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2章
早上八点,实习的治疗师过来砸门了。
“起床!吃饭!吃药!换药!”
他简直像长了八只手,忙碌迅速井井有条地把我们每一个人的药分好。我握着还温热的牛角面包,看看床上的亚瑟叔叔。亚瑟叔叔向我挥了挥手:“我自己可以的。”
茶壶叔也小口小口地嚼起了自己的早饭。吃着吃着,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我好像能听得懂英语了!”
茶壶叔缓缓放下面包,给我鼓起掌来。“恭喜你,你开启了新的阶段。”
脚踝受的伤也只要再喝一瓶药水就能彻底长好了,我小心翼翼地踩了踩拖鞋,不是很疼,慢慢走路没问题。我上楼,跟洛哈特、隆巴顿夫妇和那位意识和狗没有区别的夫人告了别,开始收拾行李。出院手续的办理也很快捷,我神清气爽地提着行李,喝掉最后的药剂,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医院。
外面还飘着小雪,地面潮湿,但是不冷。我脚底还有点打滑,放慢了脚步,走到街边的电话亭给外婆打电话。那个也叫莫莉的医生开车来接我,她也是小罗莎蒙德的教母。在路上,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快到贝克街的时候她问我:“你生了什么病?”
我犹豫了一下:“重感冒。”
她叹了口气。
我错过了圣诞节,但是外婆很高兴,要重新给我做一份烤鹅。华生也很高兴,说自己很久没有大饱口福了。我打量了一下家里的布置,“约翰,你回贝克街住了吗?”
“嗯,是的。”华生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有点紧张。
“你和玛丽分居了?”
外婆很响亮地擤了擤鼻子。“回你的屋子里去看看吧,雪莉,你的圣诞礼物都被放在房间里了。”
我觉得在他们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看着华生的表情,我不敢多问,快步上楼进我的房间里去了。
圣诞礼物并不多,但是堆在桌子上,看上去很有满足感。我拿起标签看了看,夏洛克和麦考夫合送了我一个伦敦塔的拼接模型,我打死也不会上手拼的。安妮和罗尔夫送的是自动抄写羽毛笔,斯莱特林几乎人手一个了,没人能忍受老师留下的致死量的抄写作业。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小天狼星竟然也送了我一个礼物,是一个黄铜制的书签,上面用希伯来文书写:“终将幸福。”赫敏送了一个会自动提醒我写作业的记事本,我把它和模型放到一起去了。哈利送了一大包吃的,很谨慎,也很实用。弗雷德给我的是一封简单的信:“晚上我去找你。”我的第一感觉认为是指开学到校的第一晚,但还是小小期待他会出现在夜晚的贝克街,笑着把他所谓的“惊喜”展示给我。
因为这份幻想,我睡前忘了拉窗帘。早上,阳光把我晃醒了。我溜下楼吃早饭。外婆兴高采烈地照顾着笼子里的猫头鹰。由于血统的缘故,玛尔斯白天也很活跃,不一会儿就拍拍翅膀飞走了。我开始列圣诞节的回礼清单,决定还是送他们麻瓜的文化娱乐产品。要是哈利有笔记本电脑就好了,我们每个人都欠过植物大战僵尸八元人民币。
妈妈没有任何消息。我看到外婆再次叹息着把一个盒子塞到房间的收纳盒里,大概是送给她的。我和妈妈长相并不相似,不知道为什么,所有长辈都能从我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茶几上摆着她们母女俩在一个瀑布前的合影,那时候,就连外婆的脸也那么饱满红润,笑意盈盈。妈妈大概用魔法处理过这张照片,不一会儿,它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转换,露出各种各样的景色。
“那年圣诞假期,我们去的地方可多了。”外婆看我盯着相框,无不怀念地说:“波哥大、里约、布宜诺斯艾利斯……那时候你的外公还在呢,我们又回到弗罗里达州,又开车横跨整个美国。那时候我真年轻啊。你妈妈没有驾照,但是她还是在夜间替我开车,开得又快又稳……”
外婆的眼圈红了。我听着她口中关于母亲那些不同凡响的旅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搂住了她。
“她不愿意回来就算了,也许这也是她想要的生活。”外婆平静下来,“今天,咱们去帮你的朋友买礼物吧?”
“好啊!”
