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登山——练心路（2）
罪城的城中心。
也是混乱城市中，相对安静些的地方。
一间普通的泥土房。
少年余生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微微蹙眉。
地面沾染着鲜血。
女孩靠在床边，胸口处缠绕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疲倦的熟睡过去。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女孩双眼睁开。
翻身下床。
一把弓弩对准门口的位置。
发现是余生后，才将弓弩缓缓放下，但却依然攥在手里。
勉强回到床上，再次闭上双眼。
呼吸沉重。
额头冒着汗珠。
余生走到床边。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额头么？”
余生认真问道。
女孩虚弱着，勉强点了点头。
余生伸出两根手指，指背轻轻搭在女孩的额头上。
神情变的凝重了些许。
在罪城，发烧...
是会死人的。
尤其是她的肩膀处还缠着纱布，明显是受过伤的。
转身推开门离去。
“我需要药。”
“可以，但今年你要保我出城。”
“嗯。”
“她生病的事，我会当情报卖掉。”
“嗯。”
一问一答间，黑暗中的人影转身离去，过了片刻后，拿着一盒罪城外最普通不过的退烧，消炎药，递给余生。
回到住处。
将药给女孩喂下。
余生就这么坐在房门口的位置，轻轻擦拭着弓弩，匕首。
安静的等待着。
就如同一年前，自己生病时，守在门外的她一般。
这一夜，街道上倒满了尸体。
血液流淌在石砖上，又流入到下水道内。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
房门推开。
女孩脸色微白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回到后院，默默拽出那辆血迹斑斑的推车，和余生将这些尸体搬上去。
又默默的推走。
全程无言。
不远处的几个院子里，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幕，有些忌惮，无人走出。
……
第四步。
余生和女孩背靠背站在一起，周围满是尸体。
最终，余生手中拎着那把有些破旧的弓弩，走出罪城。
站在罪城的城门前，回首望去。
那依旧阴森的牌匾，城墙，有些出神。
默默离去。
瘦弱的身影，厚重的城池，一时间有些格格不入。
纵观回首的十八年里。
余生所有片段，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埋尸，仿佛已经沦为了日常工作。
那平凡的身躯，不知遍布多少伤疤，其中...又沾染了多少鲜血。
就如同余生自己所说...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杀人，他学了很久。
规矩，也学了很久。
包括社交...
第五步！
阶梯重新变的有了些许温度，在那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温暖。
刘青峰那染满血迹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余生的头。
最终，画面定格在那染血的书包上。
第六步！
墨学院，正门。
“140届，余生...”
“恭送学长...”
余生的呢喃声，在空气中回响。
第七步！
墨城，团队赛。
那一名名站在身后的同学们，脸上洋溢着的笑脸，对余生来说，宛如洗涤心灵的一汪清泉。
此时的阶梯上，冰冷依在。
但更多的，却是温暖。
短短七步，却见证了余生的一生。
而通往山顶的路，不过才刚刚启程。
长舒一口气。
“未来的路，总要走过才知道啊...”
低语着，余生再次一步迈出。
前方，一只只妖兽涌现，狰狞着对他发起冲锋。
但余生却仿佛视若无睹般。
继续前行。
余三水面容冰冷的站在他面前：“我能将你丢到罪城一次，就能丢第二次，第三次。”
“你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因为它被攥在我的手中。”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讥讽。
“罪城...”
“并不可怕。”
轻声呢喃，余生一步又一步的迈出。
脚下阶梯从最开始的虚幻，逐渐变的越发凝固，宛如真实。
周边就是万丈悬崖。
一步踏错，粉身碎骨。
但余生却目视前方，步伐坚定。
黑暗，他走过。
光明，也走过。
余生再难，还能难得过一个死字么...
如果连死都不怕，或许...
也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直到，身影停顿半空。
一只脚已经迈出，却迟迟没有落下。
模糊的画面里，罪城的她浑身伤痕，虚弱的靠在墙边，一只手臂被斩断，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气息已是越发微弱。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围绕在余生耳边，仿佛恶魔的低语，不断萦绕。
只要再走，她就会死...
不仅仅是她...
画面一转，赵子成，孙闻，阿泰，慕宇，林小小，许元清...
一道道人影，全部浑身重伤。
立于妖兽群中。
对面，是数不胜数的妖兽正在对他们发起冲击。
仿佛生死，就在一秒。
一切只在他一念之间。
是继续前行，还是驻足不前。
有那么一瞬间，余生有些茫然，看着这一幅幅画面，心没由来的有些刺痛。
“既然未来之路，在我脚下。”
“那如何走...我自己说了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这一瞬间，余生目光恢复清明，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猛然一步踏出。
画面宛如泡影般，纷纷破碎。
一道道阶梯骤然浮现，不是之前那种狭窄的石阶，而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通天大道。
远处山顶上的孙英雄眼底带着一抹惊讶。
认真的看了一眼余生。
有些赞赏。
余生平静的走到山顶，对孙英雄轻轻点头，转身，看着其他几条阶梯。
默默的注视着。
“你觉得，他们能走过这练心路么？”
孙英雄突然开口。
余生轻轻点头：“可以的，我相信他们。”
“但我了解我的孙子。”
孙英雄摇了摇头。
余生抬起头，看向孙英雄，眼神认真：“但我也了解我的朋友。”
“哦？”
“呵呵，突然就变的期待起来了。”
孙英雄轻笑着。
两人目光再次落在剩余的五条阶梯上。
等待着他们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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