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真相8
下楼后，加奈子朝波洛咖啡厅走去。
这时，她看到，小梓正在马路边的电线杆旁，躬腰对一只花猫说着什么。和店里不同，小梓身着休闲装，背着单肩包，看上去是下班了。
加奈子走过去。
‘不行不行，今天没有了。明天再来吧。’只见小梓边摸着花猫的头边道。
‘喵-喵-’花猫好像没有听到，一只爪子依旧按在小梓的鞋上，没有要走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要长胖了。’
‘明早一定给你。’看着眼前难哄的花猫，小梓看看表：‘要迟到了。’
她几分为难。
‘小梓小姐，你也喜欢猫吗？’正在这时，加奈子走到她的身旁。
‘诶？’小梓转过头：‘加奈子小姐。’吃惊过后，小梓把视线转回花猫身上，皱起眉：‘是啊。这只是周围住户的猫，每天都会来这。如果店里有剩下的食物或材料，会分给它的。只不过，今天实在没有多余的了。’小梓抱歉地左右看看街上的车流：‘抱歉，我和朋友约好看棒球比赛。来不及了。’
‘这样，那赶快吧。’
‘喵--’可能因为看见了生人，花猫收回放在小梓鞋上的爪子，跐溜一下跑远了。
见猫跑掉，小梓点点头，看了看手表：‘那我走了，加奈子小姐。’说罢，她准备跑起来。
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安室先生在店里哦。’小梓指了指波洛咖啡厅。
‘我知道了。’
听到回复，小梓拉紧单肩包，朝车站跑去。
目送小梓走远，加奈子收回视线，走向咖啡厅。
‘叮铃铃！’门上的风铃声响起，正递三明治给顾客的安室透下意识地反应着：‘欢迎’
话还没说完，见客人接过三明治，安室透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加奈子。
她站在那里，抿起嘴，似乎在忍着笑意。
安室透几分吃惊。
‘你怎么来了？’他朝加奈子的方向走过去，隔着吧台，望着她，双手自然地搭落在两侧，还戴着围裙。
‘我来看看你。’她也看着他，说道。
此时，旁边座位上的两位女高中生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加奈子，又看了看吧台后的安室透。她们转回头，脸上写满疑惑。
同样在门口的另一侧，一个已点好餐，等待着取餐的10岁小男孩也转过头。他身着校服，长相普通，身型稍胖，寸头，是刚下学不久。瞅了瞅加奈子后，男孩把注意力重回手里的小册子，还不时用左手上的铅笔勾勾画画。
安室透没说什么，从身旁的架子上取下咖啡杯，放在身后的咖啡机下方，在机器的触摸屏上调着设定。
‘今天还好吗？’他关切道：‘一切顺利吗？’
‘嗯，一会儿讲给你。’
加奈子在原地看着，看着他的动作，每个步骤，那股认真对待又温和温柔的表情。
就是他。
他今天戴着围裙，也许明天会握着/枪，后天又可能，跟着组织的人，在执行卧底任务的路上。
他是前天从丹羽一郎那拼命救出自己，甚至拿/枪/射/击阻止爆/炸的男人。
他也是在球场里，主动陪自己给小朋友演示/教网球的，温柔，有爱心的男人。
他又是昨晚在米花中心医院房顶上，以上司的身份，严厉而不失关照地教导想跳楼的手下，并凭借出色的身手将其救回的，那个善良而不失准则的人。
他还是，有着令人惊叹的车技，带自己在赛道上毫不退缩，和两个白人一较高下的，勇往直前的人。
他是个和自己一样，深爱着这个国家和它的国民的，正直又正义的人。
他同样是会照顾花花草草，（猫猫狗狗），日常生活，甚至给予陌生人关怀的，温暖的，还保留些赤子心的男人。
他是私家侦探，是无论征象多细小，都能将它们捕捉，并穿针引线，完成一个个细节拼图，还原案件真相的，拥有智慧和超强推理能力的人。
是一名日本公安，一位警察，一位一直以来都在拿实际行动去践行自己信念和责任感的，不曾退缩，无怨无悔，从不放弃的，认真执着又不知疲倦的人。
是位甘愿投身其中，无论任何困阻，危险，哪怕要献/身都义无反顾的男人。
是卧/底，是不能见光的，隐蔽的存在。
是连真实名字，都不能说出来的，勇敢又心思缜密的男人。
也是，她爱的人。
