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猴子抓兔
一天,正从山上下来,看到龙天昊拿着枪跑过去,老者喝住了他。
龙天昊站住了。
“天昊,跑什么跑?你过来。”
“干吗啊,爹?”龙天昊问。
“拿来。”
“什么拿来?”
“枪。”
“......你要枪干嘛?你不是有短的吗?”
“拿过来。”又是一声威严。龙天昊只好把枪给了老者。
老者熟练地拉开枪栓,取下子弹,把枪扔给他后手又一伸,龙天昊好象明白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子弹,嘟嘟道:“刚才我看到了一只兔子。”
“还兔子,兔子还用得枪打吗?告诉我,这些子弹从哪来的?为什么不交给我?我早说过了,你们只能拿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乱带子弹的,你还要我告诉你多少次?”
“师父,这子弹是我给他们的,我不知道规矩,我看他有枪,再有送了些枪,也得要子弹配。”卢钢连忙解释道。
“不行,除了枪,子弹一切都要缴公,放在我那里保险。乱玩乱打,到时没子弹了怎么办,枪不成了烧火棍吗?滚蛋。”老者的口气格外严厉起来。
龙天昊有点不高兴走了。
“师父......”
“现在子弹比黄金贵啊。”老者打断卢钢进了房间。
卢钢寻思着这句话,也是,只有枪没有子弹怎么打鬼子?见师父进了屋,本想去找耿子堂的,想想还是去找龙天昊去了。
“天昊,生气了是不?”卢钢站在他面前。龙天昊坐在那玩着枪,把枪栓拉来拉去:“我爹真抠,一颗子弹也舍不得。我是想打个兔子给你们补身体。他不让我用子弹打,我拿什么打啊,有了子弹,练了枪法,又打了兔子,不是更好吗?”
“天昊,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我认为用子弹打枪不是太好,你想想看啊,要是打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没打中,子弹飞了,打中了路人怎么办?还有,要是你开了枪,枪声一响,在山那边的山民听了不会惊慌吗?再有,鬼子的耳朵尖的话,他们听到了这里有枪声,以为这里还有新四军,把他们引来了又怎么办?”
龙天昊听卢钢说了这么多,好象明白了似的,可又放不下兔子的事。他说:“那看到兔子怎么办?”
“追它啊。”卢钢说:“走,回去找猴子去,他有办法。”卢钢把他拉了起来。
半路上碰上猴子、耿子堂、小林、卢苇他们。猴子看到卢钢便叫道:“师父,你评评理,我哪里有不对?”
“怎么啦?”
“哥,他到做早餐的厨房里偷吃东西。”卢苇告诉卢钢:“我就说了他。他不服,说是在试味道。”
猴子说:“就是。”
“也不行,不卫生。”卢苇继续说道:“哥,你说是不是他的错?”
“我说苇妹子,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啊。你猴子哥还不是为你们好吗?”卢钢听了是这事哭笑不得,对卢苇说:“耿营长和小林也站在你一边?”
猴子说:“他们都没说话,只在旁边笑。这不我来找你评评理了,师父,我应该没做错,是不?”
“猴子交给你一个任务。”卢钢不理他这蔸子事了,说道:“教天昊怎样抓兔子,他说抓了兔子给你们补身体。”
卢苇和耿子堂、小林他们都笑了。
“嗨,这还不容易。过来,天昊,告诉哪里有兔子。”猴子够不着他的脖子,只得收回手问天昊。
“到处都有。”天昊指着周边的山说道。
“在兔子来往的附近开条新路。兔子好笨的,就只晓得走老路,再放一个夹子,兔子就会朝新路上走,踩上夹子十拿九稳。”
“这么简单。那夹子怎么做。”
“别急,等会我教你。来,我们去看看兔子的洞在哪里?”说完拉着天昊的手往山里走去。
卢苇觉得新鲜,虽然在家乡见过兔子却没有看到过抓兔子,他拉着耿子堂的手要去看,小林也同意去,在这里养伤养了这么久,身体早复原了,只是下雨时胸口有点疼痛。
卢钢见他们都愿意跟猴子去,闲着也无事,便跟着。猴子发现一个洞,二个洞,三个洞,喜形于色。他说兔子有三个窝,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卢苇说:“狡免三窟。”
“对,狡免三窟。”猴子说:“要是拿不准的话,你就可以把一些夹子放在它们经常走的路上,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兔子的听觉很敏感,要不它们的耳朵会那么长?是不,所以,白天的时候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跑开,或者藏进洞中。”
“不对吧,猴子,兔子白天一般都不会出来的,除非它饿极了。”小林说。
