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第章 新政惠民
五十五、新政惠民
石凌子忙搭箭开弓,贼人纷纷倒地。这时,为首的那个贼人骑马追来。石凌子一连几箭,都被他躲过。当贼人追到近前时,石凌子一叉捣去,正中贼人的腹部。几乎同时,贼人将手中的刀掷过来,竟然将石凌子胸口刺了个对穿。面对倒在血泊中的石凌子,妤婕哭道:“石大哥,你醒醒、你醒醒!”许久,石凌子才睁开眼睛。
回想刚见面的那一阵子,郧姜见石凌子那副丑陋的样子,还有几分恐惧。正是这位看不起眼的山间汉子,却面对险境临危不惧,几次救了他们……郧姜含泪不安地道:“石大哥,为了我们母子俩,害得你遭此毒手……”石凌子艰难地道:“能为公主……效力,是草民的……荣幸。草民不能……不能随公主……去了,还请……善待……妤婕妹妹……”说完,就咽气了,二人不由抚尸痛哭,随后就近刨了个坑,将石凌子埋葬在这里。一阵凉风袭过,山林当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壮士的离去而哭泣……
而在丹阳城外二十余里的楚山山口,一条英武的身影屹立在凛冽的寒风之中,正是楚国大夫斗伯比。听说妻子郧姜公主带着儿子斗谷於菟将来楚国,斗伯比高兴得几天几夜没合眼。在郧都,和表妹郧姜相处的一幕幕不觉浮现在眼前……当年,受太子熊罴和费无常陷害,到娘舅之国避难。落魄之人,无家可归,是舅舅收留了他们,是表妹给了他不尽的欢乐和关爱。即使在他隐居山林沦为普通山民的时候,表妹也没有嫌弃他,并将全部的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每当想起这些,斗伯比心里便不觉暖烘烘的充满无限的感激之情。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由远而近,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三个人,正是她,是他们……斗伯比不由奔了过去,将母子俩紧紧地抱在怀里。此刻,在眼眶内凝滞已久的泪水再也禁不住从郧姜面颊汩汩地流下来。她一边号啕大哭,一边拼命地捶打着丈夫,将多年来的幽怨、屈辱与辛酸苦楚一古脑儿地倾泻出来。
望着郧姜一家团聚的情形,站在身后的妤婕不觉想起死在半路上的义兄石凌子,眼里顿时也充满了泪花。郧姜擦了把喜泪,又指着身后的妤婕,从她为保护他们的儿子遭棍刑说起,一直说到她后来死里逃生被山间猎手石凌子所救,以及石凌子半夜逮蟒、半路杀贼惨遭毒手的经过述说了一遍。斗伯比见说,忙走到妤婕跟前,拱手称谢。
斗伯比夫妻团圆的消息传到楚宫,熊通带着文武大臣前来道贺,君夫人邓曼更是将郧姜接进后宫,情同亲姐妹。来到楚国,受到楚国君臣如此厚待,不觉令郧姜感激涕零,正所谓苦尽甘自来,雨后见彩虹。
一天早朝,文武大臣齐聚大殿。礼毕,上大夫薳章奏道:“启禀国君,现有左、中、右三军车兵部将屈瑕、斗祁、斗廉三位将军率领三路车兵从训练营归来,正在殿外候旨!”
想当年北上伐申时,就是吃了没有车兵的亏。回来之后,熊通便创建了一支强大的车兵,让长子屈瑕以及斗氏兄弟斗祁、斗廉三人担任中、左、右三路车兵军率。听说他们从训练场归来,熊通高兴地道:“宣!”
