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外婆站在车站外面，一个劲儿地挥手，笑得非常开心。我冲过去抱住了她。华生医生、玛丽和夏洛克也来了，虽然夏洛克的表情不那么高兴。

        “华生医生，玛丽，圣诞节快乐！”我和他们握手，毕竟我还记得当年他们是怎么把我送回家去的。夏洛克挤出一个假笑：“没有绑架案和恐怖袭击，确实应该快乐。”

        我不理他。华生医生帮我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里，我们往贝克街开。外婆搂住我：“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过节了，221b的房间是足够的。”

        “哦，谢谢你，哈德森太太，不过……”

        玛丽拍了一下华生，回头说：“我们愿意来过圣诞，哈德森太太，谢谢你的邀请。”

        外婆高兴地合起手：“真好，太好了！你们爱吃什么？”

        夏洛克“啊”地叫了一声，其乐融融的氛围似乎让他非常不适：“这么多人过来，和我回家过圣诞有什么区别。”

        “你还有家可回？”我忍不住问，“你哥哥的住所不应该是国家机密吗？”

        “他的父母还是挺普通的。”华生向我解释说。

        夏洛克的人生记忆被我差不多翻了个底朝天：“其实也没有那么普通，只是夏洛克和福尔摩斯先生……我指他哥哥，都是怪小孩。”

        夏洛克干巴巴地说：“观察力很不错，一下子就发现我们是天才了。”

        外婆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母亲不常回家，或者可以说是几乎从未回来过。她把我们都视作亲人，我们齐聚一堂，让她十分满足。她年轻的时候过于幼稚，从来没想过幸福原来是这样简单。

        我搂住身边的两个人。夏洛克吓了一跳，拼命挣扎：“你干什么！”

        “夏洛克，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很蠢，那就把你的那些聪明东西都教给我吧。”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成为你的朋友，亲人，不能被忘记的角色。你们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希望我也能成为你们眼中的这样的人。”

        “哦……”玛丽轻轻捂住了嘴，“雪莉……”

        “我爱你们。”我真诚地说道，“约翰，玛丽，外婆，夏洛克，我爱你们。我在学校的时候很想你们。”

        外婆一把抱住我。“雪莉——我们也爱你！！”

        “是的，我们爱你。”华生和玛丽也说。

        夏洛克说：“很轻易地就被圣诞节的气氛打动了，真可怜。还是希望你坚持服药，不要总犯傻。”

        “夏洛克！”外婆的眼神里透露着不赞同。夏洛克看看她，又看看我：“你看上去比之前好很多了。不过我对你上学时思念家人的说法表示存疑，因为很明显……”

        “夏洛克，这是圣诞节，给自己放个假吧。”

        夏洛克冲我露齿而笑，看上去非常的勉强。“欢迎回家，小狗。”

        “谢谢你欢迎我，夏洛克，现在你能教我怎么建造思维殿堂吗？”

        “……为什么你……”

        因为我想多掌握一门技能，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受到的挑战。

        夏洛克盯了我很久，缓缓开口：“学校里出现了杀人犯？”

        “额……”

        “新闻里有说。我看得出来，他和你是一样的。不过我对你的能力存疑，也许我们能教会狗狗四则运算，但是微积分差得远呢。”

        “那就学四则运算嘛。”我坚持想要把夏洛克的脑子攥在自己的手里。

        夏洛克突然打了个响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机会后退了。等着吧。”

        圣诞节的清晨，我收到了大量的礼物。安妮和罗尔夫送了我一副精美的塔罗牌，只是画面有点少儿不宜，但是大家都非常喜欢，除了华生看到那些牌露出了不赞成的表情。外婆送了我一个kindle，我决定用它来盖泡面杯。哈利给我用邮购的方式买了一些毛毛牙薄荷糖，他说这是赫敏强烈推荐过的。华生和玛丽送给我的是一个很厚重的精美的硬壳笔记本，我不知道用它来记什么合适。我把哈利送给我的糖果和他们分了。

        夏洛克迟迟没有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我敲了很长时间的门，没有得到回应。我怀疑他在赖床。外婆端出香喷喷的吐司、茄汁豆和蒸蔬菜：“夏洛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说去取送给你的礼物。”

