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1w2字预/警
此时,加奈子跟在两位警员身后,乘扶梯到达mars五楼。
‘小姐,女洗手间是吗?’警员a走下扶梯,整了整警帽。
‘是。’她点头。
两个警员对视一眼,朝角落里的洗手间走去。
加奈子跟在身后。
走到女洗手间门口,两位警员想了想,不好直接冲进去,便敲起了门:‘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没人应答。
‘我们是警察,请问,有人在吗?’警员b继续敲门,同时警员a头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还是没人应答。
两位警员对视,互相摇摇头。
警员a一把扭开门,只见女洗手间内看起来一切正常。
两个隔间的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洗手台前也没有可疑的(如血/迹)痕迹。
两位警员走进两个隔间,仔细打量了一番,甚至连天花板也没放过;接着又趴在洗手台下瞧了瞧,顺便检查了门后有没有藏人。
弄完这一切,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小姐,根本没有什么小女孩。’与警员b对视过后,警员a转向加奈子:‘赶紧离开吧。’
‘可是,刚才明明’加奈子依旧忧心忡忡,自己明明亲眼看见的。而且对方最后扶着墙,看上去状况不太好。
‘可能是个恶作剧罢了。’警员b接话。此时,警员a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口,准备和同伴一起离开。
听罢,加奈子还是不放心。她跑进洗手间内,认真地看了一圈,却也是什么都没发现。
‘快走吧小姐。我们还要回去(指返回三楼监控室)呢。’两位警员站在门口,用手撑着女洗手间的门。
见状,加奈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跟着他们离开。
刚要踏上下行扶梯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她立马叫出声来。
两个走在前面的警员立即回头。
‘麻烦你们,请再仔细检查一下这里。’加奈子道,同时对后半句并不十分肯定:‘或者,整个大楼。’
两个警员惊讶,互相对视,脸上浮现几分不解和警惕。
‘小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们听我说,之前’加奈子试图解释。
‘小姐,’警员a看看手表:‘我们没有时间听你编故事。基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必须得下去了。’
‘晚了中森警官又要说了。’一旁的警员b开口。
说着,两位警员准备站上扶梯下楼。
加奈子不放心地朝洗手间回望一眼:‘那,那我可不可以再在这里’
‘小姐,你想看就看吧,‘警员a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抓紧时间,要是影响了对基德的抓捕,中森警官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早点看完,到三楼找我们送你出去。’警员b也不解地望着加奈子:‘mars现在可都封了。’
‘是。’加奈子礼貌地应道。
听罢,两个警员站上扶梯。
‘现在真是什么样人都有啊。’
‘搞不懂。’
‘也不知道中森警官那边怎么样了。’
‘不好说,反正都失败这么多次了。’
‘也是。’
见两名警员已走远,加奈子转过身,环视整个五楼。
从四点来到mars,到现在已两个多小时。参观展览会,试衣服,等在电梯前撤离mars和上下楼找警察,一直没有坐下休息过。又加上来了例假,她感到有几分冷,同时脚步也有些酸重。
但她还是决定再把五楼看一遍。
因为刚才在扶梯口时,她猛地想起:当时洗手间里,当问对方要不要使用楼道里的公用电话时,茶栗色头发女孩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一个银色头发的女人。
这点很奇怪。
而当自己告诉她,那个女人就等在窗边后,她就似乎有意地,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女洗手间。
难道,她害怕的是那个银发女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茶栗色头发的女孩才坚决不离开洗手间?
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发现??
加奈子越想越焦急,查看的脚步也不禁加快,尤其是想到,她说自己是柯南,步美他们的朋友。
她迅速跑到女洗手间,又看了一圈。
确实什么都没有。
接着又到公用电话后的角落,查看有没有人躲藏在里面。
快点,快点,仔细点。加奈子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把五楼转了一遍后,她站在体育用品店门口。此时店门已关,店内一片漆黑。只有大厅和走廊的灯亮着。
整层楼静地可怕,加奈子发觉,此时,自己的脚步声成了唯一的声音来源。在死一般的静寂面前,它似乎被无限放大,压迫着自己的神经。
似乎像电影里,怪兽来袭一样。
她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呼吸。
她有些害怕。
明明有个茶栗色头发女孩的。
明明有的。
正当她准备继续迈开脚步时,视线却被体育用品店的玻璃窗所吸引。
借着楼里的灯光,玻璃窗反射出一片片光亮。但其中一个位置却黑漆漆一团。
有什么很奇怪。
加奈子走了过去。
她发现,原来这里被人砸出了一个大洞。而洞的大小,恰好够一个正常人钻进去。
下午和零买东西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洞的。加奈子心想。
难道是这之后
此时,体育店里漆黑一片,而这个洞,也像一个神秘又勾人的深渊,盯着她。
要不要进去呢?
