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事来临
虽说这巴陵王、安南王、寿康王来势汹汹,可是以前受到东方残杀的宗室旁支纷纷揭竿而起,也想分一杯羹。
故南边东方松、东方柏的行军速度迅速下降,北边一些小诸侯纷纷自立,宣布脱离南陵城。
没过几天,渝国内部已经出现了不下十个新王、新帝。
这给了东方一个天然好机会,来到边境后东方率先去见了清秋。
“半年未见,公主一切可好?”东方进了帐篷后,嬉皮笑脸的说道。
“劳渝王牵挂,吾一切都好。只是如今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候,你确定我们见面,我不会挟持你拿下渝国?”清秋反问东方。
“庐州开城投降你就应该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吧?我需要你以大梁的名义镇压此次渝国内乱,反正现如今渝国大到王爷,小到军侯纷纷参与造反。我手中能用的兵,也就蒙骜的这二十万,以及蒙挚即将带来的残兵十万。”东方讪讪的说道。
“你这样用意是什么?你不做皇帝了?”清秋有些不解的问道。
“哈……”东方傻笑一声,“古往今来,乱世之中最后存活的一直都是最强者。我虽然不能说真正和你大梁硬碰硬谁会胜,但是那样一仗打完天下还有人吗?”
“如今多年的征战,你大梁如果不是多次凭借江南的人数多,可以有许多兵,怎么会能拿下北方全境呢?然后哪里的人又是你梁国的,这样的兵力怕是就算有硬仗要打,打完后也能很快恢复吧。”东方神情微微有点落寞。
清秋刚想说什么,被东方打断:
“渝国这一百年中总是中立,但国土疆域总是没有扩大过,夹在中间的国家,需要平衡两三个国家。如若上几代渝帝是肯上进的,那么有可能还没有大规模扩张,就被你祖母、祖父打败亡国了。或者又有另一种出现一个比你祖父、祖母更厉害的渝帝,那么现在梁国就不在了。”
“但过去就过去了,可惜渝国没有。而我从小在渝国除了母妃以及半夏蒙骜他们,我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善意。百姓们自是不必说只要让他们保持现状,谁当皇帝都一样。”
“可……积弊已久的朝堂,虽然在我严酷的高压政策下他们拥戴我。但是根本压不住,渝国现在实行的门阀制度根本达不到上下一条心。即使现在我以利益为诱饵,让一些人去镇压,但又会有另一个家族成为门阀。与其那样,不如直接由梁国打进去,在外敌面前可能更好各个击破。”
“所以你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清秋冷笑道。
“我更愿意你做这天下的女帝,而我就做女帝身后那个不愿意露面的清闲散人就好。”东方深情地望着清秋道。
“你……”清秋被东方说得不知如何接话了,“你可当真?”
东方一把拉着清秋出了帐篷,跪在外面地上:
“苍天在上,吾字字情真、句句恳切,若有欺骗,吾生不得子嗣,将来老死残生。”
“别胡说!”清秋立马堵住了东方的嘴,“没子嗣将来谁接任大梁的重担。”
东方没反应过来,木讷地移开清秋的手:“你大梁没子嗣和我有什么相干。”
清秋脸立马绿了,“你……”撂下一个字,扭头进了帐篷。
“哦哦!”东方好似才明白过来,“与我相干!太相干了。缺了我可不行!”忙追着清秋。
“好了!说正事吧。”清秋恢复正经,“我梁军什么时候出兵?”
