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周末闲来无事，宵禁太过严格，我也珍惜小命，找点稿纸裁裁。长方形的稿纸，有的被我裁成正方形，有的被我裁成一些长条，有的被我拿来当包装纸。还有一张干净朴素的汤姆的一页日记，我没有裁，折了个小纸船，往纸船屁股上按了一块香皂头，放进水中，看它自动在水里滑行。
寝室有人敲门。我随手捞出纸船，甩一甩，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汤姆有一点很厉害，就是往他身上倒多少液体，他都能吸收的一干二净，一点也不潮湿。我打开门，斯内普教授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今天是把她烤着吃好呢还是清蒸吃好呢”的嘲弄感：“洛哈特教授找你。”
“为什么？”
“去问他。”斯内普伸手把我从寝室里揪出来，扔了出去。我不情不愿地理了理袍子，往洛哈特的办公室走去。洛哈特正在收拾行李。
“洛哈特教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你来了！”洛哈特很想装出高兴的样子，但是没能成功，他的双手颤抖地厉害，“喝点茶吧，哈德森小姐。我来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了，谢谢，我什么也不喝。”
洛哈特看上去尴尬又焦躁。他一边赔着笑脸，一边紧张地踱步，时不时把一些东西塞进行李箱里。他说有事找我，又迟迟不肯说是什么。我耐心丧失，拍拍自己口袋里那张躁动的汤姆：“教授，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有事！有事！”洛哈特急忙叫住我，“我最近一直在不安……”
“去找庞弗雷夫人，让她给你开点药。”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洛哈特摔下茶杯，咬牙切齿地说，“现在，所有人都要让我去对付那个蛇怪！我根本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找一只公鸡。”我冷漠地说，“你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你不会以为……我讨厌你，就有本事让你去送死吧？”
“你是天生的摄神取念者……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洛哈特举起魔杖，“我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一直在撒谎？你早就明白，所以你才这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除你武器！”我也迅速掏出我的魔杖。洛哈特的魔杖脱手，飞进了我手里。
算了，这水平也别让他下去了，还不如我呢。
洛哈特向我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他要把魔杖夺回来。哈利和罗恩破门而入：“洛哈特教授——”
我一把把魔杖丢给罗恩，罗恩“啊哟”一声，接住了魔杖。我一边指着洛哈特，一边对罗恩和哈利大叫：“洛哈特要攻击我！”
“啊？”
洛哈特的眼睛红红的，非常恐怖。他看向了持着他的魔杖的罗恩，像丧尸一样跑了起来，朝罗恩扑去。罗恩“哎哟妈呀”地叫了一声，开始夺路狂奔，我们在办公室里秦王绕柱。跑着跑着我听见啪嗒一声，洛哈特抓住了一根不知道是谁的魔杖，狞笑着靠近我：“阿瓦达——”
魔杖里发出一股子酒精浸泡蟾蜍的臭味。什么也没有发生。罗恩跳起来说道：“太好了！那是我的破魔杖！”
“一忘皆空！”洛哈特转手指向罗恩，我想去阻拦洛哈特，可是来不及了——
光芒击中了洛哈特自己。他昏过去了。
“他刚刚——”我震惊地看着混过去的洛哈特。他的胸前口袋鼓鼓囊囊的，哈利掏出来，“咦？”
“怎么了？”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怎么在他手里？”
“你知道这本日记？他能跟你谈话呢。”
“是的，他之前跟我说上次打开密室的人是海格。”哈利点点头，“海格已经被魔法部带走了……但我不信。”
“我也不信。因为我跟麦格教授说了蛇怪的事。”我又把蛇怪的知识一五一十地讲给哈利和罗恩。罗恩哀叹一声：“公鸡能制服蛇怪，可是海格的公鸡已经死光了——”
“让教授们再买一批吧。”我说，“然后大家都带上镜子，走路小心些，或者大家都戴上眼镜，熬到暑假我们就安全了。”
“难道不是应该想着怎么征服蛇怪吗？”哈利问道。
我指指地上躺着的洛哈特。“你觉得就凭他，能打败蛇怪吗？”
好像不太行。罗恩认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毕竟除了洛哈特，学校里还有很优秀的教授。我思来想去，用日记本在洛哈特脸上抽了两下，把他抽醒了。
总算明白他的笑容为什么那么令我不适了，因为看起来像一个失去了一切记忆的人才会露出的表情。我很嫌弃地把他丢在了原地，拿上了日记本。
“我觉得咱们得拷问一下这个日记本，他满口谎话。”
“你打算怎么拷问？”罗恩打了一个寒战。