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左右环顾,见四周还是空无一人。
摸了摸右手上输有自己姓氏的展览会手环,加奈子咬咬牙,钻进了体育用品店,一探究竟。
(此时,18:45)
与此同时,mars附近‘光影’咖啡店。
店里分成两部分。进店后,左手边是‘影区’,也称为‘安静区。’专门为那些想要独处的顾客准备。顾客可以在里面办公,学习,或者只是望着窗外,享受一个人的世界。
右边是‘光区’,即平常区域。顾客可以在此随心所欲地交谈,是朋友会面,工作讨论的好去处。
一光一影,两个区域由两扇门隔开,隔音效果极好。
‘光区’有20桌位置,装修风格明亮温馨,洁白的墙壁贴着许多可爱的猫狗照片,还有几株美丽的向日葵。相比起来,‘影区’只有5张木质咖啡桌,整个屋里也是深沉的欧洲复古风。
今天的‘光区’早已坐满人。顾客大多是只为一睹基德风采的年轻女性。她们脸上布满期待,一边翻着手机新闻一边八卦地揣测着。时不时地看着表,等着预告时间的到来。
相比而言,‘影区’里只有一位客人,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帅气男人。
咖啡店老板,铃木勇辉(36)站在‘影区’吧台前,‘光区’被他放心地交给员工打理。他又高又壮,胳膊上的肌肉若隐若现。他爱好运动,同时是附近一家健身房的兼职教练,偶尔会约上朋友做极限运动。
此时的他正在认真地调制咖啡。
安室透坐在中间(无论是从左还是从右数都是第三个)的桌前,他点了一杯美式,静静地望着夜幕下的mars,等着19:00到来。
在这里,既能监视着组织那帮人的车,远处的mars大楼也尽收眼底,有什么动向可以立即应对。
一举两得。安室透心想。
既然贝尔摩德明确拒绝让自己前往mars,而风见又跟着警视厅的人行动。
那么自己,最好就不要出现在mars。
两边都帮不上忙,还容易暴露。
一会儿如果让基德顺利找到真画,无论他是被抓到还是跑掉,只要组织的人得不到卧底名单,就是胜利。
更有可能的是,基德根本找不到真画,那真品《向日葵之歌》从此下落不明,卧底名单也就随之消失。
这也是个能让人松口气的好消息。
但是,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基德找到了真画并落到组织的人手中。
支援的公安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大约十分钟就能埋伏在周围。
到时候,就只能在这,等组织的人准备驾车离开时,堵住他们。
如果依旧没能拦住他们,就只能以波本的身份行动了,与对方取得联系要求同行,借机破坏卧底名单。
这么一来,自己很可能凶多吉少。
想到这,他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
他不怕死。从宣誓成为日本公安的那一刻起。
或者更早。
否则就不会决心要当警察了。
‘影区’里放的音乐深沉又伤感,不是实相的伤感,倒更像是一把钥匙,每一个音符串起来,钻到听众的心里,勾起他们内心深处隐秘的情感,勾出那些一直以来被忽视,被遗忘,或者根本未被察觉的情绪。犹豫,选择,牵绊,悔恨,挣扎,爱
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个世界。
这些音符把这种种涌动的,浪潮般的情愫牵引出来,牵引到明面上,□□裸地摆在每个人面前。
让他们不得不直视。
安室透的视线不禁停留在隔开‘光区’和‘影区’的门上。
透过玻璃门,几株明媚的向日葵映入眼帘。它们虽不似野外生长的,成片的,花瓣上还沾有新鲜露水的那些向日葵,拥有自然又热烈的气质。
但却依旧明亮鲜艳,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执著向上的品格。
室内的它们多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温和,但本质却不变。
‘我只是希望,他,他不要死了。’脑海里想起加奈子的话,他的眼里闪现出柔情。
他低下头,表情温柔起来。
他突然有点理解工藤新一,那种有牵挂的感觉。
然而,却做不了什么。
自己是警察,是一名日本公安,这点不可能改变。
如果是普通人,也许已经和心爱的人过上了平淡又温馨的生活。
她买菜,他做饭。
他做饭,她打下手。
他负责烘出蛋糕,她再给它抹上奶油,顺便写上两人的名字。
周末一起逛超市,蹲在冰柜前选新出的酸奶口味。
结账的时候,他在前面,把重的东西都打包进自己的口袋。
他说自己会弹贝斯,等哪天,最好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也许倚在阳台边,静静地弹给她听。
