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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这是暂时来学校代课的白敬民,咱生产队的知青。”杏花小声说。

        “哦。”

        “隔壁班好多女生都说白老师长得好看,你觉得他好看吗?”杏花拿手拢着邱天的耳朵,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一般吧。”

        还不如昨天遇到的货郎好看呢。

        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还不好看啊?”

        邱天眨了眨眼,“没说不好看,就还行。”

        主要在她穿越前的那时代,别说娱乐圈里一众颜值逆天的爱豆偶像了,就是大学校园里那些长相出众的师哥师弟,都能轻易秒杀这位叫白敬民的。

        邱玉环已经跟着于丽华和白敬民走进校门,她刻意落后小半步样子更像丫鬟了。

        邱天无语地挑了挑眉,自言自语,“没看出来啊,竟然这么顺从?”

        “就因为何同志呗!”恩赐忿忿地“哼”了一声。

        “何同志是谁?”

        杏花:“是咱大队的蹲点干部,上面安排借住在于丽华家。”

        邱天便想起来了,恩赐之前跟她说起过。

        所以于丽华因为一位蹲点干部的借住而尾巴翘到天上了?

        “我们快进去吧。”栓子催促道。

        邱天回神朝学校里看去。

        荒原似的长方形院子,稍稍偏东立着一根旗杆,顶端红旗正迎风招展。院子里新长出来的草已经被拔掉,翻出颜色渐深的泥土,靠近围墙的地方,野草却依然茂盛。

        身高参差的学生,三三两两陆续朝北侧一排草屋走去,那应当是教室。

        邱天突然不着急进去看了。毕竟在穿越前的世界,她也曾见过类似的地方。

        十八岁之后,她每年都会随同志愿者团队前往边远山区,那里的校舍并不比这里好多少。

        在那个时空,邱天的父亲是商人,母亲生前曾是msf组织成员,她是一位极具慈悲心的人,邱天和父亲受其影响,每年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做力所能及的慈善活动。

        后来父亲也病重去世,夫妻俩就她这一个独生女,她因此继承了所有遗产。

        那是凭她一人再怎么挥霍都很难花完的钱,所以除了旅行和冒险之外,她每年会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诸如资助失学儿童,捐献医疗物资,捐资建校舍……

        这也是她穿越异世后,除了乍来时的慌乱和低落,却并无过多挣扎的原因——

        终归是孤身一人,在哪儿不是修行和冒险?

        其实经过昨晚一夜的平静和休养,邱天的记忆中依稀涌入一些片段,那是有关本体的记忆。

        如料想那般,妞妞自小就不受重视,甚至是被嫌弃的。

        在她穿过来之前,妞妞半夜高烧,同床的邱玉环根本不管她的反常,任凭她浑身滚烫,意识剥离……

        或许这突如其来的时空穿越不仅仅是一场旅行,也是她对妞妞的救赎吧。

        与杏花、栓子告别后,恩赐领着邱天来到学校北边,北角山山脚下。

        恩赐拖着筐往前跑,直到停到一片显然深耕过的田边,“咱家的地肯定又是三叔给犁好的!”

        邱天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眼前这一小片土地上,一眼看去松松软软的,泥土特有的清新土腥味随风荡进鼻端,她不由深吸一口,问,“这是咱家的地?”

        恩赐点头称是,又觉得她不该连自己家的地都不认得,便道,“咱前阵子不是还来挖过荠菜吗?”

        “嗯。”

        邱天没什么印象,妞妞的记忆她并未获悉全部,此时只能若有所思地沉吟。

        结合这两天的经历和过去从相关资料中获取的信息,七十年代的生产队虽是大集体劳作,但也鼓励社员养殖家禽家畜和拥有少量自留地。所以除了每年生产队按照工分分配所得,还能通过自留地和家庭养殖等获得收入。

        “哎!白蒿出了!”恩赐跑到田边,“挖点白蒿回去,让大姐捏在窝窝头里!”

        邱天闻声跟过去,低头见那白蒿叶片细密,表面一层白色的绒毛,一小簇一小簇挨在一起,野草一样,实在看不出是好吃的东西,但这个年代不能追求口腹之欲,能填饱肚子就很好了。

        姐弟俩挖起了野菜,不只有白蒿,还有婆婆丁和荠菜,没一会儿筐子便已盛满。

        邱天继续挖菜,只是动作慢了下来,恩赐则去割草,很快就码起了一捆。

        此时不远处的校园里依稀传来歌声,恰是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恩赐干脆坐在地上,听得入了迷,直到歌声停止,他才突然问了一句,“海面倒映着白塔,海啥样?白塔又是啥?”

        邱天笑起来,“歌里的海其实是……湖。”

        “哦,那白塔呢?”

        邱天当然知道那白塔是北海公园的标志性建筑,只是以自己现在的认知和身份却是不应该知道的,便只含糊应道,“就是白颜色的塔呗,很高很大,倒影在湖面上很漂亮。”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邱天回头看,眼神不由一亮,不远处竟是那班花似的女知青。

        她还是早起的装束,只是两根黑亮的发辫盘到了头顶,显出几分干练。

        “你笑什么?”邱天问。

        女知青抬起胳膊擦了擦汗,笑意收敛些许,“你见过白塔?”

        废话。

        可嘴上却说,“没有,我猜的。”

        女知青脚边放了一捆柴,她看上去很累,气喘着坐在柴上,“那是藏式喇嘛塔,在北京的北海公园。”

        恩赐瞪大了眼,“北京哇!”

