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前襟那一块被揪着,房静玥不止有种整个人被对方提了起来的感觉。
她甚至有种整个身子处于悬空的一种错觉感。
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这才抬手一把捏住了对方手腕的位置。
房静玥刚才的举动给尚景琛带来的冲击挺大的,以至于他一直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里。
直到手腕间传来一抹冰凉冰凉的感触,这才回过神来。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轻声问房静玥:“什么地方伤着了。”
房静玥艰难开口,她说:“右臂和右腿的位置。”
虽然没有过多的光线,但两人眼下挨得很近的关系,尚景琛瞥到了对方很不舒服的状况。
就,动作轻缓的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把房静玥托在了自己的怀里。
对方不过才走动了两步,房静玥就有种重心不稳的感觉,吓得她立马双臂死死的圈住尚景琛的脖颈。
尚景琛一怔,脖颈一圈冰凉的触感让他没心思胡思乱想,只在保持安全的时候尽量提速。
对方是个大暖炉,房静玥干脆趴在了他的肩头取暖,行走间能看出尚景琛是个很谨慎的人。
铺满落叶的弯曲小道上,不缺积水坑和大石块一类的阻碍物,每每这种时候尚景琛就会两手护在她的背后,走得小心翼翼的。
身上暖起来后,房静玥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就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她问:“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以为今晚要在这荒郊野外待一晚的。”
尚景琛抬了抬左手,想在她的后背安抚一下的,最终垂了下去,只轻声细语的说:“我出门寻你的时候遇到狗子,见他有些不对劲,就拦着他套了套话。”
走了挺长一段时间,房静玥有些担忧对方臂力不足,就说:“我挺沉的,你放我下来吧,可以搀扶着我走。”
“你想变成残废?”尚景琛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他说:“山里气温寒凉,你少说话。”
房静玥第一次被他严厉的训斥,没有那种生气的感觉,因为她听得出对方是为了她好。
从失足摔下山谷第一次被疼醒后,房静玥就一直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情绪里,一沉默下来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就涌现了出来。
睡得不熟,能感觉到对方一直抱着自己在走动。
中途对方换过两次手臂的情况,房静玥也清晰的感知到。
半个小时后,房静玥掀开眼皮看了一下,见四处黑漆漆的一片,能隐约看出还在山道上行走。
按照脚程来算,不应该的。
她就问尚景琛:“怎么还在山里,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完这话,房静玥后背就生出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来,眼睛也不敢东看西看了,生怕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撞入她的眼帘里。
尚景琛察觉到她把自己圈得更紧后,意识到她在怕些什么。
没敢吓唬她,和她直说:“不是村子里的那座后山,这是去往县城的路上。”
房静玥“啊”了一声,随后睁眼问他:“干嘛走山路,平路不是更好走一些?”
尚景琛说:“山路快一些。”不止这个原因,若是被人发现他把房静玥抱在怀里,即便是事出有因只怕是也少不了风言风语的。
他不想害她。
村尾方向的尚家。
李青青一通忙前忙后的,后院的老太婆一到饭点像是和人作对似的,把床边的那个烂瓷盆敲得直作响。
李青青原本不想理会的,奈何对方见前院没有什么动静反馈,就开始大声咒骂起来。
很难听,有些不堪入耳。
尚景琛挖个野菜也不知道挖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无奈之下,李青青只好用厨房仅有的那些食材,草草的弄了一顿饭菜送过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后,正准备回屋歇歇的时候,尚家的大门被人敲得哐当作响的。
十分的急促,像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一样。
李青青以为是尚景琛回来了,立马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就被人从外面给狠狠地推了一把。
若不是她扶着门框维持身形,十有八九会被推得倒在地上。
“狗杂种呢,让他出来。”女人的情绪很不好,李青青发现她手里还握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
明显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
李青青说:“尚同志不在家里,你找他有事情?”
女人不信她这话,握着木棍冲了进去,一边找人一边说:“我儿子这会儿烧得开始说胡话了,他倒好这是躲起来了?”
李青青有些糊涂了,孩子生病了不想着及时送医,这不是耽误时间?
