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99章
就在社团名单全部整理完毕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十四号教育令下来了。我挣扎着还是去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她再考虑考虑。考虑的结果是,有关麻瓜思想教育的书籍,通通列为违禁品,被集中处理掉了。甚至是放在我房间里的几本书,都被帕金森等人闯进来,搜走烧光。
弗雷德蔫头巴脑地向我道歉,他没能保护住麦克尤恩。我平静地说没事,然后泡在级长浴室大声咒骂直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黑魔法防御学习小组还要进行,他们还在商量办法,我却已经被本院学生盯上,每天都要看好我的东西不被拿走。安妮跟院长提出过这些问题,但是被推门而入的乌姆里奇打断了,她还理直气壮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
然后,胖手指一滑,我们看到“立即开除”四个字,敢怒不敢言地沉默了。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我捶打着自己的枕头。安妮掀开床帘,“雪莉,睡吧,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恨死她了,真的。我恨到睡不好觉,晚上还时不时做噩梦。我又成了医疗翼的常客,有时候连级长的工作——比如巡夜都完不成,不过马尔福乐得没人和他分享权力呢。精神状态不好,导致我也很难参与哈利他们的集会,能露个脸就不错了。反正我的黑魔法防御成绩不差。
乌姆里奇试图再找我的茬。她甚至去质问了斯内普为什么选择我当级长。斯内普的回答让她万分难堪:“因为魔法部不知道选择哪个学生更合适。”她好像受了刺激一样,气冲冲地离开了。
斯内普也警告我管好自己,不要惹事。我连连点头。
魁地奇比赛也要开始了。斯内普虽然不怎么懂魁地奇,但斯莱特林必须赢。天天看着他和麦格教授抢占训练场的样子,我莫名感受到了竞技体育的快乐。唉,这两个大人啊。
从医疗翼回到宿舍的路上,有几个小孩在哭,几个格兰芬多,几个赫奇帕奇。其中一个孩子的手上渗着血,我低头看了看,那个格兰芬多抬起头,瞪了我一眼:“看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我指指他的手背。他扭过手去,不让我看。
“一点小伤口而已……”
“你可以用酸洗过的莫特拉鼠汁泡一下伤口,能促进愈合。”这孩子火气有点大,我把谈话尽量压缩,“再见。”
乌姆里奇的爪子伸到这么小的小孩子身上了吗?
我正义的血液蓬勃涌动,势必要给反抗乌姆里奇的大业添砖加瓦。魁地奇比赛结束时,哈利和乔治因为殴打同学被终身禁赛了,弗雷德虽然没上手,也因为有打架的趋势,被没收了扫帚。我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所谓的第二十五号教育令,默默把报纸放下了。
“你知道麦考夫说什么吗?”
“什么?”弗雷德还是一脸垂头丧气。
“他说:你们这些人未免太臭不要脸了……”
弗雷德笑了一下。我碰了碰他的手臂:“必须得想想办法报复乌姆里奇。”
弗雷德立刻精神了。你见过萨摩耶竖耳朵吗?差不多就是那个形态。
我看中了那个总让我举起来的茶壶。脱发、生发、或者干脆往里面灌点肥皂水……不,还不够阴狠毒辣。我摸了摸袍子口袋,想到一个可怕的主意。听了我的计划,弗雷德大骂我是邪恶的黑巫师。
“干不干?”
“干!”
第二天,乌姆里奇的脸和刚回来的海格一样狼狈。只有我、弗雷德、她本人和负责处理办公室的费尔奇知道原因。她今天打开茶壶的时候,里面飞出了好几团火焰。不是费力拔烟火那种火焰——是真的,我们平时烧坩埚用的火焰。
“海格怎么了?”
