸下巴，扭头看迟陶：“老实交代，迟陶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迟陶：“……”
他心想幸好没告诉他们郁冉还帮他补习了，不然这两人指不定还要发散到哪里去。
“都在想什么，”迟陶说，“郁冉他人挺好的。”
这天放学，迟陶和郁冉继续到那家奶茶吧学习。
招待他们的还是昨天的那个服务生。
好在她也认出了两人，没再给他们推荐“桃桃”系列，郁冉也换了一款果汁。
迟陶又一次点了两份甜品。
等端上来后他将甜品推到郁冉面前，郁冉看了看甜品，到底没说什么。
照旧是郁冉先给迟陶改昨天的卷子。
这三套卷子里有几道题考查的知识点是昨天郁冉讲过的，迟陶没有再错。
郁冉将迟陶的分数算出来，对迟陶说：“有进步了。”
迟陶还是没能及格，但错过的题已经可以不再出错，比昨天改的那三张卷子要好上一些。
被郁冉这么正式地夸奖，迟陶愣了愣，他摸了下鼻子：“是你教得好。”
郁冉的目光落在他耳垂上，又轻轻地收回来。
随后他像昨天一样在每张卷子上各选了几道题给迟陶进行解析。
郁冉每天选的题都很有安排，讲完后时间也跟昨天差不多。
他从书包里拿出新的试卷给迟陶，卷子上的题头已经换成了“（二）”字作结尾。
“谢谢，”迟陶说，又问郁冉，“还有三吗？”
郁冉看向他：“不想做了吗？”
“不是，”迟陶说，“想做的。”
郁冉给迟陶的帮助非常大，才只是两天，迟陶就弄明白了不少题。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遇到其他变形还会不会做，但郁冉给他讲的时候他确实是听明白了。
这天郁冉仍旧只吃了一块栗子蒙布朗，他吃完没多久就又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于是这一天的补习也就此宣告结束。
迟陶留下来把卷子做完一张，直到饿了才走出去。
结账时店员女生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连续两天迟陶都没有跟郁冉一起走。
她的疑惑实在太明显，迟陶只好说：“他的家人来接他。”
女生“哦哦”两声，瞬间在脑海里补足一出小情侣背着家长谈恋爱的酸甜爱情故事。
她举起胳膊为迟陶打气：“你们很配的，加油！”
迟陶：“……”
“你误会了，”迟陶道，“我们不是……”
“我懂，我懂。”店员女生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迟陶：“？”
不，我怀疑你不懂。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
由于上周老薛的警告，迟陶这节体育课老老实实地去上了。
他在男生换衣间换上体育课的活动服，心里忽然没头没尾地想郁冉会不会上体育课。
正想着，门外有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展诚关键时刻怎么就会拖后腿。”
“靠，我就说让他中午别吃那一大盒冰淇淋他非吃，说是什么他女神送他的。”
“那咱们咋办，四班篮球队的可不少，我们几个也打不过啊？”
“顾哥你怎么说？”
“随便打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迟陶听出是顾宸宁的声音，紧接着换衣间的门被人推开。
“那句话怎么说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顾宸宁推开门，“再说会不会输还不一定。”
他一抬眼正好看到在换衣服的迟陶，要往里走的脚步顿了顿。
耷着眼皮的男生正漫不经心地把t恤拉下来，顾宸宁看到迟陶的一截小腹，很白，腹肌紧实。
迟陶换好活动服，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柜子里就要出去。
顾宸宁杵在换衣间门口，迟陶皱了下眉，“麻烦让让。”
顾宸宁：“哦。”
他嘴里说着“哦”，却没让，而是问迟陶：“一会儿我们和四班篮球比赛，来不来？”
丛荣几人听见他的话都愣了一下，纷纷看向迟陶。
顾宸宁继续说：“你选的也是篮球吧？我们之前还一起打过。”
迟陶在记忆里翻了翻，嗯，确实一起打过。
两周之前，原身转过来的第一次体育课。
说起来，原身对顾宸宁纯属是一见钟情，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他们在一起打篮球的经历则又加深了原身对于顾宸宁的喜欢。
迟陶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就不太能理解，穿越过来接收了原身的记忆……
还是不能理解。
明明原身小学初中还跟女生写过情书，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顾宸宁。
顾宸宁是长得不差吧……但他可是个男的啊。
迟陶想不明白，不过他想到这本小说整体怪里怪气的基调，连顾宸宁一直喜欢的白月光郁冉都是女装大佬，迟陶就觉得他不应该再追究原身一个喜欢女生的男生为什么会对顾宸宁一个男的一见钟情这件事了。
毕竟再惨也没有顾宸宁惨。
反正体育课也是打球，迟陶答应下来：“可以打。”
“行，”顾宸宁说：“那等我们一起？”
迟陶“嗯”了一声，“我出去等。”
等迟陶出去后，其余几人不由问顾宸宁：“顾哥你干嘛叫他一起打，我记得他打球也不强啊？”
“就是，迟陶嘛，打架是厉害，打球还差点。”
“顺嘴问了，”顾宸宁说，“反正也是打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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