那时的他,一定与身后的蓝天交成一副美丽的画,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笑容都带着温柔。
她也许不会评论他弹得有多好。
但她一定会忍不住笑。
笑里,藏着爱。
很多时候,爱上一个人,就是有了软肋。
爱上一个人,就是总是会,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对方。
哪怕自己身处的,所做的,所见的,都跟他/她没有半点联系。
但还是会,不由地,联想到对方身上。
那些种种柔软的情绪,总会隔一段时间,不由自主地,穿越千里万里的距离,想去拥抱他/她。
会渐渐不自主地和对方共情,共体,想把两个人感知情绪的按钮紧紧绑在一起。
希望从今以后,不管外界有任何风吹草动,颤动的都是彼此,而不是其中一人。
安室透双手插在兜里,安静地倚在椅子上,等着19:00的到来。
路旁的灯光,喧闹的,等待基德出场的人们,闪过的汽车。
夜幕下的天空,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海,
蛰伏着的,即将喷薄而出的,爆发前的最后宁静。
正在这时,咖啡店的门被拉开,一个中等身材的矮个子男人(63)走了进来。
他上身白色短袖,下身深蓝色长裤,脚上一双浅棕色休闲鞋。虽眉距宽阔,眼神犀利,却脸色蜡黄,唇色也有几分灰白,看上去身体并不好。
紧跟在身后的是一位高个子长发男人(山本優,32),他高鼻梁,眼睛有神又闪亮,身穿纯黑色t恤,浅灰色破洞牛仔裤,外加一双黑色马丁靴,帅气十足。
他戴着黑色耳扩,走路时裤子上的金属链条叮叮作响,两个后裤兜鼓鼓的。
长发男人眉头紧缩,像是有心事。
两人先是一前一后进入‘光区’,环视一番,确定没空位后,他们只能推开‘影区’大门。
‘欢迎光临。’吧台前的老板面带笑容地转过头。
矮个子男人走到最里面的位置坐下,用湿巾将桌子擦了一遍后,才把胳膊肘撑在桌上。
高个子长发男人则选择了窗边的位置。
这么看,似乎两人并不认识。
‘请问,二位需要什么?’老板道。
‘请等一下,我看看。’矮个子男人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菜单。他虽着装普通,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任何仓促和拘谨,倒透着几分豪派。
‘我也是,不好意思。’听到矮个子男人的话,山本優从左右后裤兜里掏出钱包和手机,放在桌上。
‘没关系,两位慢慢选。’老板一副温和的口气。
挂在门口的风铃来回摆动,又有两位客人进入咖啡馆。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美丽的女人(29)。她一头金色披肩卷发(染的),标准瓜子脸,精致的五官丝毫不输明星。她戴着深蓝色吊坠耳环,身穿深v连体职业装(上半身奶油色无袖,下半身棕色阔腿裤)。
跟在身后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运动外套加长裤的年轻女孩(20)。她鹅蛋脸,梳着一个长马尾,背着一个粉黑色相间条纹网球包,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她戴着耳机,似乎正沉浸在音乐里。
美丽的金发女人像之前的客人一样,先是走进光区’,寻找座位。
戴耳机的女孩则只是把头探进‘光区’里瞅了瞅,便转身拉开‘影区’大门。
同样,站在门口,环视过‘影区’的内部布置后,戴耳机女孩才低着头匆匆走进‘影区’,选择了安室透和长发男人之间的位置。
在‘光区’没找到座位的美丽女人也随后进入‘影区’,只能坐在安室透和矮个子男人之间的空位。
(从左至右,矮个子男人,金发女人,安室透,戴耳机女孩,长发男人(靠窗))
刚刚发生的这些,都被安室透下意识收在眼里。
就坐后,美丽女人侧过身,准备从手提包里拿出湿巾擦擦手。余光瞥到身边那位小麦色皮肤的男人,她忍不住转过头,细细打量对方。
他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并且像是天生的,不像染出来的。而且他非常英俊,五官既有东方人的古典,又有西方人的俊朗。他一直盯着桌角,似乎在等时间,又好像在思考。
美丽女人有些惊讶,这样有魅力的男人,她还从没遇到过。
她的眼里闪出光亮,决心要拿下这个猎物。
‘请问,几位想好了吗?需要些什么?’吧台前,老板的声音传来,将美丽女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好意思,我要先看看菜单。’她顺手拿起桌上的菜单卡。
