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鸥也思春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算是一年中仅有的佳节，浪漫又有温情。但这个节日似乎不能给我的情绪带来变化，连一点点想家的情绪都没有。或许在外面过惯了，习惯了处处是家的感觉，而且我对节日从来就没有任何期盼。

        中秋节公司放三天假，本来打算找大种跟肖楷聚聚，哪知这两个小子早有安排，全都对我推脱掉。还跟我说了同样一句话：自生自灭吧。大种约了琳琳一起去深圳共度佳节享受成人之美，肖楷则随着上级组织的旅游团前赴浙江开黄山大会，剩下我百无聊赖的不知何去何从。

        正当我苦闷该如何安排这三天假期之际，小樱打电话给说要带我去海边玩，我一听精神立刻大振，在高兴之余还不忘跟大种肖楷炫耀我已获得重生。

        我和小樱登上巴士，一路颠簸，足足晃动了两个小时后来到我第一次见到的大海的边上，也就是海边。

        海边的风很猛很凉快，把我的刘海全都撩到头顶上了，眼睛经受着海风的入侵不禁眼泪欲滴，闭上眼睛展开双臂任由海风吹打确实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

        面对大海，我看不到书里写的海天一色，海水比天空要蓝得多，远方的一个个小岛阻隔着我脑海中海天相连的迷人景象。海水也只是一个小波一个小浪地涌上海边的沙滩然后慢慢褪去，我曾在电视上看过海水翻腾波浪汹涌，狂风卷着海浪波波相连，几乎要冲上天去，当时我对这电视大喊一声：真他妈壮。而今天我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书里或电视里所未提到过的，我不由得质疑这片所谓的大海或许只是一条比较大的江或是河，我问小樱：这就是海？小樱说，海。

        海边的人很多，很多绕着岸边奔跑的穿着比基尼的女孩们让我心神荡漾，看着那一排排步伐不一的队伍让我顿生感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一撮一撮或躺或坐在沙滩上的都是中年男女，他们平静地对着大海，或是在谈生活或是在拉家常或是在回味年轻时候的激情又或者是幻想老迈之际还能坐在这个沙滩上谈情的浪漫情怀，任由他们的孩子在一旁拿玩具车玩着载沙的游戏。几个步伐沉重甚至举步维艰的年迈老人正以慢动作的奔跑姿势走在沙滩上准备将风筝放上天，可是风筝始终不能飞在高于三米的地方，但这似乎不能阻止几位老人想放风筝的决心。海面上漂浮着几块滑板，随着海浪的拍打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中，几个年轻人突然从海里伸出头来，吓了我一大跳，随后他们抱着滑板游向岸边。

        我和小樱光着脚丫，把裤子撩到大腿上，沿着岸边的沙滩徐徐漫步。我看着大海，很希望突然冒出几只海鸟盘旋在海与天之间嘶鸣，但很不幸，一只秃头鸟突然冲我们头上掠过。小樱转过身去，倒着走路，一边走一边数着留下的脚印，随着海浪不断得漫上沙滩，所留下的脚印很快就冲散了，小樱不得不重新数过，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女孩子跟她做着类似的动作，我激动地跟小樱说，这真的是大海啊。小樱点点头，继续数着她的脚印。

        黄昏的时候，沙滩上的人渐渐散去，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寂静，只剩下晚风呼啸和海浪互相拍打的声音。血红的夕阳挂在海上摇摇欲坠，余辉将整个大海整个沙滩整片天空抹上了岁月的痕迹，一切的事物在血红的环境里慢慢沉沦。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觉得不该有这样的遗憾或者是忧伤，因为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只是发生在瞬间，能享受到这个瞬间的过程，应该感到无比的满足。或许人性本来就是贪婪的。

        此时我和小樱坐在沙滩上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小樱的脸在夕阳的余辉的映衬下显得绝美无比，她托着下巴，张着弯月般的眼睛凝视夕阳，长发被海风吹起，飘荡在空气中。我突然有一种想亲上去的冲动，咽了几口口水，紧张得捏紧拳头。正当心里纠结之际，我的脸已经靠近了小樱，在我正要行凶的时候，小樱突然转过脸，看着满脸尴尬的我问：你做什么？

