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就要开始了。穆迪教授的那句“狮子中的狮子”，让我非常不舒服。尽管麦格教授把它当做对我和母亲的赞扬，穆迪教授绝对不是这意思。他似乎不喜欢我。

        马尔福缩在他的座位上，安静如鸡。他怕穆迪教授。我不怕他，但是我莫名其妙对他开始反感了。教授走进了教室，敲敲桌子，“把课本都收起来，我们不需要这些。”

        马尔福还呆愣着。穆迪大声地咳嗽了两声，“马尔福，收起课本！”他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塞着课本。他吓坏了，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默默移开了视线，对上了穆迪教授。穆迪教授看着我坦荡的目光，咧嘴笑了。

        “虽然你们还不到六年级，但是，也是时候认识到黑魔法咒语的威力和危险之处了。在我看来，你们越早了解要对付的东西越有好处。”

        说完，他开始提问：“谁知道三种不可饶恕咒分别是哪些？”

        赫敏高高举起手。穆迪教授却选择了同样举手的罗恩：“你说。”

        “我记得……”罗恩犹豫着说，“有一个夺魂咒。”

        “没错。”穆迪摆手让罗恩坐下，掏出一个罐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只蜘蛛。蜘蛛在桌子上飞快地跑起来。穆迪一伸魔杖：“夺魂摄魄！”蜘蛛一下子停住了。紧接着，它开始吐丝，吊在空中飞舞，跑过全班所有人的头顶，跳上马尔福的脸。我一把把蜘蛛抓了下来，丢到我的课桌上。蜘蛛翻了个跟头，在课桌上跳起了踢踏舞。

        课堂里充满了笑声。我没有笑。穆迪教授看着我，咂了咂嘴，停下了施咒。蜘蛛立刻逃窜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了。

        “哈德森小姐，放学后留一下。”穆迪教授把注意力集中回课堂上。“好笑吗？假如这咒语施在你们的身上，还会好笑吗？”

        笑声消失了。想到自己可能也会变成那只蜘蛛，大家严肃起来。第二个咒语，纳威被叫了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我知道——一个，钻心咒。”

        穆迪满意地点了点头，施法把第二只蜘蛛变大，叫了一声“钻心剜骨”，那只蜘蛛便开始痛苦地扭动。要是它会叫，整个教室里一定都是惨叫声。纳威脸色惨白。

        “够了！”赫敏叫道，“停下！”

        “那么，第三个咒语，就由格兰杰小姐来说。”穆迪慢悠悠地把第二只蜘蛛收回了罐子里。赫敏等了一会儿才喘匀了气，说：“第三个——阿瓦达索命咒，死咒。”

        “没错，没错。”穆迪满意地让赫敏坐下，“死咒——没有破解的办法，没有防御的办法。”他倒出第三只蜘蛛，一道绿光闪过，逃窜的蜘蛛僵硬地躺在了桌板上。我看向哈利，他满头是汗，眼神飘忽。

        “好了，现在你们都拿出笔，把这些不可饶恕咒好好记下来。”

        剩下的时间，我们奋笔疾书记笔记。下课后，学生们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兴奋地谈论这些不可饶恕咒。我留在教室里，穆迪教授指指桌子底下：“帮我找到那只蜘蛛。”

        我俯下身去。穆迪吼了一声：“是，教授！不会说吗？”

        “是，教授。”我把头伸进桌子底下。找到那只蜘蛛不算难，它的体型和普通蜘蛛相比大出不少。主要的难题是抓住它。它跑得太快，最后，我用了一招“统统石化”，总算把它抓在了手里，送到穆迪教授的办公室去。纳威也在办公室里，坐在一张椅子上，哭得十分伤心。

        “教授，蜘蛛。”我把蜘蛛拿出来。穆迪教授点了点头，让我把它装进罐子里。我把它放进去，听见穆迪教授在我的背后说：“斯莱特林加五分。”

        我不知所措地回头。穆迪教授向我点点头，“帮教授找回了教具。哈德森，你和隆巴顿关系很好，对吧？”

        “是……吧。”我犹豫了一下。

        “他的草药课成绩很不错？”

        “是的，相当不错，教授。”我突然明白了，开始尽力夸奖纳威：“他很擅长照顾植物，施普劳特教授认为他非常有天分，甚至将来可以代替她做草药学教授。”