‘我要一杯摩卡。’戴耳机女孩干脆地开口。她依旧沉浸在音乐里,只是偶尔抬起头扫一眼屋里的情形。
‘好的。’
‘我要一碗海鲜面,和一杯美式。’角落里的矮个子男人伸了伸手。
‘是。’老板边说边记在纸上,同时忍不住瞥了瞥金色头发的美丽女人。
‘我也是,一碗海鲜面,一杯美式。’窗前的长发男人也随即举手。
‘那我,一份乌冬面。’美丽女人开口道。
‘好,没问题。’老板应道。
记好后,老板抬起头,朝安室透的方向望去:‘先生,您的美式好了。’
听罢,安室透站起身,走到吧台前。
接过咖啡,他拿起旁边的牛奶盒,无意间看到挂在吧台后上方的监控器。
他打量了几眼,什么都没说,把牛奶加入咖啡里。
‘这是今早刚装的。’发觉安室透的目光后,老板和蔼地解释:‘前段时间店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所以就换了最先进的监控器,万一出什么事,也有记录为证。
加上基德的事,料想今天店里肯定很多人,就赶紧装上了。这下,店里没有死角了。’
他的话也被在场其他人收进了耳里。
他们瞥了一眼监控,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
‘这样。’安室透应了一声,似乎也没太感兴趣:‘谢谢。’他拿着咖啡,回到座位。
他抿了一口咖啡,看看表:就快要到基德约定的时间了。
‘先生,我可以认识你吗?’突然一个颇为性感的女声传过来,安室透立即转过头。
同时,一个身影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小姐。’随着19:00一点点迫近,他没有一点时间分心。
‘这么急着说不吗?说不定你难以拒绝我呢。’美丽女人轻轻一笑,打量着金发男人修长的双手。
没有婚戒。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结婚。
美丽女人嘴角微微上翘,心里的小九九也越发明朗起来。
‘我是北国谷爱子(和加奈子同一个姓)。’
安室透身体稍稍一动,瞥了一眼女人。
‘我想认识你。’女人颇有把握,同时带有期待地望着金发男人。
?安室透终于转回头,脸上写着讶异。
‘我是一名记者,高中毕业后前往英国,呆满十年后拿到永居,现在定期两边飞。两边也都有房产,经济上不会依赖你。’
这个世界总有一类女性群体,对她们来说,所谓的‘爱’和‘两/性关系’只是用来满足自我虚荣心的工具。她们享受被不同男人欣赏,喜欢的感觉。她们喜欢这种被围绕,被肯定的方式。
她们不介意破坏他人的感情,也不介意插/足别人的婚姻,甚至她们也不曾在感情中走心,也不愿被同一个男人捆/绑。
她们想要的,需要的,只是能让一个又一个男人为自己动心的快/感,就像狩/猎一样。
那是对她们美貌,魅力证明的最好方式。
病/态的,猎/奇的自我满足。
然而她们引以为傲,并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是吗。’安室透应了一句,心思并不在她身上。
他看了看表,又望了望远处的mars大楼。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那你呢?’美丽女人笑着问:‘我觉得我们很配,不是吗。一样的发色,’说到这,她捏了捏自己的头发。
‘还有一样一样出众的外表。’她低声道,声线里充满引诱。
‘北国谷小姐,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虽不想被打扰,他语气却仍如绅士般温和:‘还有,你对我本人,也并不了解。’说完,视线集中在远处的mars上。
见状,旁边的长发男人瞥过头,好奇地打量了两人后,便低下头继续刷着手机。他的神情比较焦急,看上去是遇到了事情。
戴耳机女孩则把更多目光放在吧台上。她隔几秒就抬头瞅一瞅,同时环视四周。不知是不是因为急于拿到自己点的摩卡。
相比起来,角落里的矮个子男人对周遭的一切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手提电脑上浏览着网页。
‘正因为不了解,才想了解。’美丽女人露出灿烂的笑容:‘跟我约会吧。我不认为,你会遇到比我还要好(美丽)的女人。’
‘是吗,这可难说哦。’安室透正了正身体,下意识道。
嗯?对方表情变得不解,对这个回答明显感到意外。
半晌,美丽女人明白了什么,紧盯着安室透,眼里满是好奇。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料到这个问题,他稍稍一愣,之后开口。
‘小姐,可以回到你的座位吗?’