“不是绝对。别打岔,我在教徒弟。”猴子看看天昊、耿营长、卢钢,对他们说:“一个人守一个洞,堵在外面,拿火来烤,我猴子就不信今天抓不到兔子,天昊,有火没?”天昊说带着,拿了出来。
“猴子,抓兔子还用得着火烧啊。”卢钢笑了。
耿子堂说在他们东北的雪地上最有趣的就是带着狗捉兔子。
卢苇说真的啊,哪天带我去要得不?耿大哥。
耿子堂望着她笑了,学着卢苇的口音说道:“当然要得。”卢苇低下头,脸红了。
小林点着火见耿子堂和卢苇靠得这么近,心中有点不悦,他说:“猴子,我不烧了,我要吃早餐去了。”把火一丢,走了。猴子捡了说道:“你不烧就没得兔子肉吃。”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林的心情,都以为是太累了,引起了胸口的痛就没管他,继续按照猴子的既定方针抓兔子。
猴子还真不赖,几经捣鼓还真逮到了一只兔子,灰灰的身子,红红的眼睛,提在手中,天昊自然是高兴。
少年的天真无邪像这深秋里早晨正在升起的太阳,纯朴而真挚,充满着火一般的活力。也犹如一团柔柔的云层,不经意间的岁月流逝中,随风时散时聚,有的销声匿迹,有的洁白无瑕,有的却显得阴沉而黑暗,有的却成为了另一层具有生命意义上的象征。
没有外侮的侵略,没有欺压的苦痛,没有争斗的和谐,没有血腥风雨该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少年,少年,在这样的年代,注定必将要等待着岁月风寒的浸染,须等待着暴风骤雨的冲刷,更须等待着血与火的锤炼才能证明他们曾经是个血色英雄。
捉住了兔子,自然来了兴趣,天昊缠住猴子,做了十几个套后只等天亮去取。猴子对天昊说:“运气一好就是三四只,运气不好就是......”天昊抢着话道:“就是一只,一只也要得。”
猴子别了他一眼:“就是一只都没有。”把一起要看热闹的卢苇逗得笑了起来。她说:“猴子,你就知道撮天昊,要不要我回去告诉我哥。”
猴子说:“哎呀,我的个妹妹呢,你就不要拿我师父来说事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卢苇一听,笑得更厉害了,说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要得不?”
“好好好,听你的。”
一路说笑回了屋,见小林老早就睡到床上去了。
卢苇问哥小林怎么啦?卢钢说,不清楚,可能他胸口痛,明天再找师父看看。卢苇看了看床上的小林,跟耿子堂打了声招呼,回自己房间洗洗睡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是漆黑一团时,龙天昊就来敲门了。
猴子翻了个身:“天昊,你也太早了吧,外面还是黑的呢。”说完又翻身而睡。卢钢也醒了,睁着眼看了一下黑黑的屋,问猴子是不是天昊在叫?猴子打着鼾装作没听见。卢钢起身下床出了门,见外面没人,打了个哈欠又睡床上了。
“嘭嘭嘭”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后便是天昊喊叫:“猴子,快起来,我的兔子被偷了,快点啊。”
这下全屋的人都被他吵醒了。旁边房间里的老者还有卢苇都被天昊惊慌急促的声音给吵醒起来。
“天昊,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挨打了?”老者披着衣打开门斥责天昊。
“爹,我的兔子被人偷了,我来叫猴子他们,您老去睡吧。”天昊笑着把老者扶进了屋。老者没进屋,对卢钢他们说:“你们快快去看是怎么回事?回来我帮你们再换一次药,哦,对了,子堂的药今天不要换了,取子弹。”
卢钢答应道:“师父,等我回来再去练功,您先去,不要等我。”说完叫伙伴们快随天昊朝山里跑去。在天昊手中火把的照耀下,果真看到地上被践踏的样子,猴子寻了好久才看到了二个夹子在那里,气得大叫:“哪个狗日的把我的兔子偷走了,出来。”
卢钢问天昊:“你真的看到有人在这里?”
天昊说:“是,我睡不着,就一个人到这里来了,看到前面有亮,我跑去一看,二三个人在那里举着火把在找着什么?我喊了声是干什么的?他们不理,一下子就朝下面山下跑去了。等我到这里一看,有些夹子不见了,我这才跑回来叫你们的。”
“大家别急。可能也是碰上了晚上出来打野兽的。”卢钢说。
“这太不地道了,真不象我们东北人的风格。”耿子堂说。
“什么风格?”小林冷冷地问着耿子堂。
“谁家做的东西就是谁家的,谁也不能拿的。”耿子堂很认真的说道。小林一听偷偷地望了卢苇一眼不说话了。
“追,我估计他们还不会跑得太远,就是跑远了,也是在山脚下。”卢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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