安妮看着他的脸,分析了一通,“估计是被奇怪的神奇动物弄伤了。不过你要硬说他是摔的……也行。”
“我还是当他是摔的吧。”我说,“我不想看到更多可怕的神奇动物了——尤其是能把他打成这样的。”
神奇动物课不太愉快。乌姆里奇又来做所谓的教师考察了。她把海格当成一个智力低下、性情凶残的人。这引发了安妮的极大不满,她很大声地反驳了帕金森,但对海格授课水平客观的评价没有被乌姆里奇记录下来,还惹到了几个斯莱特林。我把视线抽离开来,专心地看夜骐撕扯着死牛身上的肉。
“你看到的是谁?”
“什么?”我迷惑地抬起头,布雷斯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看着我。我眼睛转了转:“迪戈里。”
“这才对。”那个男生哼了一声,“我开学时就看见它们了。”
我无语,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开学是坐船的啊。”
那个男生也有点尴尬。“总之就是我很早就看见过它们了。”说完他便立正站好,两眼向下看着我。
“……别为此太难过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这句最合适,“斯人已逝……”
“你不问问我看见了谁的死亡?”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冒犯。”我向一只夜骐伸出手去。它没有排斥我的抚摸。
“……抱歉。”
“没关系,拉尔森。”
“咳咳。”布雷斯轻咳一声,“我能摸到它们吗?”
“按理来说可以吧。”我抓过他的手,试探性的往夜骐身边凑近,夜骐抬起头来,躲开了布雷斯的手。我耸耸肩:“它不想让你摸。”
“你是不是借机想要拉我的手?”
“真不是,布雷斯,你不招这些神秘美丽的灵魂喜欢。”拉尔森说。
“谢谢你,拉尔森。”
“还是别感谢我了,我怕韦斯莱用游走球打烂我的头。”拉尔森冰冷地说。
“嗯……我相信他的准头没那么好。”
这句话原本是我想用来化解尴尬的气氛的,可是拉尔森忍不住笑了,我就觉得更加尴尬了。布雷斯还在给我挽尊:“没关系的,你的恋爱你做主。”
乌姆里奇看过来,但是没有问我们的问题。她只想听到别人表达对海格的不满。下课后,海格很沮丧。我主动凑过去:“海格,你讲的很好。这些夜骐也很有意思。”
“谢谢。”他心不在焉地说。
圣诞节放假前,我第二次参加了da小组的练习。赫奇帕奇的那个什么什么史密斯向我发起挑战,他觉得我缺课那么久,根本跟不上进度了。我举起魔杖,精准地让他躺在了垫子上。在安静的人群中,我摊手,“这些东西我都会了。”
弗雷德的鼓掌声像一声惊雷打破了有求必应屋的沉默。我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就冲过来,一边搂着我一边大叫,“忘了说——这么牛逼的女的是我女朋友!是我!女朋友!”
救命——
我只能拼命转换话题:“看到礼堂走廊里那个大槲寄生圈了没有?我挂的,你看我能挂那么老高厉害吧。”
卢娜赶紧凑过来,用力地拍打我的后背,“你身上一定沾了很多蝻钩的卵——”
痛死。蝻钩居然还是产卵的吗,像蟑螂一样好恶心。来到礼堂走廊,我的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疼。弗雷德翻来覆去地笑。
“笑,再笑蝻钩的卵就掉进你嘴里。”我也像卢娜一样拍他的后背,结果把自己的手弄疼了。
弗雷德笑得更欢了。我抬起头,看到那个被我艰难送上去的槲寄生正在我们头顶上方。“再笑,再笑我就把它弄下来,砸到你脸上。”
弗雷德看在槲寄生的份上,艰难地止住了笑。“还真挺高,踩了几个高脚凳上去的啊?”
“我用的是魔咒!!”
弗雷德灵活地躲开我的拳头,比游走球还游走球。说起游走球,我又想到他们被乌姆里奇禁赛的事,心情逐渐低落下来。弗雷德看我表情变化起来,揪住我的脸晃了晃,“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
“有点累了。”我不太想再提起让他不愉快的事。
“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指指头顶上的槲寄生。“稍等。”
“我们还没正式接过吻,对吧?”
弗雷德呆住。
“真的可以吗?就现在吗?”
