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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返京


张瑞权在杜蘅两人落下悬崖之后,一刻也不敢停留,没日没夜地就要往京城赶,他心里是无比痛快,想到杜蘅与苏子衍最后坠崖时惊恐而又痛苦的面容,他的心里好像灌了一壶美酒一般又炽热又沸腾,他新换了朱红色的棉衣,头戴瓜皮帽,帽边镶嵌着颗硕大的东珠,浑身上下贵气堂皇,这多日以来的赶路让他早早到了京城,太后得了消息,让人备着马车在这里等着。

        张瑞权在北部待的久了,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可突然一见到京城的繁华,也是让他想落下泪来,他踩着小厮的背上了车驾,一路上东张西望的,活活像个头次进城的,小厮看到也是忍不住发笑。

        真的,他从来不知道,这些曾经拥有却不曾在意的东西,有着如此现实而强大的力量。他对小厮吆喝着:“笑什么笑,小心爷割了你的舌头,带爷去聚德楼好好吃上一顿,吃完再去置办一身行头,再去见姑母,到了姑母那儿,少不了你的赏赐。”

        小厮看他这个脾气,就知道他去了边关也毫无收敛,只得把那一句“太后娘娘嘱咐您先进宫去。”吞下了肚子,改道去了聚德楼。

        当马车急停时,张瑞权正坐在车中向外张望,他的身子前倾,马车里备着的茶水洒在了身上,自己也因着向回撤的力道磕到了头,他皱着眉,也不掀开车帘,马车外的下人已经惊怒问道:“对面是谁,这样不小心,瞧着你们的车驾小,怎么敢驾的这么快,若是马车相撞,伤了我们家大人,你们负的起责任吗?”

        对面的马车车夫应承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少爷今日回来,我们也是着急采办东西,不知道您可否给我们让个路让我们过去?”

        张瑞权听见外面讨好的声音却并不受用,反而更来了兴致,一脚踹开帘子道:“瞎眼了吗!这是张家的马车,还不快快让路,识相的,就叫我三声爷爷,兴许我还能放你们过去。”街上买菜的与卖菜的也都驻足凝望。

        “我们这里是杜家的车驾,若你有什么损失大可到我们府上去,跟我们小少爷索要赔偿,在街上这样吼叫只会让人看了笑话。”绿鹊按住寸心想要发作的手,这乘车驾是杜蘅留下特意供下面的人驱使的,本就是小小的又朴素,杜晋早早打了招呼要回来,没想到今日就到,寸心与绿鹊才着急着驾着车驾出来,往日里她们是断断不用的。

        听到对面是张家,绿鹊有些犹豫,决定还是不要硬刚上,姑娘现在还没有回到京城,现在惹麻烦只会给杜府带来泼天的灾祸,可惜她并不认识这是张瑞权,张家最为纨绔的子弟,他一旦得了理,轻易就不会再松口。

        这是繁华的买办街道,一时间就有许多百姓驻足观望,人人都知杜家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而张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到底是谁更胜一筹,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百姓心中,更有甚者,办起了赌局,买定离手,张家是大,杜家是小。

        寸心也压着怒气,不想把事闹大,谁知道对面竟然传来一道飞扬跋扈的男声:“哦?杜家?既然是杜家的马车,那我就更不能让了,往前走。”车夫应了,耀武扬威的从杜家的马车旁经过,越发趁的杜家的车驾简陋与矮小。

        两架马车越来越近,快要平行的时候,张瑞权掀开对面的帘子得意洋洋地对对面说道:“杜家的门庭已经倒下,杜蘅早就死在悬崖之下了,杜家拿什么跟我张家斗,不是在落井下石,只是世事无常,人啊,看不清自己是会遭雷劈的,还是弃暗投明,来我张家还能给你们一份事做。”

        张瑞权打量着车中的两个丫头,觉得他们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杜蘅姿色容貌不算什么,她身边这两个丫头却是秀色可餐,他舔了舔嘴唇,让车夫停下,然后拦在道路中央。

        “喂,对面的两个丫头,别不识好歹,我乃你张家爷爷张瑞权,你刚才的冒犯我可以全然不记,杜家已经没什么可值得你们留恋得了,不如回去跟我做个暖床丫头,也算饿不着自己。”张瑞权脚步一缓,大声嚷嚷着。有看笑话的已经在本子上记了,这件事儿是多么的荒谬,绿鹊与寸心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张瑞权的衣角拂过土棕色的车轮,旋起浅金色的尘灰,将他身影描摹的更加渺小。

        绿鹊将买的东西放在车中,独自走下车来,她脸上仍然挂着一副琢磨不透的笑意:“敢问大人,是如何得知我家大人回不来了呢?又如何断定是悬崖之下?我等都在等着我家大人回来,只是我们这些下人到底还是手腕浅,实在是打听不到个什么,还望您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

        张瑞权发现自己失言,拍了拍自己的嘴,绿鹊身上带着一股冷凝香,扑面而来,他脸上由恼怒转换成了调笑,说着就要去拽绿鹊的衣袖,这样的事儿他做多了,也就不觉得羞臊了。

        “你想知道么?那本大人就告诉告诉你,本大人就是你的明路。”张瑞权不顾绿鹊的惊呼,就要带她走,看戏的人不仅没一个上前阻拦,更有甚者,吐了口吐沫,人群也就散了,这样的事发生的还少吗?