昏暗灯光下,他浅金色的头发映出柔和的光芒。
‘下面播报新闻。今日下午三点,日本姓氏展览会在mars正式开展。据统计,开展当天共有约15万游客进入展会。除与姓氏有关的作品外,一同展出的30幅油画也广受好评
(屏幕里出现这30幅油画)’
安室透抬头,瞥了一眼吧台前的电视屏幕。
屏幕里闪过一幅又一幅的油画。
当一幅以大海为背景的油画(《献给大海的赞美诗》)出现时,他心里突然像被打到一样,一股电流从头涌到脚。
他的心猛跳起来。
望着画中远处蔚蓝的海面,海鸥自由地飞翔。
靠近沙滩,浅蓝的海水变得稍显碧绿,光线透过云层映在水面,把浪花分成无数个带着金边的小格子。画面里的年轻女孩光着脚踩在浪里,虽然只有背影,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欢愉。
难以言说,美不胜收的画面。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场景,他遇到过。或者说,他会遇到。
此时他的意识非常清晰。那是一种特别笃定的感觉,一种控制不住,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从哪里产生的,下意识的,自然而然浮起的念头。
那是一个非常肯定的声音,让他无法去否定,也不知道该如何否定。
在那瞬间,挥之不去。
非常奇妙,又很特别的感受。
人有时候会有这种预知感。
你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来,更多时候是可遇不可求。
某一瞬间,对未来或过去的,强烈感知。
而更奇妙的是,这种突如其来又追寻不到来源的念头往往异常准确。
无论时隔多久,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当时感知到的都会精准地出现,像是已编排好的场景,在固定的时机,按时上演。
可怕的是,有时,哪怕明明感知到不好的结果,心底出现莫名的恐惧,不知为何就是根深蒂固笃信的不好结局。
也还是会一根筋地扎进去,不愿相信,不愿改变。
但是眼下,面对屏幕里的画,金发男人心里却莫名涌上一种幸福感。
一种油然而生的感动,几分迫切,和情不自禁的激动感。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毕竟毫无源头可寻。
但这种奇妙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看了看手机:18:50
离19:00还有,十分钟。
视线重新返回窗外的mars大楼,他不敢放松。
与此同时,mars五楼内。
钻进体育用品店的加奈子站在原地,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她闭了闭眼,几秒后睁开,才好了许多。
周围一片寂静,一团黑暗。
只有远处收银台旁墙壁上的小灯泡散发着微光。
手电筒所照之处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东西散落,也没有货架倒塌。
看上去没有人来过。
她的呼吸平缓了一些。
也不似刚开始那样强烈害怕。
渐渐的,有些适应,
虽然,越走越感到一种死/寂,有种甚至自己也淹没在黑暗里,与四周融为一体的恍惚。
她缓缓来到收银台。
她举起手电照了照,收银台里也没有异常(没有藏人)。
一切一如之前的安静。
就当她将要迈出步伐向前时,
加奈子瞥了一眼墙上的小灯,
昏暗的微弱光线照在地上,和周围物品形成斑驳陆离的影子,倒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小丑。
小丑紧盯着她,眼里流露出诡异的欢喜。
收银台旁,一条长走廊豁然出现,走廊两侧分布着8,9个房间。走廊尽头的窗户紧闭。
加奈子停下脚步。
她睁大眼睛,皱了皱眉,几分不可思议。
工作区的大门,怎么敞开了?
原本只许员工入内,紧锁着的工作区,现在竟然
加奈子走上前。墙上的灯光洒在走廊入口的冰凉地板上,惨白的光斑与旁边未照到的巨大黑暗连在一起,有种难以言说的阴森。在光影交汇处,似乎什么东西躺在那里。
她吃惊地捡起地上的物什。
那是,一串紫色的手链。
她把手链转了转,刻在珠子上的字赫然可见:hihero。
难道是
难道,茶栗色头发的女孩,在这其中的一个屋子里?