“就现在。”我踮起脚尖。
我这一晚都不会这份狂喜的心情中抽离出来。
但是乌姆里奇想这么做。我还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被她摇了起来。“哈德森小姐,请你立刻到我办公室里来!”
我只穿着睡衣,连条毯子都来不及披,哆哆嗦嗦地爬上楼,乌姆里奇倒了一杯茶推给我。“喝下去。”
我犹豫着捧起茶杯。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还打碎了一只。乌姆里奇立刻又给我倒了满满一大杯,“快点喝!”
茶水几乎是被她灌进我喉咙去的。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我上腹部生气,然后,我的喉间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痛觉,舌头也不听使唤地痉挛起来。乌姆里奇冷漠地说,“今天晚宴前,你和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罗恩韦斯莱等人去了哪里?”
“一个房间——”我的嘴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不行,不能说!
我飞快地捂住了嘴。乌姆里奇绽放出了令人作呕的笑脸:“把你的手拿开,哈德森小姐。”
说完,她伸手来掰我的手臂。
那种嘴巴不受控制的感觉变了,否则我不会一直捂着嘴。乌姆里奇掰开它的话一定会有大事发生,我惊惧地后退着,被乌姆里奇一把抓住关节拉开——
“别——”我还没说完,胃里的东西便翻涌起来。
弗雷德,我问你,你是不是往乌姆里奇的茶壶里加了吐吐糖。
我不停地呕吐。除了呕吐,还有更多难受的事,我已经无暇顾及,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快要死了。浑身忽冷忽热,心脏绞痛,脑袋里面传来各种各样的声响,我还时不时痉挛,全身对折,再打开。我听到周围有各式各样的尖叫,有几个很熟悉的单词,但是,我听不懂。
“麻烦慢点说……我听不懂了……教授……”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圣芒戈的长住病院里。医生正把一瓶瓶药剂放在我的头边,看我睁开眼,冲我微笑了一下。“呜哩哇啦叽里呱啦?”
“什么?”
她指指药瓶,很快走了。我拿起药瓶,嗯,因为看了大量斯内普对论文的批改,我现在倒是认得这些连体字了。
“吐真剂联合复方解毒剂。”
旁边还有一张病历报告。“女,十五岁,脑部有不明魔咒伤害遗迹,带有并不严重的后遗症。吐真剂中毒。两者可能与此次症状有关联。”
……这不是在说我吧?
“呜喂rua喂?”一个英俊的金发男人凑过来,“啵哇唔哇叭叭。”说完,他扯过我手中的病历,龙飞凤舞地写上了一个名字:“吉德罗洛哈特”。
“啊?”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一声尖叫传来,一个护士赶紧冲过来,把他手里的纸拿走了,“呀叭叭叭叭呜哇呜哇呀不呀吧吧。”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挠了挠头,“是……英语吗?”
“呜喂呜喂呜喂呜噜呜噜呜噜呜噜。”护士连连摆手,指指纸条,指指我,比划了一个“写”的动作。我只能猜测,她的意思是她待会儿会写下来让我看。
护士很快又回来了,把一份崭新的病历递给我,指指角落的一个空位,我把签名写在那里,她如释重负,又翻开一个记录本,把几行字指给我看。
“患者雪莉哈德森,十五岁,曾有脑受损的旧疾。吐真剂中毒后疑似病情加重并出现新的创伤,建议留院观察。”
护士姐姐又飞快地写下几行字,“你说话是正常的,但是听不懂别人说话了。需要交流的话,就让别人写给你。”
“这样……”我若有所思,“谢谢你,小姐。”
护士微笑着点头说了句啥,突然回忆起来,又写在纸上:“好好休息吧。”
“我会的。”
圣诞节,我又住进了圣芒戈精神病院。走到走廊外面,窗户上竟然站了两只我认识的猫头鹰,是玛尔斯和小猴。趁大家不注意,我把它们俩抓进病房,斯卡曼德姐弟和外婆都给我寄了信。
我从洛哈特那里借来一只破烂的羽毛笔,勉强在信纸后面给他们回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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