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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星期天一早,哈利的出现引发了热烈的欢呼,即便他只是下来吃早餐。斯莱特林立刻不甘示弱,在我下楼吃饭的时候,也爆发出一阵掌声。我只感到无比的窘迫,拿了块面包就匆匆转身,边走边吃。马尔福和他的手下站在我身后把我拦住:“斯莱特林的勇士!我们的哈德森!为她的胜利干杯!”

        斯莱特林的长桌更加喧闹了。其他三个学院的人都厌恶地看过来,我真想一头碰死在桌角,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低头撕咬起手中的面包。

        草药课上,拉文克劳一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施普劳特教授头一次对我那么严厉,我想她在为自己的学生打抱不平。我忍着一汪泪水,撑到午饭时间,没有在大厅停留,直接跑下了地窖,随便吃了点巧克力就当午饭。下午的课是神奇动物保护,我又要与哈利直接接触。只希望马尔福能安静一点,别让我再陷入那种为难的境地了。

        然而指望马尔福不炫耀就像指望上帝在二十一世纪显圣。马尔福冲到哈利面前,讥讽地说:“快看啊,格兰芬多的勇士来了,你们有他的签名照吗,趁现在快要几张吧,说不定第一个环节他就死了……”

        “有时间关心我,不如担心担心斯莱特林的勇士吧,别让她在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因为心脏病死掉。”哈利自然被马尔福惹火了,但是他反击的话语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马尔福正期待着我说点什么呢,我抬头把他们都瞪了一遍,低头走开了。马尔福发出几声表达无趣的声音。哈利看着我,目光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是他什么也没对我说。

        至少,我还算擅长对付炸尾螺。我对海格的理论表示存疑:因为即便是在散步,炸尾螺们也想要相互碰面,然后狠狠撕打起来。我怀疑他们生性好斗,或者是青春期。课程总算结束了,我们筋疲力竭地往大厅走去。炸尾螺的精力释没释放我不清楚,我的精力是被磨得一干二净了。经过赫奇帕奇的时候,他们发出了响亮的嘘声。

        “对我们的勇士放尊重点,麦克米兰。”马尔福油滑地说,“你不希望迪戈里也获得这样的待遇吧。”

        “你少说两句吧,马尔福。”我用兜帽盖住了脸,匆匆离开了。麦克米兰在我的背后大声说:“就连她自己都知道羞耻——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别窃取这份荣誉呢!”

        我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结果撞在一个人身上。兜帽盖住了我的眼睛,我只知道对方很高,是赫奇帕奇。他把我拉起来:“你最好还是吃点东西。”

        我揭开兜帽,是塞德里克。他的目光里只有关切,没有丝毫对我的不满:“我看到你午饭也没吃……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拽回了大厅,一边走一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健康最重要。我们是队友,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勇士,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不想吃也不能不吃,否则比赛的时候身子就垮了。要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至少喝点甜的,比如说这个……很浓的南瓜汁,像粥一样,来吧。”

        我被他塞了一手的吃的,愣在原地。塞德里克看我站在原地,还以为我不肯和他一起吃饭,轻轻推了我一把:“要是……在赫奇帕奇觉得不适应,你就回斯莱特林吧。”

        我想对他说谢谢,但是一张嘴就发出了一声哭泣声,像猴子在叫,难听极了。几滴眼泪掉在南瓜汁里。

        塞德里克摸了摸我的头。“我们是同伴,不是对手。去吧。”

        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忙不迭地点头。塞德里克又起身,在格兰芬多人群中找到了哈利,把他也叫了过来。茫然的哈利,哭泣的我,镇定从容的塞德里克,站在拉文克劳的长桌边,站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既然这是火焰杯的规定,不管为什么被选中成了勇士,我们只能并肩作战了。”塞德里克搭上我们两个人的肩,“我们不要心存芥蒂……此刻,我们都在为了霍格沃茨的荣誉而努力。所以,至少,我们要互相支持,对吗?”

        哈利看看我,看看塞德里克,用力点点头。塞德里克笑了,拍拍我们的后背,“加油,第一关我们一起拿下!”

        有几个女生看着他的微笑,尖叫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破涕为笑。塞德里克像明星一样转过身,指着我们两个,“你们都要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哦。”

        “会的。”“会的。”

        有几个人用很大的声音议论:“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在背后说你坏话吗?你看起来蠢透了,还会被蛇的眼泪蒙骗住呢!”

        塞德里克开始专心吃起他的晚饭,半晌,他大声地说:“请不要再这样说了!”

        塞德里克人再好,也架不住马尔福这个拱火大户。看到我端着赫奇帕奇的碗过来,他立刻也大声地说:“哈德森,你这招太强了,这下塞德里克彻底信任你了,你就一鼓作气把他打败吧!”

        “我没有这种打算!”我立刻用更大的声音说,“我很感谢塞德里克对我的信任,并且我不会做这种恶毒的事!”

