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林旭的独白

清清，我遇见你的时候，你逆着阳光，却比光还耀眼。

        我于血泊渡，清晨入梦来。

        遇见她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逃不掉了。

        她明媚的，像要召回春天。

        我是如此的心动不已。

        她是我黯淡无光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亮，是她为我黑暗的世界填上色彩，使我得以重获新生，她是我的希望。

        明明应该遵循理智厌恶她，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她太干净了，我甚至都不敢去触碰她，我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又如何沾染那抹白？

        所以，我把她拉进黑暗，与她在地狱里缠绵，流浪，把一个人的光亮往另一个人的眼里珍藏。

        可在那些黑暗和怒意下，是我此消彼长，盘根交错的无限爱意。

        即使是千夫所指的谩骂狠恶，也抵不过萤烛轻光后的疏疏离落。病树前头的无可救药，才是是我未来的真实写照。

        我们的相遇注定是万劫不复。

        我想要去触碰她，可万事万物都让我感到自惭形秽，如月千早。

        而我注定无处可依。

        后来她失忆了，她真的就这样，心无城府的，反将我一军。

        我们背弃世俗，逍遥放纵，用我们的爱，捉住夏天聒噪的第八只蝉。

        真诚永远在芸芸众生中显得弥足珍贵。

        清清，我对生命弃之如履，却独对你想要只争朝夕。

        她是暗夜之岭，绽开的希望之花。

        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再一次沉醉于她香柔的颈间……

        漫天的是非喧嚣，我抬起头，看那是天堂。

        她是我的清晨，她是我的希望。

        我决堤的爱意在非法之地蔓延绽放。

        我的人生是荒漠，是废墟，是阴霾，纵使一身浑浊，想起她时也会清澈一刻。

        我身体里所有的情绪都是平行的，唯独对她的爱，是立体的。

        她是我毫无波澜的心底投下的那枚激起波澜的石子。

        我在爱里踉跄，在爱里跌倒，可我依然沉醉。

        她找回了记忆，不再爱我。

        许是那天的雨太大，惊雷劈开伤疤，打碎了你我他。

        清清，看着你后来努力装作无情狠厉却漏洞百出的演技，我只觉得可爱至极，这只小猫咪想做小狐狸，导了一出好戏，为我一人演绎，我若是揭穿，岂不是太没诚意？不然狐狸没做成，到变成炸毛小猫咪。要是趁机溜走，那我这人生，可就失去了意义。

        清清，你能骗过所有的人。可我对你满是真心的爱意，一眼就能看透你拙劣的演技。

        你能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一个比你还爱你的人。

        我像一个小偷，偷偷躲在黑暗的幕后，追着她的影子，看着不属于我的女孩，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即使有被她伤害的危险，也阻止不了想靠近她的强烈意愿。

        我那汹涌澎湃的爱意，究竟该往哪放？

        我降生就是犯罪。我是罂粟花田里，□□铜臭中长大的孩子。

        清清，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明知你不是打算重新好好爱我，明知你在与我做戏，明知你虚与委蛇，可我偏偏愿意上当，愿意沉醉在你的笑容与谎言当中。

        我这个在绝望里的人，却偏偏爱上了希望。

        我依然爱你，可我又私心的怀念着原来那个生机灵动敢爱敢恨的你。我自私又卑微的爱着你，小心翼翼的掏出一颗滚烫的心来试图讨好你。

        渐渐的，你不再对我那么冷漠，不再躲我避我，不再出言讽刺把我气走。会对我展露笑颜，会对我和言相劝，会对我嘘寒问暖，会和我沉欲无间。我以为我终于慢慢把你冰凉的心捂化了，一切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的脑海里总是会不断浮现你的音容样貌，明明是和从前一般一致无二的笑容，可我心里却总觉得不一样了。可我也无法说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摇了摇头，心里鄙视自己对你如此多疑，又嘲笑自己居然对你如此痴迷。再仔细看去，你依旧笑容甜美，可笑意从不达眼底。甚至每一个表情，都是你精心的装扮。

        我用最快的时间相信你爱我，再用很长的时间告诉自己你不爱我。

        过了好久，我才明白，我爱你其实并不难过，而我希望你同样爱我，才让我万分难过。

        我知道，你根本不快乐。是我把你的快乐夺走了。我想，只有我死了你大抵才会真心高兴吧……

        死亡，显然解脱更是圆满。我往前俯瞰，梦已醒了一半。

        那样万丈深渊下的我，却偷偷觊觎着九天银河里的的丝丝星落。

        清清，我经常会想，如果我没有生在南林，没有生在这片罪恶从生之地，只是城市里的一个普通人。我们会不会相遇？会不会相爱一生相守到老？

        我愿倾尽全力，为你一场欢喜。

        我愿用所有一切，换回本属于你的华光。

        那天，与苏煜和宋明辉的激战，我只怕她受一点伤害。

        最后，她拿着枪迎风朝我走来的时候，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狠狠的拥紧她。甚至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可这样的念头只维持了一秒，因为我知道，她和她手里的枪一样，勇敢又脆弱。

        我无法告诉她，我期待着她向我走来，哪怕是朝我开枪，连子弹一起。

        只要她坚定的走向我。

        她举枪向我走来的坚定身影和往日扑进我怀里的娇软影像在那一刹那重叠，融为一体。我笑着看她，多么想伸手再碰一碰她。

        时空交叠，慢慢从模糊到清晰的出现一个影像——那个始终坚定勇敢，心怀怜悯感恩的，我的清清。

        清清，我相信，在大洋彼岸，我们的爱，生生不息。

        无论如何，请在你的心里，永远种一朵花。

        云起风声醉，仰头望天堂。

        她如此强大，却也如此脆弱。

        清清，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醒来，那便是我们最挚爱的时刻。

        待月亮升起，我便向神明许愿。愿你心里的那些黑暗的影子渐渐逃跑，填满光亮；愿你永不凋零，永远幸福快乐；愿旭日东升，清清永乐。

        愿你美好的人生，永远活在光明之下。

        清清，你要记得我，八三年夏，生于南林，孤坟于罂粟，长夜无明灯……

        此去路远，山高水别，我们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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