“等其余人迫近南陵城的时候吧,那时候大家都为了争夺京城不会在意我们。我们便可长驱直入,各个击破、一网打尽。”东方依然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天下跟疯了似的。
渝国内乱不止,寿康王东方桦和鹿如烈意见相左,两人在楚国北方打了起来。
段后和鹿悠然直逼郢都,蔺乔殊死抵抗。
怀宋趁机攻打渝南部和楚南部,大梁锁清染带着援军先忙着解决东方桦和鹿如烈。
清秋则带兵向南陵城攻去,命叶昭为南路军主帅,蒙挚、吕洋为主将。
贺萧为北路军主帅,龙甲、周奇、苏宁为主将,这是两支梁渝结合的部队,一起向渝国进攻。
清秋自己则亲领凤鸣军为中路,运筹帷幄于千里外。
清秋已经不能亲自上了,否则年纪轻轻烙下病根,大梁真的后继无人了。
兵分三路各自解决渝国分散、破败的门阀军,此次清秋出征自己并不当前锋了,而是派人依照自己的兵法来打。
清秋本来都不想启用贺萧的,贺萧之前重伤刚好,便带兵打到郢都来。
这才刚没好多久,又要打仗了。但贺萧坚持如此,清秋便只好答应。
“殿下,前方战报。”小卒上来送战报。
清秋拿过看着:“叶昭清扫了东方松、东方柏的援军,贺萧抄了东方桦的补给城池。并且由蒙挚和周奇出面拿下了其他小军侯的势力。”
“今天的战报甚是可观,你觉得呢?渝王。”清秋递给东方,故意说道。
东方接过,漫步走着:“甚好,我觉得我们加快步伐了。”
“好,没问题,我这就传令。”清秋满意地点头说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天下局势变幻莫测,清秋领着强大的军队,攻下了南陵城。
梁军成功入驻渝都及其整个渝国,渝国上下纷纷投降,东方首当其冲卸下帝号,被清秋暂时封为襄王。
这日清秋在和东方商议如何将一些地方门阀军侯的职务卸下来,重新找人上任。
可这个事可不是一个轻松活,要将这些人押解进京并且瓦解其势力网,这不是一个轻松事。
这种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留神可能后期梁国制度的新建,就会迎来非常复杂的事。
清秋从金陵调来了外藩院的曹前,命他总领此事,曹前对于这种事,已经太熟悉了。
随后清秋将梁国原有的行政军事体系中的太守、将领,调了一半来到渝地。
梁国原来的体系势必会缺人,但这正是清秋想要的。
梁国原来的地方制度,虽避免了一人大权独揽,实现了权力分衡,但也造成了大量的冗员现象。
如果大梁不是凭借江南的粮仓和商业繁荣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国库可能早就亏空了。
现在清秋这样一来,将原来地方政权的三权分立,改为了两人。
清秋这一整套的行政制度的变化,将整个梁国都变了。
好在撤下来的人依旧能够在渝国这边继续当官,所以并没有引起官员造反不满等现象。
“殿下,幽王殿下传来战报。”叶昭将战报送了上来。
清秋伸手一接,拿过来看着,忽然清秋情绪有些许不对。
手中的信纸掉落下来,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叶昭觉得奇怪,刚想去捡起那掉落的纸张,清秋一个突然站了起来:“去,给我查,蔺乔是否真的战死沙场!”
“殿下!你不要激动,你冷静下来。”叶昭也看到了锁清染传来的报讯,想让清秋冷静下来。
“殿下,蔺公是为了楚国百姓不再受到战乱纷扰,是为了阻止段后才以一己之身带领全军抵挡段后反攻。”叶昭宽慰着清秋。
可清秋依旧甚是激动,情绪激动,眼神中又带着悲伤。
清秋木木地走到屋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向西边看着,一边笑着,一边流了些许眼泪。
作为一个君主,能碰到一个非常优秀并且又懂自己的将领属下是多么的不易。
蔺乔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将才,他与清秋似师似友,有着君王与臣子的默契,是其他将帅都比不了的。
清秋一人少许坐了半个时辰,而后振作起来,写了敕令。
让河西继续发兵,帮助清染剿灭段后及其残余。
随后清秋又借渝国的兵力,向西去,继续攻打。
派蒙骜父子为帅将,意为直取楚国全境,清秋要收复已经四分五裂很久的天下了。