加奈子站起身,望着长长的走廊。
正准备进去时,她突然想到:之前在五楼窗前,银发女人的腰上似乎别着类似手/枪板/机的东西。
想到这,她不禁停下。
环视左右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收银台旁的手推车上。
那里堆着许多物品。
她走过去,仔细瞅了瞅,摸了摸,发现了拳击用的小沙袋和一个能放12支网球拍的网球包。
(网球包一般是能放3支,6支,9支和12支球拍这四种规格。可以通过包内设计和大小判断出是哪种。)
手推车里还有别的物什,拳击手套,护腕,男士运动袜,乒乓球拍所有物品都贴着红色标签,是有破损的,低价处理的残次品。
想到了什么后,
加奈子捏了捏小沙袋。反复确认过它的质感之后,加奈子拉开网球包的左侧拉链,把小沙袋塞了进去。
‘不好意思,暂时借用一下。’
接着她从双肩包里取出黑白条纹上衣,米色休闲裤和赢得的苏格兰威士忌后。她拉开网球包的右侧拉链,先是把两副球拍放进去,接着是双肩包,最后把上衣和裤子卷在一起也塞了进去。
在卷衣服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裤兜里掉了出来。
加奈子迅速捡起,是一条姓名展览会的手环。
她按下手环侧边的按钮,手环立马亮起来。
‘降谷’
难道是,下午在展览会遇到的,那位降谷(降谷诚:黑羽快斗)先生的?
没有时间多想,她匆匆把手环塞进了所穿网球裙的兜里。
拿起苏格兰威士忌时,‘吱’的一声,也许之前没有扣紧,威士忌从纸质包装盒里滑了出来。见状,加奈子把酒直接塞进网球包里,包装盒也顺手扔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她拉上网球包拉链,并把包背在后背上。
接着,她举着小手电,小心翼翼地,走进工作区走廊。
在她踏入的瞬间,墙上的小灯变得忽暗忽明,一亮一灭。
诡异的,阴森的。
加奈子没有管这些,她轻轻呼吸,甚至断断续续地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向前,尽最大努力,不发出声音。
手电筒扫到第一个门前,她发现门上竟然没有窗户。她只好把头贴在门上。在确定没有任何声响后,加奈子才伸出左手,轻轻转动门把手,试图打开。
没用。
门被锁上了。
可是,如果茶栗色头发的女孩真就在这里。
加奈子刚要张口呼喊,却又突然想到,万一,万一,还有别人在,怎么办。
她立即把话咽了下去,紧了紧肩上的网球包,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朝第二个房间,第三个房间走去。
可是,它们都如在第一间屋前那样。
没有窗户,屋内一片安静。
而且,门都被上了锁。
转眼间,她已来到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的窗户紧闭,加奈子感受不到一丝风,也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
一切仿佛凝固了一般。
站在最后一间屋前,她像之前一样,耳朵贴在门上,一手握着手电筒,捕捉屋内的动静。
‘在这里解决掉你,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真是天意。你觉得呢?’
不像其他屋子那样,此刻,一个干脆的女声从屋内传出。
加奈子一愣,这是:这是,下午在展览会里,那个银发女人的声音。
她紧张起来,全神贯注地听着。
此时,被苦艾酒用枪指着的灰原哀正站在屋子中央。
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两个女人对望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茶栗色女孩淡淡道,自知暂时没有好办法脱身。
而且既然贝尔摩德用了‘天意’这个词,就说明她的原本目标并不是自己,灰原哀心想。
‘你没必要知道。’
‘难道是和基德有关?’灰原哀猜测。
‘哼,我只能说,我们和他看上了同一件东西。’说着,苦艾酒几分冷笑:‘可怜的基德。’
’是那幅’灰原哀不解:‘为什么?’
‘没必要和你多说。’贝尔摩德上前一步,用枪指着灰原哀的头:‘给我站到角落里。’
她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快点。’见茶栗色女孩还站在原地,她不耐烦地重复,枪也向前指了指。
见状,灰原哀迈开步伐,缓缓走向墙角。
‘坐上去。’苦艾酒接着说。
什么?!
