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0玛莉和梦境

人来人往的清晨，众多神职人员在用餐过后再次投入于忙碌的准备中，不管是接下来的弥撒、聆听忏悔，还是私人用的生活工作、清洁，工作量大得惊人。

        玛莉一大早起来马不停蹄地四周忙碌，不禁感慨前辈们为了关心前阵子来到棕发小羊羔而提早忙活了多久，现在她也想能快点找到自己的个案。

        这是责任的问题

        为此，玛莉默默地加快速度，务求能尽快完成，同时庆幸自己只是见习修女，要忙碌的地方要少上许多。

        以奉承神的心久经考验，劳动、朴素的生活习惯修行之一，亦是必经阶段。这种生活似曾相识，又不尽相同，于她算是熟练的日常，但小了些刺激感，即使这里的建筑和科技让她感到迷恋。

        昨晚被三司教碰到手撕使魔的场面，作为非教会正式人员的金固已经有够尴尬，再加上这场面，别说是早前因看在玛莉和她前辈份上而暂时安全的身份问题，现在直接跳进漂白水大概也没用。

        危险不明份子标签的在他头上闪闪发亮

        迷之幸运度让他们暂时被其他事吸引不得不离开，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未知立场和背景的金固于三司教眼中，属于中等危险性，又碍于对方没有实际危害行动，而不能直接采取行动或上报给大主教。

        简单点，在双方眼中，双方都是属于麻烦一类。

        至少为此情况，金固打算准备用迷之幸运值和a+的感知力，进行单方面不接触，直到任务期完结前没什么事最好不要见面。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声差点点把金固吓到变形，虽说那么的一点点，还好自觉长期开启演技ex的表示没人能发现。

        「你刚刚是不是吓到了一跳？」玛莉面无表情地盯着假装若无其事的金固，原本不自在的人偶因而更不自然，有炸毛的趋势，才悠悠闲闲地收回视线。

        哎哟、这孩子真好逗。

        视线落在远处的棕发和淡紫发两位司教身上，随即了然自己所负责的羊羔在躲避什么。

        「我们见习修女跟正式修女差不多，只是劳动工作稍微多点、对群众的作用大多是辅导性。」

        金固投以疑问的眼神，但玛莉没加以理会，只是平淡地作介绍，并引领新的劳动力前去帮忙。这么乖巧的孩子，想必不会拒绝，最多口是心非，嘴说不帮忙，身体却诚实地帮忙。

        先从最简单的打扫清洁开始，由稍偏远的小分堂，慢慢再到中央的位置，那时应该刚好缓慢地散去人潮。

        其他琐碎的小工作无须多提，足够两位去到教会不同的地方，和错开不同的人流或是同僚。除非刻意去查询工作负责表的负责人员，不然一般只有自己才知道负责什么工作。

        虽然司教要查询见层修女的行程是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没有特别理由的情况下，一般也不会做，毕竟会不好回答同为神职人员的问话和记录。

        因此，为了躲避三司教的计划正式开始，金固跟玛莉变得更为形影不离，不论是白天的工作时间、弥撒，还是夜晚的花园，两人在分离时，总会不期而遇。

        如果不是玛莉的冷漠深入民心，金固的外表是小孩子，可能还真的有神职人员以为他们在堕入爱河。

        不过，金固现在的样子亦隐约能看出长大后的美貌，大概是清纯傲娇路线，然后跟高贵冷淡的玛莉在一起，好像也不错，是对很耐看的美人组合。

        「修女，你在想什么？别发呆了，快来帮忙。」

        刚还在沉醉金固和玛莉两人美丽画面的修女被打断后，马上再次投入工作，没想到会在工作时间摸鱼被捉到。

        在夜间花园相遇这事情，金固和玛莉已经麻木了，虽然双方是保持沉默，各自发呆。

        「你是为什么在躲避三司教？」

        金固没想到她会问及这个，对方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与世隔绝、不涉及尘世的见习修女。即使会帮助迷惘的信徒，亦是点到即止，不会作过度深入。