        纳威抬起头来，吸吸鼻子。穆迪教授从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书，递给纳威。“拿去吧。”他说，“既然你擅长草药学，那就多多学草药学吧。”

        纳威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课本。他感激地看了一眼穆迪教授，迅速离开了。穆迪教授看着我，似笑非笑：“哈德森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呢？等我夸奖和鼓励你吗？”

        “我能离开了？”我指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穆迪教授不再理会我，喝了一口他酒壶里的饮料。我起身离开。

        晚饭桌上，我随便吃了两口面条，有人告诉我，斯内普教授找我。我只能放下晚饭去他的办公室。斯内普教授这次没有太多工作堆积，推出一张椅子，和我面对面坐下。我开始慌了，那张有软垫的椅子坐在我身子下面，仿佛是一把电椅。斯内普教授居然还问我：“需不需要把光调亮？”

        “不不不这样很好。”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穆迪教授认为，你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很不错，同时，在他看来，黑魔法防御课的优秀表现意味着，学生在黑魔法领域上的理解也是相当充分的。他怀疑……你私下接触过不该接触的领域。”斯内普教授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滑来滑去，“你的想法是？”

        “我没有！”我立刻反驳，“我家人都是麻瓜，我根本不可能接触这些课外知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从来不会干出格的事。”

        斯内普教授盯了我一会儿。我知道我那段话说得漏洞百出，上学期就因为干了出格的事关禁闭到暑假。但是我必须表态嘛。

        “有些地方，我和穆迪教授的看法一致。”斯内普教授最后还是没有对我发火，“要想学好黑魔法防御，就必须要了解黑魔法。你有天赋，有兴趣，自然可以适当地拓展一下，哈德森，你意下如何？”

        我瑟瑟发抖：“斯内普教授，你是要给我补课吗？”

        “……是。”斯内普教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我愿意。”

        我最后还是违心地说出了让我追悔莫及的话。斯内普笑起来，看上去像是我要遭殃了。“很好，每周六晚六点，来我办公室。”

        我怎么又要被补课了……

        饭也没吃好。安妮还在回忆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她兴致勃勃，觉得穆迪是个行家。我说：“行家也不应该对着学生这么做。”

        安妮想起了我被施过夺魂咒，赶紧不说话了。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梦里有一个女人的哭声，有很多听不清的喃喃细语，我努力想辨别，但是怎么也听不懂。我浑身疲惫地醒来。

        “雪莉，你还好吗？你脸色好差。”安妮摸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今天上午没有课，要不要我帮你拿点吃的回来？”

        “我想去庞弗雷夫人那儿看看。”我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会去。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没睡好觉。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走走。走廊的角落里，韦斯莱双胞胎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不了，这句话太强势了，我们不是逼迫他……”

        “如果想要讨回赌资的话，最好在信里把措辞写得严厉一些，要让你们看上去有手段有力量，不要孩子气。”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双胞胎震惊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不过，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有还钱的打算。成年人都不一定能讨回这笔债务，更别说你们两个小孩子了。他恐怕完全没把你们当回事。”

        “摄神取念都用到魔法部官员头上了。”不知是乔治还是弗雷德从鼻子里哼哼着说。

        “没有，我用了演绎推理。”我说，“不要轻易相信大人的承诺，他们会骗小孩子的。”

        “演绎推理……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就是，从表面的现象看到内在的本质。”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耸耸肩。

        “就算是去告他，他也没有办法偿还债务，恐怕会拒绝执行判决。”我继续帮他们分析，“此外，你们作为未成年参与赌局，可能也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赌博里最大的赢家，永远不会是赌徒。”

        “拜托，我们只是想挣点启动资金——”弗雷德和乔治哀叹一声，“谁会想到这么多啊！”

        “我。”我歪歪头，“我一开始就不会参与这样的赌局。”

        “想不通穆迪怎么会说你是狮子中的狮子……你明明是狡诈自私的典型斯莱特林！”双胞胎的其中一位嘟囔着，“所以呢？你提出什么意见了没有？不是一直在埋怨我们参加了赌博吗？”

        “事已至此，只能想想别的办法挣钱了。”我诚恳地说，“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的钱已经被骗走了，怕是难以追回。”

        两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冲我发火——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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