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连累受罚
“方玉箫，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祠堂里，林昊天指着跪在地上的方玉箫暴跳如雷，“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当了你十几年的师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成家了。”
“师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未婚妻了？”方玉箫见前两天在街上遇见的柳家三兄妹也都在这了，便明白了，原来是他们说的：“师父，我只是说着玩的，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有未婚妻，也得您说了算啊。”
“方公子可是前几日亲口承认你有未婚妻的。”柳馨程插话道。
“六师弟，你要是真有未婚妻，就别瞒着了，带出来让大家看看，怎么也得让师父和我们来把把关啊！”邱远山知道林昊天最宠方玉箫，以往从未对他发过脾气，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的火上浇油了。
“大师兄，你明知道六师弟没有未婚妻，这是故意让师父动怒吗？”李明秀知道他是故意的，“六师弟平日里对大师兄没有不敬的时候，为何大师兄要处处为难六师弟？”
“李明秀，你不要血口喷人，作为大师兄，我难道连关心一下师弟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是关心还是嫉妒，我想不用我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看你是看师父对六师弟宠爱有加，你怕师父会将楼主之位传给他，所以处处针对六师弟。”
“你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大师兄。”邱远山被说中了心思，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便道：“师父您将楼中的许多事务都交给我管理，既然他们不把我当大师兄，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
“好了，你们都是师兄弟，别动不动就吵起来，今天柳大人还在这里，别让人笑话。”林昊天头痛的拍了拍桌子，“箫儿，我听说你是去首饰铺了，打算给谁买东西？”
“师父，反正不是未婚妻，这些事你就不用过问了吧。”方玉箫确实是买了个坠子，不过是给他那些，春风楼里的红颜知己而已，这怎么和师父说？
“三师弟，那天你不是出去了吗？你应该看见了，大概长什么样子？总该可以描述出来吧！”张志平提到
柳历程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样貌并不出众，大概十六七的样子。”
“三师弟，你这等于没说，别说宿城了，就咱们楼里的就不少这样的。”张志平叹气道：“你再想想吧。”
“要我说啊！就是一个字：丑。”柳馨程不屑道。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不过今天我倒是看见个更丑的。”方玉箫斜了她一眼：“她可比姑娘好多了。”
她本来是打算让方玉箫关注自己的，没想到居然遭到了他的敌视。
“她确实不配你吗？”柳馨程小声嘀咕着。
柳万程和柳历程以为自己的妹妹会接着耍大小姐脾气，见她像是被镇住了，心理却一笑：‘没想到今天这位大小姐居然被管住了。
“你说的她是谁？”林昊天立即问道：“你今天就告诉我，那天那个人是谁？”
“师父，当时是形势所迫，所以才会那么说的，您别当真。”方玉箫向李明秀使了个眼色。
李明秀立马领悟：“师父……”
“你住嘴，不必为他隐瞒。”林昊天早知道他们会串通一气，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倒是想起了一点。”柳万程说道:“那位女子样貌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那双眼睛却着实吸引人。我所见过的十六七岁的女子，眼神多是不经俗世的清澈透亮，而那位女子眼神透露的杀气很重，冷漠且坚定。我在官场十几年，也未曾见过，有如此凌厉杀气的眼神，若是再过些年，此女必定不简单，因着如此，我才有如此深的印象。”
“无依？”张志平突然说出一个名字。
“她？”李明秀也没想到会是她。
那天只有柳历程和柳万程下了楼。他们几个都在雅间里，并没有出去看，本来想透过窗户那看看热闹，结果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什么也看不见。
后来也是听柳历程他们说起的。本来就是当一句玩笑话说的，说不知道防御下没有未婚妻，没想到被邱远山捅到了林昊天这里。
结果林昊天一直对方玉箫宠爱的近乎溺爱的人，会对这件事这么紧张。
“你知道？”林昊天见张志平知道，“她是谁？在哪里？”
“师父，我想肯定是误会了，她是弟子的徒弟无依，就是十年前弟子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张志平也是纳闷；‘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熟悉了？’
“把她给我找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你能这么护着她。”林昊天眉头皱起，心中预感不善。
当无依到了祠堂后，就见方玉箫还跪在祠堂的正中间，其他人见她进来，有的人是一脸的震惊，有的是满脸好奇，还有的就是写满鄙视，比如柳馨程。
“无依拜见楼主，各位师伯，师叔们。”无依站在方玉箫身后不远处便跪了下来。这里她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这种身份的弟子，根本没有资格来这里。
踏入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不妥。不知为何今日让她来此。不过终归不是好事！
“你抬起头来。”林昊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方玉箫旁边看着无依。
“是，楼主。”无依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是不敢忤逆林昊天，只能抬起头来。
方玉箫没有回头，但是知道她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不能让她因为自己一时嘴快，就受罚。
“师父，我都说了，是误会，我只是口误，我是她师叔，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您是误会了。”方玉箫拉住林昊天的衣袖，“你别生气了，我下次绝不在乱说。”
林昊天斜了一眼方玉箫，并未言语，只是甩袖打掉他的手。
方玉箫见此，知道这次林昊天是真的动怒了。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平平无奇的一个女子，''箫儿怎么会喜欢上这样平凡的人’？
