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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消失


  找到环卫工黄阿姨的时候,她正在干将路的下水口清理淤塞的枝叶。随着枝叶一点点被清理,堵塞的积水慢慢形成漏斗形漩涡发出吱吱的声响,水流越来越大,又带动淤积的枝叶旋转起来;下水道终于发出哗哗的声音。元同泽若有所思的看着黄阿姨把洞口的碎叶一点点地用手拨开,然后抽动堵在洞口较大的枝条,大量的积水瞬时冲开淤积;那么能够打开“811”劫案的那片碎叶又在哪呢?

  黄阿姨讲一口糯软的苏城话,她负责清扫的路段为干将路的苏城路到平江桥这段,因为台风“海葵”的原因最近的工作比以往更忙碌一些。案发当日下午,黄阿姨从苏城路沿着干将路北,向东清扫,回头转到干将路南清扫至苏城路路口正准备稍事休息,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她抬头又听到两声,然后看到一个男子匆匆从白车旁走开,撑一把黑色黑伞。时间太短,起初她根本就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到看见农行保安跑出来才知道出了大事。黄阿姨的表述急促而清晰,有着农村老太太特有的干练。

  “那您想一想,您最初在农行门口清扫时,石狮那有人吗?”元同泽轻声问道。

  “没有,肯定没有,”黄阿姨想了想,“当时天有点暗,雨刚下,路上行人都在动,如果有人站在那里我应该有印象。”

  “那您清扫回来大概要用多长时间?”

  “打扫一趟大概要半个多小时,每天就是来来回回清扫。”

  “那个人的相貌您一点也没看见吗?”元同泽不死心地问。

  “我眼力很好的,只是那个人打着伞,完全挡住了。只看到他穿了条黑裤子,打着黑伞。”

  “那箱子呢?有没有看到拎着箱子?”

  “抱着的。”黄阿姨很肯定。

  说话间,有几声异响,元同泽机警地转头,徐已经扑向一名黄衣男子。黄衣男子撒腿就跑,手里倒提着一台自拍器。元同泽右手按着腰间,径直走向不远处理发店门前的彩衣女子。

  女子慌张地把手背向身后,紧盯着元同泽。那是一张锥子脸,带有太多的人造痕迹。

  “拿来。”元同泽伸出左手,不容置疑。

  女子犹豫了一下,“什么?”

  “你们是一起的,”元同泽右手仍然按着腰间的05式左轮手枪,“手举到前面来,让我看看是什么。”

  “我们没做什么,”女子有点惊恐,“我们就是拍个抖音。”说完双手前伸,递上右手里的手机。

  元同泽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夺过手机,“抖音?干扰警察办案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知道吗?”女子手机里的摄像功能还在开着。

  不远处,徐已经扣着黄衣男子的双手走了回来。元同泽向黄阿姨道了谢,押着俩人走向车旁。黄衣男子和彩衣女子已经惊惧不已,叠声道歉,“对不起,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想多了解下昨天的案件,蹭个热点。”

  “热点?”元同泽异常生气,“你们觉得杀了人是热点?受害者是你们的家人、朋友还是热点吗?你们还能这么兴奋吗?”

  “对不起,警官,”黄衣男子求饶道,“我们保证删了视频。我们保证不在网上传播这事。”

  彩衣女子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对不起警官,我们就是好奇,我们从来没有在苏城听说过这种事,大家都很害怕。朋友圈里都在谈论这事,我们就想蹭点流量。干扰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元同泽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仔细地检查了两人的装备与证件,就是两个无聊的网络主播,不是他最担心的。这两人可以交给黄治平处理,自媒体时代,人人都是传播源,网上太多浮夸、不实、无底线的炒作报道。昨天的案件让苏城人恐惧,但恐惧却是很好的热点。有太多的网红或别有用心的人想拿这事做文章,来搏取他们想要的利益。他们不会顾及为此而带来的负面情绪与影响力。元同泽已经感受到了这样的压力,他更害怕媒体尤其是自媒体不负责任的报道和猜测会影响案件的走向。

  黄治平很快叫人带走了两名网红。被这样一番搅和,元同泽和徐决定再到农行问问保安,顺便再看看案发时银行的监控录像。路过石狮时,地面已经冲刷的干干净净,现场一点异样的痕迹都没有,奥迪车昨晚已经被拖走作必要的勘察,没问题要还给建筑四公司。如果没有互联网,谁能想到这里昨天下午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