        「绿发的小羊羔，你的到来对玛莉那孩子来说，可能是天降的礼物。」跟玛利相熟的修女前辈十分喜欢金固，即是这孩子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对她们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总是耐着性子听她们说话，必要时提供帮助。

        某程度上跟玛莉意外相似，只是这孩子没有察觉。

        思及至此，修女组织了一会，再开口说道：「玛莉总是把自己视为外来者，我亦明白她早晚会离开这里，可是作为教育者，却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把所有的痛、情绪放到面具下。」

        「自从你来到后，她开始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像人类一样生动起来，这比任何事来得高兴。所以，我很感谢你的到来。」

        修女温柔的灰棕色双眸，与瞳色相似的棕发，真诚的感谢，让他回想起了那位□□克的神官，直到最后认为他是恩奇都的人，把衷心真诚的感激、敬爱给予错误的兵器，可怜又可悲的女性。

        恐怖从心底涌起，不知何时脚下不再是翠绿的草地，而是黑泥。

        漆黑、无数的触手从中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捉住金固、想把其往下拉。

        「小羊羔？小羊羔？你没事吗？」

        一道急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既没有黑泥，也没有神官（修女）。

        只有高洁依旧的月亮和玛莉

        是机件故障，还是灵基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是不接觉地被扯到回忆中？

        记忆中的画面总是浮现在眼前，与现实交错，使之混乱。

        「我没事。」他摆手示意，离开玛莉的搀扶，再次道：「没事，只是记忆断片。有天晚上，被他们看到了我抓住骨架子的东西。」

        那的确是麻烦的东西

        「你知道这里的神话故事吗？」

        意料之中对方没有听过，即使身在教会，却意外地没有听说过，看来要再听多些弥撒内容。

        这里的神话时代没有过去，而是与未来以及科技有紧密的连接。

        「在人类诞出前会先去面见天界之主，向其许下三个愿望，并在人世时实现。当三个愿望完全实现后，便会返去天主的身边。」

        「你早前看的骨架子是引诱人类坠落的使魔，不是所有人类也能看见，除非是被他们选中、拥有强烈愿望的目标。」

        「你、有着怎样的愿望？」

        不要、不想回忆起来，我根本不承认那是强烈想要的愿望！

        那个虚假的梦境

        金固强迫自己把情绪压下，无视心中的抑压和叫喊，坚定认为这不是可能的事。

        「我想要的、恐怕使魔亦会无能为力。」

        「我的愿望是在母亲身边沉入宁静的永眠。」

        玛莉没有插话，只是安慰地聆听，不过问为什么对方的紫瞳变为鲜艳的红，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不像往前一样，直看她。