“……不是像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样的！”
“说了你不要摄神取念啊！”
“我们把我们现在知道的真相写到日记本上，看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哈利提议说。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摊开日记本，下笔：“汤姆里德尔，我们已经知道了密室与蛇怪的秘密，你一直在对我们撒谎。现在，我们必须得到真相。”
汤姆清秀的字迹很快浮在了纸页上：“亲爱的雪莉，你的心防似乎过重了。不过，这并不是坏事。”
“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避重就轻，答非所问。”我对哈利和罗恩评价汤姆的这番话，“虽然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但实际上已经承认了自己是主使人。”我继续写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自己也是混血，杀掉这些人又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汤姆的字迹变得潦草而且用力，“你永远不会理解！你空有尊贵的血统，却长了个麻瓜脑子，你这个肮脏的小叛徒……但我不是为了处理你来的。哈利波特，他才是我一生的仇敌！”
“啊？”哈利惨叫，“我还觉得他人挺好的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拍拍日记本，“不要相信任何会和你主动交流的非生命体。”
“话说，你问问他为什么是我一生的仇敌……不对，我为什么是他一生的仇敌？”
我写了下来。写完，我突然眼前一黑。
振奋药剂喝得太多，我都忘了我的身体本质上还是缺觉和精神脆弱的。耳朵里嗡一声响，我眼冒金星，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好像是睡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睁开眼，头顶有一个巨大的石像，那个人像长得有点像猴子。一个很熟悉的人，愤怒，歇斯底里地站在我的面前，背对着我，面对着哈利。
“就算是杀了蛇怪，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他向我转过来，“你敢乱动，我就杀了她。”
关我什么事！我又怎么了！
哈利自然是不会被对方胁迫的，他抓住了日记本，用一颗毒牙，把日记本捅了个对穿。歇斯底里的汤姆里德尔消失了。
“我……哈利！你受伤了！”我刚想问问怎么回事，看到哈利手臂上有一大块伤口，赶紧凑过去想处理，他轻轻推开了我：“没事的，福克斯救了我，很快就会愈合了。”
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盘旋着，从我们的头上降落下来。哈利说我被日记本控制住了，放了两个看上去威力很大的咒语，抱着笔记本跑到这里来了。罗恩留在上头照顾痴呆状态的洛哈特。
“真险啊。”我感慨道，“我们差点就要死了。”
“一般险，一般险。只是伏地魔的一个□□罢了。”哈利抚摸着福克斯，“幸好它来了，还给我带来了这把宝剑。”
“看来我们没什么问题了。吧。”
哈利看着我的眼睛，诚恳地说：“很抱歉，也让你陷入了危险。”
“没有没有没有，”我受宠若惊，“我自己也作了点死……等下，说起作死……”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页被折成小纸船还在屁股后面安了香皂头引擎的汤姆。
“这还剩了一页。他会不会生气啊。”
哈利抄起格兰芬多宝剑，一剑把这页纸给划烂了。我们平安地回到了地面上。我在庞弗雷夫人那里又躺了一晚上，终于不做噩梦了。
怪可惜的，那页汤姆是我折过的最好看的纸船了。我在医疗翼百无聊赖地折了很多纸船，也没有那么漂亮。他不会自己偷偷调整了吧！
我感到一阵恐怖。不愧是你，就连被折成纸船，也要精益求精。
庞弗雷夫人让我把折完的纸船都带走。我拿着一口袋无处安放的纸船，想了想，把它们放在了黑湖上，看它们被水波推来推去，却停留在原地。
“如果你想让它们动起来的话，可以施点魔法。”
我转过头，是布雷斯。他掏出了魔杖，“可以吗？”
“请。”
布雷斯点点其中一个纸船，纸船立刻破开水面，向对岸飞快地行驶过去。我给他鼓了鼓掌，“那这艘小纸船怎么回来呢？”
布雷斯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笑起来。纸船离岸边很近，我一个一个把它们捞起来，湿淋淋的。湖水还有点冷，我手指冻得通红。
“雪莉。”布雷斯叫了我的名字。
“要帮忙的话我不拒绝。”
“你应该多笑笑。”他一边帮我捡纸船一边说，“你在斯莱特林很少笑。它这么令你不开心？”
“没有。我并不觉得难过。”我把湿淋淋的纸船收集在一起，“只是……斯莱特林很少有让我能笑起来的事情。谢谢你，布雷斯。”
外面太冷了，我想赶紧回到城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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