灰原哀走近,才发现角落里有一台健身器。
(肌肉训练器,选择重量后,人坐在上面,握住上方把手并向下拉,起到锻炼的效果。)
她转过身,按照银发女人所说,坐在器材的座椅上。
‘把手举起来。’苦艾酒靠近,右手握枪继续指着对方。
灰原哀一边照做,一边紧盯着贝尔摩德,不知对方作何打算。
‘你以为我会自己动手吗?’察觉茶栗色头发女孩的想法,贝尔摩德几分轻笑:‘我可没那么笨。上次在列车上也是,这次也是。’
灰原哀没接话,思索着办法。
‘不过上次(列车篇),可真枉费我的一番精心准备。’她从身上拽出两个环状物,它们在月光的映衬下反射着寒冷的银光,逼近坐在健身器材上的茶栗色头发女孩。
此时,门外,听到一切的加奈子忍住剧烈的心跳。
不行,要跑。
要赶紧,去找楼下(三楼)的警察,来救她(灰原哀)。
她心想。
‘把你绑在这,为了基德手里的东西,一会儿组织的飞机会炸了整座楼也说不定。到时,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长眠吧。’贝尔摩德毫不犹豫地开口:‘可不是我的错哦。’
话语里满是得意。
她走上前,准备用手/铐将灰原哀铐在健身器材上:‘本来为扮成警察准备的,没想到用在这了。’
该死!灰原哀大脑快速运转,寻找逃脱的办法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识破对方所想,苦艾酒用枪指着灰原哀:‘别逼我直接动手。’
见状,雪莉只能先老老实实地坐着。
‘窸窸窣窣’门上似乎有一股很轻的响动。
嗯?正要按手铐的贝尔摩德侧头:有人?
此时,门外的加奈子丝毫没注意到,就在她小心翼翼转身时,背后网球包蹭刮在门上的声响,出卖了她。
而屋内,听到声响的苦艾酒,一边用枪指着灰原哀,一边警觉地后退到门边,左手放在门把手上。
‘哗!’
门突然被打开。
正站在门口,准备悄声离去的加奈子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望着眼前的银发女人。
而同时,把握/枪的手背在身后,贝尔摩德也一惊,有些出乎意料:哦,是你?
惊恐过后,加奈子看着对方。
她抿了抿嘴,努力扯出一张笑脸,故作轻松和不知情的样子开口:‘我在找一个茶栗色头发的小女孩,请问你有见过吗?’加奈子边说边用手比了比:‘大约这么高。’
虽然很怕,她仍然尽力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
‘如果没有,我再到别处找找。’加奈子边说边后退。
苦艾酒并没有立即回答。
从刚开门时加奈子的表情和不经意的肢体动作来看,贝尔摩德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小姐是听到了她刚才和雪莉的对话。
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网球小姐:哦,既然如此,你还不跑吗?还跟我来这套。
与此同时,咖啡馆里的安室透瞥了一眼吧台前的木质时钟:18:55
透过落地窗,伴着店里依旧饶人心魄的深沉音乐。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一种不安,一种忐忑。
说不出具体,但是让人很坐立不安,甚至有些焦急。
安室透看了看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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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mars,五楼,体育用品店工作区走廊尽头。
‘小姐,你最好还是别把自己卷进来。’贝尔摩德盯着加奈子,似乎并不打算对她下手:‘这件事,与你无关。’
‘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她不忘补充:‘否则,别怪我’
她的话,真假难辨。
此时,角落里的灰原哀也早在开门的瞬间趁机站起身,她摸着黑悄悄地走了过来,看到门外站着的来人,她也稍稍惊讶。
见猎物跑了出来,贝尔摩德立即靠到雪莉身后,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隐蔽地用枪抵住灰原哀的背部。
感觉到凉凉的枪/口后,灰原哀一怔,猛地抬头,对上贝尔摩德的目光。
从对方颇有深意的表情里,灰原哀似乎能读到,她像在提醒自己:如果乱说话,就应该知道那位小姐会有什么样的遭遇。那时候,她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谁的心上人。
了然于胸后,茶栗色头发女孩面无表情地开口:‘加奈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地板,不想把对方扯进来:‘你还是走吧。’
加奈子没说话,伸出手,尝试把灰原哀牵到自己这边。
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后,雪莉把手一缩,背在后面,沉默不语。
‘我和这位灰原哀小朋友是旧相识,准备好好叙叙旧,不便打扰呢。’贝尔摩德侧头瞥了一眼:‘是吧,小哀?’说到这个称呼时,她加重语气,嘲讽地嘴角上扬。
雪莉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角落。
‘是这样啊。’加奈子浅浅一笑,似是被说服。她观察着两人的站位,像是在默默寻找时机。
并不清楚这点的贝尔摩德脸上浮上得意的笑容。
握了握身上的网球包肩带后,
突然,
加奈子一把抱起离自己不远的灰原哀,转身就跑!!