        「是吗？不错的愿望。」

        「你跟我一样，只是类人的生命，对于这点，忘了过去的我仍能清楚感知。也许有天能跟你重新介绍」

        金固毫不犹豫地打断她，即使对方罕见表达自己，「不用，不用再重新介绍。你是玛莉，只是玛莉。我也是你负责的个案。只是如此便好。」

        话毕便想离开，但玛莉却拉着他，把一个淡蓝色的方型结晶放在对方手上。

        一向平淡的紫瞳不再静如止水

        「如果你有需要，我会来帮忙。」

        这是朋友？

        能定义为朋友吗？

        是作为我、名为金固的个体，认识和结交的朋友，不是依靠他人的记忆和感情去「认识」的朋友。

        「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勉强帮你一把。」

        虽说如此，但要给出怎样的圣遗物才能确保被召唤的是他，而不是恩奇都或是毛利藤四郎。

        思及至此，把腰间挂着的小袋子拿下，入面有两粒呈梅尔卡巴的彩石，还有些失去色彩、碎裂的碎块。

        一颗召唤用的圣晶石和锁链，应该可以召唤自己吧玛莉自身也有魔力，应该可以定位的。

        直至入睡前，金固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愿望是在母亲身边沉入宁静的永眠

        不要再开眼看到是新的世界

        不用再接受属于不是自己的所有

        单单纯纯、安安静静地沉睡

        只是如此

        但真的是这样吗？

        张开眼睛看到的翠绿的草地，微微挪高视线是碧蓝的天空，指尖传来泥土的触感。

        大脑空白一片，什么也不能回想起来

        有谁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头发轻摸自己

        「母亲」

        「金固，你还想睡多会吗？但你的朋友们来找你了。」

        闻言，慢慢被扶着坐起来，是年幼的提亚玛特神，眼神是熟悉的温柔。

        旁边是正跟吉尔加美什聊天的恩奇都，注意到他的视线，回以一笑。那位长年跟着王的女神官亦安静站在两人身后，随时听候差谴。看远点，甚至能看到热闹无比、繁荣安定的□□克。

        「你这笨蛋！」

        「你才是！」

        天空女神和冥府女神依然是关系很好，在草地扭成一团，这可能是□□克女神特有的示好方式。虽然迦勒底的御主和她的从者马上尝试分开女神们，但随着其他从者的加入，场面再度变得混乱。

        等等，现在不是观察的时候！

        魁札尔！不要从后面接近戈尔贡！没见她的蛇发在吼你吗！

        一群藤田口的小短刀快速地跑过，不知道在聊什么，吱吱渣渣的，意外地他们围绕的对象是玛莉，而不是大哥一期一振。

        说起来，一期一振在哪？

        一期尼倒是没找到，意外地跟毛利藤四郎对上了眼神，他放弃了听玛莉的故事，转而奔向他，互相依偎一起窝在母亲的怀抱。

        普通、平淡的日常

        没有人理毁灭、没有渗及任何的阴谋诡计、没有沉重得难以负担的事情

        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死亡和分离，只是想要这样的日子

        可是，有什么叫嚣着，大声并强调违和感，以及眼前虚假的「真实」。

        「金固，你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恩奇都也坐到旁边，一概而往的温柔，充满生命力和让人眷恋的魔力。

        「兄弟，你今天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听故事？」

        毛利也凑到金固面前，大大的紫瞳诉说幸福和快乐，满意而知足于现在的生活。

        他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违和感了。

        金固没作回答，默默地起来，再次环顾四周，在这里大家还在，而且表情看上去十分满足。

        可是

        是时候要离开了

        把恩奇都、年幼的母亲，以及样子变得模糊不清的毛利，尽可能把他们的样子深刻地记下，毛利也许未来会再见，但另外两位可能是相逢与否便是缘。

        「你要离开了吗，金固。路上小心。」

        「兄弟，快回去，大家都等着你。」

        三位拥有绿发之人，紧紧地互相拥抱对方，平时总会拒绝这样的金固沉默地接受这次的拥抱，理由不明但就是想抱。

        大概是坏掉了吧，所有行动都应该有理由去支持和推动，但不包括现在。

        「金固。」

        年幼的原始神来到儿子面前，俯视专注地盯住，双手抚在对方脸上，最后作出选择，让他离开。

        「金固，对不起，那时没能救你。这次要活下去。‘金固’不是，而是，金固。金固。」

        「母亲！」

        金固从床上蹦起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才发现这里是教会。

        刚才梦境顿时变得模糊不清，但直觉告诉他，是跟那个骨架子给他看到的幻像有关。

        啧

        唯一勉强有印象的是绿色和母亲，不行，要找纸张记下来，不然会忘记。

        明明英灵不会作梦才对，还是因为这具机体现在算是生存着？

        跟那次恩奇都说话一样，这次也听不到母亲最后的说话。

        为什么总是在重要关头掉线？

        感到气愤却没法子能回想起最后的内容，是来自母亲的否定还是承认，亦无从知晓和考究。金固死鱼般躺回床上，看着逐渐破晓的天空，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回想梦境。

        或许，只要知道了那个模糊的梦境，便会知道机体的故障源由。

        那个骨架子使魔的幻境不作参考，才不会看到恩奇都和那个人类御主。

        绝对没有可能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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