书、零食和笔是最不容易出错的礼物。我首先给小天狼星选好了一本推理小说,希望能帮助他在老宅里打发时间。给赫敏的回礼是《占星术与现代心理学研究》,感觉这本书比较适合她。安妮和罗尔夫的书分别是画集和鸟类图鉴,哈利的回礼我想送一支自来水笔,因为我实在不清楚他会想看什么书。送给弗雷德的书我也挑了很久,最后我选了一套《百年孤独》,它不是我最喜欢的一版,但是却奇妙地分成了上下两册,正好可以给他们兄弟俩一人一半。我觉得这个确实很有意思。
可以分别看上下两册的书,我想他们会觉得有意思吧。
我把书打包起来,放进行李箱里。在家里并没有呆多久,我就又要回到霍格沃茨去了。外婆表面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不舍。面对魔法,她的态度也是矛盾重重,看着我愈发熟练地绘星盘、读塔罗牌,她的眼睛里总有藏不住的惊恐。我用塔罗寻物的能力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吓,最后两天我把所有有关霍格沃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想再让外婆收到更多刺激了。临开学的那一晚上,外婆竭力装出开心的样子,我大口大口吃着东西,但是心里沉甸甸的。我觉得她有话要对我说。
“雪莉……”外婆唤了我的名字。
“嗯。”我嘴里塞着东西,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只要好好的上学,平平安安地回家来就好了。”
外婆的话让我无端感到伤心。晚上九点,夏洛克和华生回来了,夏洛克的大衣上全是雪花,我顺手把它们抖落在门口。外面又下雪了,下着下着,它们就在接近地面的地方融化,所以最终我们看到的不是雪,而是一滴滴雨。
我突然心念一动。
和马尔福一起坐在级长车厢里的感觉并不好。但我不得不和他一起巡逻,身后还跟着克拉布和高尔,我觉得这个行为非常蠢,难道他害怕别人攻击他,而只有克拉布和高尔能帮助他吗?这么想来,我倒是觉得他有些可怜了。尽管他脸上露出一种大权在握、得意扬扬的表情,我还是觉得他很可怜。
“嘿,德拉科。”回到车厢前,诺特叫住了他。我们一同停下脚步,诺特瞥了我一眼,“你也来吧。”
他请我们喝茶。乌姆里奇让我对茶产生了不小的阴影,茶杯递到我的面前,我硬着头皮抿了一口。没有毒,没有吐真剂,只是加了一小撮糖的奶茶,有点烫嘴。大家开始分享自己手里的甜品,我摸来摸去,居然也找出两个盒装布丁,在一片油纸包装的曲奇饼和小蛋糕里显得格外的,麻瓜。
克拉布看着我的布丁咽了口口水。我把两个塑料杯推给他们,又给他们分了两把塑料小勺。车厢里一片寂静,克拉布试探着撕掉了上面的塑料薄膜。我跳起来:“等一下,这个是……不对……抱歉,这不是芒果布丁,只是普通的鸡蛋布丁。你不过敏吧。”
克拉布和高尔茫然地摇了摇头。诺特放下茶杯:“哈德森小姐,你真的很聒噪。”
“对不起。”我缩起身子。
按理来说,茶会上的人应该是在这段时间里谈天说地的。车厢里的各位却只是不停地吃东西,喝茶,安静地让人心生疑虑。看着我已经见底的茶杯,诺特也只是冷冷问了一句:“还需要吗?”见我既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就坐在原地不动弹了。我拉伸了一下脚踝,结果踢到了马尔福的小腿。马尔福也只是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我们这么沉默啊。”我硬着头皮问。
“你想听到什么呢?”诺特反问我。
我翻了个白眼,“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
很可惜,他们都没听过这个梗。
“咱们这儿不会是食死徒家小孩大聚会吧。”我又说。尽管这话可能不太合适。诺特“噗嗤”笑出了声。“有这个可能性。不过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妈妈也是。”马尔福替我回答,“但是……泥巴种,你懂的。”
诺特玩味地看着我。“那倒是很有意思。”
“可能她也在经历身份认同危机,就像那位。”我轻轻笑着说。
他们又没接上我的话。诺特转移了话题,开始聊起魁地奇比赛来。克拉布和高尔想插嘴,但总被马尔福堵回去。我看了一会儿桌上的曲奇饼,一只苍白的手把它们推向了我:“你想吃就吃呗,直接拿。”
马尔福说完,又开始比划着展示某球队和某球队的场外约架的轶闻了。
真奇怪,我觉得大家明明看上去都是普通学生。
下了车,克拉布和高尔已经飞快跑到马车旁边占位置了。我看到一个身影被他们俩粗暴地赶下了车,见我走过来,他们给我让出来一条道。拉尔森忿忿地瞪了我们一眼。我“唉”了一声,“我和你坐一起。”
“什么?”他看看周围,又看看我,缓缓举起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子。“我?和你?”