什么?!!
被抱住的灰原哀瞬间惊讶。
苦艾酒也没有预料到对方会这么做。
她立即追出去,下意识朝网球小姐逃跑的方向开了两枪。
尽管走廊里黑漆漆一片,这两枪却精准地对准了加奈子。
幸好背上了网球包,加奈子缩头,子/弹狠狠地射在包里的沙袋上,那一瞬间加奈子只感觉到后背有一股冲力,她并没有受伤。
她抱着茶栗色头发的女孩,跑出了工作区走廊。
由于刚才跑的时候,手电筒掉在了地上。
现在要在一片黑暗里,找到玻璃窗上的洞离开体育用品店,几乎是不可能。
加奈子抱着灰原哀,只能凭感觉和记忆朝来的方向跑去,碰碰运气。
好在因为常年打网球,她的臂力很强,也能跑,所以暂时不觉得吃力。
‘把我放下来。’黑暗中,灰原哀突然开口。
加奈子反应过来,把对方放下。
‘能跑吗?’她道。
‘嗯。’灰原哀只是点了一下头。
两人跑着跑着,加奈子脚下突然一阵疼痛,膝盖也不觉弯曲。
感觉应该是撞到了柜角。
正当她要摔倒的刹那,身后的雪莉出于本能向前一抓,正好拽住了她的手臂,才使加奈子没有继续摔下去。
而加奈子不知道的是,柜角下堆着很多飞/镖盘和拆开的飞/镖。
如果此时摔倒了,自己肯定会被扎伤。
‘为什么要这么做?’灰原哀问道。
‘刚才看到你,
放任不管的话,
会有愧疚’加奈子的小声断断续续着。
灰原哀一怔。
‘你还是,柯南他们的朋友,不是吗?’她补充。
‘谢谢。’雪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抱歉,(把你卷进来。)她(贝尔摩德)本来不会杀你的。’
‘为什么?’加奈子脱口而出。
灰原哀不想解释太多,别过头,欲言又止:‘就是,不会杀/你。’
此时,苦艾酒早已追到大厅,只是四周(体育用品店很大)的黑暗,让她一时也不能确定加奈子和灰原哀的位置。
只能朝传来隐隐约约说话声的方向走去。
‘那她(贝尔摩德)为什么(本想说:那她为什么要伤害你?)’加奈子开口。
‘嘘’灰原哀把手放在嘴上,打断了她。
察觉到贝尔摩德的脚步后,加奈子和灰原哀就地蹲下。虽然看不清楚,但她们能大体感觉到,此刻自己应该处于某一个货架的角落里。
于是两人屏住呼吸,不再说话。
同一时刻,楼下(3楼)。
‘刚才是,枪/声?’风见警觉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他听得很清晰。
中森银三也抬起头:‘这么说的话,确确实很像。’
‘不是很像,这根本就是枪/声。’风见的神情陡然变得认真。他环视一圈,见搜查二科的其他警员也都一副不确定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们警视厅的人,难道就这个水平?’
‘啊不,当然不是。’中森银三急忙摆手:‘只是,距基德预告的19:00只剩五分钟,恕我直言,这很可能是基德提前放的烟雾弹。
要知道,我们可没少被他骗过。’中森银三凑到风见跟前,低声道:‘您试想一下,整个mars没有其他人,哪来的枪/声?’
这风见想了想,确实。
他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然而身后,曾陪加奈子到五楼找人的两位警视厅警员此时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中森警官,’几秒后,警员a终于开口:‘之前说洗手间里藏着小女孩的那位小姐,现在应该还在五楼。’
’刚才的枪/声,会不会是她’警员b补充。
‘你说什么?!’中森银三的火立即冒了出来:‘你们怎么没让她离开?’
‘我们,我们和她说了,要她赶快离开。’警员a无奈状,语气里也有几分惧怕:‘谁知道,她非说五楼有小女孩,要再找一遍才肯下楼。’
‘是啊,我们还告诉她,看完后来找我们,送她出mars的。但直到现在,她还没出现。’警员b挠挠头。
‘可恶!!’果不其然,中森银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话刚一出口,一旁的风见瞪着他。
中森银三顿时后背一凉:这样一个奇怪女人,还不让人说吗?
‘你们两个,去楼上看看。’风见转过头,对身后的两名公安道。
‘是!’
‘是!’
两名公安立即跑出监控室,朝楼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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