是加奈子从心底里，欣赏，敬佩着，（深深）爱慕着的，想要安抚陪伴，呵护照顾，给予对方最大支持的人，
是永远为其骄傲的人。
想到这，她的眼睛突然有点湿。看着他在忙的背影，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暖暖的明亮。他戴着围裙，像普通人一样，把新做好的三明治补充进柜台里，微笑着接过每个顾客递来的钞票，并回给找零。
此时，在这里，波洛咖啡店里，不管老顾客，还是新顾客，都一无所知
只有加奈子自己知道。
这个男人，并不仅仅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他身上隐藏了很多秘密；背负，或者说肩负了诸多不易的任务。每一环，弄不好，都有丧/命的危险。
可他，应该做好准备了。
所有的这些，是否甘之如饴，加奈子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他心甘情愿。
就凭这点，就够了。
她咬咬嘴，望着他的眼里闪出深情，鼻子有些酸，但又怕在这大庭广众下，被看到。
可正是这样，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想到这，加奈子拿着包，坐到吧台前的座位，脱下外套，放在旁边。
此时，不知道她所想的安室透把咖啡打好，加了可可粉，还打了好几层奶油，做成她喜欢的口味，然后拿了几片餐纸，和咖啡一起放在她的位置上。
‘想要什么都要告诉我。’他不忘加一句。
‘嗯，知道了。’加奈子转着杯子，查看着奶油的形状。
‘诶？为什么是她？’这时，等着取餐的10岁男孩视线追随着安室透，表情里满是不解。
原来，金发男人拿餐纸时，被男孩用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他以为是自己点的餐好了，忙揣起小册子准备接托盘。可谁知，竟然不是自己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点啊！’男孩继续道。
‘小朋友，你的布丁还要等一段时间哦，’安室透回过头，脸上挂着店员般的客气微笑：‘牛奶还没煮好。’
听到后，男孩踮起脚，半信半疑地朝吧台后瞅了瞅：确实。容器内的白色液体还没有发出沸腾的气泡。
看着男孩兜里露出的小册子边角和铅笔笔头，安室透擦擦手：
‘找个地方坐下吧，’
‘坐是身体最喜欢的工作姿势。无论思考，还是学习，都事半功倍。’
‘哦，好吧。’听金发男人这么说，男孩左右看了看，最终选了加奈子旁的座位。
他不再计较刚刚的事，拉开椅子坐下，从兜里重新拿出小册子和铅笔，翻到之前的那页，一手托着头，嘴里咬着笔头皱眉思索着。
吧台后，安室透翘翘嘴角，取了五勺常温牛奶和两勺白糖，和碗中的香草味布丁粉混合，用搅拌器小心搅拌着。他虽然忙，她的一举一动，他也都掌握在脑中。
而加奈子也不打扰他，拿出笔记本电脑做着自己的事。
她和金发男人相隔很近，却无须多言，平静而美好。
过了一会儿，牛奶沸腾起来。安室透走过去，将碗里的混合物倒进热牛奶中。他加大力度搅拌着，一圈圈，一个个来回让锅里的食物慢慢从液体，变成附着小颗粒的粘稠体
他调小火候，细心地将小颗粒们弄散，继续搅拌着，直至它们变得更粘，更均匀地聚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坐在加奈子旁的小男孩茅塞顿开。他松开咬住的铅笔，在小册子上飞快填上数字，然后翻向下一页。
此时，安室透关上火。他把未成型的热布丁倒满一个个小碗，用托盘把它们放进冰箱里。
做好这些后，他来到烤箱前，躬身朝里观察着，浅金色的头发和英俊面容映在烤箱的透明玻璃上。
安室透看到三个正烤着的蛋糕底色泽正常，甚至比预想得要好。他扬了扬嘴角，放心地直起身。
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等布丁成型，等蛋糕底烤好。
他瞥了瞥吧台前座位上的加奈子，看到她在笔记本电脑上投入的样子，不想打扰，又忍不住。
‘咖啡凉了吗？’他稍俯身，伸手试了试杯子。
‘没有，很好喝呢。’听到声音，加奈子也顺手摸着杯子，同时抬头。
