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玻璃杯中的鱼

大概世界就是一片黑色，光明消失啦。

        这一次的一片黑色，是不安静的，吵闹的。而我应该是在一个玻璃杯里，冰冷的水里。

        咕嘟咕嘟，鱼儿冒泡了。

        “一个怪物。”

        谁？

        “一个有非分之想的恶心怪物。”

        谁啊？

        “嘣！”应该是有人举起了玻璃杯，又狠狠砸了下来。我随着杯里的水摇晃。

        “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听到你反驳的声音。

        “哈……自己是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比如你！”恶意的嘲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越来越熟悉。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笑啊？看啊，恶心的怪物，终于被你杀死了！哈哈哈……”

        玻璃杯被碰倒了，我随着水流出杯子，动弹不得。

        一条鱼，没有了水。

        干渴，但我还能呼吸，新的水包围着。

        呼吸，是谁扼住了喉咙。

        是你啊……真是幸会呢。

        ……

        小物还在抱怨我的肩没肉枕得她不舒服，我不轻不重的试着推了推她的脑袋，没推掉，随后就任由她去了。

        “顾小姐。”霍医生手下的一个小护士从半掩的门冒出半个头，“有人来看你，就在会客厅。”

        “不见。”

        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一个人来探望，突然冒出来的，没兴趣。

        “可霍医生说一定要您见见。”

        “……烦。”

        等我哪天有钱了，一定要买下这破疗养院，让霍铧霖给我端茶倒水，我的病没见他治疗得有多好，可在管这管那这方面倒是挺能的。

        “起开，”我又一次推了一下小物的脑袋，呲溜一下，“人头落地”。

        我看也不看这“凶案现场”，走出房间。

        会客厅里，见到那人，我好不惊讶。

        我坐在他对面慢慢用勺子搅拌着红茶，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你的病怎么样了？”

        “嗯？”不知不觉中我有点出神，我抬眸看他，露出一个在他面前常用的笑来，“一切都好。”

        “这样啊，”他流露出一些如释重负，“那就行。”

        我觉得有些无趣，“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在看一个没有长大的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你是我妹妹，当哥哥的来看望自己生病的妹妹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哦，我以为你对我这个怪物已经是避之不及了。”我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在一旁的窗台小花坛边，正对开得正好的不知名的小花辣手摧花的小物，“所以你到底要何贵干？”

        “明溪，你嫂子她……去世了。”

        “哦，请节哀。还有，我不是明溪。”

        我是怪物，明钱来着。

        “无论如何，你一直都是我妹妹。”

        “你总是这样，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耐烦到了极点，“为了我的病情着想，求求你离我远点吧！”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他包容的笑笑，一如既往的叫我动容……

        个鬼。

        我恨死他了。

        他只是一个哥哥不是吗？既然有了自己的家庭，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开始腐烂掉的我？

        “为什么？”

        “嗯？”

        “为什么总认为自己是怪物呢？”

        这家伙，我几乎是要忍不住暴起：“啧，既然我不是怪物，那就是个精神病超级严重的变态了。”

        “我爱你啊。”我转而微笑着对他说。

        这就是我成为一个“边缘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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