转眼三位车兵将领屈瑕、斗祁、斗廉三人一身戎装,大步跨了进来。屈瑕年方十六,生得虎背熊腰。年纪不大,却特意显现出一脸的老成。斗祁十七、斗廉十四。兄弟俩虽满脸童稚,却充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勃勃英气。礼毕,熊通挑最小的斗廉问道:“说说看,车兵的要素是什么?”斗廉当即答道:“止若山,行若虹,驰若电,斗若龙!”随后又问斗祁,斗祁朗声答道:“困若城,冲若洪,挡若坝,进若风!”最后问屈瑕,屈瑕亦答道:“单打若猛虎下山,群战犹金雕逐鼠;攻击似风卷残云,对阵如火龙喷珠!”
听罢三人的车论,熊通不觉心花怒放,连声赞道:“好哇,少年出英雄,你们为我荆楚打造出第一支举世无双的车兵,寡人感谢你们!”随后,率领众臣前往训练营观看演练,只见一列列战车威武勇猛,步调一致,果然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高兴得手舞足蹈。
回宫后,熊通谓斗伯比道:“方才看了三军的演练,斗大夫觉得我大楚是否具备了东扩的条件和实力?”斗伯比道:“还是不够。”熊通见说,不由一怔,忙问道:“差在哪里?”斗伯比道:“但凡打仗,拼的虽然是军事力量,而军事力量全靠钱粮支撑。江汉各诸侯国以及汉阳诸姬处于富庶之地,国库殷实。我们楚国虽然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同江汉各诸侯国以及汉阳诸姬相比,后备力量远远不够。”熊通道:“依斗大夫之见该怎么办?”斗伯比道:“该怎么办,国君出去走走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熊通和斗伯比打扮成商人模样,带着两个随从,离开了楚都丹阳。晌午时分,二人来到一道坡前。只见路边的一陇陇田里的庄稼长得颗粒饱满。当他们走进里边的田陇时,却见里面的庄稼稀稀拉拉。斗伯比指着两边的庄稼问道:“国君,您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熊通道:“什么缘故?”斗伯比道:“因为中间的是公田,周边是私田。王公大臣们种私田卖力,种公田不卖力。而且八家轮流攻(种)公田,谁卖力、谁不卖力也查不出来,所以公田里的庄稼长势自然赶不上私田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井田制从商朝至今,已时兴了千余年。到现在已名存实亡。历代先君筚路蓝缕、开启山林,开辟出的田地全圈进各王室贵胄的地界里,国家却没获得应有的收益。这样一来,井田制正好成为他们私有利益的保护伞。前些时候臣提出过废井田,实际执行中没有开阡陌。不开阡陌,井田制就无法废除!”
熊通和斗伯比离开那块山包,只见一群戴着镣铐的人正在锄草,一个佩带腰刀、手持皮鞭的监工在树荫下纳凉。看见谁不顺眼,监工就跑过去呵斥几声,或者抽上几鞭子。当他们从那陇田边走过时,只见偏远山坡上几块新开垦的田内几个人在耕作。二人上去一打听,原来是前任莫敖之孙景尚的私田,在地里耕作的人原本是景家的奴隶,由于侍候主子有功,便解除奴隶身份,提升为庶民。前不久,景家在荒山开垦了一块新田,由于离住地远,便租给这些庶民耕种,收取租粮。
说话间,突然下面坡地里一阵嘈杂。二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奴隶不堪忍受凌辱和折磨,一拳击倒监工,拔腿就跑。监工从地上爬起来,抽出刀追了上去,朝逃跑的奴隶就是一刀……面对血腥场面,斗伯比道:“国君,你都看到了,奴隶的性命,在那些王公贵胄眼里,如同蝼蚁一般。而我大楚地广人稀,人就是国家的财富。主人滥杀奴隶,也是对国家财富的消耗和浪费,这种现象必须遏制。此外,就目前而言,国家的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王公权贵手中,而大多数庶民没有田种,或者租种他人的租田。他们得利甚微,却还要承担国家的兵税和兵役。而拥有土地使用权的王公权贵既不承担兵税和兵役,还要从庶民租种的租田中收取租粮,对国家毫无贡献,而当前国家的旧制正好成为他们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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