两个人的手贴在一起。
‘那就好。’他望着她：‘还需要别的吗？’
‘暂时不用。’加奈子摇摇头：‘有的话叫你。’
‘好。’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而自然，被加奈子按着手的动作也是。
这一幕正好被旁边的10岁男孩捕捉到。当然，在他这个年龄，对这方面还不怎么感兴趣。男孩重新咬着铅笔，低下头，对着小册子的新一页思索起来。
安室透转头瞄了一眼冰柜。见三明治已经所剩不多，他收回手，准备再做些。
他把面包片放进微波炉里。余光不经意地落在男孩身前的小册子上，里面的数字表格自然而然地映入安室透的眼帘。那是一个由9个3x3小方格构成的9x9大方格。所有的81个方格中，只有四个印上了数字。
认出那是什么，安室透的嘴角略带笑意。他没说话，而是开始准备三明治要用的材料。
几分钟后。
‘唉。’
一声叹气传来。咬铅笔的男孩拧着眉头，右手抓着头，一下子仰倚在椅子上。
已把面包片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正将夹容物层层叠进去的安室透停下动作，转头瞅了男孩一眼。
男孩保持姿势。思考了几秒后，他看看左右，像是在找合适的人。最终，男孩的目光落在身旁正看电脑的加奈子身上。
‘姐姐，’他尝试地叫一声。
加奈子转过头：‘嗯？’
‘你’男孩抓了抓头：‘你知不知道（日语）无马（antiknight)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被店里的杂音干扰到的加奈子并没听清，她凑近一些。
‘antiknight的意思。我在做数独，上面说‘位于knightmove的方格里不能包含同样的数值，是要怎么样？’
‘如果你也不会的话，’见加奈子这个反应，男孩用手指了指她的笔记本：‘能用电脑查一下吗？’
出乎意料的是，加奈子想了想：‘无马是说，数独中的每个方格的数字都要和它前进两格再拐一格后的那格数字不相同才行。’
‘诶？’男孩好奇又不解地睁着眼。
‘也就是说，’加奈子瞥了瞥他的小册子，伸出手：‘笔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哦，好。’男孩立即把铅笔头从嘴里拽出来，递过去。
加奈子接过铅笔，抽出垫在咖啡杯下的餐巾纸，稍稍铺展，在上面轻轻画了一个9x9方格，并在中间的空格里写下了一个5：‘你看，’她跟男孩说。
见状，男孩凑得更近了，神情认真地盯着餐巾纸。
‘以5作比方，如果这里是5，那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根据进两拐一的顺序，在5的周边，以环形的样子画出了8个方格：‘都不能是5。’
‘同样来说，假如这里是4，’加奈子又选定了左侧边的一个空格：‘那么，这里，还有这里也都不能是4。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男孩恍然大悟。
‘方格的这种移动叫knight,无马是antiknight，就是说这些数字都要不相同才对。’加奈子放下笔。
‘姐姐，你好厉害啊。’男孩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数独，我也玩过呢。’加奈子柔和道：‘练习网球时，研究过一段时间。’
‘因为它能锻炼人的观察力，逻辑推理能力以及心态。’加奈子补充:‘你看，把每个方格内的数字进行记忆，行列比较，或者从细枝末节里得到启发，靠的是观察力。’
男孩认真听着。
‘与此同时还要从一小步，一格的安排中推演出一行，一列的关联和走向，并在此基础上扩展，直至推导出所有行，所有列的数值。这种分析判断力，在球场时能起到神效。比如说根据对手的跑动路线判断漏点，加以攻击，或者脑中对战术的掌控及其展开更清晰明确，让接下来的每一拍，每一个跑位，以及承前启后的安排都各有功效。’
而她说的这些，也被吧台后的安室透听到了。
一字一句，传进耳朵里。
他一边做着三明治，一边关注着加奈子和男孩，用心地倾听着。
‘这样，没想到数独还有这么多功用。’男孩惊讶，听得也津津有味。
