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缺失的记忆

我清晰地认识到我是在做梦。

        一场离奇的，视角混乱的，不明所以地梦。

        利落黑发的青年拉着我的手引领我踏着破碎的光屑想漆黑无光的无穷远处奔去。

        青年的发丝无风自动，逐建变长，像是乌黑的布匹，从起点处延伸而出，向终点延伸。

        但在只闪烁着零星光亮的无边黑暗里，何处是起点？

        何处是终点？

        每经过一出光亮，那光就骤然变亮，让人眼睛疼。

        梦里我只是呆呆的跟在黑发青年的身后，只觉得莫名熟悉。

        我是不是认识他？我问自己。

        如果不认识的话，为什么我在不停地流泪？只是因为光线太刺眼了吗？

        我意识到青年的身形在一点点破碎淡去，像是摔在地上的冰制品，在阳光和地面的双重打击下消失殆尽。

        他侧过头来回望我一眼，五官熟悉到让我忍不住呼吸一滞。

        哥哥！

        我猛然瞪大双眼惶恐地握紧了他的手，却只能无力地看着他消散在我眼前，归于一片沉寂。

        哥哥…

        死亡般凝固的空间里静得可怕。

        突然间，虚幻的光屑汇聚在一起，行程了一大股光流，它环着我绕了几圈，最终安静下来，分成了七个小光团，漂浮在我面前。而它们的前面还有两组这样的光团，每组面前各站着一个迷糊人影。

        “你回来了。”两道人影同时开口道。

        我分不清说话的人的年龄和性别，他们的声音像是时间所有人的声音集合体。

        这便是梦的尽头，我从梦境坠进了现实。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让我有一种仍在梦里尚未醒来的错觉。

        是深夜。

        我掀开被子站起来，也不开灯，摸索着推开房门，跨过我早已经烂熟于心的走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哥哥他们房间的门外。

        我敲了敲门，听见了黑暗里布料摩

        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哥哥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哥哥。”我撞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衣领里，丝毫不顾不顾此时我脸上满是是泪渍。

        在哥哥面前，我的一切任性都是被允许的。

        我永远是哥哥的妹妹。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想起了不少的事，比如哥哥一直都是我的哥哥。

        ——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前好几世的回忆，但我总觉到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找回来。

        有关梦的尽头，悬浮在我面前的七个光圈和人影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猜，那是我不断重生的原因，是我生命轮回的开始。

        “怎么了小铃，做噩梦了吗。”哥哥的声音里的关切几欲溢出，“还是云雀做了什么？”

        我不抬头，闷闷地道：“做噩梦了，是个很可怕的梦。”

        命中抓不住他的无力感还萦绕在我心头，想是小动物一样踩于其上，让我莫名慌张。

        我觉得我的心能敲出沉闷的声音——那里空空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只是梦而已。”哥哥像对小孩子那样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低声哄我。

        那可不只是梦啊哥哥。

        你这样对我，我反而…更想哭了。

        一旦摆开了哭泣的架势，我便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哥哥任由我越抱越紧，放任我毫无收敛点嚎哭。

        “小铃，我会一直在这里，不用担心。”

        “小铃，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在这里，都在努力……”

        哥哥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我很少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真少见啊，哥哥。

        这就是我一直要做你妹妹的原因吗。

        我可真是

        太自私了。

        可是我，想一直这么自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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