“怎么了?”
“没什么。”拉尔森抬起下巴,“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卢娜!”我看着前面宛若梦游的女孩呼喊起来,“咱们一起走吧!”
拉尔森的眼神立刻变成了翻出白眼的比格犬。
“斯莱特林的明星,为什么要垂怜我们这种小角色呢?”
“你绯闻女孩看多了吧。”
拉尔森无言以对。半晌,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我的父亲是个哑炮。”
“因为斯莱特林喜欢你。”我很不负责任地说。
夜骐缓缓迈开脚步。看着那些巨大的漆黑的影子,拉尔森缓缓说,“我父亲在我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那天离家出走了。后来,警察上门来找我和妈妈,让我们去……辨认他。妈妈一下子病倒了。……我恨他,但是我觉得他好可怜。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妈妈因为魔咒失误消失了。”卢娜很轻快地说,“那年我九岁,她还跟我说明天陪我去钓大嘴彩球鱼来着。我妈妈是钓鱼高手,之前我们每个夏天都会到河边扎个帐篷。有的时候草丛里有很多蚊子,不过也会有意外收获。山上有弯角鼾兽,我小时候不敢去,所以妈妈教我游泳,我现在也能游,可以在水里看见幽浮生命体……”
拉尔森看着夜空,瓮声瓮气地说:“我的父亲一向表现的很麻瓜。他最喜欢的作家是毛姆,带我去过画展。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工作,又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和钱,那天我们一家去海洋馆,在鲸鲨里还睡了一晚上。我们还可以进到保育员区,摸刚出生的小水母,像果冻一样。今年暑假我和我妈妈又去了那家水族馆,我想不到这套体验套餐票的价格居然这么高……”
他们俩接下来不会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吧,罗尔夫怎么办啊。我小心翼翼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他们居然都转过脸来,看我要说什么。我闭了闭眼睛,想说“我失忆了对母亲一点印象也没有”,但眼前突然浮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妈妈把塔罗牌围在我的周围,下命令似的抱着手臂说“挑一张吧”;妈妈把我泡在血一样的液体里;妈妈恶狠狠地打开我的手,“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妈妈把亮晶晶的东西组装在一起;妈妈把我抱起来,抖一抖,支在桌边,无视我快要滑下来的软塌塌的身体;妈妈带回各式各样的人;妈妈问我“今晚要不要吃奶汁炖菜”,我只会点头和摇头;妈妈烧掉各种人的衣服;妈妈哭着对我说“千万不要变成我这个样子”;妈妈……
我睁开眼睛。“小时候我还不怎么懂事,只能啊啊和姆姆叫的时候,妈妈拿我当算命仪器,问我今天吃什么,我说啊啊,那就是吃,我说姆姆,那就是不吃。可是后来我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了,妈妈和我口味不合,就再也不问我了。”
“你记事好早。”拉尔森说。
“我学说话学得慢。”我说,“圣芒戈说我被魔咒伤害到了,所以,有时候失忆,有时候听不清话。现在想想,可能小时候,甚至是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就已经中咒语了。”
“魔法家庭出身真吓人啊。”拉尔森感慨道。
“啊,说起来弗雷德之前不是在还没入学的时候跟罗恩建立了牢不可破咒来着。巫师小孩真的很可怕。”
拉尔森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虽然很危险,但是也很有趣啊。”我自然而然地把拉尔森的审视忽略,“我妈妈小时候就一个劲儿培养我的预测能力来着。时灵时不灵吧我只能这么说,有需要可以来找我玩一卦啊,我收费不贵的。”
拉尔森没有接话。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弗雷德!”
“没什么。”拉尔森忍着笑,“只是突然想到了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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