梁国前几代人的积淀,就是为了现在的清秋能够更方便的统一天下。
就在梁国军旗四处征战飘扬的时候,尘生踉踉跄跄地从金陵而来。
尘生浑身是伤,背部几乎全是刀疤。
嘴唇干裂流血,腿上都是被用铁链鞭打过得痕迹。
等到清秋匆忙从驻扎军营回来看到尘生时,尘生已经昏睡过去。
“殿下,这是尘生手里紧紧握着地函件,请殿下过目。”叶昭递给清秋。
夜里北风呼啸,芒种时节金陵正是雨季。
风刮的殿内的纱帘不停的摆动,蜡烛一闪一闪地。
雨说下就下,哗啦啦啦地砸在了地上,雨打芭蕉,雨敲砖瓦。
泥土浸润后的清香扑面而来,荷叶上雨滴一下一下地落下。
花草、树木、鸟兽,夜里与雨落一起奏响了夏日地天籁。
差不多子时时分,雨滴滴答答地小了许多,地面被雨水冲刷地干净。
所有人都几近熟睡,忽然地上平静的雨水中荡起阵阵水波。
是有人在走动,仔细一看,那人的靴子底老高了,靴子上绣着四爪的龙纹。
夜色甚黑,那人墨绿色的斗篷下,将脸罩住,完全看不出来是谁。
雪里青和尘生子夜时分,还在为梁帝煎熬着药材。
“真人,这药这么苦,你说陛下喝了这么多,苦也该苦醒了吧。”尘生拿着手帕,揭开熬药的紫玉壶,用筷子拨动着,嘴里嘀咕着。
雪里青被尘生逗笑,择了手中一不太好的药材,扔过去砸中尘生的头:
“你这孩子,真真是。如若药苦就可以让人昏睡中醒来,那干脆不要吃药了。”
“哎……”尘生歪着脑袋,继续熬煮着药。
“我这不是担心嘛,殿下在外打仗,倘若殿下回来陛下还没有醒,那殿下该有多难过啊。”
“放心,只要按照我的药方慢慢调理,陛下会醒来的。”雪里青摸摸尘生的头道。
“嗯那就好……”
黑夜里行走的人,缓缓走到了福宁殿,从侧门而进,来到寝殿。
幽幽地走到塌边,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虚弱地中年男子。
那男子眉眼黑青,面色苍白,孱弱地躺在榻上。
身披披风的人,坐在躺着的男人身边。
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掰开嘴,给躺着的人送了进去。
没过一刻钟时刻,男子脸色慢慢褪去苍白,有了血色。随后手指颤巍地动了动,叫了声:“清儿……”
男子取下披风,露出了脸,一抹淡然地笑道:“皇兄身体可好了?”
梁帝听到是兖王的声音,立马闭了眼睛,又缓缓张开:“该来的,总归该来,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兖王眼神阴狠:“我认贼做母那么久,我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你们母子两害的我与生身母亲分离,你们怎么忍心的?”
“既然你自己一意孤行,带入自己的想法,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梁帝不想多于锁承德争辩,只想多留一点力气等着有人能前来。
“你和你母亲做了恶事,当然没什么好说的。”锁承德咆哮起来。
抓着梁帝的衣领,恶狠狠地望着梁帝:“这个皇位本来也该是我坐坐的,可你却不传给我,将来再传给清染这不好嘛?”
锁承德呲呲牙,又继续道:
“可你非要传给清秋那个小女子?女子误国,你难道不知道?倘若你母亲不悍妒,父皇又怎会常年征战在外而烙下病根,又怎会壮年便驾崩?”
梁帝冷笑一声:
“怎么?我母皇悍妒,父皇就非要出去打仗?我母皇不悍妒,难道天下的皇帝都不打仗了?你去问问渝国、楚国、怀宋看看是不是这样,难道他们的皇帝都不想扩张疆土?”
锁承德紧闭嘴巴,咬磨着牙齿,歪了歪头,掐住梁帝的脖子:
“我不管,总之你们母子两害我母亲是事实,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取代你。”
梁帝并没有很诧异,反而用劲力气掰开锁承德掐住自己的手,喘了一大口气后:“你有证据证明是我们母子两害的你母亲?”
“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哪里还有证据。”锁承德不屑和梁帝争论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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