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救命
冯峥无语：“你发什么神经啊，这可不是闹的，我给白娘子打电话，看能不能删了。”
孔焕希压根不理他，继续打字，自得其乐。
冯峥打通电话，跟白苏振说着来龙去脉，白娘子先是嗯了几声，然后就打断了冯峥：“你等一下，不对啊，你俩能不能统一一下，一个要这样，一个要那样。”
冯峥一愣，看看孔焕希。
孔焕希眉宇间还带着笑，满脸嘚瑟，一摊手，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刚刚发给白苏振的短信，就两个字：别删。
冯峥愣了几秒，像吃了哑巴亏似的，直到白苏振喂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没事了，谢谢学长。”
挂了电话，他一脸无奈，两眼直勾勾看着孔焕希：“孔焕希你是不是有病？”
“切，”孔焕希一扬手，合上电脑，“不陪他们玩了，老子要吃饭了！”
说着，他顾自捧起桶饭扒拉了一口，使劲嚼了两下：“嗯……香……”
冯峥无可奈何，只感觉自己好像又被篮球给砸了似的，一瞬间，全身都难受。
“香个屁，”冯峥没好气地说，“都凉了。”
孔焕希摇头晃脑：“我乐意。”
第二天，白苏振还是帮忙把帖子里乱七八糟的留言都删了，但这出闹剧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没过几天，主持人大赛就举办了初赛。
初赛规模很小，但也还有一些关注度。
冯峥虽然成功晋级决赛，但大家明里暗里总是拿这事开玩笑，好像他为了比赛特意炒作了一个绯闻似的。
郎静看冯峥也是越来越不顺眼。
无论什么课，郎静都对冯峥横挑鼻子竖挑眼。
有时，冯峥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初赛已经结束了，估计他早就被列到淘汰名单里了。
冯峥逐渐暗淡了起来。
在排练室，除了正常训练之外，他很少跟其他人说话。
要命的是，艺术团就在这一层，他时常会在走廊里和方恺偶遇。
每次碰见方恺，他甚至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胡乱打个招呼，便擦肩而过。
他就这样熬过了培训的日子，最后一天，几位老师一齐来跟大家道别。
临走的时候，盛丰叫住了冯峥，递给他一张名片：“冯峥，我觉得你素质不错。这是我的名片，你也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在外面有经纪公司，等你比完了赛，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聊聊。”
冯峥倍感意外，他接过名片，顿感自己自闭了几天，好像都不会说话了似的，只憋出一句“谢谢盛老师”。
“冯峥没走啊，正好我要找你。”郎静突然走进来。
盛丰笑笑，说了句“加油”，转身走了出去。
郎静随手关了门：“剩下这几天，就是你们自己回去准备比赛的内容了，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你单独谈谈。今年主持人大赛，算是我负责吧，至少一大部分都是我负责。我不是很希望在比赛期间，有一些和比赛无关的事情发生。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吧？”
冯峥默然。
“虽然白苏振是梧桐社区的负责人，但是论坛是学校的，不是你们学院的。论坛里不只有学生，老师们也都会去论坛里逛。我知道你看不上广播台，也瞧不上主持人大赛……”
“我没有。”
郎静啧了一声，一摆手：“听我说完。你们学院都是这么打断学姐说话么？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主持人大赛也算是咱们学校的大型赛事了，你们几个选手有一个算一个，说话做事都要有分寸。贝栋话就够多了吧？你看他在比赛期间说过什么么？当然了，你这事我会去处理。我不想白当这个好人，希望你也不要再给我上眼药……”
她这通三分真七分假的批评可谓劈头盖脸，冯峥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恨不能给她两巴掌。
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秦琨的事情不可以再次重演。
他揣摩着郎静的话，尽量从里面挑一点有用的内容，思忖着如何回答。
排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应声看过去，只见方恺站在门口：“就你们两个？”
“对啊，给你们冯峥开小灶。”郎静一笑，“有事？”
“郑义不在？”方恺问。
“刚走，你给他打个电话。”
“好。”方恺刚要关门，又转回身，“你吃了么？”
“我？”郎静一愣，“我吃过了。”
“我问你。”方恺冲冯峥扬扬下巴。
“我？”冯峥又一愣，摇摇头，“没有。”
“走，吃饭去。”方恺又看看郎静，“聊完了？”
郎静马上笑起来：“啊，聊完了，那你们去吧。”
冯峥忙拎起包逃了出来，像在逃命。
他一路踩着方恺的步速，跑到楼下。
“谢谢啊。”冯峥说道。
“嗯？”
冯峥指指楼上：“救我于水火。”