‘所以数独玩得非常好的人，你说的这叫。’男孩抓了抓头，他想不起那个词。
‘逻辑推理能力，’加奈子补充道。
‘对，逻辑推理能力，’男孩点点头：‘肯定就练得非常好了，我说得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加奈子道。
‘原来如此。’男孩点头，又想了一会儿，从加奈子的手里接回铅笔：‘那什么是幻方（magicsquare)呢？题上说，不仅要antiknight，每条对角线的数字和相同，还要最中间的9格是幻方。我以前做的都很简单，可这次只给了4个数还有这些条件。好难啊。’
‘幻方吗？’加奈子用手指在小册子的格子上画着：‘就是9（3x3)个格子的每一行，每一列及对角线的数字和必须相等。不过，最中间的肯定是5，不会有错。’
听到这，安室透目光转向加奈子，温柔地望着她。
同时，男孩也不解。
‘诶？五？为什么呢？’
‘三阶幻方，从一加到九是四十五，每一行每一列的和相同，’感受到吧台后投来的目光，加奈子停下抬头，见那位金色头发的先生，也在认真听着，她抿嘴笑了笑，很安心：‘除以三后得到十五，也就是说每一行，每一列以及对角线的和都是15。接下来只要找出1到9中所有加在一起是15的三个数组合就行了。’
‘这样啊，我知道，’男孩拿起铅笔，在小册子的背面写起来：
1+9+5
2+4+9
2+6+7
3+5+7
1+6+8
2+5+8
3+4+8
4+5+6
写完所有八种组合后，男孩瞅了瞅，似乎找到了规律：‘难道说，因为5出现的频率最多，所以，所以’
‘没错呢，因为在所有的（3x3）格子中，只有位于最中间的格子参与累加的次数最多，一行一列，外加两次对角线。也就是说，它必须是最能够和其他数组成15的，出现了4次的数字。而在你刚刚写过的数字里，只有5符合要求。’
‘原来如此。’男孩恍然大悟，用手指头点了点其他数字：‘这么说来，2，4，6，8一共出现了三次，它们是’男孩想了几秒。
‘我知道了！在四个角！每行，每列加一次对角线！一定是这样对不对！’他叫道，同时露出了笑脸。
‘回答正确。’加奈子笑着。
‘那剩下的1，3，7，9，只出现了两次，所以，只能’男孩接着道。
‘没错。它们只能位于非四角的方格。所以我说这里只有5的位置是确定的，其他位置的数都可以变换哦。’加奈子喝了一口咖啡：’在具体题目里，就要解解看了。’
‘是这样，谢谢！’男孩非常开心：‘放心吧，我一定能解开的。’他拍拍胸脯，咬起铅笔，继续投入进去。
加奈子没说话，没有打扰他，而是捧起咖啡杯，环顾店里的顾客们，又看着窗外的花草风景，享受闲暇的时光。
五分钟后，
男孩已经在5个方格里填上了数，表情颇为得意。
安室透看看手表，时间已到。他从冰箱里取出布丁，放上托盘，然后取了一把勺子和几张餐巾纸，
刚准备把它们也放上托盘，安室透突然意识到：做数独的男孩用左手拿铅笔。
于是他转而把勺子和餐巾纸放在了托盘上布丁碗的左侧。
‘布丁好了哦。’安室透把托盘递给男孩。
‘哦，谢谢。’男孩放下笔，把小册子移到一旁，接过食物。
安室透因为好奇瞥了一眼小册子上的数字。数独上的每行每列，每个数字的排布都清晰地印入他的眼中，也只不过四五秒钟，他便移开了视线。安室透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着店里的工作。
‘姐姐，我已经解出5个数了。’就在安室透刚朝旁边走了两步，下一秒钟，男孩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朝加奈子炫耀道：‘照这么看，离胜利不远了。’
‘你看，只要一个/一排出来了，剩下的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自然而然对上了。’
听到话，站在冰箱前的安室透转过头，看着他们。
‘是嘛，恭喜’加奈子话还没落音。
‘再看看吧小朋友。’见小男孩和加奈子互动的一幕，安室透装作没事般地拉开冰柜，把做好的三明治一个个补充进去，像不假思索般：‘马虎犯错了也说不定哦。’
‘诶？’男孩转过头，盯着安室透。