        一时间，我还有点感动。他居然这么用心地准备了我的圣诞礼物吗？不，更有可能是他打算随便买一个应付一下吧。不过怎么样都好。我吃了早餐，开始绞尽脑汁给这些人想回礼。安妮和罗尔夫……不如送一本麻瓜的书吧，《生物统计》，好样的，罗尔夫正好选了算数占卜。哈利的话，送磁带似乎不太合适了，我打算送他点新的东西，比如说——理发剪。他的头发真的需要勤打理打理。赫敏和罗恩的话，到时候去霍格莫德请他们喝一杯黄油啤酒就不错。哦，还有弗雷德和乔治，最好送点礼物道个歉，这样的话到时候挨了报复还有告状的机会。我找出之前夏洛克和他哥哥玩的那个儿童玩具，包好，往行李箱里塞了进去，通电的麻瓜玩具，韦斯莱家应该会感兴趣。

        门铃响了。我期待着夏洛克给我准备的礼物，兴高采烈地去开了门。夏洛克抓着他的哥哥走了进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一个女巫。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麦考夫。”

        合计着你是上情报局去绑架礼物了，是吧。

        “我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巫！”麦考夫挣开夏洛克的手，“这不算数，我要回去了。”

        “你可以让她给你变几个戏法看看嘛。”夏洛克随意地说，指指我，“给他变一个吧。”

        “那不合法，我会收到魔法部的警告的。”我赶紧拒绝，“可能会被开除呢。”

        “那正好，哈德森太太一直想让你去威斯敏斯特读书来着。”

        “我不去威斯敏斯特！”我气愤地说。

        麦考夫停了下来。“你说……魔法部？”

        “是的。”我回答他，“魔法部，魔法界的……嗯。”

        麦考夫似乎对此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那么，你们的魔法部，和大英帝国政府相比，是相对独立的，还是处在管辖范围内？”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们认可同一个女王。应该认可同一个女王。”

        麦考夫饶有兴致地看看我，又看看他的弟弟，露出在新闻里该有的微笑：“好吧，弟弟，这是份不错的礼物。”他又低下身子对我说，“哈德森小姐，你满意你的礼物吗？”

        “非常满意。”我立刻点头。

        我的圣诞补习班开课了。第一节课，麦考夫在白板上写下：跟踪与反跟踪。

        “我们不是培训特工，麦考夫。”夏洛克在厨房里用显微镜检查什么东西。麦考夫气恼地擦了白板，“那我要教她什么？”

        “我想学记忆宫殿。”我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个要看天赋。”麦考夫拒绝了我。我把自己蜷缩起来，开始思考。我想学的东西太多了。

        “那我想学外语。”

        “bingo！”夏洛克大叫一声。

        “你找到病原体了？”我问他。

        “不是。麦考夫是外语天才，找他就对了。”夏洛克继续把眼睛贴到显微镜上。麦考夫说：“我愿意忽视你语气中的情绪而把它化为一种夸奖。”

        “当言语进入你的处理系统的时候它就不再属于我了。”夏洛克头也不抬。麦考夫转向我，“好吧，”他说，“我可以教你如何最快速度掌握几门外语。只需要这一个下午，你就能毫无障碍地走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不必借助英语来求助外人。让我们开始吧。”

        我兴奋不已。我真后悔我兴奋不已。麦考夫说的“一下午”，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午。我哪儿也不能去，连上个厕所都不行，所有的知识都在一股脑地往我脑子里灌。麦考夫变成了一个幻影一样的妖魔，不仅在我的眼前，还在我的脑子里，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魔鬼式训练。晚上九点整，我终于能用俄语和麦考夫进行二十分钟左右的对话了。夏洛克都在楼下吃完饭了，一边打饱嗝一边走上来：“感觉怎么样？”

        “我不是专业的老师。”麦考夫气喘吁吁地说，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倒在沙发上，几乎要口吐白沫。

        “学会了俄语，你就应该相当于学会了乌克兰语、保加利亚语和格鲁吉亚语。”麦考夫临行前对我说，“明天你要同时学会这三门。”

        我双目失神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夏洛克看着我：“我真是会选礼物。”

        “我想上学……”我几乎要忘记英语怎么说了，“我想……上学……”

        外婆惊异地看着我，盘子都差点摔了：“你怎么一直在发弹舌的声音！”

        “这说明她的肌肉记忆能力很不错。”夏洛克一笑了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言外之意！

        我从未如此期盼过开学。而这个圣诞假期，还有，整整十天才能结束。是进亦忧，退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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