        女知青没回答,却面朝某个方向现出几分迷茫而惆怅的神情。

        “你是从北京来的吗?”邱天问。

        “是。”她苦笑一声,“那是我的家乡。”

        邱天眼眸闪着异样的光,“你叫什么名字?”

        女知青刚要开口,目光却倏忽看向她身后,随即站了起来,“我朋友来了,我该走了。”

        邱天下意识转身,见是白敬民大跨步走过来,他径直走到女知青身旁,熟稔地提起地上的柴担在肩上,“累了吧?”

        这语调根本不用怀疑,是面对自己心悦的人才会自然流露的。

        女知青眼波流转,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襟,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丝绯红,“不累……”目光忽而扫过秋天和恩赐,抿了抿唇又问,“你讲完课了?”

        “嗯。”白敬民也看到两个小不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说,“走吧米兰。”

        原来叫米兰啊。

        邱天在心里想,这名字可真配她。

        回到家,邱天挑出一些野菜拌上红薯干喂了猪,又拿昨夜剥下来的玉米混着菜叶倒进鸡窠。

        恩赐则把割来的草送进羊圈。

        一时之间小院里净是些家畜的叫声,伴随着猪吃食时特有的“噗噗”,煞是热闹。

        中午大姐回来做饭,和邱天、恩赐一起吃完后,便马不停蹄地挎着篮子走了,篮子里是给爹娘带的饭菜。

        “大姐好辛苦。”邱天忍不住感叹。

        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像大姐这个岁数,若没上学,就只能参加生产劳动。

        再过两年二姐初中毕业,要是没考上高中也要进生产队了,不过听说二姐学习还行,学校和大队推荐的话,她应该不至于没学上。

        邱玉环就不一定了,小学连蹲两级的主……

        邱天又想到自己,她猜测或许家里压根没打算让她读书,毕竟学费再便宜,那也是一笔支出,且她穿来之前,这位叫妞妞的小可怜明显有些迟钝,到时候随便一个借口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留在家里了。

        然而现在邱天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她知道1977年会恢复高考,所以她必须为自己也为妞妞谋一个前程,毕竟她能做的、对她来说最力所能及的便是读书。

        横竖吃饱了在家没啥事,邱天想出门溜溜,恩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妞妞你去哪儿?”

        邱天一个眼刀飞过来,“别叫我妞妞!”

        恩赐脖子缩了缩,求生欲极强地改口,“……四姐,咱去哪儿啊?”

        邱天想了想,村子不大,一上午她和恩赐差不多逛完了,北角山虽有些意思,可是爬山太费劲,她还想留着点力气。

        邱天不太懂地脉阴阳,但觉得这北角村前有河,后有山,似乎是风水绝佳的方位。

        略迟疑须臾,她径直朝南走去,“去河边玩玩。”

        “那我拿个桶!”恩赐啪嗒啪嗒跑进锅屋。

        淌过河沿,顺着田埂走到河边,渡口空荡荡的,只有一跟栓船的木桩子扎在那里。

        邱天看着河对面,那里有另一个村子,也有另一座山,村子叫南角村,山叫南角山,与这边的北角村和北角山隔河相望,像镜像投射。

        她只知道二姐邱玉珠上中学的地方需得过了这条河,却不知具体方位,便问恩赐,“二姐学校远吗?”

        恩赐正踩在河水清浅处摸田螺,头都没抬地说,“有点,过了河还得朝南走一段。”

        “你去过?”

        “嗯。”恩赐闷头摸螺,抽空回答。

        一条船缓缓而来,起先只是一个点,渐渐能看清船夫划船的细节,邱天眼神一亮,轻声道,“我想去对过的村子瞧瞧。”

        恩赐这才直起身子,抬头,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

        “瞧!船来了。”邱天指着水面,眸中闪着奇异的光。

        船家略休息了一会儿便重新启航,他向前向上推动船桨,画个圆,收回胸前,紧接着再推出,船桨的另一头随之起落,划开水面,荡起层层波纹。

        回头看到北角村的渡口越来越远,往前眺望,南角村的渡口却渐渐清晰起来。

        邱天心情大好,兀自哼起歌来,恰是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恩赐一听也乐呵,虽不会唱,却也跟着瞎哼哼。

        约莫一刻钟的光景,船抵达岸边。

        邱天这才依稀有些慌,她没有钱付给船家。

        怎么办呢?

        刚才临上船前,怕船家不肯载,邱天谎称是去南角村给亲戚送田螺,这会儿……哎?

        邱天脑中灵光一现,随即提起恩赐脚边的桶送到船家面前,“爷爷,能拿田螺抵船费吗?”

        船家是位须发全白的老者,闻言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

        邱天眨眼,心想:不行吗?恩赐费心捡了好半天呢……

        正觉窘迫,突然听到船家苍老干浑的笑声里混杂进几声清润低沉的浅笑,邱天脑中宕机零点几秒,倏然转身看去。

        三月中的天气,不冷不热,年轻英俊的货郎穿着清凉的白色背心立在岸边,手里拎着件蓝色中山装。

        “我看行,我就爱吃田螺,”货郎笑着,露出两排整齐又洁白的牙,“爷爷,这买卖不错,您倒是应个声啊。”

        邱天傻眼了,目光迟缓地从左右一老一少两人脸上掠过。

        “……爷爷?亲的?”

        “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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