  令人沮丧,保安和银行的监控提不出任何新的线索,只能清晰地判定歹徒行凶后抢走了120万巨款。

  时间已是上午11点,元同泽又给辖区的黄治平所长去了个电话。电话中黄治平提到已经安排了民警正和刑侦队的小沈搜集干将路沿线的监控录像,包括商家和私人的。一夜的搜捕让黄治平的声音很疲惫,临了恨恨地骂了句:“那么多监控,歹徒他妈的消失了。”

  元同泽坚定地安慰道:“歹徒不可能消失掉,我们只要能判定逃走路线就一定能抓住他。你多安排几人把苏城路到东环路这段,干将路两边一公里内所有监控都找到。只要抓住歹徒的身影,他就插翅难逃!”

  在和黄治平通电话时,元同泽带着徐慢慢地沿着干将路北向东搜寻着。古老的古城区小巷、弄堂繁多,加以复杂的水系穿插,形成三步一景、五步一点的江南水乡美景,很多游人在纵横阡陌的小巷中流连忘返,其实在地图上不过是一平方公里的面积而已。农行到平江桥这段少有的一个弄堂口都没有,元同泽立在桥中间望着平江河,“歹徒向东逃跑,这段没有巷口、街口,只能过平江桥,或者……”他看着平江桥西桥头的石阶若有所思。

  平江桥的东桥头是个著名的景点“双桥”,紧沿着平江河东岸有条青石砌成的石板路——平江路。路面距水面约两米高,沿河有条长长的石栅栏,防止行人失足落水。河西面并没有路,民居依河而建,偶尔只有大户人家的几级台阶一路伸到了河水里。白墙、黑瓦、小桥、流水、古道形成苏城一道道美景,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

  沿西桥头台阶走下是个宽1米长约4米,7字形的船码头,连着码头,平江桥下有两条石椅,供游人候船时用。漫涨的平江河水已经来到了石椅脚下,打眼望去除了碧绿的河水再无去处。

  “这也没路啊,歹徒不可能游走吧!”徐看着元同泽喃喃道。

  “小徐,你说他会不会坐船逃跑?”

  “不太可能,苏城水系发达而混乱,一般人根本绕不出去。再说他哪来的船?现在除了富豪有游艇还有谁有船呢?逃跑肯定要用最快的方式,用船太难了。”

  确实正如徐所言,平江河上除了政府统一的游船和打捞漂浮物的环卫船外很多年前就禁止其它船只行驶了。

  元同泽带着徐重新跨过平江桥往东继续搜寻。下了平江桥,向东沿着干将路,巷口、街口的情况与桥西截然不同,短短三公里至少有憩桥、小邾、幽兰等十多个巷口,还有平江路、学士路、金狮河路等五个街口;能供歹徒逃跑的路线太多太复杂。元同泽知道这样盲目的搜查无异于大海捞针,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作案痕迹的淡化,破案的可能性会越来越低。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解开案件的第一片落叶。

  台风期短暂的风停雨歇,街道分外的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的腥气带来丝丝的甜味,在口腔中让人肌肠辘辘。一上午的搜寻,各小组没有任何好消息,准确地说连一丝沾上边的消息也没有。

  十一点半的时候,杜微给元同泽来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就在干将路附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这个痴情的老师深深地爱着我们的刑侦队长,热烈而深沉。本来办案期间刑警们是很少接触案件以外的人的,连自己的家人也不例外,除了晚上回家的短暂睡眠。元同泽临时改变了主意,也许心底太过压抑了。电台、报纸、微博、朋友圈等等所有的媒体、自媒体都在谈论着昨天的案件,流言像荒地的野草疯长,一头头猛兽从荒草中扑向无辜的人群,人群恐慌谩骂的心情在各种留言区翻滚着、沸腾着。大家不断地强调着苏城安防监控力量的投入,反衬出苏城的警察们是多么的无能与白痴;俨然每个人都是“名侦探柯南”不断地指点着公安干警们的侦破方向。而在讨论破案能力的匮乏后又进一步的延伸出扫黄打非时的“神勇”,违章罚款时的“勤劳”;没人会在意警种间职能的区分,因为他们都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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