        喝完南瓜汁,或者说南瓜汤,我重重摔下碗,匆匆离开了大厅。即便塞德里克主动向我示好,我们的日子也没有好多少。感谢马尔福这个搅浑水的天才与秩序之敌,他的聪明才智从来不用在正地方,看到我被迫带上的赫敏制作的“spew”徽章,他立刻着手制作了新的——而且这并不费多少事,很快他就做出了一个样品,然后寄了出去。不到一天,他就收到了一大堆成品,写着“波特臭大粪”的闪闪发光的徽章。斯莱特林人人都有一个,并且,他们戴出去了。

        我自然是不肯戴的。羞辱哈利就是在羞辱我自己。但是马尔福明显既想羞辱哈利,又想羞辱我,整天带着这份徽章招摇过市。我尽量与这些人划分界限,但这份事不关己的态度,似乎惹怒了某些人。有一天我正从占卜课的教室里走出来,一个大粪弹丢到了我身上。我顶着浑身恐怖的恶臭跑到浴室里,在水里刷了自己两个小时,直到浴室里的美人鱼尖叫起来:“你呆得太久了!!!快点出去!!!”

        格兰芬多很快找出了反击的方法——冤冤相报,以牙还牙。很快,他们中的很多人身上出现了“舞弊者哈德森”的徽章。我既不能反击,也不能泰然处之,只有不停不停地上课,看书,按时吃药,把食物逼进自己的嘴里。

        好消息是,其他学校的另外两名勇士也选出来了。上魔药课的时候,斯内普仍然没有放弃给我们下毒的打算,眼睛危险地闪着光,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哈利的身上。就在我拼命操作的时候,科林闯了进来:“哈利……还有哈德森,你们得上楼去。勇士们要拍照。”

        他的身上还带着“舞弊者哈德森”的徽章。我低下头,假装不存在。斯内普把我揪起来,“起来。”

        科林看了我一眼,兴奋地跟哈利谈起话来。在他看来,成为勇士是一种荣耀,毕竟他没有经历这几天的排挤和冷嘲热讽,对他而言,这是多么激动人心啊。我发现我也变得和斯内普教授一样刻薄了。其他的勇士也站在那间房间了,一共九位,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我们要给各位勇士检测一下魔杖,看看它们是否功能齐全,性能完好,能够参加比赛。”巴格曼说,“这位是奥利凡德先生。”

        我、哈利和塞德里克都认识他。还有一位我不认识的女人,她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们,我不喜欢。巴格曼先生继续介绍说:“这位是丽塔斯基特女士……我们的记者,她正在为《预言家日报》写关于三强争霸赛的小文章……”

        “也许不是小文章。”她的眼睛时刻流连在我和哈利身上。我默默退后了半步。

        “抱歉,我能先各自单独和这两位年纪最小的勇士聊几句吗?你懂的,文章……”

        哈利“嗯”了一声。我立刻站出来,“不行。我们不接受专访。”说完,我紧紧抓住哈利的胳膊。

        丽塔有点吃惊地看着我。“只是,稍微闲谈两句……”她似乎对我产生了更多的兴趣。我把哈利抓得更紧了,他“嗷”了一声,“很疼,雪莉!”

        “不行。”我皱紧了眉头,“我们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扭曲我们的本意。请不要,欺辱,孩子。”

        大人们吃惊地看着我,以及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们。丽塔抿了抿嘴,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当然,当然……我尊重勇士们的想法,那么,等其他裁判员到场,就开始检测魔杖吧。”

        我们排好队,走到奥利凡德先生面前。我看到丽塔掏出了一支绿得刺眼的羽毛笔,在嘴里吮吸两下,放在了羊皮纸上。

        我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好不容易才轮到我。我递上我的魔杖。奥利凡德明显还记得它——他从不会忘记任何事。他仔细看了看我的魔杖,又放在耳边听了听,“柳木,龙心弦,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稍有弹性,是从我这里买的,我还记得呢。那么,你和它配合的还好吗?”

        “非常顺手,先生,我似乎是为了遇到它而生的。”我轻轻说。奥利凡德先生笑了,用我的魔杖施了一个“清水如泉”,宣布它的状态十分良好。于是检测魔杖的仪式结束了。我和哈利舒了一口气,打算一起下楼吃晚饭,巴格曼大声地说:“照相——勇士们,要照相的!”

        丽塔一直想拉住我拍几张单人的照片,我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于是在合照时,她一直不停地抓着我,调整我的位置。我被折腾得筋疲力竭,什么也没吃就回到了寝室,把头埋进了枕头里,鼻子被一个很硬的东西硌了一下。我把它翻出来,是《潮骚》。翻开一看,扉页上写了大大的字母:“无聊!!!”

        下面还有署名:“韦斯莱骑士留评。”

        我用手抹了一下,墨水就消失不见了。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你做过的最无聊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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