        寸心急急地抱住绿鹊的腰身,怒骂道:“张大人,举头三尺有神明,您看看您这是在做什么,不为自己的脸面,也顾及着族里亲里啊,您的表姊妹们该如何过活呢。”寸心跟着杜蘅,身上也沾染着文人那股子傲气,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指责的意思。

        一时间乱做了一团,忽然有人骑马而来,张瑞权下意识一躲,没等他从扑面的美色中回过神来,他就看清了对面人的神色,霎那间,细碎的鸡皮疙瘩爬上他的后背,没等他反应过来,对面人嘴唇轻轻一动,一个字落在空气里,轻轻的,淡淡的,却湿乎乎地爬满了一种森冷的戻气。

        “打。

        然后,毫无征兆的,世界天旋地转,上一刻他还斜倚着马车的内壁怀着恶意耀武扬威地泄愤,下一秒额头顶着地面,他被人狠狠地在地上,身形因剧痛弯曲,却没有被放过,那钢筋一般的手臂箍在脖间,带着厚茧的手指抵在温暖血液流动的地方不远处。他的膝弯被人以能让人粉身碎骨的力道狠狠一踹,多旺跟跄地跪倒,膝盖触地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骨碎声,然后他被人以跪倒在地的屈辱姿势固定着,头被迫抵着地面,膝盖处疼得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时他才听到周围的痛呼与嚎叫,显然前来帮自己少爷的侍从们也被人打倒,不远处摔来他的贴身小厮,他余光一瞥,看到他手掌呈现出扭曲的样子,显然被人打断了手掌。

        正是杜家的小少爷——杜晋来也,张瑞权被杜晋提溜起脑袋,嘴上却不服输:“你敢对我动手,你杜家是不想活了吗?你私自对朝廷命官动武,这是要人命的,等本官参你一本,你等着吧。”

        “不劳张大人费心,瞎了眼的,我看是你。是谁说要收我家两个丫头去做通房,若是张大人不怕,我便把张大人强抢民女一事一起捅到御前,让皇上看看,这就是他的皇亲国戚。”杜晋刚刚从宫里回来,他去江南一带治了水灾,带回来的事例与情况比前几年的加起来还要多,皇帝本就有心要嘉奖他,这次更是生了官名为一等忠勇公。

        张瑞权看他提到了皇帝,服了软:“杜家的小儿,我念着你年幼不与你计较,你快快放开我,还是你铁定了心要与我张家叫板,我惋惜你家中没了支撑依靠的父母,如今又新失了姐姐,接下来要一个人撑起门楣的不易,向你一介小儿低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公然与我张家叫板,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听了张瑞权这话,杜晋更为气恼,连个丫头连忙在一旁整理衣装,连一向稳重的杜伽都没有上前劝导的意思,早已经明摆着撕破脸皮,又何必在意这些话来粉饰太平呢,杜晋平静地开口:

        “如今,张大人既然提到了我阿姊,那我就要好好与您说说了,我这脚与手也有些麻,还劳烦您就这样听着就好,省的把那些脏水都泼到我阿姐身上。”

        杜晋最为宝贵的就是杜蘅,他清楚地看见杜蘅一人带着他的辛苦与不易,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对她的阿姐有一丝一毫地诋毁,更别谈这恶毒地诅咒了。

        “你说我父母早早便撒手人寰确实没错。”他轻声道:“我阿姊杜蘅只身情愿远赴北部为百姓谋福祉,据我所知,当初是张瑞权大人您先去的北部要解决盐铁问题,从到达北部起,处理张瑞权大人留下的问题,舟车劳顿,体验民情,我阿姊未曾有过一日安顿。我阿姊也只是一介女儿,却是一马当先。纵然至今我没有她的消息,她来不及给我这个亲弟弟一封家书,因为她全身心都扑在江山社稷与百姓身上,她身先士卒,替皇上分担忧愁;作为臣子,她为民生而奔走。至此,他已无愧于皇上、无愧于我朝。北部地形和人口都严峻,更是有许许多多的山匪,若是阿姊正因为此丢了姓名,阿姊也会是我杜家的骄傲,我不求阿姊在百姓中享有如何美名赞誉,但受其庇佑者,便不该有颜面妄论他之生死。”

        杜晋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目光扫过面容仇恨的张瑞权,语气逐渐变冷。

        “张瑞权大人您深受皇恩,北部掌管盐铁之事以来却两年未有任何建树,您只能说是指挥无度,只会折损百姓,对于山匪,您也鼠伏不出,偏又刚愎自用,北部流民能发展到今日局面,张大人您功不可没。便是皇上,也只恨到极致,如今又派了我阿姊与苏大人、姚大人一行人前去,已经是挽大厦之将倾,倘若非要计较个清楚,我阿姊所遭受的所有苦难,难道就没有张瑞权大人您一份至伟功劳吗?怎么如今竟然是非颠倒,黑白不分,这样的行径,岂不是无耻寡恩到了极致?”

        杜晋愤恨地将张瑞权松开,张瑞权的面色已经不能用简单地愤怒来形容了,有围观者,皆对他指指点点,露出怒容,但杜晋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是我阿姊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接下张大人留下的烂摊子,是我阿姊好消息频频传来,也是我阿姊染了重病却不敢让家里人与皇上知道,只因怕召她回京,无人再去管北部之事,苍天再看,皇上太后娘娘也在看,到底是谁贪生怕死,早早回了京,你这般诅咒我阿姊,我绝不接受,若是今日不道歉,我便禀报给皇上,请皇上做一个定夺。”

        杜晋的眼睛雪亮,扫视着在场众人,扫过绿鹊的时候定了定,看她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张瑞权没想到刚刚回京便闹了这样一场,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道歉,带了人便走了。

        “小少爷,您真是长大了。”寸心微笑着看着他,那个曾经在他膝盖前要桂花糖的小孩似乎一下消失不见了,现在是一个顶天立地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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