‘你说什么’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见状，安室透放三明治的动作丝毫没变，脸上的神情也很自然，没有波动。
？？
‘你好奇怪啊，你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男孩似乎有些看不起金发男人的语气。
安室透没回答他，把托盘放在台子上，表情一如既往温和，没往心里去，继续做着事。
男孩看着安室透，等对方的解释。见安室透并没有理会自己，男孩稍撇了下嘴，不以为意。
‘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只有做过的人才知道，要是做错的话，下一步根本无法推下去。’
‘那样的话早就被察觉到了。’小男孩边说边拿起小匙，准备先吃布丁。
听到话，安室透只是扬了扬嘴角，视线注视店内的顾客，
‘也许还没走到那一步，所以（暂且）看不到相悖的地方。’
他语气平和，自言自语般。
听到话，男孩放下勺子，眼神稍有不悦地瞅着安室透。
见这一幕，安室透像一个大男孩般笑笑，甚至稍耸肩；看对方的神情依旧是充满善意的：
‘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只是随便说说。’
男孩觉得奇怪。他转回头，看了看加奈子。
听出自己男人的意思，加奈子温柔安抚道：‘那就再检查看看吧。’
男孩疑惑地看着加奈子，又看了看看上去云淡风轻，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安室透。
这两个人
他接着还是半信半疑地拿起笔，一个一个地检查着数独格里填上的数字。
这次，加奈子和安室透都没打扰他。
三分钟后，
‘啊，是这里！真是’说着，男孩从兜里掏出橡皮，急忙擦掉方格里错误的数字。
‘怎么会（犯这种错)’
算错一个数，就要重新推算了。
过了一小会儿，男孩终于填上了正确的数字。他松一口气，倚在椅子上，目光不忘转向安室透：‘可，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明明都没看过。’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男孩的视线追随着安室透的动作，他在等一个说法。
‘我说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补充完三明治，安室透关上冰柜门，走到隔着吧台的男孩对面。
他接着不经意地一瞥，看着男孩刚刚新填好的数字，放心地扬了扬嘴角，几分不在意的样子：
‘（只不过）运气好碰巧猜中了。’
‘你骗人！
怎么可能’看着安室透无害又温和的笑容：‘怎么可能这么巧猜中？！’
男孩依然不相信。
‘你是不是之前做过，现在才来装胜利者的模样’男孩猜测。
听到话，安室透脸色稍变，一副惊讶和被误解的模样：‘这你可冤枉我了哦。’他的语气和神态还是温和的，看上去，并没有往心里去和生气。
‘就算是做过，这么多的数字，我怎么能一个个记过来呢。’
‘要记那么多东西，我的脑容量可不够哦。’安室透解释着。
‘这’男孩明显上不来话。
‘而且要是（记）错了一个，后面的可就都不对了。’安室透接着道。
‘他就是随便说说的呢，’这时，加奈子转过头来，朝男孩微笑，似是在解围：‘检查出错的本来就是你自己。不是吗？
如果没有他，想必后面（做到后面）你自己也会发现错误的。’
‘这’男孩想了想，
可，还是好奇怪。
‘他只是善意地提醒你，多细心一些。’加奈子朝小男孩点点头，意思让他不要多追究了。
‘你说呢？’
见还有人这么说，男孩也不确定起来。他舔了舔干的嘴唇，又想了想。
‘倒也是。’
尽管如此，还是
好奇怪。
‘再这样布丁都凉了哦。’见状，加奈子赶忙指了指男孩面前的布丁。
看到布丁后，男孩瞅了瞅加奈子，又看了看安室透，算了，他决定不再纠结。男孩左手拿起餐勺，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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