方恺压根不在意思，他掏出电话：“你等一下，我给郑义打个电话。”
冯峥哦了一声，站在原地。
方恺举着电话跟郑义说了好半天。
他特意走出好几步远，好像生怕有什么秘密被冯峥听到一样。
谁稀罕听？冯峥心里想。
方恺挂掉电话走回来：“挨批评了？”
“啊……”
“一看就知道。”方恺一笑，“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滨海夜市吧，简单吃一点，我一会儿还有事。”
“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忙，我就……”
“别假客气了。”方恺打断他。
两人在老宋烧烤点了两份炒方便面，只要了几个小串。
今天摊位上只有老宋一个人。
他放到桌上两瓶饮料：“送你们的。今天怎么吃这么简单？”
“有点着急，”方恺说，“晚上得去上一节课，快要迟到了。”
冯峥喝了口饮料：“叔，今天就你一个人？”
“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他妈在家陪他呢。哎呦，我都盼着这高考快点来，搞得我都跟着紧张，赶紧结束了算了。”
老宋叹口气，又对方恺说：“春风还说，等高考结束了，要跟你出去打工呢。”
“好啊。”方恺说道，“你让他找我就行，我暑假不回去。”
“行，我告诉他。”老宋笑着走开了。
冯峥看看方恺：“你寒假就没回家吧？”
“没有。”
“过年……也不回去啊？”
方恺摇摇头。
“那……你一个人过年？”
“嗯。”
“一个人过年……住哪啊？学校让住吗？”
方恺抬头看看他，嘴里还嚼着东西：“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冯峥马上低了头，塞了两口方便面。
方恺灌下一口汽水，打了个嗝：“我寒假留下来打工，赚这个学期的学费。过年的时候商业演出特别多，而且价格高，所以我没回家。你还想问什么？”
方恺这一通话说得冯峥心惊肉跳的，好像随时桌子就会被他掀翻。
冯峥索性闭了嘴。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不是随时都会回答这些问题。”
“啊……”冯峥略一顿，“那个……就是三十晚上，你发那个短信……”
“发错了。”方恺斩钉截铁地说，“还有吗？”
冯峥摇摇头。
“那你吃吧，我先走了。”方恺站起身，“叔，多少钱？”
“等一下，我看看。”老宋喊道。
“我结吧。”冯峥说。
方恺摆摆手，结了账，快步走了出去。
文艺对抗赛结束之后，冯峥和方恺之间的尴尬感少了很多。
至少在表面看来已经是很正常的学长和学弟的关系。
再至少，在孔焕希看来是非常普通的学长和学弟关系。
但冯峥对于方恺的生活依然充满好奇。
比如他跟郑义在说什么？
比如过年那个短信到底什么意思？
比如他为什么自己赚学费？
他总是会隐隐感觉方恺生活的某一部分，好像和自己有关。
主持人大赛的决赛终于来了。
大幕开启。
开场舞、冷焰火、仙女棒……观众的热情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八位选手跳完开场舞，匆匆忙忙下了台，赶去换下一个环节的衣服。
冯峥换好礼服，照了照镜子。
他的礼服版型很好，是金珠妈妈托了在韩国的朋友邮过来的。
听她说，是一个韩国男团的演出服。
“冯峥，你这招可是太狠了！”贝栋走进洗手间，钻进一个格子里，说道。
“什么？”
“就你找来那个韩国小孩，也太可爱了，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
冯峥一笑。
比赛的第一个环节是自定义主持，就是自己准备一个三分钟的节目，模拟真实环境的主持。
冯峥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正焦灼着，白老板打来电话，说是金珠妈妈一再问他，冯峥什么时候可以再开课。
冯峥虽然没有时间开课，但是却因此想到了节目主题。
他盛情邀请金珠参与到节目里来，金珠妈妈喜出望外。
对冯峥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学校的比赛。
但对金珠妈妈来说，这可以堪称国际文化交流了。
她特地让一位从事娱乐行业的韩国朋友给金珠邮来了好几套服装，顺便也把冯峥的服装问题解决了。
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休息室，冯峥一进门，就见众人围着金珠，有逗着他说笑的，有给他塞糖的。
冯峥走过去，蹲下身：“紧张吗？”
金珠捏着糖，摇摇头，笑了笑。
“贝栋！准备上场了！”工作人员催促道。
贝栋忙跑了出去。
他穿着一套运动服，但是因为整个人有点胖，怎么看着都不像个运动员。
工作人员刚要走，又转回了身：“冯峥，贝栋之后就是你，要不你也过去准备着吧？”
“行，”冯峥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看看金珠，指着秦琨说道，“一会儿你就跟着姐姐，不要乱跑，她带你去哪你就去哪，知道了么？”
金珠点点头。
秦琨一笑：“放心吧，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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