“弟子不知，请楼主明示。”无依只抬起头片刻便又低下了头。
她确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天她几乎没有出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依，你说你与你六师叔是否有关系？”张志平见林昊天有些动怒，忙接过话来：“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您不知道我与六师叔什么关系？”无依反问道：“您都说了，他是我师叔，自然就是师叔与师侄的关系。”
“你六师叔说你是他未婚妻。”邱远山直接点明。
“师伯相信？”无依笑着问道：“我与六师叔才见过几次，再说，我们如果真有什么岂不是违背伦常。”
“前段时间我可是听说你勾引你大师兄不成，便心生歹意……”邱远山见她不承认，便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大师兄。”张志平与方玉箫同时喊他住嘴。
“有这种事情？”林昊天拧眉望着那个低眉顺眼的人，或许他该重新审视这个人了，“心肠歹毒。”
“师父，无依不是这种人，事情还未查明，这关系到一个女子的贞洁，怎么可以乱说。”方玉箫立马解释道，他知道林昊天一旦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观，他不能让林昊天以为无依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否则这事情肯定会归罪到她的头上。
“我没问你！”林昊天怒道：“让她自己说！你是否伤害同门？”
无依不想他会如此问自己，看来在林昊天心中也认定自己有错。
片刻的呆愣后，便恢复镇定。
“是。”她不再多说一个字，因为没有人想听，也没有人会信。
“师父，您这是断章取义。”为何不问她为何伤人？方玉箫也明显愣了片刻。
林昊天忽略方玉箫的话，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些！
“我邀月楼中，不留心术不正之人！”林昊天审视着眼前之人，“你师父对你惩治过轻，才会让你不知悔改！”
“师父！”方玉箫听出林昊天话中之意，忙道：“您不能……”
话未说完，只听身后传来无依的声音。
“我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落个什么名声都无所谓，只不过六师叔是楼主您的弟子，又少年英雄，名声在外，代表着邀月楼的门面，今日您要是真认为我们有什么，我也无话可说，倒是毁了六师叔的名声，那就不值了。”无依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方玉箫回头看着无依，她说的平淡，他真想问她‘对你来说名声就那么不重要吗？’
“既然你顾及你六师叔的名声，又那么在乎邀月楼的门面，今日之事，就像你所说，我不再追究。”
“但是你却有举止轻浮、行为不端之举。谅你有悔过之心，今日就罚你在这祠堂里思过三日。”
“师父，您这不是强加给她的罪吗？”方玉箫拦着要走的林昊天。
“找死啊？”李明秀一把拽住他，“没看到师父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这显然不公对她。”方玉箫言道：“师兄，师父今日为何如此糊涂？”
“你呀！师父最忌讳的是什么？”李明秀摇着头，“师弟，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方玉箫懒得再搭理他，“师兄，乱说什么！”
他是生性风流，但也有分寸，从不与楼中女弟子有任何交集，更别说是那些小辈弟子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等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祠堂内就只剩方玉箫和无依。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跪着。
一个人看着正前方摆放的牌位，一个人看着直直的跪在牌位前人。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一直到很久。
“师叔打算一直陪着我吗？”无依没有回头，她知道他没走。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接受惩罚？”
“谁会相信？无非就是罚跪而已。”
“不相信就不辩了吗？”方玉箫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突然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与他面对面：“你不去反驳，他们会以为你就是那样的人。”
“那又怎样？”无依嘴角上扬，挤出一抹酸涩的笑：“罚跪？鞭刑？还是杀了我？”
她竟对生死毫不在乎？柳万程说她眼中有杀意，冷漠坚定。
那么现在呢？那狠厉、冷漠、坚定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只见到了无助和漠然。
这样的她，令方玉箫心中不适，她见不得她这样自弃。
他搂住她，将那强撑的僵直的身子涌入怀中，“你不去为自己争取，他们就只会变本加厉。”
“师叔，请自重！”无依推开他，并向一旁挪动了一些，与他保持距离。
男女有别，何况她与他不相熟，她不认为他们之间可以做出这样亲密的举止。
他见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起了怜悯，才会一时忘了身份，将她揽在怀里。
此时，他才觉有些尴尬。
“是我害了你！”他不知说何是好，只能以此缓解尴尬。
“无依怎敢怪六师叔！”她不曾看向他“前几日，多谢师叔，为我解围！”
“作为师叔，定不会让你受了欺辱！”这个理由很合适，他是她的师叔，作为长辈为她撑腰，无可厚非。千不该万不该，说什么“未婚妻”！
“我去找师父，免了你的罚！”方玉箫抬腿要走。
“师叔，这是何必？”无依抬首看向他“这样的处罚，已经很轻了。”
“而且，我们并不相熟，师叔又为何对我如此？”他为高山，她仅是尘埃一粒。
“我见不得不平。”他毫不犹豫的说：“你这般软弱只会换来更多的欺辱。”
“师叔同情我？”无依冷笑道：“我这种人，哪里敢奢望您的同情。”
方玉箫听她这般说法，只觉心中有怒，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直视，“不想要同情，就强大起来！”
他完全可以不管她，任她在这，守着黑暗。
眼前的人，与十年前那个小女孩完全不同，十年前的她孤僻又长满毒刺，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入侵！
手臂上的牙印似乎泛起疼痛，那些事仿佛是刚刚发生一样！
为何她会变得如此，样貌性格都变得如此不像……
内心的好奇趋势他一步步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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