        我用力吸了吸气，把脸退回后说，突然问到一股怪味，想闻闻看是不是你身上发出来的。

        小樱说，你才有怪味呢。然后在我身上嗅了嗅说，真的是你。

        我推开小樱的头，说，哪能啊，我天天洗玉兰油沐浴露。

        小樱哈哈大笑说，就是你就是你。

        小樱笑起来愈发动人，看得我神经飘忽，言不由衷地说，也许真的是我。

        小樱捏着鼻子从我身旁挪开，说，臭左丘，怪味左丘。

        我回过神来，你个小丫头没大没小，看我不打你。

        小樱见势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怪味左丘······

        我借势追上去，但总是跑在离开小樱两步外的距离，看我不打你，快追到了快追到了。

        小樱被我吓到了，跑得更快，但始终摆脱不了我，依然边跑边喊，怪味左丘······

        跑了一段之后，小樱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说，哥，不玩了，好累啊。

        我跑上去，捏着小樱的鼻子说，怪味不怪味？

        小樱连忙说，不怪味不怪味。

        我们静静地坐在海边，闭着眼睛享受海风的沐浴。此时夕阳已经完全地坠下去了，天空借着大海的蓝勉强撑起一点稍纵即逝的光明。夜幕已经降临了。

        坐了一会儿，我对小樱说，小樱，我背你。小樱看着我，想了半天后爬上我的后背。

        我背着小樱沿着岸边一直走一直走，似乎在追赶已经沉下去的夕阳，脚丫浸在冰凉的海水里感觉到无比的舒爽，小樱的长发随着海风弥漫在我的脸上，发生阵阵幽香，所有的东西都很美，所有的动作都很符合剧情，所有的画面都能给人联想空间，只是欠缺一个拉得很长很长的背影。

        我和小樱背靠背坐在沙滩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和刚刚挂在头上的月亮，寂静的夜空洋溢着一股很浪漫的气氛。

        小樱说，好美的啊。

        我说，都很美。

        小樱说，哥，你没想过找女朋友吗？

        我说，当然想过，只不过我太懒，又没有白送上门的，所以一直调单。

        小樱说，或许你交了女朋友就会变得勤快，也许你会为她改变。

        我说，我从来不为任何人改变，我觉得为自己改变比较正常。

        小樱说，爱情的力量是很大的，它能改变很多东西。

        我说，那你呢？为什么没找男朋友？

        小樱说，在找呢。

        我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

        小樱说，首先得给我安全感，在我心目中要高大，就像哥你这样。

        我打断小樱的话说，其实为兄才一米七。

        小樱继续说，要幽默，说话有内涵，得会讲故事。

        我说，文学院那帮家伙憋了一肚子的故事。

        小樱没理会我，继续说，会体贴人又得有男子汉气概，还得长得帅。

        我说，模特学院一大把。

        小樱依然沉浸在理想男伴的想象中，说，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懂得照顾我，不让我有伤心难过的时候。

        我说，跟一保姆似的。

        小樱没说话，傻傻地笑着。然后转过脸对着我，很迷人地笑着，令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心脏的跳速。

        一片沾满细丝般柔和的星光的天空，一片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宁静的海水，一个满是脚印和沙坑的沙滩，一对男女在苍茫的夜色中背靠着背渐渐睡去。

        自从跟小樱中秋海边之旅回来后有时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她，而且一想到她就感觉特兴奋，人特有精神。但我从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喜欢她。

        大种从深圳回来后，人明显憔悴了很多，好像刚跑完8000米一般脸色苍白，整天精神不振，上眼皮总是忍不住地想跟下眼皮接吻，彷如刚从难民营逃脱出来一般。我对大种说，看来中秋之旅甚是尽兴啊。大种面露微笑说，尚可尚可。

        肖楷回来后就一直大发牢骚，老是埋怨他们领导之前宣扬得跟开蟠桃盛宴般的泰山大会。总之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一句：操，千里万里跑去泰山就为了烧烤。

        认识肖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工作环境，我和大种表示想参观参观。肖楷把我们带到了驾校，看到比学校操场还要大还要宽的跑道和一连连停放在跑道边上的教练车，我和大种突然产生了想考驾驶证的冲动。

        肖楷说，也该考了，正好我上面有人，两个月内拿到证不是问题。

        大种说，想着呢，你小子可不能乱收取各种杂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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