对方这副情绪失控的状态,想来也问不出过所以然来,李青青就善意的提醒道:“这位老乡,家里真没人,你先带孩子去看看吧,发烧这种情况可大可小,半点儿耽误不起。”
女人没找着人,扬起木棍东敲敲西敲敲的,院子里被她弄得乱糟糟的,正准备进屋制造一些混乱的时候,听闻了李青青的劝告后匆匆离开。
离去前还不忘甩下一句:“让狗杂种等着,我明天还来。”
另一头,尚景琛趁着房静玥在卫生院里检查患处的空档,摸黑出去了一趟。
顶着月色,他左拐右拐的在巷子里面来回的穿梭,十来分钟后他在一户人家门口站定,尚景琛看似很谨慎,先四处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后,这才曲着手指敲开了对方的家门。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屋里还亮着灯。
听到门外的动静,门很快被人从里面给打开。
开门的是个圆脸男人,中等的个子,见到门外的尚景琛显得十分意外,他说:“是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两人之前有过约定,除了交货的时候有接触,私下里是禁止来往的。
毕竟,和黑五类的家庭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尚景琛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卫生院里还等着缴费呢,他说:“事发突然,找你有点事情。”
男人和他打过几年交道,还算了解他的为人,前两年对方一瘸一拐的来交货都没有麻烦过他,想来怕是真的遇着难事儿了。
就朝着外面瞄了一眼后,悄咪咪的把人领到了屋里。
时间耽误不得,尚景琛直言不讳的把自己想要借钱的事情和对方说了一下。
后者没有犹豫,只把钱给到尚景琛的时候,说了一句:“大晚上的,我也不留你了。”
尚景琛把钱贴身揣好,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说:“和你商量个事儿,能把你从河沙厂偷回来的那个斗车借给我使一使?”
那事儿男人做得很隐晦,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的,顿时高声道:“什么偷,那是我花钱买的。”
尚景琛没有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怕房静玥那头久等,拖着斗车离去前,还不忘朝着男人借了一床崭新的棉被。
男人不情不愿的把那床早早预备起过冬的棉被给到他,戏言道:“看你这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去拖刚生产过的产妇回家呢!”
“瞎说什么。”尚景琛一脸郑重的朝着男人说:“这份情我领了,日后有事尽管开口。”
男人见他一副上纲上线的,就趁机说:“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事儿,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尚景琛摇头,他说:“那事儿没得商量,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男人那句:“你怎么这么死犟,你们公社背着干这事儿的可不少。”的话因为对方的匆匆离去没能说出口。
只想着,等下次对方来还钱的时候,再做做尚景琛的思想工作。
卫生院门口,房静玥被尚景琛小心翼翼的安置在那个车斗里,被他拖着走的时候,房静玥忍了许久的问题终于憋不住了。
她说:“你中途出去过一趟,就是去弄这东西的?”
尚景琛说:“主要是借钱。”他可以抱着回去的,但是凌晨的天幕是最暗的时候,山路不如来时好走。
尚景琛中途出去的时候,房静玥有问过护士可不可以把银戒指抵押在这里,隔天在过来付钱,得来了对方很干脆的否决。
尚景琛不过出去了一趟就替她解决了一切,房静玥打心底很感激对方,下午出门前和对方一通不太好的交流,眼下早已遗忘得干干净净。
满心只有感念,只想着报答一下对方。
“回去后,我就把治疗费给到你。”房静玥说:“我外公是京畿地区某医院的院长,我改天给他去封信,看能不能找到治疗你大哥的法子。”
房静玥穿书后,虽然没有回避原主的那些过往,却也没有试图和亲人之间联络起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这个人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被管教,更不喜欢被束缚。
之前,发现突破口在尚景昊身上的时候,不是没动过联络一下外公的念头,但是最后都被她给否定了。
可是眼下,尚景琛不仅把她从山谷里给解救了出来,更是连夜把她送到了卫生院,没有错过治疗时间不说,还费心费力的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房静玥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她觉得自己需要做点儿什么,才能让心情平复一下。
尚景琛似乎什么都缺,又似乎什么都不缺。
她能想到对方最放不下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尚景昊犯病这回事儿。
尚景琛脚步一顿,心头诸多的情绪因为这话交织在一起,最初他确实抱着这种念头接近房静玥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念头淡得他几乎快要想不起来。
眼下,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心头却没由来的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沉甸得想要开口都很艰难,他说:“你躺回去,我得走快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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